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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 到死之前至少也該跟獸人來一發 (1-26)(內含BL元素)

  1. #11
    狼仔
    註冊日期
    Aug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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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技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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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當把前方的魔狼剖腹完,腦袋空白就瞬間被頭痛填滿,身體上下的撕裂傷全部如灼火放大爆發出來。血液正沁沁的流著。
    說來矛盾,明明全身都著劇烈頭痛,可以卻有一種,我正在活著的確定感。
    而後我無力癱軟的雙膝跪下,看見兩旁被炸傷身體扭曲的魔狼屍體,嘴裡有一種鏽蝕噁心的鹹味,我吞下去之後才發現那是魔狼噴濺出來的血液。
    「你沒有怎樣吧,阿威。」
    荷馬急忙跑到我身旁蹲下,對我按手祈禱,他身上的紋身轉換成青綠色的螢光,這光氛同時也壟罩住我,我感覺痛覺開始舒緩並且漸漸停止流血。
    「神聖魔法第一級,初級治癒術。」
    我感受到身體正在快速的復原之間,原先的肉體就比在現實時間中更容易復原跟止血,這荷馬法術的效果之下,似乎馬上就可以回復成交戰前的情況。
    但是疼痛感,依舊殘存在療育的傷口,如果火焚一樣,鼓動腫脹著。
    我看見周圍有銳利的眼光,是狼群凶煞的瞳孔反射出來的,下一眼,它們同時撲向正在療傷的荷馬與我。我想要挺身阻擋他們,保護荷馬不受攻擊。
    然後此時我全身已經脫力無法站起,我已經看到他們的利牙正想辦法咬殺我們。
    「無屬性魔法第一級,魔法屏障。」
    荷馬大聲喊出將長杖奮力指出,將一面青綠色發光的魔法陣橫空喚出如巨型盾牌格擋著住同時飛撲三隻魔狼,三隻狼彷彿撞上了一面平台便趴在那無法動彈。下一動作他繼續詠唱,紋身發出白熾光芒,起身時另外一隻空手用力追住中間魔狼的脖子。
    「雷魔法第一級,電擊。」
    霎那間爆出許多火花,連眼前都看見電流幻化出弧狀勾紋從荷馬手中迸出,並且從中間的狼隻導流波及到隔壁的狼隻。三隻狼不斷的抽動,口吐白沫,過一會兒閃電消失,只剩下三隻傾倒的狼屍發出黑色的焦煙。
    荷馬回頭蹲下來,想要繼續治療我,但是他的手一碰觸我遍不自覺的向後閃躲,好似他的厚實手掌依舊帶有強烈電流似的。
    「沒關係的,別緊張。」
    他再摸了我一把,治療術的光暈又釋放包圍我們倆,我僵硬的身體才緩緩放鬆。
    「為什麼你可以左右兩手施放不同魔法,而且不同魔法施展切換的速度那麼快。」我剛剛看到,明明荷馬一隻按著我用出治癒術,另一隻手拿出長杖使出魔法屏障,下一秒再用空手到魔狼使用零距離電擊。
    「因為我只能施展最初階的魔法,所以唯一只能加強的同時間或是更快時間的詠唱及發動迴路,甚至增加詠唱時間來蓄力強化魔法的威力。」
    為什麼,明明沒有才能,沒有技術,還要想辦法強化跟想出新方法來增加實力,為什麼要那麼努力。在一轉眼就徒手殺滅了三隻魔狼,而我卻搞得如此狼狽不堪,還要別人特地冒著危險來幫忙療傷。
    「荷馬,後面!」
    我看一匹魔狼想從荷馬的背後死角撲上了,荷馬注意到我的警告時立即轉頭但似乎以及來不及反應了。
    居然,連其他人都保護不了,還需要人保護。
    「呀呀呀呀呀呀。」
    狼隻被突然右方衝上來的人影側撞之後馬上彈了出去。並且對方馬上在魔狼失去平衡倒地的瞬間用手中的長刀將狼頭一口氣剁了下來。
    是阿蘭,到現在才發現周遭有許多被利刃支解的屍體,應該都是阿蘭用手中的武士刀一刀一刀斬斷的。
    「荷馬你跟無毛人一起回去吧,勇者大人根本沒有派上用場的價值。」阿蘭慢慢向我們走來,向匍匐倒地的我們冷漠地講出這段話。此時我注意到他們袖口也被魔狼撕咬後殘破不堪,並且露出不規則的傷口跟暗紅凝結的血塊。
    「派不上用場的人,就不要在這裡當拖油瓶。」
    他的刀指向前方50公尺處被狼群團團圍住的阿努比斯。阿努比斯不知道是否是疲乏了,還是無法同時應付那麼多敵人。雖然然努力迎擊魔狼,卻無法揮出致命的斬擊,魔狼能抓到空隙上趁機用嘴啃咬阿努比斯的機率也提高了。
    「都淨是一群小看敵人的人,如果那麼簡單解決的話,我自己不會擺平嗎?」阿蘭聲音中發出自己的怨怒,於是提著刀向前方狼群突擊,想要幫阿努比斯解圍。
    「阿蘭他被魔狼咬了,那他不就沾染上魔獸穢氣,不就會準備要死了?」
    「沒關係的,阿蘭是唯一村內能抵禦穢氣的人,所以每次都是他去獨戰狼群,」荷馬對我解答。
    「但是,每次都全身負傷累累的回來,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撲滅完森林裡的狼群。」
    阿蘭有抵禦穢氣的能力?阿蘭啊阿蘭,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我身上的傷差不多都被荷馬治好了,但是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阿蘭一邊提著刀一邊從狼群外圍劈砍進擊,而阿努比斯在狼群中央被一隻隻魔狼連番圍攻。
    而被宣稱沒有用處的我,現在該怎麼辦呢?如果在衝上去應該還是能殺掉幾隻魔狼,但是沒有技巧的手法應該無法擋住魔狼的反擊。還是帶著荷馬逃往村子,把這個場面留給阿蘭跟阿努比斯解決。或是……
    「荷馬,對我使用加速術吧!」
    「這很危險,如果你加速術造成身體負擔,或是造成損傷的話怎麼辦?」
    「總比在這個時期當個廢物處在這好吧,還有你能不能發一發魔法打散這狼群,現在而言他們都是你的靶子,你的魔法應該有這個辦法吧,趁我們一同殺進去時,把剩下的狼隻做掉。」
    荷馬要手指擰一下眉頭,感覺他的處境十分難辦。然後用手杖抵著我發動青綠色的魔法光輝。
    「請不要太勉強自己,阿威大人。」
    「我是勇者,我是為了拯救這世界而來的。」說完之後我用短跑準備的姿勢蹲下,向前方狼群助準備進發,臀部微微抬起。
    「風魔法第一級,加速術。」

    我用全身力氣雙腳抵地蹬出彈射出去,全身充滿魔法的氛圍,但意外地感到寧靜,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周遭的所有事物行動變得緩慢,而我感到大氣中的阻力變得比先前停滯。狼群剛剛明明沸騰鼓動的樣子,現在我眼中只是如同毛茸茸的獸們在緩緩蠕動。
    我的刀子將最近眼前三處米的狼隻斬斷頭顱,首先要確保荷馬不會被攻擊,我回頭看了一眼,荷馬正在遲緩地收回不久前施法手勢,並且全身上下的迴路由青綠光正在漸層轉換成紅橙色的光芒。
    於是我繼續大跨步地前進,有些狼隻彷彿注意到我的不對勁,狼頭慢慢轉移到我的方向,於是我就把這些視線對準我的狼全都斬了。
    一切宛如時間靜止,我將刀子深深砍進他們的喉嚨,只有血液如暗潮般浮出但是來不及噴濺。
    最後一隻狼,向我迎面飛撲而來,我體會到周遭時間似乎開始加快了,於是我奮力提刀,從上至少正中間地拿刀直砍進魔狼的嘴跟臉龐,繼續向前方衝刺,而直接縱斷了一匹魔狼。
    血從頭上噴濺了全身,我的頭髮被狼的血液跟內臟黏液淋濕了。
    時間回歸正常,然而此時我發現我持刀的左手,手掌整個外翻到另一個方向,手腕開始腫脹,而我發現我小腿跟腳踝也整個錯位,宛如脫臼一般。
    瞬間疼痛湧向心頭,突然發現我的魔狼群,先是對我突然出現充滿驚嚇向後閃避,而後現在發現我靜止不動站在,又重拾戰心,撕著牙對我威嚇。
    於是我用右手用力扳完我的左手掌。
    「啊啊啊啊啊啊啊!」冷汗直流。
    還必須扭正雙腳,先趕快直接蹲下,將右腳踝扳回。
    「啊啊啊啊,」我的嘴中充滿地反胃出來的酸性胃液。
    最後是左腳。
    「啊啊啊啊。」我將嘴裡流出的唾液跟口水一併用力吐出。緩緩站起。
    我已經在在魔狼群的外圍,將四五隻外側零星伏擊的魔狼瞬間幹掉,我看見身後的魔狼喉頭總算現在噴濺出血花紅霧。前方的魔狼們似乎認為我是危險人物,決定一口氣向我進攻。而我準備橫刀接受他們衝擊。
    「阿蘭,阿比,你們倆給快閃開!!」我驚天大喊並且擋下一隻狼的攻擊。眼角餘光看到在旁阿蘭十分驚訝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在前阿努比斯聽到我到大喊轉頭,忽然察覺到後頭的異樣光芒。
    「火魔法第一級,持續詠唱,火焰彈。」
    荷馬大聲地吼出詠唱,我連看都不用回頭看就知曉一團高熱的巨型火球正從我身後飛來。阿蘭跟阿努比斯注意到了,便側身進行躲避。而我必須要逮住跟擋住每一隻打算偷襲後方荷馬的狼隻。

    「蹦轟轟轟轟轟巄巄巄巄。」
    火球在我眼前中的狼群中間爆炸,向周圍迸發出火焰跟強光,不少魔狼被炸到空中,身體直接變成屍塊。在巨大的聲響跟焰光之下,不少狼隻受到了驚嚇紛紛逃竄到樹叢裡去。
    我奮力抵住衝擊,雖然在強烈爆炸下我也挺不住向後踉蹌一步但是立刻回復戰鬥防禦。隨即立刻將一些想穿過我跑來逃跑或是進擊的狼隻,用刀直劈他們的腦門方式直接殺死。
    看樣子,魔狼總算知道情勢不對開始敗逃,狼群的圍攻已經解除,而奮戰許久的阿努比斯提著刀將剩下的狼隻殺滅,然後向我這邊快速地走來。
    到底我殺了幾匹狼,不曉得,還有,難道殺這些狼就是我的任務嗎?
    「阿威,你還好嗎?」
    阿努比斯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搭住我的肩搖晃著我的身體,他身上盡是被咬傷的傷口,黑色的毛皮吸收了暗紅的血液在體表上黏著著甚至變成糾結塊狀。
    我好似剛剛離離爆炸中心太近,被那陣爆炸震撼之後腦袋依舊昏沉,看到阿努比斯好似用力大聲說話,可是我卻只聽到小聲的話語,腦中的低鳴聲不斷。
    「喂,清醒一點啊!」
    我的背被用力了打一下,意識總算連結上現實。此時才發現我全身裝備基本上都開花了,殘破不堪。
    「你根本就沒必要衝出來嘛,跟荷馬在後頭用魔法支援我們就好,你只要守住荷馬的安全就好啦。」
    剛剛用力被我背讓我回神的阿蘭揹著刀說。
    「就算你速度快又怎麼樣,都做這些無意義的攻擊。就算沒有你的警告,我們還是會注意到荷馬的法術轟炸,而你衝下來卻被炸傷了。」
    阿努比斯用力地瞪著他,阿蘭見狀就不在繼續責罵我了。
    阿蘭身上裝備也是被咬的殘破不堪,傷口深但不見露骨。
    「你難道不怕魔狼的穢氣嗎?」阿努比斯皺著他的狼頭說著。
    「你不是神嗎?怎麼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我是怎麼的存在。」阿蘭不服氣的說著。
    大哥,你到底葫蘆裡賣甚麼藥,不要這樣子講話高來高去的啊。
    但是我的確被他批評的一無是處,而且他說的都是事實,我無法反駁。
    最後來會合的是荷馬,雖然氣喘呼呼地跑來,除了法袍上佈滿了泥巴跟疲憊感以外,但是並沒有出現破損跟傷口。他開始準備使用治癒術回復我的灼傷,然後馬上想說對我做完緊急處置後接下來阿努比斯,但是阿努比斯說先要好好治癒我後再說。

    「我們該準備回去了,這樣的陣容頂多對付狼群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還不夠能打倒巨魔狼。」
    阿蘭說不早點回去的話,等狼群重新集結憑我們這群傷兵絕對走不回家。
    「已經來不及了,巨魔狼已經來了。」阿努比斯看著前方不知何處說著。
    話甫說完,則聽到樹木傾倒的聲音,看似前方有人正拔山倒樹的姿態出現。首先看著兩珠蠟黃的眼球,那個巨大狼頭宛如一台拖板車前身的大小,整隻魔狼約有兩公尺高,宛如一台八輪貨櫃車大小。
    牠先在出現在距離我們一百公尺走出樹林,好似在端詳我們,到底是誰對自己手下狼群造成那麼多傷害,而只有三名獸人跟一個怪人。
    當雲不再遮住夜空,月光瞬間灑落大地時,巨魔狼開始起身向我們百米衝刺,連大地都可以感受到他頓步造成的震動。
    如同一台急速在面前的大貨車,那凶煞的眼神宛如閃動在面前的兩具探照燈,而我卻在這危機時刻卻做不出反應,動彈不得。
    第一個行動的是荷馬,他立刻丟出四枚光球,魔法飛彈快速的飛駛砸向正中巨魔狼奔馳的身形,在他的毛皮上綻出了煙硝光火,但是那些爆破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阿蘭忽然跑出我們前面,獨自持著刀打算防止住巨魔狼衝擊到荷馬跟我。原先一副輕鬆自若,胸有成竹的阿蘭。此時居然露出一副焦慮及不知所措的神情。
    怎麼,現在甚麼都做不出來,身體快動啊,快做出反應,快把它擋住啊

    「請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絕對。」
    阿努比斯的話語,不知從何而來,穿入我的腦海裏頭。
    「神技,神護。」
    正當巨魔狼的大嘴準備衝撞並咬向持著倭刀奮戰的阿蘭,阿努比斯跳出來站著他們兩個中間並發出十多帶著紫光的魔法陣,宛如城牆般一樣,張開在我們三個人面前,而巨魔狼直接撞上到阿努比斯蓋出的障蔽,傳來如雷暴的衝擊聲並且揚起了飛砂走塵也隨著呼嘯的暴風而揚起來。
    我們後頭三人撐不住這衝撞接連向後傾倒,而阿努比斯也受到了最大最直接的攻擊之後,直接被彈飛到我們三人更後頭並且背部著地。
    粉塵散去,只看見的是兇惡的巨狼正在重著涎張著大嘴向倒地的我襲來,我只能害怕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來臨,在我一旁的荷馬,卻睜大雙眼張開口一臉驚恐,來不及反應跟施法。
    如果死掉了,真的能重生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蘭衝出來在我們前面用刀身抵住迎面而來的巨嘴,他盡全力用刀抵住磨狼尖長數十公分的利牙,那刀口甚至劃破了巨狼的嘴唇迸出紅血。巨狼看似極為惱怒,繼續不斷奮力向前撕咬。
    「快站起來,你們是不要命了嗎?」阿蘭奮力大喊,此時巨狼繼續晃著他的頭顱向左右輪番攻擊,阿蘭勉勉強強用刀抵擋這樣連續的換位攻擊。
    「該用甚麼咒語,魔法飛彈,火焰彈,電擊?可是這樣都會不小心傷到阿蘭,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荷馬自己倒在地上一個人念念有詞,好像進入了混亂的狀態。
    「趕快用石尖術,從地上打出石椿讓巨狼失衡啊,荷馬,趕快!」
    阿蘭馬上大喊,下一秒鐘,巨狼伸出利爪直接將阿蘭擊飛到路旁,身上的裝甲也立即被三道利痕給劃破。
    荷馬見狀立刻蹲下,雙手摸地,並且運轉全身迴路發出黃光。
    「地魔法第一級,石尖術。」
    地表撼動,在眼前直接湧升起一塊約莫三公尺的巨型石筍,正好位在巨魔狼兩隻前腳正中,石尖瞬動向下至上打進巨狼胸口,將牠上半身直接打至半空,雙腳離地。
    「吼吼吼哄哄哈哈哈!」巨狼被打擊同時發出巨大的咆嘯
    好機會,只剩現在了。
    「荷馬,現在對我使用加速術!」
    荷馬來不及遲疑,直接切換綠色迴路的炫光,對我下咒。此時時間彷彿又再度靜止了。
    巨狼宛如漆黑的鋼鐵雕塑,用後腳抵住大地但前腳跟狼首張牙舞爪的雄姿挺立在半空中,接受完失衡的打擊後,立刻做出反擊攻勢,好似準備用雙腳向我們壓頂撲殺。
    怎麼都能如你所願!
    我立刻向前跳起來準備衝撞到巨狼的毛領,不知道是我的動量太大還是身體不堪負荷,雙腳在跳起來時聽到不諧和悶響的關節磨擦聲,啵。
    跳到的位置該好正在巨魔狼騰起的胸口之下,正是我想要的位置。
    想要解剖動物時,必須從胸部肋骨之下,稍編離腹側中線下刀砍進皮膚之下,被可以將腹腔打開來。
    我撞入巨狼的胸口,右手用力扯住魔狼的毛皮防止掉落,左手持刀用力捅進巨狼的血肉,一刀一刀,想不到巨狼的毛皮,肌理也充滿抗性,比我想像中的厚實,刀子只能一次次地緩緩加深傷口幅度,我只能看出噴濺出的血液多寡來衡量狀況。
    再一刀再一刀,我聽到此時巨狼扭曲沙啞低沉的低鳴,而音高漸漸提升並加快。
    難道加速術快要沒有效果了,趕快,我的左手已經連同刀身沒入巨狼毛皮嚇得血肉,那股溫熱黏濕的感覺異常的噁心。我轉換姿勢雙手抓著刀身,將刀鋒由內朝外靠近巨狼皮膚,我好似攀岩選手一般,只抓著打進巨狼身軀的刀柄,平行正面對如同前方山壁的腹側。
    如果加速術停止的話,重力加速度應該會回歸正常吧。
    我身上綠色光芒消失,然後雙手握著的刀柄支撐不住我的重量,開始被我的體重向下拖曳滑動。此時刀鋒也接連劃開巨狼的皮膚跟毛皮,接連崩裂撕開出巨狼腹側的傷口,拖行大約五至六公尺,魔狼這時發出憤怒的吼叫
    「嘎嘎嘎嘎哇哇阿挖。」
    當我墜地時,我抬頭檢視著頭上巨狼的傷口,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可以看到內部依舊被透明腹膜包覆但是暴露的內臟。
    但是我只看到皮膚劃開,工整的紅色刀傷。
    是肌肉,魔狼的肌理結實發達擋住我的刀傷,我的刀子只是造成淺層的皮肉傷。
    在我眼前一暗,最後看見的是巨狼惡煞的蠟色眼光,雙爪直接在我上頭要將我蓋上,想把我直接壓死。
    而我雙腳經過剛剛一跳已經廢了,癱軟且已經無法運動。

    「難不成就要完蛋了。」我心中發出最後的念頭。

  2. #12
    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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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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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威啊啊啊!」
    正當我要被撲殺時,後頭傳來大喊。
    是阿努比斯,我的守護神。
    然後紫色斬擊刀光破空而來,在巨狼胸空上刻下血痕。
    血濺如雨,上半身挺立巨狼的面部扭曲,而後翻肚倒下。
    他降落地上蹲到我身旁,把刀子插在地上,急忙都伸手檢視我的傷勢。
    「有沒有怎樣,有沒有怎樣。」
    我回答,腳走不動了,雙腳沒有感覺了。
    他立刻一手拎起長刀,一手抱住我著向後方直奔,找到在路旁幫阿蘭治療的荷馬。
    我貼著阿努比斯的胸口,激烈的心動聲穿透他黑色短毛且高熱的皮膚。
    得救了嗎?
    但是後頭的巨狼已經翻身起來,臉上充滿憤怒正在後面進行追趕。
    「巨魔狼追來,把我放下,阿努比斯,又不然我們四個人都會躲不過的。」
    「相信我,信仰我,不要怕,然後愛我。」
    阿努比斯把我放在荷馬旁邊,荷馬眼看巨魔狼正衝過來,打算丟出魔法反擊。而阿努比斯看著荷馬跟頹坐一旁的阿蘭。
    「荷馬你負責治療阿威的雙腳,阿蘭你跟我來,拿出全力。」阿努比斯冷冷地說,此時巨魔狼的巨嘴已經在我們眼前,距離背對著阿努比斯不到一公尺的距離。
    阿努比斯反身抽刀,抓著刀柄最尾端,由下而上來使勁像巨魔狼的下顎正中打擊,巨魔狼的頭順勢重擊向上,傳出哀鳴,向後退步。
    阿蘭蹲跳起來,持刀向前衝擊,武士刀順勢刺進巨魔狼前腳徑部。拔出紅色刀刃後再進行揮砍,刮在巨魔狼前腳一刀刀血痕。
    兩個人輪番在巨魔狼前方交戰,阿蘭負責用刀讓前腳跟嘴吻出現創傷讓巨魔狼的攻擊出現不便,阿努比斯則用長柄斬刀的優勢大劈大砍,痛擊魔狼頭部造成對方的失衡而產生更多阿蘭的空檔,並且想辦法一步步將巨魔狼逼離我跟荷馬。
    但是即便巨魔狼流失了不少血液,飛在空中,灑落地土或是被毛皮吸收變成漆黑的黏塊,雖然速度變慢了但是利爪的攻擊跟撲殺,即便是他們兩個全力阻擋仍會成受不了攻擊被擊飛出去,甚至造成不少傷害。
    我,甚麼也做不到嗎?
    荷馬此時用力抓著我雙腳腫脹的腳踝,綠色的光芒集中在荷馬的雙手跟我的患處,並且發出高熱敷著我的腳。他的雙手僵硬,犬口大開舌頭都露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神露出疲憊。
    「荷馬你還好嗎?」
    我想伸手摸著他的臉龐,除了摸著他濕黏的毛髮,也感受到他宛如全身正在發出熱氣。
    「你發燒了?」
    「只是有點使用….魔法過度,而且全力施法就會這樣……然後犬人的身體………排汗排熱效果很差……」
    他一邊喘氣一邊跟我這麼說,盡是糾結難過的神情但始終不放開我的腳跟咒語的治療。
    我只好一邊摸著他的臉龐跟肩膀,希望他能夠紓解。
    「請不要……這樣………勉強自己……」他氣喘呼呼疲憊地說。
    我想雙腳動一下,想要試試看是否已經治療好了,我的雙腳又恢復感覺,連腳趾頭都可以隨我意念動一動。
    「荷馬,我已經好了,停下來,休息一下。」
    我立刻收回雙腳,魔法的綠光消失,荷馬攤著手,頭低低的在跪著喘氣,臉上盡是流出的口水跟鼻涕,全身上下仍冒著熱氣。
    我抱著他,他攤在我身上倉促著呼吸,剛站起來立刻感受到雙腳觸電般的刺痛。
    「你剛剛……雙腳腳踝的骨頭破裂了,如果不用全力……是治不好的。」
    此時我看見前方阿蘭跟阿努比斯仍在跟巨魔狼糾纏交戰。
    阿蘭全身上下都是紅色血跡,不知道是沾染了魔狼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而阿努比斯也是如此,毛皮如同被血如雨淋濕。
    巨狼一爪將阿蘭向左擊飛後,在反爪像阿努比斯揮擊,兩個人都被打像路徑兩旁撲地,武器脫手。而巨魔狼好似正在決定哪一個對象,一口氣將對方咬斷。
    「惡魔法第一級,臭氣彈。」
    荷馬上半身轉向前方,用手仍出一枚黃色氣團向前飛行,而巨魔狼在準備低首咬向阿蘭時,遲了一些在驚覺到,而氣團正好在巨狼的鼻頭前爆炸。
    「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狼馬上哀聲大叫,甚至四腳跳起來,翻身在地上滾,前腳不斷抹著自己的大臉跟鼻子。
    而一股臭掉蛋黃腥臭混合火藥爆破的煙硝在空氣中瀰漫。
    「阿威大人,一切就交給你了。」
    綠色的光芒第三度包圍了我。
    「風魔法第一級,加速術。」
    施玩法術後,荷馬順勢倒地昏迷。

    一切回復寂靜,我看見阿努比斯正在拄著長刀站立起來,阿蘭似乎也聞到惡錯,好像回復了一些神智,巨狼雖然已經立刻翻身站好,但是仍用左腳仍能搔著自己鼻頭。
    我向前方奔去約莫20公尺,一口氣雙腳蹬高跳起,感覺好不容易治療好的腳踝又在起跳時獲得嚴重的創傷。
    但是這次跳得更高更遠,讓我正好跳在巨魔狼的額頭上方,雙手持著彎刀準備向下俯衝刺進巨狼腦門。
    下墬速度開始加開,耳邊破空呼嘯的風聲音頻提高。我的身體倒映在緊盯著我的巨狼那兩隻蠟黃瞳孔。
    我相信你,我信仰你,你一定會在我身邊,你一定會在哪裡。
    我不覺得我的突刺能夠刺穿巨狼的頭顱,但是……
    下一秒,巨狼在前的左爪,立刻將我擊飛,留下火辣辣的傷口並且我的血液馬上湧流噴出,在掉落地上的過程之中,阿努比斯悄悄鑽進巨狼的下顎,用長刀用力刺進巨狼的喉頭,斬刀整把隱沒在巨狼的脖子,並且開始在刀柄尾端扭轉一圈。
    最後看具巨魔狼的表情,充滿驚愕跟扭曲,好似無法呼吸一樣,然後從口中流出鮮血。
    我側倒地面,看見阿蘭向我跑來,但是眼前一暗,便昏迷過去。血液流出來,宛如我掉落在水漥之中,身體被弄到潮濕而且寒冷。



    「我是你的主治醫師,林仲生醫師。您好」
    「林醫師您好,接下來就要多謝您的照顧。」
    「您的指導教授是以前很照顧我的學長,這次也是他盡力拜託我來當你的主治醫師,我的專長便是血液癌症跟免疫疾病,目前經過一定療程後,仍有不錯的恢復率,我們可以盡可能的試試看。」
    「謝謝您,我也很感謝我的老師幫忙,如此有機會遇到他的話請替我向他道謝。」
    「學長一直在他口中提起你,而且他也十分擔心你,感覺起來他真的是一個好老師啊,並且以你為傲。」
    「老師與你應該也是很好的朋友,才會跟你特地麻煩你。」
    「我也希望學長總算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只是天意弄人……」
    「咦……」
    「學長跟我說,你是他目前很重要的人,也就是……」
    「老師連我們關係都跟你講了嗎?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到底是……」
    「我曾經跟學長交往過,他陪我走過我年輕時最無助跟困頓的時光,我至今仍有很感謝他……」
    「那這樣我……,是否……」
    「別誤會了,到了後來我也沒辦法忍耐他的個性,沒有規劃,自我中心然後人生方向跟價值觀根本是兩個極端,他太浪漫主義而且不管他人想法,我們最後分手,但是我們依舊是好朋友,也是好學長跟學弟互相幫忙的關係。」
    「這樣啊,可是你這麼說反倒讓我要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變了很多,總算有人生的目的,跟要好好扎實準備,務實一點,不像過去一樣人來瘋還是像隻花蝴蝶,可能是你改變了他。」
    「都當上副教授了,人總是會變老變得成熟,況且他也教導了我不少東西。」
    「好了,我想話都說開了,應該彼此就會減少心結了,雖然說醫生不能治療自己相關的親人朋友,怕造成診療的誤判跟誤會。」
    「對,我有聽說過這類事情,造成你的麻煩。」
    「可是為了學長,跟你的未來,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請你相信我。」
    「請多多指教,林醫師。」
    「我一定會救你,請相信我。」


    我睜開雙眼,陽光照著我的臉龐,但我全身上下僵硬疼痛,正躺在兩股毛茸茸的團塊中間,感覺一股燥熱,赤裸著上半身的身體都被汗沁濕了。
    我左邊的毛團是荷馬,正在打呼響起鼾聲,側躺向我,他厚重的左手掌在按在我的腰際讓我悶悶地感到沉重。我把他的手掌撥開,發現三枚碩大深長的疤痕我右胸橫跨到我的左腰。
    是巨狼最後向我的揮擊,原本應該裂開的傷口已經結疤痊癒了。
    一定是荷馬的努力,我不經摸著荷馬毛茸茸的睡臉,他張口流出的口水沾溼了我的手掌。
    「你醒了嗎?」
    在我右側的是阿努比斯,全身上下短短細緻的毛皮,正在輕輕摸著我裸露的上身。
    「看來已經治好了,原本巨狼的爪擊劃破了你的內臟,憑著荷馬的治癒術是治不好,如果加上我的神力發動部分奇蹟,在讓你痊癒,基本上也花了一個晚上不眠不休才讓你脫離險境。」
    「不是讓我死掉後,就會重生嗎?大可以讓我直接復活就好,就不用那麼費盡心力對我急救啊!」
    「我不知道,你的靈魂能量,足不足夠讓你重生,說不訂你就會這樣死去,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異世界。」
    「你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吧,我的精神力有那麼弱嗎?還有發動奇蹟不是要簽契約後才能使用神力,怎麼能隨便使用,不是有許多條件限制嗎?」
    「所謂的神明,是可以在異世界中對信眾施展不用扭曲世界線的小型奇蹟,所以這種急救治療應該是會被允許的。」
    「原來我是生是死,都不會影響這個世界的走向,真是令人難過。」

    「啊啊,勇者大人你已經醒了啊,看起來好像沒有大礙,那我就先回去消息了。」
    荷馬揉著雙眼沒睡醒的說,感覺是被我跟阿努比斯的對話吵醒,於是他離開床舖準備離去,身上只穿著一件內褲收起地上的長袍後離開房間。
    「這裡是哪裡啊,然後為什麼荷馬只穿著一件內褲啊?」
    「這裡是村內集會所的房間,是阿蘭特地安排我們安置跟治療你的地方。由於施法過程對你我他用盡靈魂能量跟魔素,這些都會讓體溫大幅增高,太熱了只好將衣服都脫掉了。你也知道獸人的排汗排熱效果不比現世的無毛人來得有效率。」
    「我怎麼覺得是你們想要趁機非禮我的用途啊,那阿蘭還好嗎?」
    「經過荷馬治療已無大礙,可能還是需要一些敷料跟藥草的治療,但不像你這般嚴重。」
    「那巨魔狼呢?死掉了嗎?森林裡的魔獸已經散去了嗎?」
    「在你吸引到巨狼注意跟攻擊時,我用刀刺破了魔狼喉頭,然後將他的頭斬下。而其他魔狼都是巨狼招換前來助陣的使魔,所以巨魔狼一死,則這一地區的魔狼失去被支配而逃亡或是遣散到他處。我用神力感知,這片森林已經沒有魔獸的出沒了。」
    「所以我們真的打倒魔獸了,救了村子了嗎?」
    「雖然海中應該還有神出鬼沒的魔獸,但是應該不會造成困擾,而且我想阿蘭應該有辦法能控制那個問題,這樣村民靠耕種或是捕魚應該可以收集到足夠糧食過冬,這個地區也恢復了平靜。」
    「為什麼阿蘭可以控制海裡的魔獸,那為什麼先前他不這樣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已經知道阿蘭真實的身分,但是,我想這不是你能了解的範圍。」
    「是神嗎?還是穿越者?還是靈魂契約的對象?」
    「都不是,所以才難辦,有機會你去跟他談談吧,說不定這樣事情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我完全聽不懂阿努比斯在說什麼,總之要去跟阿蘭好好聊聊順便揭發他的真面目。然後還要去考察神殿下圖書館的遺跡跟那些古哩古怪的藏書們。
    阿努比斯告訴我,斬下的巨魔狼的頭顱被放在廣場裡。並且村人現在正急忙趕去我們昨晚的戰場,將剩下的魔狼跟巨魔狼屍體加工以免不新鮮腐敗。
    整個村落充滿振奮跟元氣,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抑鬱、緊張跟絕望的氛圍。
    「勇者,你拯救了這個村子,立下了功績喔。」
    阿努比斯將我抱在床下,尾巴正在搖著。
    「明明就是你出了最大力氣跟貢獻,論下功績也好歹最高的應該是你、然後是荷馬、阿蘭。我什麼都幫不上忙。」
    「可是你展現出勇氣,跟不畏傷勢的高潔精神,如果你沒將其他人帶來,我一個人也無法打到魔狼。如果你沒製造空檔,我們也沒辦法一擊給予魔狼必殺的創傷。」
    「少來了,阿蘭明明就說我的技巧跟經驗都沒有,只是都在做沒意義的事情跟扯後腿,說不定我沒有在,你們反而能更加輕鬆打倒巨狼。」
    我轉身背對躺在阿努比斯身旁,不想看著他汪汪大眼對我發出讚美。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弱,很沒有用,但是你怎麼就自顧自地想要幹嘛就幹嘛,把責任都攬在自己頭上,我也想要幫忙,我也想要盡一份力啊。」
    他沉默的抱著我,聽著我無力地告訴。
    「如果我沒努力的話,你們就不會治好我的病,如果我不努力的話,我就會死掉,如果我沒努力的話,這個世界是不是又會多了那麼多可憐的人跟犧牲者,我也不想要殺魔獸啊,魔獸們被殺之前也是那麼痛苦,都沒有辦法可以共存嗎?難道要能活著,就必須被對方殘忍的殺死嗎?」
    阿努比斯聽完我的怨懟,然後把我身體抓住翻了過去,面對面的抱著我。
    他親著我,我全身原想要反抗,但是卻軟下身子,讓他主動地親吻我。
    或許就不要去思考,不要去想,只要現在還活著,只要現在還抱著。
    我吻著他,是夢也好,是幻境也罷。
    我現在還活著,應該吧,向狼人神用身體向我確認著。

    「我愛你。」他長吻完後對我說。
    「別跟我說你愛我,我根本不了解你為什麼愛上我,何種理由在哪裡什麼時候,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我完全不知所措,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想要你。」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的話,你不知道我很困擾嗎?」
    「信仰我,相信我,愛我。」
    然後他逗著嘴吻我,趴在我身子正上方。
    我依舊想要抗拒,但卻沒有力氣。
    「你不是已經跟祭祀小組的那麼多人搞上了嗎?幹嘛還需要我,去找那些真正死心塌地愛著你的人,他們會無條件付出他們的愛,幹嘛只希罕我,幹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愛我,然後向神明一樣廣收信徒呢?」
    「你是不同的,我對你,不是神對信徒的愛,而是真正的愛。」
    「不要講這種令人聽不懂又會會錯意的話。」
    「我愛你。」
    「但是我並不愛你。」
    「總有一天,你會的,來吧,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不要倔強了,不要再假裝了,不要再思考了,我會抱著你,愛著你。」
    不知道已經是多少次的親吻跟擁抱。
    於是,我們赤裸著過了一個早上。
    然而,我依舊不曉得他的愛是什麼,或許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讓我感覺到,我還活著。

  3. #13
    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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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努比斯在我身旁沉沉地睡去,身為夜晚的神明,在白天會異常的容易疲憊,再加上昨晚為我治療耗盡神力,剛剛又是如此劇烈運動。
    我的背也在暗暗作痛,腰也很痠,但是全身黏膩沾滿汗水的我想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據說昨晚因為身上帶傷,只是也沒有好好用水清洗,仔細一聞身上盡是噁心的腥味跟汗味。
    身為狼獸人的阿努比斯難怪不會覺得我身上味道怪噁心的嗎?到剛剛睡去還一直緊緊抱著我怕我跑掉。
    這或許就是真愛吧。
    他說,我是他的救贖,在他看見每個獸人靈魂消失之前向他哭喊著,咒罵著,而夭折的孩童緊緊抱著他,抓緊他的手恐懼消失之後。
    經過每一次不堪的離別後,他都會來我的病床前,看著我在親友面假裝微笑著,樂觀著。
    在一個人夜晚裡,空洞著看著窗外,因為藥物副作用而乾嘔著,他想伸出手摸著我的頭髮,撿拾著掉落的頭髮,都沒有辦法。
    他只是看著,只能看著。連同病相憐的互相慰問也做不到。
    直到今天,這是我穿越到異世界的第二天。
    現世中他僅知道我,是那個依舊崇拜他,還信仰他的人。
    帶著我,尋找兩個人的救贖。

    他乾澀地慢慢講著,我不語地悄悄聽著。
    我應該要覺得很感動,他為了我做出那麼多,賭上一切,花盡心思。
    但我卻感到沉重,無法負擔的沉重。
    於是我起身靜悄悄地離開床邊,確定阿努比斯依然沉睡。
    如果他現在對我說: 不要離開我,
    我又該怎麼反應呢?
    我走出房間,走出沒有一人的集會所,想要去先前荷馬為我介紹公用澡堂,那麼會有鍋爐提供熱水洗澡,現在大家應該辛勤工作,無論是處理戰利品還是開始重建,澡堂應該也正在隆重開張吧。
    我望向道路向弄之間,看到碩大的狼頭在日光下曝曬著,露出白色牙齒跟淡紫色舌頭,斷頭的傷口已經呈暗紅色的泥塊,傳出噁心的臭味招來許多肥大的蒼蠅飛舞。眼皮頹喪半遮住兇惡的黃眼。有一部分的村人還在圍觀討論該怎麼處理,我卻覺得還是趕快把狼頭搬走就好。
    想要避開人群,避免被發現,怕他們問著太多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穿梭在巷子裡,總算找到那間澡堂。
    我走進發現櫃檯沒有人接待,可是裡面有傳出潑水的聲音,所以應該直接進去使用是沒關係的吧。我將身上只有一件的短褲放在外的衣櫃裡,另外一個櫃子裡好像也放著衣裳,總之我就這樣赤裸裸地開著門走了進去。
    馬上裡面溫熱的蒸氣散了出來,我看這一個粗壯的奶茶色身影,正在用桶子提起水往自己頭上倒上去。
    「荷馬,你怎麼在這啊!」我驚喜地提高聲音向他打招呼。
    「是阿威大人,身體還好嗎?還有哪裡有問題嗎?」
    我向他回答,一切都很好,謝謝他所有的幫助。
    荷馬跟我說,前方的水池是熱水,下面有加熱裝置會持續保持熱水的溫度。因為取水不易而且溫度很高,不能直接跳下去浸泡還是要用水桶或水瓢取出,另外一個水池有冷水,可以兩種水調成自己喜歡的比例後再進行沖洗。不過在上流社會的話就有人服侍,僕人準備好熱水在浴缸裡進行盆浴。如果在大城市的新科技的話,就有自來水系統甚至鍋爐系統提供住戶獨自熱水使用。
    我試了一試,調好溫度舉著水桶從頭將自己灌頂潑溼。雖然比較麻煩,但是總算能洗澡還是覺得很幸福,荷馬遞給我一個黃色表面黏滑的塊狀,那說是這邊用油脂跟燒過的草灰混和製造出來的。
    油脂以前是來森林採集的果實或是魚油,但是最近都是回收魔獸屍體製造。
    我混著搓揉著肥皂起出許多泡泡,然後將這些泡沫用在自己沖濕的頭髮,臉龐跟身體上。以為會有奇怪噁心的屍體腥味,但是卻傳來淡淡的麝香味。具荷馬說,使用這種肥皂後,魔狼也較少攻擊村人,可能是身上也沾染的魔狼獨有的氣味後導致狼群的判斷混亂。
    荷馬嘆了一口氣,終究到了最後,也是無法了解魔獸為何又出沒在這世上,也不知道獸人跟魔獸能否進行溝通,或是互相了解。
    「根據傳說,魔獸不是獸人靈魂墮落後,身體轉變成魔獸的嗎?」我把泡泡用水沖著身體問著。
    「這個傳說也沒有被證實過,倒是魔獸有嘗試過跟獸人溝通的案例,只是結果不很理想。」
    「那是甚麼故事呢?」
    「你應該知曉百年之前,獅嚎王與三名勇者一同去向日神三頭龍進行談判的故事吧?」
    「我知道日神黃金三頭龍,但是獅嚎王跟神談判又是怎麼一回事,又跟魔獸有什麼關係?」
    「根據傳說,獅嚎王跑去極東黃神山脈的最高峰日昇龍山找到黃金龍,要求祂祛除國境內所有魔獸。不過黃金龍拒絕了,於是他們四個人打算挑戰黃金龍希望祂能首肯。但是經過一整天的酣戰,獅嚎王敗陣而黃金龍因為賞識祂們的武勇跟堅持,承諾祂不會主動討伐Furian的人們,但也不會去討伐魔獸。」
    「等等,怎麼跟我聽到的版本不同,我聽到的是日神三頭龍是為了驅趕黑神跟黑神使役的魔獸侵犯這座大陸,而每日都會在天空在巡視跟撲殺魔獸,導致魔獸只敢在黑夜中出沒。」
    「這就是傳說跟隨歷史的變造,黃金三頭龍過去分析認為是大陸一方地位極高,實力極強的魔獸之王,統御一大地區內魔獸領主。在這座大陸裡,神明大多沒有固定形象,因為有犬人跟貓人的族群不同,不同顏色的神,信眾就會因為自己種族建立起不同形象,在犬人村子,所有神都是犬人,在貓人村子的話,都是貓人。直到阿努比斯跟紅貓王信仰出現,兩族才各自獨有自己形象的神明,也代表各自對自我族群跟認同及集體意識的展現。」
    「那其他像黃金龍神、海龍神跟象神這些沒有獸人形象的神明呢?」
    「這些都是過去稱霸一方的魔獸領主,具有與魔獸類似的形象,而後被轉化成民間信仰的神明。」
    「所以這些魔獸領主、黃金龍跟獅嚎王傳說的關聯是甚麼呢?」
    「魔獸是可以跟人溝通的,但是無論是人還是魔獸都沒有積極的想往和平共存或是溝通和解的路上前進。」
    「是因為獅嚎王最後殲滅了所有的魔獸緣故。」
    「那也可能不是真的,當年獅嚎王可能也只是討伐了幾個武裝激進的魔獸集團而恢復了和平。在過去紀錄顯示,大陸上仍有許多魔獸,特別是高智慧或其他魔獸領主都不會主動接觸人類活動範圍,並且也有許多日行性魔獸的案例,我們對魔獸瞭解還太少。」
    當我們聊著這個話題時,我也差不多洗完身體了,全身覺得清爽,有精神變得輕盈起來。
    「荷馬,你怎麼會懂得那麼多呢?」
    「這來到這座村子以前,我是一名學者也是一名老師啊,只是經歷太多風波……」
    他的眼神變得有點難過,荷馬總是聊到他過去的過往總會變得這樣子。
    我上前面對面抱住他濕漉漉的毛皮,跟他寬大柔軟的肚腩。
    「不過你在這裡,做了許多事情,在這邊教著孩子念書,努力學習魔法,保護著村子,還有跟魔獸奮戰救了這個村子不是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恩,謝謝你,阿威大人。」
    「叫我阿威就行了。」
    他的手掌輕輕搭著我的臂膀,沉默著讓水氣裊裊升起。
    我注意到荷馬某些地方精神抖擻了起來。
    我仰頭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順勢就對我親吻起來。
    那個吻很輕,但是很長。
    「你可以跟我一起,做跟今天早上你跟阿努比斯一起做的事嗎?」
    「你是什麼意思?」
    「你們早上做的事,外面都聽得見了,恩,所以……」
    等一下,這裡隔音也有那麼不好嗎?還有荷馬你不是說你自己跑回去睡覺休息了嗎?我們是被偷聽偷窺了嗎?
    「荷馬,你是不是在一旁偷看啊?」我有點不高興地對他說。
    只有一下下而已,可是你不是說要先回去休息嗎?
    難道是偷看到剛剛,然後現在才來洗澡,才會正巧遇到的嗎?
    他道歉說,我立刻放開懷抱,生氣的捏著他的大臉,讓他哀哀叫著。明明為人師表,還這麼不正經的樣子。

    「當然可以啊,只是……」
    「只是怎麼樣呢?阿威先生。」
    「叫我阿威就行了,只是如果還是沒有訂下契約,也行嗎?」
    我猶疑了看著他的雙眼。
    我知道荷馬需要完全他的願望,必須要靠著我的契約才能實現。
    也許,這樣可以完成契約,但是只是為了彼此利益而構結需要用愛來維持的契約,這又是甚麼呢?這樣的愛,又是什麼?
    「即便沒有契約也沒關係,不用契約也沒有關係」荷馬說。
    「我只是想跟阿威,一起抱著,一起溫存著,這樣就夠了。」
    他抱著我,我需要這個擁抱。
    他說,我不用這樣勉強自己,如果我必須要用魔法強化自己又把自己弄得滿身都是傷,他都會在一旁治癒我,倒是不要這麼為了別人勉強自己。
    「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好嗎?」他說。
    不需要為了這個世界,受盡痛苦,因為這根本不是我的義務。
    但是荷馬,你也不是一路步履蹣跚,踏著荊棘之路只落得悔恨的結果嗎?
    這時候,只要親吻就好,只要擁抱就好。
    我們依舊無法締結出靈魂契約。

    我穿上短褲準備回去集會所找尋阿努比斯,接下來就要去找阿蘭。
    我問荷馬,他想不想知道阿蘭真實的身分。
    荷馬回答,阿蘭在五年前收留到處流浪的自己,給予他繼續存活的理由,給了他魔法的能力,阿蘭給他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他只需要知道這樣的村長跟鐵匠阿蘭就足夠了。說完後,我們就分別了。
    我回到集會所的房間,沒看到阿努比斯反倒有乾淨為我準備的襯衫跟短褲,穿起來極其舒適但是露出股溝的短褲我依舊是沒有習慣。
    我準備走出集會所,一看到村民他們全都聚集到我身旁,向我擁抱跟握手致意。
    「感謝勇者大人的努力!」
    「果然是神明的使徒,善哉善哉!」
    「今天我們要準備宴會喔,勇者大人一定要參加喔!」
    「感謝阿努比斯大人跟無毛者大人,預言是真的,這個世界有救了!」
    「勇者到底是怎麼打倒魔狼的,據說您都不會死是真的嗎!」
    「阿努比斯大人說,他現在正在遺跡裡冥想,要你先去跟村長講完討論完後再去找祂。」
    「勇者大人要不要就待在我們村子裡,守護我們村子呢?」
    「勇者大人要離開我們村子嗎?要前往哪裡呢?」
    「這些禮物是要獻給阿努比斯大人跟勇者大人的,感謝您們救了我們。」
    「要怎麼樣才能當上勇者呢?我們長大後也可以變成勇者嗎?」
    「勇者大人是怎麼殺掉魔狼的,那也要去討伐全世界的魔獸嗎?」
    「勇者大人可以讓我摸摸你的皮膚嗎?我們都沒有見過傳說中的無毛人,可以讓我們摸摸看嗎?」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簇擁發問,我根本難以招架,被村裡獸人一邊摸著捏著,一邊被塞滿各式各樣禮物直到抱不動。
    不過看到村人那麼熱情跟欣喜,忽然也有點成就感。
    而廣場上死去的巨狼首,從我這方向看來,彷彿用著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我將禮物拿著放在屋內,問到阿蘭可能身處的工房位置,準備前往去找他,這次一定不要在被村人包圍住了。我從後門出發,快快地穿越的巷道之間,結果還是被村裡小孩發現,居然在我後頭追逐起來,好像在遊戲一般。
    這樣也好,至少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孩能平安的長大就好,讓它們一直無憂的玩耍,上著討厭繁雜的課程,學會一技之長自立維生。
    我必須要讓他們平安長大,必須給他們一個和平沒有動亂的世界。

    打開工房的門,房裡昏暗,而一切靜悄悄的,鍋爐沒有運轉,內部十分雜亂,到處放著各種金屬製品,刀劍雛形,以及煤塊鋼材。
    阿蘭坐著長桌旁,拿著酒瓶自己斟著,獨飲。
    我拉開座椅,坐在他的對面,阿蘭從桌上拿起另一個杯子給我,為我倒酒。我嘗了一嘗,味道有點酸澀但是約莫是20%度數的濁酒。
    阿蘭說這是村裡拿著植物根莖,像是薯類作物後發酵釀製的。因為魔獸侵襲,沒有足夠田地種植穀物或是水果,只能用這個塊莖來當作主要糧食,以及作為釀酒使用。
    我問,明明打倒了魔獸,為什麼還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酒。
    「因為有點惆悵啊!」
    「貴夫人的事,我很遺憾,我知道貴夫人在保護你的孩子時遭遇魔狼攻擊後喪生,她的努力讓您的孩子逃過一劫,而我想你也算是報了仇了。」
    「是啊,我應該要覺得安慰跟欣喜,但是我仍沒有。」
    我們繼續喝酒,阿蘭說接下來有許多待辦事項,除了清理完魔獸屍體外,還有要準備探勘森林林地的變化,重新開墾跟整地種植作物,以及該如何儲備冬天的糧食,一件件事情都如此確定但是麻煩費工。
    但是,我來的目的不是要來了解這些。

    「你想知道,知道我究竟是誰,是什麼存在,對吧!」
    我忽然嗆到,也只好強加鎮定收斂一下精神。
    「阿比說,他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那個二愣子狗頭人到現在才知道,唉,真是無奈。」
    我其實好想吐槽你明明就是一個中年難搞的犬獸人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等一下,難不成……
    「沒錯,我本來就不是獸人,只是現在被困在獸人身體裡面的靈魂。」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是魔獸嗎?還是穿越者?」
    「都不是,要這麼說的話,我是神,也是惡魔,更是魔獸,我最原始的名字是阿蒙。」
    「阿蒙,難道你是所羅門72門柱惡魔,主司智慧的邪惡惡魔。」
    「那是後來被抹黑才這樣,我原先是太陽神,跟埃及太陽主神拉是一體兩面的神明,主管海洋跟大地,為隱匿者的神,為主司一切智慧的神。」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因為失去了信眾跟信仰之後,就只能變成傳說中的惡魔而活,而且在黑暗時代或是神祕學時期,現世還是有許多人獻祭跟我締結契約等等,所以就不知不覺變成惡魔了。不過這樣好歹也能過生活不能抱怨就是了。」
    原來神明要討生活,也是這麼艱辛坎坷啊。
    「然後直到最近,連要跟惡魔訂約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所以已經到了無法維生的地步,然後想要在穿越在不同異世界之中尋找自己的信徒。」
    「可是不是說要在異世界有產生信仰,才能跟神明有連結嗎?這個獸人大陸怎麼可能產生像阿蒙這種惡魔信仰的連結呢?」
    「是召喚術喔,每個世界都有人嘗試幻想跟構築出全知全能的存在,或是能給予智慧的惡魔或精靈,這種儀式都是拿出靈魂能量進行類似簽約的方式而產生的奇蹟,總之我被這裡的法師或巫師招喚出來,但是很顯然的他們趕不走我,如是我就用惡魔的魔獸型態作亂了一陣子。而這些恐懼,被成為我信仰跟靈魂糧食的來源。」
    「如果好好做善事積陰德,不就可以累積可觀的信眾跟信仰嗎?這樣到處作祟也行嗎?」
    「因為那時候我的存在就很不穩定,如果沒有信仰跟靈魂能量的話,我就會消失了,而利用恐懼或是吃食他人靈魂,是我獲得靈魂能量最方便最快的途徑,然後我就不小心當上這邊的魔獸領主,統管這裡的魔獸。」
    這是一個神明墮落成惡魔後,穿越之後當上魔王的故事嗎?
    「所以接下來呢,你又為什麼變成一名村長的故事呢?」我繼續喝著酒,聽著他幹古。
    「你還記得200年前的犬獸人英雄,亞歷山大吧,就是他的軍團跟法師將我討伐。並且在此地強加封印將我靈魂封住,也就是神殿下的圖書館遺址,他們用這個封印避免我逃離這個村子,甚至我的靈魂被限制去不了神之廳,只好在這個村子裡當個遊魂或惡鬼。」
    「所以你跟我說,你現在是鬼就對了。」
    「但是我的靈魂能量隨著時間漸漸衰弱,甚至無法穩定靈體的存在,所以只好轉身投胎到村人懷孕的胎兒之中,帶著這些記憶誕生下來。」
    「於是魔王被打敗後轉生的獸人的故事嗎?」
    「而且還是仇人英雄的小孩喔!」
    「為什麼這個故事有滿滿的即視感呢,但是這也是兩百年前的事了,你已經兩百歲了嗎?」
    「根據我的實驗,我的靈魂仍然被禁錮在這個封印之中,從這個村子到周圍森林跟鄰近海域。即便我第一世代肉體死亡後,我的靈魂也離不開這個範圍,只好再度轉身到下一個村人小孩,於是到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的肉體。雖然這樣,我的神力、智慧跟記憶在每次轉生都會大幅度的衰退,到了現在的我連討伐巨魔狼的實力都沒有,甚至連使用魔法的能力也沒有,只好讓荷馬學習魔法後,利用以前魔術師留下的圖書跟我的智慧來招喚幫手前來,也就是你們來打倒巨魔狼。」
    「所以海中的魔獸你就有能力驅趕嗎?」
    「如果是在封印範圍內的話,我應該還是有辦法溝通跟制服他們,請求他們離去。但是森林的魔狼就沒辦法,因為他們是其他召喚師派來監視跟壓制我們村莊。」
    「我聽不懂的,你的意思是,巨魔狼是其他人派來的,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古英雄跟古代魔法的遺蹟啊,還有奇怪的封印啊,現在不是有邪惡的魔法師在使役魔獸興風作浪,還擄走太子導致政治空擺。如果現在有人要祕法招喚出神明、魔王、穿越者或是無毛人的話,不就大事大條了!」
    「這不就是在說我們這一群人嗎?」
    「總之對方特地找出這些可以進行招換術的地點跟遺跡,都派出眼線或是魔獸進行監視,我原先想如果只是監視就算了,但是主動攻擊村子就不可以,所以就教荷馬招換術,因為我已經沒辦法用出魔法了,想不到就成功了。」
    「這果然是全知全能的惡魔啊,那圖書館的圖書是甚麼呢?」
    「一半藏書是在講如果封印發生問題的話該怎麼進行補教,有點像是工具書之類的指南,可能是想要讓後人維持封印的運作吧,所以也有些魔法初階的教科書,但是當亞歷山大討伐完我之後,隨即用陷入了各種族內戰,這種東西就失傳了。而現在的魔法體系跟以前相比大不相容,所以大部分只有歷史學研究的參考價值,還有另一半是我把一些有用的知識用魔法文字也寫下來的,要不然每次轉身,都會喪失大部分的記憶,也當成備忘錄使用。」
    「所以像是刺青的魔法迴路,工藝技巧,碳鎢鋼技術,都是來自你的知識。」
    「沒錯,要不是被限定在此處,我也搞不好可以當上大賢者或是勇者了吧!所以只好當上小小村長,畢竟村長只要每天好好經營村子就行了,而這世界的其他訊息跟知識,就靠著來往的商隊及旅客補充就好。只能自己裝著鄉巴佬不願意離開村子,就不會被發現自己其實是出不去的囚犯。」
    是嗎?即便自己擁有堪稱無盡的知識跟智慧,可是卻出不去這個牢籠。
    沒人信仰的神明,失去契約的惡魔,被打到的魔王,轉生卻不停遺忘的魔獸,喪失法力的法師,離不開村子的村長,沒有能力用神兵打倒魔獸的鐵匠。
    失去妻子的丈夫,女兒成為神妓的父親。
    我看著阿蘭,本名叫做阿蒙的神明,曾經在埃及文明在至高的主神。
    現在成了土黃色毛皮,頹喪身上佈滿歲月痕跡跟瘡疤的犬獸人。
    冠上了自己仇敵的姓,在我面前喝著酒。
    如果能改變一切的話,他又會怎麼選擇。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有不一樣的生命跟機遇嗎?

    「你願意跟我締結契約嗎,說不定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我向他提議。

  4. #14
    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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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但是我不會答應。」
    阿蘭如此說著,喝了一口酒。
    「為甚麼,如果訂下契約,實現你想突破封印的願望,用上我的靈魂能量的話,你就會得到自由,不用在綁在這座村子裡。」
    「第一點,我對你沒有那種連結,我對你沒有感情。」
    我無法反駁。
    「阿努比斯對他而言,你是無法取代的存在,所以你只要心裡充滿一點點感念跟悸動就可以完成契約的羈絆。但是你跟荷馬努力嘗試的那麼久,即便你們彼此這般渴求對方,兩個人都想要契約達成,卻依舊無法達成條件。」
    「原來,你也知道,荷馬跟我……」
    「你想知道為甚麼沒辦法訂下契約嗎?即便你憐憫荷馬,想給予他力量,他也渴求力量,但是……」
    「但是什麼……」
    「您們之間又有甚麼連結了?難不成在第二天見面相識就可以接受別人跟你的命運跟靈魂相容與共嗎?這也太快了吧,你們是不是把靈魂契約看得太便利太膚淺了。身為千年惡魔的我都不禁想要教訓你們了,立下契約要兩方做出多少準備跟多少累積,才能真正地完成一個長久的契約跟關係。」
    「可是阿努比斯跟我,一見面就能簽下契約,那這樣……」
    「那只是阿努比斯一廂情願把自己賠進去才這樣搞,這個契約下去,阿努比斯會喪失多少東西呢?還有你根本只是玩玩,根本不了解整個機制要怎麼完成試煉跟目標而已,一個浪費自己的靈魂能量,一個揮霍自己神力,兩個人最後一定是消散在天地之間。」
    「你為甚麼會了解那麼多,那你為甚麼知道那麼多還被困在這裡!」
    「因為我遺忘了,即便沒遺忘,我已經失去神力跟魔力無法逃脫。即便我有神力跟魔力,我的血肉也在這裡繁衍了。我看見我轉生的肉體死亡後,重新變回孩童,看見我的愛人懷念著我死去,看著我的子女逐漸衰老,我的後人繼續在此地繁衍。每次轉生,我不能跟他們相認,因為我不想這樣扭曲他們的人生跟衝擊著他們的認知,他們只要愚知的平淡幸福活在這偏遠的村莊就行了。不需要了解這個世界是有多麼虛無飄渺皆具沒有意義。兩百年了,村子裡的人大多都是我的後人跟親戚,我將嘗試將過去村裡每個人都記住,他們怎出生,怎麼長大,怎麼死去。對我而言那才是我真正想要擁有的知識,我已經離不開這個村莊了,我愛著他們,我愛著這些殺死我的英雄末裔,我必須守衛著這些惡魔跟英雄的後代。」
    「那你知道,他們死後靈魂就會散去,他們相信的永世來生,都不存在嗎?你有對他們說嗎?」
    「所以,我才要進我全力記住他們,永遠的記住他們。」
    我們沉默,彼此都喝了一口酒。
    「我已經忘記,在數千年前埃及帝國謳歌我的榮耀跟大能,我已經忘記當初所羅門王是如何招喚我的神形。我記不清楚,那些招喚我出來的巫師巫女,有些哭求我的智慧去拯救他人,有些人要求我該如何殺死他們的仇敵跟想辦法報復這世上的不正義。我已經忘記該亞歷山大褐犬的決戰,我向他咀咒,我洩漏天機告訴他人生的結局。我忘記我想要跟他交易訂下契約來換取生機,但是因為何種理由他拒絕了。數千年過去了,我應該已經看盡人生的短暫,以及生命中無論是高尚還是醜陋的面容。但是能短短安慰我的,也只是困在這個小村莊的四段人生,如此渺小,沒有激情跟學問,只是單純地活著。」
    我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靜靜著聽著阿蘭說出自己的故事,默默地喝著酸澀的酒。
    「當魔狼剛開始出現時,我以為我的能力他們不足以懼,直到我發現我已經衰弱成這樣,然而我發現這裡的結界封印因為魔獸再度襲來而也變得更加衰弱。如果魔獸能夠進攻這個村子,封印就會被破壞,我也就自由了。」
    「所以你……」
    「我漠視魔狼的進攻,一次又一次,假裝整備防守,但是明明知道魔狼要進村突襲就沒有先發制人反擊人,想看看是否又會讓封印更加衰弱。然後,我的妻子賈桂琳受到了魔狼的攻擊,她當上誘餌衝上前吸引魔狼的攻擊,讓我的女兒跟兒子有空檔可以逃跑。」
    「我很遺憾……」
    「我的孩子們從此十分內疚,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應該要保護母親,而不是賴著母親保護下,丟下她逃跑。而我們最後在村外發現了賈桂琳被咬食分裂的軀體,我帶著她回來。」
    「我,殺了她。身為村長沒有好好保護村人,身為全知全能的惡魔,我故意讓狼進攻村內並且漠視著破壞。身為神明,我沒有真切保護到需要保護的虔誠善人們。」
    「你對自己太苛責了,你的能力不能阻止這件事情發生,這是個意外。」
    「封印越來越微弱,只要魔獸能夠摧毀遺跡,我就能脫離封印掌握。我無法靠自身破壞那座遺跡,而我多次想要煽動村裡的人在那邊重新改建跟破壞。他們總說要紀念亞歷山大甚至還在上面蓋了阿努比斯神殿,甚至想仔細保護遺留的建築。但是魔獸如果大舉入侵的話,村民的死傷一定會十分慘重,所以我們建了大規模圍牆,保護著村人。不能再有人死去了,不能再讓人死去了。然後,我不知道該向誰祈禱,向神祈禱嗎?向惡魔祈禱嗎?祈禱魔狼不要再來攻擊,祈禱自己總有一天恢復能力能保護村民,祈禱封印被破壞能夠帶著他們離開……」
    阿蘭看起來喝醉了,深深陷入自責跟自語,在我面前露出羞愧跟悔恨的神情,一杯一杯接連著喝。我想要制止他,但是我沒做。
    因為,我有什麼資格阻止他,好不容易魔狼被討伐,一切充滿希望,難題看似都解決了,但是,他仍舊悔恨著自己的決定跟無力。
    操作命運的神祉,玩弄人生的惡魔,主宰生死的魔獸。
    卻被凡人遺忘,被英雄禁錮,然後面對無常的挑戰。
    是諷刺嗎?是命運嗎?或許是人與神本質根本極其相近。
    人發念出信仰形成了神,神何嘗不是喜怒哀樂圍繞著人。

    阿蘭最後跟我說,想要請荷馬帶我跟阿努比斯去東部省會,藍獅城。
    購買好給村內的糧食請那邊的人運回來。
    帶著荷馬離開這個村子吧,是時候要讓荷馬面對自己的挑戰了。
    藍獅城是先前太子 萊昂 獅嚎統管的城市,是一個難得由犬科獸人跟貓科獸人共處的大城市。荷馬過去是太子的老師,但是半年前太子就被擄走了,而現在真實的情況是如何,可能要親自前往才知道了。

    原來,荷馬是太子的老師,那荷馬不就是太傅的地位了嗎?
    所以還是有跟東部省會進行書信來往,那怎麼不向他們請求支援討伐魔獸呢?
    可是眼前的阿蘭已經喝醉了神智有點不清,最後跟我提到今天晚上村來要開宴會的事情,就倒在桌上呼呼睡著了。
    我走出工房,此時天邊泛起黃色的光芒,即將迎接暮色的時光。
    村內其他內正在忙著宴會擺設跟菜餚,好不熱鬧。
    只有我一個人獨自曬著海邊的霞光,走在通往小神殿的上坡路上。
    有點孤寂,但是卻很安心的感覺。

    「阿比,我來了。」
    我打開神殿的門,看見阿努比斯一個人閉著眼睛在西曬的房間裡站著。
    他走向我,輕輕地抱著我,低著頭我著我的頭髮。
    「對不起……」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
    「沒有什麼事情好對不起我的啊。」
    「總是讓你覺得,我對你太強迫,太壓迫了……」
    「沒關係啦………」
    「明明說好要好好愛你,但我又跟祭司發生關係……」
    「沒關係,因為你是神,這是你的責任。」
    「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這是我的冒險,我的試煉,你不應該那麼努力保護我。」
    「我………」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我們輕輕地擁抱,我看著阿努比斯的尾巴也在輕輕搖著。
    阿蘭說,我們兩人遲早會互相毀滅。
    也許吧,到那時候再說吧。現在先擁抱吧。

    阿努比斯拿起火把,走進小坡下的山洞,走進來才發現裡面是一座坑道,坑道裡滿是分岔各個小房間,裡面只剩下看似用石砌的書櫃,書籍應該都被荷馬拿回自己小屋收藏了吧。我們繼續沿著坑道深處走處,陰涼的隧道裏面卻沒有濕氣,這裡的藏書才不會受潮腐爛吧。
    是魔法的運用嗎?還是古代建造技術實在太高明?
    走到最後最深處,發現裡面有座廣場,也是用石砌出來的魔法陣。有各式各樣的石碑跟銘文,即便我已經能讀這裡的文字,但是這裡大多是使用魔法文字跟刻印迴路寫下的,對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語言。
    「這些文字是讓有足夠魔法實力的人,能對這遺跡造成影響改變的人才能讀取的。所以一般人或是魔法力不夠的人是完全看不懂的。」阿努比斯舉著火把仔細看這碑上文字說著
    「這些文字你看得懂嗎?」
    「不行,我已經喪失神明泰半的實力,這些文字我現在無法解讀。」
    「阿蘭說這是以前亞歷山大封印他的地方,他原本是埃及太陽神,所羅門72柱惡魔阿蒙,你認識他嗎?」
    「在過去,他是十分崇高的神明,但是現在,我卻無法想像他變成如廝,甚至到了一起討伐巨狼時,若非覺察他想要運展都殘存神力的波動來戰鬥,否則我也無法認得出他來。」
    「如果你失去信眾的信仰,也會變得跟他一樣嗎?」
    「多多少少,但是阿蒙他還被這個結界封印困在這裡,無法逃脫。」
    「他說,如果魔狼破壞這裡的話,他就會自由了,但是他選擇保護村人,選擇抵抗魔狼。他還提到,魔狼是把太子擄走的魔法師指派來監視此地,更或者是想要進攻破壞這裡的。」
    「所以,我們最後還是必須跟背後的陰謀家魔法師交手,要把太子救回來。」
    「阿蘭說,要我們跟荷馬一起走,荷馬以前是太子的老師,要先去藍獅城收集完情報後,再看看該怎麼做,他跟荷馬會準備好交通工具。」
    「下一站,就是藍獅城啊。」
    他微微地笑了,摸著我的頭。
    我問他,是否要一起去廣場,參加宴會呢?
    他表示,全村的人都會參加,今天是難得不用害怕魔獸的夜晚。

    我們倆從坑道走出,沿著坡道走進廣場,此時已經天暗了村內點起的火炬,看見約莫十張圓桌跟擺佈在旁的椅子,而桌上上已經放滿各式的菜餚,主要以蔬菜新鮮漁獲跟貝類,滿桌各有一隻完整的雞。在這個世界主要的肉食來源還是以魚介類跟禽鳥為主,但是肉類來源得來十分不易且珍貴,也只有在招待貴客跟慶典時才會準備。
    大家等待著我們入座,當我們坐好,看起來已經醉醺醺的村長阿蘭宣布慶典開始,恭請阿努比斯發言,阿努比斯發表簡短的祝福跟感謝後,大家一同舉杯,將杯子裡的麥酒飲盡。然後宴會就開始了。
    我看到廣場中間的巨狼頭已經用顏料跟五彩繽紛的裝飾放在一抬轎子裡,據說晚一點要拿去海邊,燒給眾神都做獻祭。
    不知道是吃太多難吃的醫院伙食,還是這個世界調味符合我的口味,我大口大口將眼前的菜餚吃光,海鮮多以水煮或清蒸簡單方式料理,可以吃到新鮮肥美的原味。而烤雞也做著多汁柔軟,這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把半隻雞吃完了。對比我吃的杯盤狼藉,阿努比斯正在優雅的進食著。他說,這些人懷抱著感恩的菜餚,身為神就必須心懷感恩地享用。
    而一名祭祀的犬少女身穿純白色連身套裝,提著酒壺來到我們桌子,一群小孩子尾隨著她也一起跟過來。她的身材曼妙,但是眼神卻向阿蘭一樣剛毅。
    她向我介紹,她是阿蘭最小的女兒,朵莉。她為我們倒酒,是深紅色的酒,是這裡自釀的葡萄酒。她羞澀地看著阿努比斯,她甚至不看直是他的雙眼,卻一旁仔細觀察,注目著阿努比斯的一舉一動。
    她說著,原先在村外靠近森林的地方,這裡有開墾整地來種植葡萄來進行釀酒,可是魔獸出現後,他們就沒到哪裡去了,庫存的酒也漸漸稀少了。今天她們去探勘過去的林地,發現葡萄們還在那邊健康的生長,說不定今年葡萄收成雖然可能會比較少,但是釀得酒滋味應該會更加特別,也格外有紀念意義。
    然後獸人小孩一直圍繞在我們身旁,對我們感到好奇,向我東問西問的,不看阿努比斯都笑笑的回答小孩,並且都一一給予他們祝福。而朵莉便在旁邊一一介紹孩子們,並且開心地站在阿努比斯旁。
    這些孩子都是家人因為魔狼入侵而往生的孤兒,而現在由村內一同撫養而主要由祭祀人員負責,朵莉便是平常看顧跟教育這群孩子的人。
    而有一個紅茶色的犬獸人男孩,跑到我面前,想要親眼看看傳說中的勇者是長甚麼樣子。
    「所以異世界是長甚麼樣子呢?」他問著,他的名字叫奧德賽,今年五歲。
    這個名字是荷馬取的,在這個世界裡,奧德賽是從西方渡海而來的英雄,沿著大陸從北到南最後航向了東方。
    「我來自的是一個很幸福便利的世界,但是也充滿了煩惱,仇恨跟戰爭。」
    「那怎麼要成為勇者呢?當上勇者之後要幹嘛呢?」
    「只要跟神祈求每個世界不要壞滅的人都可以當上勇者,當上勇者之後就要拯救世界。」
    奧德賽說,他以後要當上航海家,雖然父母都遭受到魔獸攻擊而死了,但是村內的村人都非常的照顧他們,而荷馬跟朵莉主要負責他們的教育,當然其他大人也非常願意教育他們有關捕魚跟航海有關的知識,可惜現在海上有魔獸沒辦法出海到更遠的地方。他領受了阿努比斯的祝福後,他知道未來他的夢想終究有一天會實現。魔獸會消失,世界又會恢復和平。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他可能會遠比我更加偉大,要變成一個偉大的大人喔。

    接下來,有許多人上前來敬酒,拿出麥酒、葡萄酒跟用根莖釀造的濁酒,到了最後我也只好就不斷不斷接杯喝著。而今天好像有許多妙齡女子穿著祭祀用的白色連身裝,甚至有多幾名年輕男子穿著白色祭祀短褲,赤裸著上半身。
    為什麼這群人一直圍在阿努比斯身旁,簇擁著他,阿比只是一旁笑笑得,不好意思地與他們交談,因此我覺得有點尷尬,就悄悄離開位子。
    我跑去問依舊很沮喪一旁喝悶酒的阿蘭,問發生怎麼事?
    「今天是慶典啊,所以如果晚上要舉辦神之儀,那就必須先穿上祭祀用的袍,代表今天他們的性愛都是獻給神明的,所以如果年輕男男女女想要胡搞瞎搞的話,今晚是最光明正大也不會被指責的。」
    「這樣啊,那如果因為今天懷孕了話,該怎麼辦呢?」
    「那就一定要生下了啊,如果因為今天懷孕而生的孩子會被喻為神之子,如果不生下來的話,神就會認為信徒不接受神的賞賜。」
    「所以,那他們都要開阿比做嗎?」
    「我想是吧,誰不想跟神做愛,連朵莉都變成這樣了,明明就只是個小神,居然我的小女兒還巴望著跟他上床,真實在是太可恥了!」
    於是,阿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自怨自艾,一個人喝酒喝到趴下睡著了。

    荷馬把我叫住,說要不要一起去看燒巨狼頭的獻祭。
    他身上酒氣很重,可是他說我也一樣。在我們狂飲作樂之時,巨狼頭已經從廣場搬到港口沙灘,阿努比斯依舊被身穿白衣的男男女女包圍住,看起來他們也要起身前往某處,好像就直接前往集會所。
    走到夜晚的沙灘,風很涼快,數十把火炬在搖搖晃晃閃爍,他們將燃油到在巨狼的毛皮上,拿著火把引燃底上的薪柴。熊熊火焰開始吞噬裝飾華麗的巨狼頭。
    火舌快速猛烈的竄出,黑色的煙往著星空直衝上升,呈現一股不諧和的氛圍,村人開始擊鼓唱歌,圍著獻祭火焰開始繞著圈跳舞起來。
    歌裡唱著: 夜裡的黑神不要驚恐,我們將你的僕人安葬。
    月神跟紅神請聽著我們歌唱,讓我們一同舞蹈。
    無論黃神跟藍神繼續捉弄跟嘲笑,
    森林的樹神跟海裡的龍神也只是沉默,
    犬神還在嚎叫,貓神仍在睡覺。
    明天日神跟象神依舊會起床,
    祖靈跟愛人啊,請你們在天上化作星星看著,
    我們總有一天會團聚,而白神永遠不會來到來。

    我靠在荷馬的懷抱中,他的體溫很暖。
    他寬大的手掌蓋在我身上,抱著我一同隨著歌曲左右搖曳。
    「這首歌好美。」我說著。
    「但是,太難得有時間,跟有機會能夠唱了。」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們在舞蹈跟火光的外圍,依偎著。
    「可以吻我嗎?」我問著荷馬。
    荷馬將他碩大的舌頭,沒入我的嘴頰。
    現在的阿努比斯,在幹嘛呢?
    我只想到羞澀的朵莉,現在應該被赤裸的阿努比斯抱著吧。

    「可以去你的房間嗎?」
    「好,阿威。」
    荷馬拉著我的手,蹣跚的走過街道,我覺得我現在意識跟腳步都非常飄移跟蹣跚。
    一進房門之後,我們彼此立刻粗魯被對方的衣物脫掉。
    擁抱,接吻,讓酒精發揮它的作用。
    最後還記得的是,我躺在書堆裡的床上,旁邊是剛點上的油燈,燈影幢幢。
    荷馬用舌頭舔著我的臉,宛如狗與人親暱的互動
    我閉起雙眼,心中只想著。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5.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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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學校健康檢查複檢的結果出來了。」
    「一切都還好嗎?」
    「報告說,我的白血球太多了,有可能是血癌。」
    「怎麼可能!」
    「可以抱著我嗎?老師。」
    「都跟你說了,在我們獨處時候不要叫我老師。都躺在床上裸睡在一塊。不要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乖,讓我好好抱抱你。一切都會沒有問題的。」
    「醫生說,最好能夠趕快療程,最好休學比較好。」
    「先去給其他醫生看看吧,說不定只是誤診而已。我有個學弟專攻白血病,我先介紹你去看看,聽聽看他怎麼說再看看。」
    「老師,那我如果休學的話,沒有問題嗎……」
    「當然啊,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可是要治療癌症的話,好像要花很多錢,我家裡可能負擔不了……」
    「到時候你有危急時我會幫忙出錢的,不要擔心。」
    「我怎麼可以讓老師花錢呢?我不是要向老師要錢才特地提起這件事,只是…只是…」
    「好啦好啦,先給我學弟看看再說。說不定一切都沒那麼糟。不要難過了,唉……」
    「如果,我會死掉的話,會怎麼樣呢?」
    「你還那麼年輕,不要說這種話。」
    「你會…記得我嗎…」
    「怎麼…這樣問啊…」
    「也許不記得我也沒關係,你還會再遇到比我年輕的人,比我更好的人。我並不奢求你心中有沒有我,只是………」
    「我愛你。」
    「咦,不要講這種認真的話,明明知道我們彼此都是玩玩而已。」
    「你不愛我嗎?」
    「大概愛吧……」
    「這樣就好了,趕快去看醫生去治好病,有甚麼問題我來幫忙跟負責就好,你只要好好恢復健康就好,等一切都沒問題了再說吧。」

    我在晨光中醒來,旁邊的毛蓬鬆像是鬆獅狗一樣的獸人荷馬依舊打著鼾呼呼大睡。
    總讓我想到自己的指導教授,睡相很差又要緊貼抱著自己。
    跟獸人擁抱時總令人不習慣是毛皮的觸感跟摩擦,雖然身體總是被對方的毛不經意輕輕掠過跟搔弄著,每次都發癢想要笑出來,但是都太過溫暖了。
    無論是體溫還是心坎,都切切實實感受到這股溫暖。
    荷馬搖起自己的尾巴,我知道他好像也被我吵醒了。
    然後將我抱在他側躺的懷裡,輕輕地聞著我的身體。
    你的酒味好重喔,他說。
    我不理會他,給他一個早晨的吻附帶著口臭。
    親我之後,他露出噁心的表清,他嚷著要親自報復。
    結果世上所有的中年大叔,內心都是孩子氣的大男孩。

    外頭的日光越來越亮。
    或許這個時候是不需要話語。
    如同一個平日無事的假日一般,兩個人躺在床上賴著。
    接完吻後嘴裡一直有散不去的苦味,他說是昨天喝完殘留的酒。
    昨晚的我也是這樣,總是充滿苦澀的親吻。
    他低下身子,挽著我的脖子親著我,我留著涎等待著他的吻。
    他的舌頭刮著口腔貪戀著我已經吃下的苦跟臭。
    而後攤在我身上後,而我們倆如同爛泥巴一樣躺在床上。
    我們又一起假寐,沒有人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沒有契約,沒有他人,沒有額外的言語。
    我們是活著,死著,醒著還是睡著。
    已經沒有意義。


    「阿蘭說,我們最好一起去藍獅城裡,除了幫忙購買運到村內的糧食外,要想辦法去救被擄走的太子,荷馬,你就是太子的老師對吧,而你一直都有跟藍獅城聯絡對吧?怎麼他們都沒有派人來幫忙呢?」
    我們肩並肩躺著,眼睛看著幽暗的天花板,荷馬不說話了一會,然後慢慢地回答。
    「因為藍獅城一直以來都受到邪惡魔法師的威脅跟侵擾,直到太子願意做為人質,對方以不再攻擊藍獅城為理由,要求將太子軟禁。而至此,雖然藍獅城恢復了和平但是至始至終都在魔法師的監控跟要挾之下。故此,藍獅城也沒有辦法支援其他城鎮跟主動討伐魔獸,原因有二,一是害怕太子因此受到危險,二是引來魔獸統領的魔法師報復而破壞現在僅有的和平。」
    「這樣的和平不過太過虛假跟被動了!為甚麼不挺身反抗魔法師呢?為甚麼不跟其他城市一起合作呢?總是有辦法的,如果……」
    「因為亂世太久,長達五年來的內亂跟鬥爭,每座城市彼此充滿猜忌,種族之件充滿憤恨,而如果只是太子被擄走的話,就可以維持偏安一隅,好似受到了保護,犬族跟貓族都可以安心活著,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魔法師完成他的允諾,甚至藍獅城內有不少支持魔法師的民心跟暗流。」
    「難道藍獅城的居民不知道太子被擄走後,會動盪全國的政治跟結構嗎?還是說,他們不支持這名太子,反而支持其他的繼位者嗎?」
    「沒錯,前任皇帝,路易 獅嚎的次子,與藍獅家族結姻所生的雅各 獅嚎,而藍獅城背後的貴族跟家系便是賢者阿斯蘭後裔,藍獅家族。」
    「可是五年前,不是太子主持著藍獅城帶出德政,而藍獅家族不悅嗎?」
    「這也未必,因為太子萊昂 獅嚎的正宮是藍獅家下任當家的嫡長女嘉德麗亞 藍獅,可是藍獅家族的主系人口稀少甚至已經沒有男性了,而旁支跟分家的繼承人在政治跟各方面實力都不足以嘉德麗亞相比,所以分家打算支持皇次子與本家一搏。」
    「而如今,為了維持藍獅城的和平,太子甘願自己被擄,而皇城便打算改立皇次子繼位,這樣嘉德麗亞的地位完全不就岌岌可危。會不會分家其實跟魔法師有勾結而導致這樣的局面?」
    「如果只有獅嚎皇族跟藍獅家的話就還好解決,而藍獅城也正好是四大省會中犬科獸人人口最多的城市,而犬族最高貴族灰狼家,也是唯一現存灰狼王的最後血脈,現在也在藍獅城,所以政治局勢更加複雜。」
    「連灰狼王的後裔都出現了,所以又會出現犬科跟貓科的政治紛爭嗎?難道太子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他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啊?」
    「這並不是難事啊,他們一起在皇都裡長大感情很好,應該是幼馴養的竹馬竹馬,我就是看著他們的長大的家庭教師。」
    等一下,荷馬,你是這世界兩大英雄後裔的老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荷馬告訴我他的一生,他的家族名是流犬,其意思就是自幼失去父母家族的孤兒,他被藍獅城近郊的十二神祭祀團的育幼院撫養長大,因為有才能跟上進於是在藍獅城的十二神神殿雇用成為輔祭,協助神殿的運作跟祭祀活動,而最後被引薦到北方的雪虎城去就讀大學完成學業。
    然而,當他完成學位時回到當初養育他的育幼院時,發現捲入的地方軍閥的爭鬥後已經荒廢,而當時養育他的祀奉團人員若非捲入紛爭死於非命,要不就失蹤了。
    那時候,明明犬科獸人已經和解統一,但是地方民軍仍舊脫離中央掌握,他曾經向當時主司仲裁的犬科法政所上訴,可是卻說沒有證據,也沒有清楚究竟是何人所謂而被撤訴。
    他甚至懷疑,犬科法政所故意姑息地方軍閥,畢竟上流的犬科貴族跟軍系長期保持良好關係,彼此包庇跟在暗裡結盟。
    從此,荷馬知曉,地方的犬科軍閥必須要被解散,腐敗的犬科法政所也必須要重組,否則受到壓迫的始終是底層百姓。
    他發揮自己的教育專長,在中央皇都開始辦學,吸引了許多不管是犬科或是貓科的上流社會人士,紛紛請荷馬教育他們的孩子而漸漸累積聲望,跟成為年輕世代及犬科獸人的發言人跟與論中心。
    他傳達一個理想,一個彼此互助跟互信的社會,貴族必須愛著自己的百姓,百姓也必須幫助著貴族。但是實際上,他將以民為主,人人平等的概念灌輸給貴族的下一代,宛如慢性毒液一樣洗腦著年輕族群,無論貴族還是平民,犬科還是貓科。而後他當上了太子師範,教導著太子,以及下一代的灰狼王。
    而最後一位灰狼王,是被前皇帝擄來軟禁在皇宮,以確保犬科獸人不會擁他為王,揭其反抗。
    而他教育這兩個次世代的王儲,他所有的理想跟抱負。
    希望他們能夠攜手,帶給這個世界,帶給下一代一個永遠和平的國家。
    他因此獲得貓科獸人跟犬科獸人們愛戴,舉薦至成為元老院的一員。
    成為政治改革建制派的主席,倡導收回地方軍閥,地方自治,擴大民選,貓科犬科的種族平等。
    一切都那麼美好,一切都充滿希望,他那時候30歲,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刻。
    然後就像行在錯誤軌跡的列車朝著懸堐前行,急速墜落。
    民選結果導致兩族分裂,政府暗地裡鎮壓,鬥爭,元老院杯葛政府想與貴族抗衡但被強制解散,大部分議員跟改革人士不是被囚禁、失蹤要不就是被暗殺。
    而建制派完全被百姓偋棄,視為與皇權政府結盟的酸儒。
    也被皇權政府視為導致內亂的主因,全部允與剿滅。
    只剩下他,在太子的保護之下逃出皇城,也不敢再回到藍獅城,只能一個人在荒野中流浪。
    沒有人敢自稱是他的學生,沒有人再願意提起他的理論跟學說。
    他希望這世界上永遠都遺忘他這個人,跟他所作所為跟所說的話。
    他的理想帶來帝國的分裂,人們的猜忌,帶了鬥爭跟暗殺。
    他最後在森林裡,被阿蘭找到並且被保護。
    在這個小小邊遠的村莊,他逐漸恢復了心神,當上了一個小小的教師。
    阿蘭總是拿出許多他沒看過的圖書,他說如果不會魔法的話都無法看懂。
    出自於好奇跟渴望,如果他學會魔法會不會學到更多奧秘,
    能不能改變一切,能不能補救過去。
    他剃光所有的毛,讓阿蘭一針一針刺下魔法迴路,即便全身濺血,即便被火痕烙印。
    他學會了魔法,知道了招喚穿越的勇者跟祕法,那就去做吧。
    請傳說中的勇者帶來希望,拯救這個世界。
    拯救他造成的過錯,帶給他過去理想的世界。
    請他去拯救太子吧,請他去拯救灰狼王吧。
    賭上一切,許下全身全世的生命跟願望。

    「我很高興,你跟阿努比斯大人在這裡,回應了我的願望。」
    我從後頭抱著他,他講自己的故事時,蜷縮在床上嘗試讓自己變得好小好小。他用著沒有感情語調說著,但是荷馬從來都不回頭看著我的雙眼,不讓我看見他的表情。
    我只能輕輕撫摸著他,好似能提供甚麼安慰一樣。
    沉默,讓這邊計時的機器,小聲地唧唧響著,到了整點發出喀哩的響聲。

    我問著荷馬,他能否教我魔法。
    他說我太老了,如果要留下魔法迴路的話必須要小於八歲且有魔法資質的小孩,由導師親自留下迴路。
    留下迴路的方法是什麼,難道也是刺青。
    他說,就是導師用魔素對學徒身體深層的推拿,每日每夜,直到魔素的流動在學徒身上留下穩定的流動,這樣學生便可以自己維持魔素的運作。
    我問他,他會做嗎?怎麼不找村內小孩試試看呢?
    他回到,這些小孩也不用學魔法吧,因為學習魔法代表有干涉這世間的因果現象,通常都會在未來付出代價跟劫數,所以他並不想要讓他們學會魔法。
    「那你可以在我身上試試看,說不定無毛人能夠吸收你的魔素產生迴路喔,這樣我也可以幫助你更多!」
    他答應了,於是將被榻跟枕頭踢到床下,將我翻好臥躺,手指前端寧著光球,用著魔素對我進行指壓推拿,從脖子、肩膀、背後、腰子、海底輪、大腿、小腿跟腳底,一直繚繞一直捏按,溫暖且深情著。
    然後再翻身過去,面對面的從頭頂到臉龐,撫摸著我的耳朵到胸口腋下,肚子,股間,最後從大腿到小腿的愛撫。
    充滿著神情,他的眼神迷離,最後以他的親吻告終。
    我甚麼也沒對他說。
    他倒在我的胸口,他的體溫跟心搏從毛皮下傳達到我的皮膚。
    時間應該正在前進著,而我們就這樣度過了早晨

    「我想,接下來要好好大掃除一番,要出一趟遠門了。」
    他伸出舌頭,舔著我的臉,我們接吻。

    「讓我們一起走吧,荷馬老師。」
    「恩,謝謝你,勇者大人。」

  6.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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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乎,我們決定即將離開亞歷山大村,阿蘭在隔天下午把阿努比斯、荷馬跟我叫到他工房旁的儲藏室。他打開大門時,裡面是一輛沒有馬拉的敞篷座車。可以看到再座車底座有連結機械的鏈條跟齒輪,而座位中間有一個控制桿跟轉盤。控制桿上面有一個刻上類似魔法迴路的晶石,阿蘭跟荷馬向我們解釋,是這個世界用來交通的魔動車。
    因為在這個世界裡沒有飼育魔獸的知識跟技術,而取而代之的是獸人使用自身魔素驅動的機工魔法,經由魔法水晶的傳動而運轉的自動車。而經過長時間的研究跟發展,據說在中心大城市的普通人,只要接受後天紋身所賦予的魔法迴路就可以驅動魔動車的能力。
    然而最新的發展是,使用魔法水晶充能儲存的魔素電池的話,一般人即便沒有迴路也可以運轉,或是從必需經由全身刺青的魔法迴路,改變到只需要刺肩胛到手掌的刺青迴路,甚至到現在只要穿套袖套跟手套就可以使用的穿戴是迴路。但是這些技術都是在北部跟東部開發的新科技,而目前這台車輛是過去來到村內商隊遺棄的報廢車輛,阿蘭靠著自身拆解跟分析後,重新組裝跟修理之下的產品,而在魔獸侵襲之前,接受完全身魔法迴路植入的荷馬曾經駕駛這台魔車前往載著貨物前往鄰近村莊交易買賣。
    雖然說魔車時速可能只能達到20公里,並且運轉車輛還是會大量耗損魔素跟精神,而仍有兩個存滿荷馬魔素的水晶電池以便不時之需,但是型號過久且效能差,每個電池都只有一個小時的續航力,而且還是需要機工魔法的駕駛程序。
    而我們要前往的西部省會藍獅城位於亞歷山大村的東南方160公里處,即便不眠不休的駕駛的話也要花上8個小時,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要駕車一個小時耗盡魔素的話,光是上位資深的魔術師也要花上一個小時休息才能上路。更別提荷馬這個初級又是後天加工的賢者。
    「開魔車的話三天內應該就會到藍獅城,雖然感覺要花的時間很久,畢竟晚上行車太過危險了。但是比起步行的話大約要花上四天到五天,而且這趟旅行只會折騰荷馬而已。畢竟這已經是目前我們能拿到最好的交通工具,到藍獅城去買台新車吧,只是現在各大城的物流都被動亂跟魔獸而阻擋,即便能買到堪用的車輛也是天價吧。」阿蘭如此在我們面前推導。
    「我們沒有錢或是這邊所使用的貨幣,而且你還要託我們買村內過冬用的糧食吧,該怎麼辦呢?難不成要拿村內的特產去交易嗎?」我向阿蘭提問,即便是神也好,穿越到這個世界可是連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帶啊。
    「這時候,以前的死人遺物總算派上用場。」阿蘭講完後,找出一個中大型的麻袋,裡面看起來沉旬旬的,打開了發現裡面滿是切割完美各式大小的寶石。
    「這些是從遺跡中找到的寶石,應該在戰亂時還是具有保值的作用,拿這些去交易看看吧,以前總是拿出一兩顆寶石就可以買下商隊帶來的幾乎全部的舶來品跟貴金屬。所以我想純度跟價值應該是挺高的,我們還有一袋這樣的寶石,這袋就給你們當盤纏吧,這是長老們跟村民們的心意,要省點用啊。」阿蘭如此向荷馬跟我們交代,荷馬聽到他講完話,抱向阿蘭。
    「你們為我做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荷馬抱著村長誠懇的感謝。
    「走吧,出去之後就不要再回來,去改變這個世界吧。」阿蘭說完後,對著阿努比斯跟我繼續說著。
    「這個世界就要靠你們了,好好的幫助荷馬吧,身為神,身為勇者,請你們完全這世界小小人物的心願吧。」
    阿努比斯將手掌輕輕扣在左胸心上,低頭致敬。我也學他一同致謝。
    「阿蒙大人,我們不敢辜負您的託付。」
    阿努比斯如此這樣回答,言辭之間我了解到這個責任跟委託是如此的沉重。

    荷馬繼續留下來跟阿蘭討論購買糧食的事宜,跟試駕調整魔動車。而阿努比斯跟我便打算在村內晃一晃,我提議到海邊沙灘看一看。畢竟住了將近一年的醫院,想要能去玩玩水。村內村民正在積極的重建跟前往森林開墾,沒有空特地理會我們,頂多就恭恭敬敬的問候後就離開了。
    海邊沙灘,漁民都前往海面上作業了,海口中也沒有小孩前來嬉戲,這時候應該都被朵莉、祭司跟長老抓去在課堂學習了吧。海灘上只有迎風撲來了白色碎浪,一些海鳥在空中掠過,金黃色的沙灘帶著一點腥味跟黏膩,代表這邊的浮游生物頂多,適合成為魚場。
    我脫掉上衣,開始一步步走向滲藍的海水,大海帶著些許冰涼可是意外的清澈,已經可以看到幾隻小魚在腳周圍游來游去。
    阿努比斯已經全身脫光,露出全身精壯如藝術品雕塑的完美肉體一步步堅毅地走進大海,然後將我抱起甩入海中。
    我突然掉入海裡,周圍滿是氣泡,我也不甘示弱地起身向他潑水,大笑著。
    最後我們一起游泳,在海面上漂浮著。
    抬頭看著豔麗的日陽,白雲以及藍天。好似遠方已經沒有了戰亂。
    好似午覺漂浮在腦海的白日夢,阿努比斯握住我們手一起漂浮著。
    如果,我現在還在病榻上的話,還能看見現在的美景的嗎?
    我心中抱持對阿努比斯的感謝,如果不是他的話。
    因為化療藥劑的影響下,我已經掉光頭髮,整天反胃噁心,甚至吐血著。
    虛弱著忍受著全身的痛苦,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那樣,算是活著的活著嗎?
    我曾經這樣問著主治醫生,他總是說著,不要放棄。
    指導教授來的時候,總是問我身體如何,我總是說著覺得更好更健康了。
    而他們兩個人微妙的互動的氛圍,總是分別跟我獨處時互動的感覺不同,似乎不需要言語,心有靈犀又自若泰然的深厚情誼。

    「如果,我們能一直待在這裡就好了,這裡那麼安靜且平和。」我說。
    「對我而言,並不是這樣,這裡的居民們過於渴望生下神之子,我有點吃不消了。」
    「哈哈哈哈,這不是只要神明跟皇帝們才有的煩惱嗎?果然真是超乎常人的苦惱啊!」
    阿努比斯聽到我的笑聲,馬上向我臉上潑了一道海水,害我喉嚨跟鼻子都是鹹濕的苦味。
    「那你跟荷馬訂下契約了嗎?」
    「沒有欸。」
    「照理來說,應該可以完全符合契約的要求,那是為甚麼呢?是你不愛他嗎?」
    「或是他不愛我吧,阿蘭說,我心中門檻太低,所以才能夠接受只見一面的你,簽訂契約。」
    「這樣的話,你還會繼續嘗試嗎?」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荷馬是這個世界重要的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這個世界未來的發展,影響世界線,如果你能與他訂下契約是再好不過,可是………」
    是不想讓我跟其他人有靈魂連結嗎?
    阿比之於我,我之於荷馬,我們三人,現在又是什麼關係?
    如果我死了,教授會怎麼樣呢? 還有....他,又會怎麼想呢?

    「可是什麼,你們神明從來不可憐他,不祝福他嗎?他明明想帶給這個世界更好更美的理想,而你們不但不保庇他,反而把他的命運推落到谷底。」
    我反問著阿努比斯,我只是想知道世上的神明,是怎麼全知全能的存在。
    「我們神明,只能靜靜觀看,不能干涉人的意志跟決定。」
    「但是你們神明,卻是吃食著人的靈魂而活下去,無論是希望也好,愛也好,絕望或是恐懼也好。所謂的神明,根本就只是寄生在人身上的存在。那拯救這個世界,有必要嗎,有意義嗎?救了再多人,都是為了要餵食你們繼續存活的理由,你們有照顧這裡的人嗎?人們在痛苦時,你們高歌呼求你們之時,你們依舊貪吃著他們的狂熱跟信仰。說不定這個世界的動亂跟紛爭都是你們諸神的為了養殖人類,而變化出來的把戲罷了。」
    阿努比斯聽完了我的指控,沉默,不說話地在水上漂浮。
    為甚麼不說話,為甚麼不反駁,為什麼沉默。
    「而我,還是荷馬,或是這個村子裡的人,都只是神跟惡魔的玩物而已。你們只是害怕最後變成像阿蘭一樣失去了被信仰被供奉,所以在幕後小心翼翼地操弄世界的一切跟走向,不是嗎?」
    說我錯了啊,說這並不是我想的這樣,說這個世界神明還是會眷顧好人。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神明不語,神明只是看著。
    「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真實的世界是用甚麼機制運行著,而有一件事對我而言是真的,是重要的。」阿努比斯對我說。
    我不知道為何要緊張起來,呼吸也輕輕停止,我在期待他會回應我什麼。
    「我想對你說,那就是,我愛你。」
    「又來了,不要講這種只會在言情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話,你又了解我甚麼?我不懂,我也不想去了解,隨便你好了,反正在怎麼樣我也無法了解你在想什麼,你為什麼愛我。」
    我們的對話,至此告終。於是我們回到沙灘上,穿好了衣物,此時沙灘迎來了晚霞,而這裡的晚霞被譽為黃神的時刻。
    每一天都會迎接晚霞,但是晚霞的色彩都是不同的。在不變的週期現象中充滿瑰麗異常的變化。
    「可以,陪我到落日結束嗎?」阿努比斯對我這麼說,我也覺得剛剛使性子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就陪著他一同看著日頭漸漸沉入海裡。
    坐在沙灘上,我頭抵著他的肩膀,沉默地看著眼前金黃色的海面跟天空中的帷幕融解在一起,白浪如同雲朵,輕悄悄的一同翻滾。漁船一艘艘的回航,小孩跟婦人都漸漸聚集到海灘上來協助卸貨。我們也就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怕妨礙的作業。
    當夕陽最後的一腳沉入了海洋,整片天空充滿著奼紫嫣紅。
    星星早已在出現在夜色的帷幕,閃爍著。
    阿努比斯向我道別,前往集會所,今天可能是最後的神之儀了吧。
    而我就獨自一人走回荷馬的家。
    一打開門時,房內燭火通明,想不到荷馬將雜亂的小屋收拾乾淨,排放整齊,露出一塵不染的狀況。
    他說,即將要遠行了,該是把家中整理乾淨,鑰匙留給村長跟長老,如果有任何需要,他們都可以查閱小屋中遺跡留下來的書籍。
    荷馬準備好煎魚、麵包跟麥酒,今天也是喝到微醺的一晚。
    不過看起來荷馬花了很多時間跟力氣整理,吃完晚餐後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我將吃剩的碗盤洗乾淨收好,也就鑽進他旁邊的被窩裡準備入寢。
    「阿威大人要好好睡喔,明天就要開始出發去旅行了。」
    荷馬閉著眼抱著我說著,我不知道這是夢話,還是真心細雨。
    男人在床上講的話,要不是虛情假意的膚淺話語,要不就是無意識的真情流露。
    睡著了,一夜無夢。
    說不定,這裡的現實就是一場夢。

    隔天早上,全村的人都出來送行,一路到了東方的大門口,我們坐上的魔動車,荷馬身上的紋路發出各色光芒按在操縱桿晶石上,整台車開始發動震動,傳來不和諧的運轉聲,我看見底盤的齒輪運轉著,輪軸也開始牽動整台車。車子一開始緩緩向前行,然後慢慢地加速前駛。
    我跟阿努比斯坐在前座向後看,而荷馬必須駕駛座在後排向前看,我們前進時看見村人都在揮手道別,看著阿蘭抱著胸臉上露出:這群人真的可靠嗎?似笑非笑的神情揮著手。長老臉上謹慎的表情總算舒緩地笑著,男獸人光著梆子一直熱情吼叫著,女獸人也一起歡笑著,而一批小孩子從朵莉身旁鑽出來,追著我們的車子,直至他們追不上跑不動了。
    他們說著對阿努比斯的感謝,更多的事對荷馬的告別。

    「謝謝你,荷馬,這幾年辛苦了。」
    「這次一定會成功,不要放棄了。」
    「我知道你可以的,去成為大賢者吧。」
    「謝謝你,荷馬老師。」
    「一定要拯救太子殿下,一定要拯救這個世界喔!」
    「無論如何,真的謝謝你了,荷馬老師。」

    「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喔!」那是紅毛的犬獸人男孩奧德賽跑到馬車旁向對假裝鎮靜的荷馬講出的最後一句話,講完後他停下了腳步,一直欣喜地笑著,而後我們就看著他揮手的影子直至消失。
    荷馬自從開始駕車之後始終不敢回頭看,臉龐總是忍著抽慉,他臉上的淚痕在出村以後從來都沒有停過。我跟阿努比斯始終露出笑容向村人揮手致謝,假裝好似沒有注意到他。
    如此不知所措,如此笨拙地不能好好告別,只能一直哭著,一直留下不知是感謝還是不捨的淚水地開著魔車,一直想要回首好好告別,可是又怕自己會哭得更厲害到無法駕車,或是........,或是......
    而我們的旅行,也就這樣正式開始了。

  7. #17
    小狼 銀牙_新 的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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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喜歡這種異世界穿越型的劇情的呢~題材也很有趣的樣子

    總覺得這種現實穿越的廢柴勇者很容易讓人產生帶入感呢 可能因為我是廢柴吧

    真是令人期待故事的發展呢~~



    ps.不過校稿的部分可能要再留意一下喔
    有時候錯字有點多,看到一半會有點出戲

    果然還是有點想看R18的阿


    <--頭像源自網路

  8. #18
    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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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 作者: 銀牙_新 查看文章
    蠻喜歡這種異世界穿越型的劇情的呢~題材也很有趣的樣子

    總覺得這種現實穿越的廢柴勇者很容易讓人產生帶入感呢 可能因為我是廢柴吧

    真是令人期待故事的發展呢~~



    ps.不過校稿的部分可能要再留意一下喔
    有時候錯字有點多,看到一半會有點出戲

    果然還是有點想看R18的阿
    感謝支持~!! 不過目前正在重新校搞之中(真的,發現錯字跟邏輯上有衝突)
    原則上主角就是一個正常人然後慢慢升級在異世界摸索的故事
    主角會變強的(X) !!
    目前會繼續努力的! (但是這裡的編寫系統跟排版讓我很頭大啊)
    希望會把這本小說寫完
    關於R18,恩,有機會再說吧 (原本沒有要寫肉文卻好像被認為已經是R18,只能繼續用清水稀釋)
    此篇文章於 09-26-2016 03:12 AM 被 thevoidfancy 編輯。

  9.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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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快一個小時半,只停下來換完兩顆魔素電池後,現在得仰賴荷馬輸出魔力驅動魔車,荷馬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的費勁但是車子仍然穩定地行駛著,。而看著地圖對著周圍揭示密林的景色,也不好推估我們現在正常的位置,唯一只有一條開墾的道路,往後頭來,向前頭去。
    「在地圖上,有一座龍之潭,大約距離村子50公里,那座湖還滿大滿有名的,所以過不久就可以抵達。然後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希望今晚能在出森林,就可以抵達佩多拉村流速,那是我們平常進行交易的地方,也是位於往藍獅城交通上中中間的樞紐村落。」荷馬如此這樣說著。
    「這樣的話,先前森林作祟的魔狼會不會也剛好侵擾佩多拉村呢?而這座森林會不會其他魔獸呢?」我問著。
    如果魔狼只侵擾亞歷山大村的話,就代表一切都是衝著阿蘭跟圖書館的收藏來的,如果我們離開的話並且打敗了魔狼,這是否代表會有更多魔獸跟敵人前來進攻村子?只剩下阿蘭一個人,能保護村子嗎?
    「所以這趟旅行也是在確認森林是否危險,跟確認路上是否有其他魔獸侵襲事件。」荷馬講完話,我們三個人開始了沒有說話的沉默時刻。
    無論如何,現在有的資訊實在太少,看來只好到佩多拉村打聽打聽。
    然而,我卻感到十分尷尬,一路上雖然阿努比斯都十分懶洋洋在打吨假寐著,他說他是夜晚的神明所以白天時會比較虛弱。而阿努比斯跟我不會使用魔法,所以也沒辦法幫荷馬駕馭魔車,只好讓荷馬一個人折騰心神耗盡力氣外,他還有注意路況是否有危險,跟控制魔車的行駛方向。
    而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又算是什麼?一位化作凡人的神明,一名從現實社會穿越而來的研究生勇者,還在魔法見習的中年賢者。阿努比斯對我有單一且全然的熱愛,可是我始終不以為然,一頭霧水地半接受他強迫式的求愛。我習慣於荷馬一同相處跟作伴,在他身邊我總覺得放鬆跟自在,但是遲遲無法跟他的靈魂契約,是否代表他其實對我並不是真心的,還是有所排斥?荷馬將阿努比斯視為拯救蒼生的神明,可是阿努比斯將荷馬看作甚麼,輔佐勇者的賢者嗎?他在意著我一直想要跟荷馬簽上契約跟發生關係,感覺十分鼓勵但是又有些不甘心?
    在旅途上的通行時刻,就是考驗夥伴們的真心跟連結,我們三人必須時時刻刻相處。而此時,我覺得這個小隊看似平和,卻讓我感到十分頭大。
    陽光跟微風穿過森林的樹梢,一切又是那麼平和,不時有鳥叫聲跟蟲鳴聲。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魔獸跟破壞這一帶的景色。

    「我們,被人追蹤了。」
    阿努比斯閉著眼睛雙手抱胸的這麼說,好似依然就睡午覺的樣子可是卻鎮定地向我們宣告這句話。
    荷馬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依然努力控制著魔車,我開始感覺不妙,接下來我們又跟怎麼辦。
    「所以我們要怎麼辦,要趕快停下車嗎?要不然荷馬這樣一直開魔車會消耗太多體力,如果……」
    阿努比斯搖搖頭,打斷我的疑問。
    「我依賴著神的感知,覺察到對方應該是從我們還在亞歷山大村出發時,便應該就開始追蹤我們到這裡。一路上都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所以對方可能沒有想要攻擊我們的意思,或者……」
    「對方在監視我們嗎?還是說在觀察我們?」我回答,但是得不到答案。
    「我想前方就快要抵達龍之潭了,看起來我們必須在那邊休息,我體內的魔素已經快耗盡了,在到那邊之前也要做好防備,說不定這是一個陷阱。」荷馬面露憂色的這麼說。
    「龍之潭的命名緣由,便是在200年前亞歷山大東征時在那邊討伐一尾魔龍後封印的結果。看起來,希望我們不會在那邊遇到那尾魔龍。」他補充道。
    我聽完後,覺得這一切都不會是巧合,魔狼入侵亞歷山大村的理由便是要破除惡魔的封印,如今魔狼被我們討伐完了,下一個便是魔龍的封印嗎?
    「雖然亞歷山大村也是被認為在200年前亞歷山大封印惡魔地方,不過傳說終究是傳說吧,目前都沒有出現惡魔的考據,但是這些魔獸侵擾的地點也太多巧合了。」荷馬在我們兩前面分析著。
    恩,亞歷山大在200年前封印的,就是你每天朝夕相觸的村長阿蘭啊,魔獸攻擊出沒的地點從來都不是巧合。
    「阿比,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嗎?你覺得我們會遇上解除封印的魔龍嗎?」
    「不知道,但是這很明顯是一個陷阱,而且我們似乎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們抵達了龍之潭,是一座大型的湖泊,周圍被參天大樹圍繞好似巨柱邊圍繞,在樹木間可以看到湖面深幽靛藍的水面跟濕冷的霧氣。此時道路分岔,我們便離開主道向左轉,前方宛如大殿城門一般,兩尊巨樹守在道路兩旁,而此道路路寬只能讓兩台魔車同時經過。我們宛如渺小的右獸經過了巨樹的守衛後,前方的林地越漸稀疏,而到最後便是樹林包圍其中靜謐的湖泊。
    湖泊尚在緩緩飄起一些白霧,原本今天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可能被大樹遮蔭了或是被水霧屏蔽了,反而散不去湖區周圍的幽暗。湖面上有許多石搭的架橋連結著不同的湖中小島,彼此連通甚至到迷霧之處眼不能視的地方。荷馬在外圍的樹旁停下車,他說接下來就是沒有開闢的車道了,我們必須要用步行的。下車後,大家武器上手卻不知道現在該往哪去。
    「以往這裡是沒有那麼多霧氣,陽光能夠穿透這裡是個風光明媚,平常也是大家路過休息的好地方,想不到整個氛圍都變了。」荷馬如此說道。
    阿努比斯深吸了一口氣,閉起眼睛感受完後說著。
    「這邊的氣息……,有種異樣感……」
    「是魔獸嗎?」我問。
    「類似……」阿努比斯回答。
    「荷馬啊,看起來這邊現在充滿危險喔,能不能趕快離開這裏呢?」
    我看著前方異樣的湖泊,真心覺得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
    「很抱歉了,我想我已經沒有任何魔素可以駕車離開這裡了,如果休息個一個小時的話,這裡的空氣中充滿大量的魔素應該可以趕快補充,到時應該有辦法………」
    荷馬搔著頭回答,聲音越來越小聲……,臉上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
    「所以是這邊空氣中魔素很多,才會被當作魔車中途的休息站啊。可是現在看起來反而更可疑啊?一般冒險故事來到這種有古老怪獸的傳說,加上有異常魔法力充沛跟水氣瀰漫不能視的地方,就是標準要誤闖進去打小魔王刷怪拿寶的節奏。對不對,阿比。」
    「沒錯,完全是王道劇情,所以我們要進去看一看嗎?」阿努比斯瞧著眉,興趣盎然地看著我。
    「荷馬,這些橋最後會通向哪裡呢?」我問。
    「這些橋主要是連通湖上面的小島,而中間的島上則是通往最大的龍神島。每座小島上都有類似祭拜精靈的小神壇,而最中間的便是祭拜湖中龍神的祠堂,傳說當年亞歷山大進入森林時被大批魔獸跟魔獸領主追殺逃到此處,這裡出現的龍神顯靈守衛了亞歷山大一行人,在湖中龍神的幫忙下在此處封印了惡魔並且在此地鎮守。故此這裡興建了神龕跟祠堂祭祀這湖中龍神跟森林中守衛的精靈,他們相信這位龍神便是海龍神的分身或是親屬,特地前來保護這個地區跟守護亞歷山大。故此來往交通的人跟佩多拉村人都會特地來此祠堂祭拜龍神,每年夏天都會在此處舉辦祭典。但是……」荷馬原先滔滔不絕的講著,但是後來語氣卻漸漸消沉……
    「這裡的配置、氛圍跟刻紋,都跟亞歷山大村圖術館下的遺跡類似……,對吧。」阿努比斯聽完荷馬簡介後發言,然後領到我們去看附近散落在湖畔的白色石碑,默默地說出我們心中的疑慮。
    「這些魔法文字系統跟刻印迴路,都是跟亞歷山大村類似,甚至一樣的系統。」阿努比斯審視完石碑完這麼說。
    雖然說阿努比斯一直宣稱他不懂這世界的魔法,更看不懂魔法文字跟陣型。但我覺得他在說謊,好似在隱埋什麼,否則這麼會注意到這些文字的差異呢?荷馬看完後,講出他的推論。
    「所以這裡也是,亞歷山大的遺產嗎?200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回答。難道這裡真的也是封印著足以擔當魔獸領主的惡魔或是神明嗎?
    「我想,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荷馬也說,這裡的氣氛已經該以前不同,阿比你也察覺類似魔獸的氣息,再加上有人監視。我想這個狀況已經太過危險,等到荷馬魔力一回復就跑上走吧。」我如此說道。
    我一說完,空氣中突然出現許多飛舞的紅色流螢,從湖的彼端雜亂的飛來,不一會我們周圍都被紅色光球跟包圍了,這些流螢帶著高熱跟掠過皮膚時同時造成燒傷,甚至微微的水泡。
    「這是什麼,難道是魔法?」我大聲的詢問,看起來根本不知道是誰施法。
    「這是幽光,或是炎精,是這世界中火焰魔素凝聚後生成的類似有機體的生物,可以使用招喚魔法驅使他們,甚至能做出複雜指令得到高等級魔法的效果。」阿馬如此說著,他手中橫拿著長杖,好似在思考現在有甚麼方法能破解炎精的包圍。
    炎精持續在我們周圍飛舞,但是卻在前方開出一條道路,那條道路是連結湖中的石橋,是暗示我們只能往橋上走去,如果想趁機逃跑或走其他路就會被炎精火吻。
    「完蛋了,現在連退路都不給,了然啊。」我無力的說,我們三個人,一個只有初級魔法的賢者,一個沒有技能的勇者,一個白天虛弱的神明,這種組合怎麼能打得贏能夠遠端操控精靈的魔法師。
    此時一張大手安穩地按著我的肩膀,那是阿努比斯。
    「不用害怕,相信我吧,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
    他這麼說,雖然我想要反駁他,但是,我只好這麼相信他了。

    我們在炎精夾道歡迎中走上石牆,石牆上基本在是一體成形沒有多餘的切割跟石砌。在先前的解讀,湖上的橋跟小島都是封印陣的一部分,構成天然的迴路封鎖魔獸。橋上水霧瀰漫,若非沒有炎精的光亮跟照明,我們三個人可能都無法在霧中找到彼此。行走時也是異常的安靜,沒有風聲,更別有鳥蟲獸鳴,如同當時在魔狼作祟的森林一樣。
    荷馬說,空氣中的魔素越來越濃,他的魔素也應該累積到可以作戰的地步了。阿努比斯說,除了炎精以後,有兩個強大的靈魂在前方。
    有兩個敵人嗎? 我後頭看看,結果炎精在後方簇擁督促我們持續前進。看起來如果不能好好溝痛斡旋的話,就只剩下正面衝突了。
    而我們正面衝突又有多少勝算,我手裡早已拔出彎刀,可是這把彎刀又能阻擋住炎精的攻勢嗎? 或是能阻擋住,封印200年的魔獸嗎?
    前方的樹林逐漸清晰,看起來我們已經來到湖中最大的島嶼,龍神島。
    炎精從我們四周散去,而前方佇立的是一身黃色毛色的犬獸人。
    這傢伙,這是幕後的黑手吧。

    「喔,這不是勇者一群人嗎,歡迎你們喔!」
    「風魔法第一級,加速術!」
    時間停止,如同剛剛計畫的話,想不到對方一看到我們,就開始舉手向我們打招呼問候。一看到炎精散去時,荷馬立刻對我施展加速術,首先先突擊對方,確定給予對方無法施法的攻擊,剩下就請荷馬或是阿比治癒後好好拷問就行了。
    當我乘著魔法,衝刺時閃躲空中仍形成障礙的炎精外,眼看我的彎刀就樣劃向對方的胸口,我發現對方是一名長耳長尾的金色犬獸人,全身裸體。
    「如果決心要用出其不意的攻擊的話,最好一開始就瞄準頭部攻擊喔!」
    在我貼近即將劈砍對方,那低沉又帶著邪氣的聲音在出乎意料地我耳邊響起,我的彎刀停止了軌跡,他單爪將我揮出的刀用手指夾住,然後另一隻手掌向我胸口打去,而後我就接受衝擊後頭飛去,仰腹倒地。
    怎麼會,加速術失效了嗎?還是說……,我立刻彈起身子,看見下一波攻勢阿努比斯跳起,垂直向對方頭頂劈斬,對方只是略加橫移腳步閃躲過大幅度的斬擊,然後以單腳為軸心,向著還在半空中斬切且失誤的阿努比斯的側邊施展迴旋踢,將他擊飛。
    「無魔法第一級,魔法飛彈。」
    最後,四顆光球馬上飛向然在踢擊姿勢還沒收腳的犬獸人,擊中後立刻發生爆裂聲跟粉塵,連續將我們三人最大的火力跟戰力用上了,至少是有些效果的吧。我跑到剛剛跌地的阿努比斯,將他扶起,我已經感到我腳踝已經有嚴重的挫傷了。
    「這樣有效果了嗎?」阿努比斯閉著眼睛忍耐著說,想不到剛剛的踢擊居然能傷到內腑,阿努比斯的氣息還是在混亂,可是我已經看到還在橋那一端的荷馬,露出驚恐的表情。
    爆炸的雲霧散去,長耳的金色犬獸人,依舊悠閒跟自若的神情站著。
    「所以我說,能好好聽我講話,看在我強拉您們與我會面,剛剛這些無禮的舉動,我就當作不放在心上了,您們能不能乖乖聽我講話呢?」對方如此這樣告訴。
    等一下,從頭到尾,我們都是被你逼來的吧,為甚麼把所有的錯怪在我們身上呢?
    我扶起著阿努比斯讓他搭我的肩,在對方用漫不經心的視線看著我們倆,然後走到跟還在驚恐的荷馬相聚,我試著想要安撫一下荷馬,他惶惶地只告訴我們。
    「在70年前被殲滅的狐族,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前方的狐人聽完荷馬的提問,仰天大笑了三聲。
    「當然是來向這個世界報仇的喔,明明也是犬科獸人,結果被忌擅擁有太強的魔法力跟身體素質,居然還被犬族整肅完就被貓族剿滅,今天我就是用來把天下搞得大亂喔!讓大家體會一下被滅族的感覺如何。」
    對方充滿惡意的嘻笑表達,他眼神看起來汙濁且有點病得不清。
    「不好意思啊,狐狸先生,能請問你的名字是什麼嗎?」
    我舉手向對方提問。
    「真是有禮貌啊,我的名字是玉藻,家族名是狐面。」
    「難道是傳說中的九尾狐大神的名字啊,真是毫不意外,還有能請問你為甚麼要不穿衣服呢?」
    「勇者大人啊,你這個問題問得讚謬了,獸人全身都有驕傲的毛髮,根本沒有穿衣服褲子的必要,這才是天然。這是身為野獸的驕傲!」
    他一說話後,被自信滿滿的展露自己的身材,一絲不漏點點滴滴都炫耀在我們眼前。全色金色且蓬鬆的毛皮,在毛皮上雖然看不清楚每塊肌肉清楚的輪廓,可是不能發向對方的肌肉扎實,甚至比阿努比斯更加健壯。
    恩,阿努比斯看見後也立刻不顧傷勢站好展現自己的身材,不過兩人眼神彼此審視之後,狐人露出訕笑的神情,而阿努比斯看起來有點不服氣的樣子,難道是肉體派的競爭意識嗎?而且阿努比斯好像認輸了。
    「那不好意思喔,玉藻大人,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呢?」
    「我想請您們,幫我討伐這裡的魔龍,可以嗎?」狐人的語氣轉為客氣,若有所託的樣子。
    「所以……是我們要一起討伐這裡的魔龍?」荷馬唯唯諾諾的說。
    「不對喔,是勇者大人,神明大人,跟賢者大人你們三個人來打倒這裡破除封印的魔龍喔!」
    聽到這句話後,我們三個人立刻提起武器,準備防禦姿勢。
    果然,對方早已將我們三個人的背景跟底細都摸清楚了。
    「那可以請問為什麼,封印此地的魔龍,怎麼會跑出來了呢」
    我繼續問著,試圖得到更多情報。

    玉藻狐人聽完我的疑問,抱著胸眼露出兇光,他的咧嘴露出異樣的笑容。
    「當然就是我放出來的啊,為了要考驗勇者大人的實力跟影響力喔!這是試煉喔,如果沒通過的話,就去死吧。」

  10.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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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努比斯、荷馬跟我三人現在站在橋口前,踏在龍之潭的龍神島土地上,前面是全身金色長毛的全裸狐獸人,眼瞳鮮紅露出尖銳的白牙,雙手臂粗狀且帶有利爪。無疑地在武力跟魔法力上,都遠遠超過我們的修為,即便我使用加速術跟阿努比斯連續攻擊都無法傷害到他半毫,並且對方能夠破解輕鬆給予反擊。
    他自稱玉藻,狐面,要來報復犬族跟貓族的狂人,看來這裡異樣的氛圍便是他想要破壞此地200年來了封印,為了解放此地的魔龍。
    「可以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問。
    「好啊,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要不然這樣委託您們也太不禮貌了。」
    咦,怎麼惡人都要變成解說役的節奏。
    「這裡祭拜的龍神,跟魔龍其實都是同一位喔!」
    聽完對方的回答,我跟阿努比斯立刻確認,果然是這樣。
    難道,又是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流浪神明,就跟身為遠古惡魔阿蒙但是轉化成村長阿蘭是一樣嗎?
    可是聽完,荷馬就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如此迷茫跟空洞。
    「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這裡的龍神對信徒的祈願十分靈驗,怎麼可能是魔獸,那先前的龍神祭…,難道…」荷馬陷於了喃喃自語。
    龍神,明明回應了我的祈禱…,難道…,接下來他默默說不清楚的呢喃。
    「200年前,亞歷山大在討伐西部的過程中,因為大型魔獸實在太多,所以招募許多魔術師使用地方的地理環境對魔獸進行封印,但是因為時間久遠加上迴路結構劣化,導致這些封印的魔獸能夠與外界保持一定的互動跟交流。而魔獸可以吃食獵物的肉體,或是靈魂維生,甚至接受信徒的信仰崇拜或是被村人恐懼都可以轉化成食物。」
    等一下,這麼說先前的巨魔狼跟魔狼,除了吃食村人外,也會吃食靈魂,還有絕望跟恐懼嗎?就跟阿蘭在這個世界墮落成為魔獸領主的理由一樣,這樣魔獸不就跟神明一樣嗎?
    難道,這些魔獸,就是穿越到這個異世界的神明嗎?
    那為什麼有些魔獸可以都上十二大神之一,而有些神明只能淪為魔獸?
    「於是村內的人被魔龍的神力所吸引,然後進行蓋上了祠堂進行崇拜,雖然說村人不敢破壞此地的建築,卻是因為魔龍的影響變造了史實,認為亞歷山大是受到龍神的協助後,在此地封印惡魔並且定時舉辦龍神祭,這樣龍神就可以永保這裡的安康。」
    狐人如此這樣繼續解說,但是我不知道為甚麼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惡意。
    「怎麼會這樣,這樣的話,我們到底做了甚麼……」河馬不解地說。
    「難道,是活人獻祭,這裡有人柱鎮壓魔獸的傳統嗎?」一直沉默許多的阿努比斯,簡單講出了如此震驚的事實。
    「沒錯喔,龍神說每年都要有童男童女走到最深處的祭壇,充當神柱,輔佐龍神鎮壓惡魔的工作,不過通常都是以孤兒為主,也接受16歲以下的年輕男女喔。」玉藻以十分戲謔的方式解說人柱儀式。
    「而這些人,當然就是獨自走到深處後被魔龍控制後,被吃掉了喔。」
    「所以,又是濫用信仰跟崇拜的邪神嗎?」我大聲問著。
    「可是龍神都是有求必應,當地人十分敬畏喔!所以完全不敢停辦龍神祭,反而給予這些孤苦的童男童女更好的幻想,讓他們當上神柱以為會成為神的使徒或是跟班喔!在死後的世界能夠成為神使或是神明候補。不過今年魔狼入侵森林,村人不敢闖進來敬拜龍神,今年龍神祭也因此停辦了,沒有人柱跟信徒的崇拜作為糧食來源,魔龍先生現在挺餓的喔!神明大人應該知道失去靈魂能量補給的神明,最後會淪為甚麼下場的吧?」
    玉藻繼續以十分淘氣地口味,講述這個世界的真實。
    「所以,可以請您們好好地餵著魔龍先生嗎?把自己當成飼料一般?拜託囉!」狐人好像對我們提出溫馨的懇求。
    「那先前的人柱小孩,結果都是被這裡的魔龍吃掉了嗎?難道是用神力屏蔽掉,連靈魂都不剩的吞噬掉嗎?」阿努比斯手提著長斬刀,怒氣沖沖地直望前方狐人。
    「是啊,身為死神的您,周遊這整個世界卻沒有覺得這裡異樣嗎?因為這裡的人民全心全意祀奉祈福,你就視若無睹,覺得沒有異狀嗎,身為死神的您,真是怠惰啊!」
    聽完這般現實,如此虔誠祭拜的龍神就是吞噬信仰跟人柱的魔龍,阿努比斯咬牙切齒地發怒自己為何不曾覺察,而荷馬就癱軟倒地坐下眼神空洞。
    我卻感到一絲清醒跟空明,有一種脫離感。
    「不好意思玉藻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
    「好啊,勇者大人,讓他們有點時間思考接納一下,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會依照心情好壞來回答了。」
    「請問你是穿越者嗎?是魔獸?還是神明呢?」
    原來甜佞不正經的玉藻狐人,聽完我的問題瞬間露出殺氣跟利牙。

    「你怎麼發現,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不打算繼續隱藏嗎?那也正好。
    「首先,無論是這世界的人是哪個種族,在怎麼樣也會穿條褲子,不會這樣全身精光。再者,不會說自己是獸人,因為獸人跟魔獸這樣的稱呼會搞混,這裡的獸人是完完全全認為自己是人類的喔,在怎麼樣,也都會稱自己為人。第三,阿努比斯在這裡是道路跟裁判的神,而不是其他的世界中為死神,這個世界的死神是黑神或是白神。如果你不是穿越者,魔獸跟神明,就不會有如此跟這裡的人有價值觀的差異,要不然就是你已經了解到全知全能的存在了。而如果有全知全能的人,以及其他世界的常識的人,要不是神明、魔獸就是穿越者了。」
    聽完我的分析,玉藻收斂起兇惡,反而仰天大笑三聲。
    「實在是太有趣了,居然還是被看穿了,沒錯,我就是穿越到這個世界,跟這裡神明訂下契約的勇者喔!」
    等一下,怎麼會有另外一名勇者,還是說有很多名勇者穿越道這裡。
    原來,我不是唯一的存在。
    意思是說,我們兩個人都是無法在這個世界被殺死後就會復活的設定。
    如果要毀滅對方,就必須持續殘殺直到靈魂耗盡為止嗎?
    「怎麼可能,這段時間也只有我一個神明遞出委託,讓阿威能穿越到這個世界,你是怎麼能夠通過一切屏障,難不成,一年前十二諸神的守護封印就是你破的……」阿努比斯不給置信地詢問著玉藻,我只聽到阿努比斯的發言帶出更多這世界曖昧的知識。
    「四百年來,這個世界就常被異世界穿越而來的魔獸侵擾跟破壞,所以百年之前,由獅嚎王等四人與這個大陸上被譽為最高信仰象徵的十二位神明簽訂契約跟發動奇蹟,打造出保衛這個大陸的守護封印。這樣其他異世界強大的魔獸就不會繼續侵擾這片大陸。」玉藻狐人揭露出真相。
    「這才是百年前的真相嗎?」荷馬回答,他聽著這個世界原本的真實。
    「直到去年,這塊大陸的保護封印出現了漏洞跟裂縫,並且有人刻意術法進行干擾,並且在此大陸上招喚各種強大的異世界魔獸作亂跟破壞封印,原來就是你搞得鬼!到底是哪一位神跟你簽訂契約的。」阿努比斯憤怒的質問。
    怎麼一回事,怎麼一回事?
    「你不知道嗎?,在你們十二神之間出現了叛徒,打破了維護這個大陸的和平啊,很抱歉不是其他大陸的神明或是異世界的干涉,而是確確實實被你們的同伴背叛囉,而且根據內容,我無法透漏到底那位神是誰。」狐人平靜地說。
    所以,這個世界還有其他大陸,其他大陸也有各自的神明,而十二神是蓋起這個大陸結界的神明,而如今卻暗自與其他穿越者簽下契約,發動奇蹟破壞和平這樣嗎?
    「為甚麼要這麼做,你們這樣做又害多少人得到苦難跟不幸!」
    阿努比斯質問著,我才了解到我的存在是為了想要修正這一切被刻意扭曲的世界,但是對方也是穿越者跟神明,為了打破這個世界的和平。
    該怎麼做,此時的荷馬已經站起,陷於獨自不語的沉思。
    這世界,這大陸的人們,始終神與魔獸這一體兩面的存在玩弄著。
    「只是想要毀掉。」狐人一臉不在乎,一邊玩弄自己的手指說著。
    「具那位大人說,已經厭倦這個世界虛偽的和平了,明明同為神明的魔獸被這個世界拒絕跟阻擋在外,受到神明保護的人民卻依然陷於內鬥。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那就乾脆毀掉將這塊大陸的價值觀重新重來好了。這樣的人民才會體會到生命的重要跟使命感,即便現在痛苦一點,過去的人都死光了就沒有人會記得彼此之間的仇恨了。未來的世界會更加開闊喔,一切平衡,自然再生之後,新世代的魔獸跟獸人會逐漸和解,各個大陸共存的時代總會來臨。」

    「這再說甚麼鬼話啊!把人都殺光就不會恨了嗎?」我咆嘯著。
    「你們神明把人命都作甚麼了!這樣做世界就會變得更好才怪。」

    「不重要,反正我只要有力量能毀滅這個世界就好,我要報復社會啦!」
    玉藻說完話,身旁周圍立刻出現許多漂浮的火炎精,這些炎精彼此聚集凝合成為一顆顆火焰球,在空氣中延燒著火焰。
    「糟了,是炎精凝聚後形成的魔法,大人們趕快防禦啊。」荷馬說完拿出手杖,馬上在面前結出魔法障蔽的魔法陣。
    「先吃我這一擊,火魔法第三級,多重火焰彈。」
    金色狐人詠唱後,數個火焰彈彼此交疊,倏忽的向我們襲來,在我們面前劇烈爆炸,發出高熱及噪音。
    飛塵過去,雖然周圍大氣變得炎熱,剩下的火焰延燒前方空地的野草。
    阿努比斯站著我們面前,用若干的紫光魔法陣擋下這次火焰的炮擊。
    「神技,神護。」
    阿努比斯平舉伸直右手的空手,手掌向前比出拒絕的手勢。雖然他很平靜的講述,但是我看到他的手臂汩汩流下的血液。
    「想不到主司夜晚、黎明跟黃昏的神明,在日正當中的中午也可以發揮這個實力,給你一個稱讚啊。」狐人調侃地說。
    「為甚麼用魔法攻擊我們,明明要好好對話的也是你,一言不合攻擊的也是你?」我問著。
    「如果你們在這邊被好好燒焦了,那就拿你們直接去餵魔龍吃掉就好,你們雖然是不死生,但是在魔龍消化的系統中一直死去跟一直復活,到底會不會達成無限kill的情況,然後靈魂煙消雲散,這也是求知慾旺盛的我想知道的情況。」
    狐人露出惡意的笑容繼續說著。
    「你們能擋下我的魔法,代表有些實力,接下來就是看你們能不能對付了魔龍,如果你們能打敗魔龍,也算是建立了聲望,這樣進藍獅城也就多了份功績,身為勇者的你們才會有號召力,才會對貴族們有影響力。」
    「你幹嘛這樣,是要幫我們嗎?」我問著玉藻。
    「這樣,就有人會相信我們去救得了太子。」荷馬冷冷地說。
    「不愧是政治家出身的賢者,馬上就了解我的苦心。」狐人欣慰笑著。
    阿努比斯跟我聽著一頭霧水,政治家?,但是荷馬繼續說道。
    「目前藍獅城分作三派,一個是藍獅分家跟當地商會主導跟願意投誠的主和派,而藍獅本家雖然表示要去救太子但是迫於無奈按兵不動,第三派則是想要推翻貴族跟皇室的犬人地下組織。如果,我們的到來給予救太子出來的希望,主持檯面的本家就會正式進行救援,正式跟魔法師交戰,就會進入外戰內亂的渾沌情況,你,就是綁走太子的魔法師,對吧。」
    狐人露出意義深長的笑容,然後說出。
    「很抱歉,不是喔,擄走太子的是我的朋友,嚴格講是契約對象,他一直堅持要和平解決西部的問題,我倒是覺得厭煩,所以特地來砥礪你們成為推進一切的催化劑喔!」狐人說著,然後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笑著。
    「那個人認真時,是很冷酷的瘋狂喔,我好想看到他會如何帶著理智的獵殺你們跟藍獅城,然後心中遺憾自己夢想的和平統治如何毀在自己手上。」
    又是一陣意義不明的大笑。
    這一切的事物,我都不明白,我知道,狐人玉藻是一個不能相處的狂人。
    結果除了背叛的神明,瘋狂的穿越者,以及他靈魂契約的夥伴們。
    情況對於我這個初心的冒險者十分嚴峻跟不平等啊。

    荷馬忽然驚覺一件事情,發現了異狀。
    「你明明實力可以直接發動第三級的魔法,為甚麼還要特地招換那麼多的炎精出來,何必多此一舉。」
    荷馬好似自問自答,最後都好像得到答案。
    「大人們,我們趕快走。」
    荷馬大喊後,遠方傳來沙啞低沉的巨大吼叫聲,林間的飛鳥驚動著飛向天空,地表傳來一波波的震動,好似巨獸在林間踐踏著,而前方的水霧應該樹木一陣陣傾倒後被風壓吹散。最後,一隻宛如恐龍的巨獸在我們眼前突破樹林出現。
    巨龍的頭好似巨龜,四肢像鱷魚般伏地,身上帶有板甲,不時在末端也菱角的特化,頭寬六米,而身子依舊埋在後頭林間。
    玉藻背對著巨龍,不久變化作幻影消失了,在空氣傳來他的發言。
    「鱷龜龍對於火氣十分敏感,所以我才用炎精在周圍大量累積火魔素,來特地把他從深處跑出來招待你們。」
    「啊啊啊啊吼吼吼吼!」
    魔龍在我們前面大聲威嚇吼叫,他的咆哮產生的巨風吹襲向我們。
    「向我展露你們身為勇者的智慧跟勇氣吧,好好加油,不要死掉囉!」

    鱷龜龍馬上衝向我們,地上霎時有一巨石柱從底下突襲魔龍腹部。
    「地魔法第一級,石尖。」
    魔龍受到了突襲,前半部身子抬起,然後阿努比斯趁機起身跳躍,拿著長斬刀向著魔龍頭部垂直劈砍,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阿努比斯順著反彈的力道,跳回到我們的位置。
    「魔龍的鱗甲太厚,武器可能沒有用。」阿努比斯說道。
    「這樣的話,我的魔法可能也派不上用場。」荷馬焦急的說。
    「那我們就先趕快跑吧。」我講完,立刻拉著他們兩項後頭石橋跑去。
    巨魔龍向逮到發現的鱷魚一邊,開始向我們突進,我們已經在石橋上奔跑,孰不知,巨大的魔龍衝刺一瞬間,相對脆弱的石橋受衝擊後就先前經過的部分開始崩塌了。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阿威。」我們三個人在橋上奔跑,雖然剛到路上一半,橋上的結構開始不穩,進行充滿震動跟魔獸的嘶吼,湖水也跟掀起巨大的浪花。
    「荷馬快對我們一起使用加速術啊。」
    「我沒辦法對多人一起使用啊!」
    「啊啊啊啊吼吼吼吼!」
    後頭傳來鱷龜龍的吼聲,我轉回頭看到阿努比斯在後頭壓陣,背對正好時猙獰張大無齒巨口的魔龍正要撲向我們,石牆結構毀面,腳下的石塊飛散鬆散,水花水柱紛飛。
    這樣下去,我們會一同掉落水下,然後都成為鱷龜龍的餌食,全滅。
    然而我在這個瞬間看見阿努比斯對我露出笑臉。單掌舉向前方我跟荷馬。
    「神技,神示神達。」他詠唱著。
    紫色的光暈突然將離地騰空的我跟荷馬包圍,且把飛散的碎石跟水花全都彈開,然後好似光暈將我們溫和的涵蓋著,下個瞬間將我們傳送彈出這場混亂。
    「阿比,你在幹嘛!」我們被紫光帶離崩塌的石橋。
    我看到阿努比斯笑著轉身,雙手持長刀,躍向魔龍砍去。
    「要相信我喔。」我彷彿聽到他這麼說著。
    紫光消逝後,我跟荷馬被撲倒推向一開始走入的湖岸地,眼前霎那噴出巨大的水柱,以及魔龍的巨吼,水柱散出大量的水霧,水霧噴濺掩蓋了視線,並且沾濕了自身的衣物。
    「我們得救了嗎?」荷馬緩緩地站起來說,並且點上了光明術的光球,想要看個清楚。
    阿努比斯捨身先把我們救出來,然後再奮不顧身獨自面對攻擊的魔龍。
    可是,明明武器沒有用啊,為什麼還有這麼作。

    水霧即將散處,但是前方巨大的陰影伴隨著腳步踏踏而來。
    魔龍嘴喙叼著阿努比斯的單手,他看似已經昏厥但是另一隻手裡的斬刀並沒有鬆開,魔龍抬頭將阿努比斯甩至半空,落下在它的巨嘴之中,並且將他連斬刀一同吞下。
    我看見跟聽見鱷龜龍的吞嚥動作,阿努比斯消失在我們眼前。

    「你這個混帳啊!!!!」
    我大聲嘶吼,我卻無法也不敢做出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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