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思想体系比较接近精神分析学里的一些说法。当然,我的这种思想体系并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与其说是一种习惯,不如说是一种自救,或者说是适应……就是说,在经历了一种重大的创伤之后(这个创伤不一定是暴烈的,而是单纯的指一种显著的残缺,比如在童年的某个阶段很明显的孤寂,或者原生家庭中父母的陪伴不足等等这种也算),会有一种残缺遗留下来,而人们为了弥补这个残缺,会不择手段地寻找东西去填充它。但是,这都是幻想,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幻想在告诉自己“只要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完整了”——等到真正拥有了,又会觉得仿佛不是这个,还要再找下一个,如此无限的循环下去。
而在这个痛苦的经历中会有一个不一致性浮现出来,一个根本上的不一致被揭露出来:被告知一切顺利运转的世界,和实际上默许一切苦难的世界,之间会出现一个不一致。在这个不一致的缝隙中,会有一个存在论的张力,会有一个痛苦的真实从里面挤出来(如:世界本来就充满苦难,我被骗了;或者反过来:世界运转的很好,只是我一文不值,如此等等)。精神分析学在这个时候提供的自救的方案,就是抓住这个痛苦的真实,携它的力量去穿越幻想,击穿那些安于一时或者踟蹰不前的怯懦的幻想,直面自己那个创伤的内核,去探知那个被自己无意间遮掩起来的真正的伤口,然后得到一个“我究竟是谁,我究竟要找什么”的答案回来。
和一般人所理解的“与世界和解”、“原谅自己”等思路相反,穿越幻想的过程是暴烈和伤痛的。因此才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只有那些本来就遭受创伤、没有办法糊弄了事的人才能选用这种方式。一旦成功穿越幻想,就会进入一个本真行动的状态,就是说人在这个时候会纯粹只为了“成为自己”而生活,这个时候的人是最为纯粹的人。
我曾经是进入过这个状态的。后来随着一个巨大的打击,我退缩了,我本以为只要收敛锋芒,就可以做到随遇而安,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我是我”的反面只能变成“我什么都不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不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放开自己,反而不断的萎缩,因为“如果我不需要是我,那么一切也不需要是一切”——凑合活着,过一天算一天,就算过到头也没什么了不得。或许有些人觉得这样的心态也不错,但对我来说,这种生活里是没有能动性,没有驱力的……是一种静待死亡的状态罢了。所以我反而在不断地愈疗自己,希望回到之前的状态去。现在我就正处在这种“重新点燃”的尝试中,其实这首诗大概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因为我现在能看到,至少山川的影子依旧活着,我现在能相信,鹰眼中会留住我们的灵魂。
谢谢你的安慰和鼓励,我相信,我还是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