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战

月光尚未西沉的黑夜时分，大地被一片浓郁的黑暗所笼罩。此刻，黑夜似乎达到了它的极致，将一切深深地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龙翼扇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翅膀声，仿佛是黑夜中回响的威严之音。他们的身影在月光微弱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安卡拉刚与赛利昂等飞龙精英已经抵达了桑戈洛锥姆的峰顶。牠们在那沉睡的火山之口的边缘静候，像黑暗的守望者，守护着深夜的最后一丝安静。

贝拉加斯特的飞龙，已经早些抵达半山腰，但由于山势十分陡峭，飞龙们不得不轮番休息在峭壁凸起的岩石上，小心翼翼的注意西方的天空。如同安卡拉刚所说的，牠们的头顶笼罩着厚厚的云层。如果牠们可以看见星空的话，牠们将会发现，在这静默的时刻，天空中的星辰犹如闪烁的宝石，点缀着无边的宇宙。

当天空上的飞龙往地上望去，此时地面上已经看见了多处火苗亮光，负责攻击瓦拉及精灵营地的飞龙已经抵达上空并发动奇袭。飞龙们以无与伦比的敏捷和力量在空中翱翔，火焰从牠们的口中喷涌而出，如同往下喷洒的熔岩，照亮了整个战场。

飞龙们的攻击准确而狠烈，牠们的火焰不仅燃烧了树木，也燃烧了瓦拉及精灵的帐篷，烟尘和火焰映衬出这场战争的残酷。瓦拉及精灵们惊慌失措，牠们四处奔逃，试图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年轻的火龙，首次在真正的战场上翱翔，牠们的胸口充满了紧张和兴奋。

"他们必须知道，攻击我们领地的代价！" 一只年轻的火龙咆哮着，火焰在它的眼中反射出无尽的怒火。

"我们是火龙！让他们感受我们的怒火！" 另一只火龙在疾风中吼道，声音回荡在苍穹之间，震慑着黎明前的黑暗。其余的火龙们也跟随着牠一起吼叫，那些吼声震撼了天空。

营地中的人们纷纷躲藏，寻找任何可以防护的地方。战士们则拿起武器，准备迎战。箭矢被一一放入弓中，向着天空射去。尽管他们的攻击对于那些巨大的火龙来说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他们仍然拼命地反抗。对于第一次看到火龙的瓦拉与精灵来说，哪怕他们在出发前得到了祝福，恐惧仍压倒了勇气。

"这是什么东西？空中来的巨大爬虫？" 一名未曾见过火龙的精灵战士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在疾风中略显微弱。他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中的巨大影子，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火焰，感到无法置信。

"快！把箭矢对准他们！" 另一名精灵战士大声命令，他拔出另外一支弓箭，搭上弦。眼神坚定，却难掩惧怕。

飞龙们在天空中盘旋，不断向地面喷射火焰，照亮了整个战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瓦拉及精灵的营地变成一片火海，使他们无法再组织有效的抵抗。

然而，就在飞龙们的攻击最为猛烈之时，天边的东方却开始出现了微光，那是曙光的先兆。晨曦即将来临，但那座瓦拉及精灵的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只有那黑烟和火焰，继续在曙光中噼啪作响。

当天边的曙光已经照亮了大地那一刻，战事的天平似乎开始逆转，瓦拉及精灵开始往西边的大海败退，而最讽刺的事情是，这些火龙原本的主人一点也不知情。

"报告！所有飞龙已经依照您的命令放出！他们正在攻击敌人阵地。"在魔苟斯的王座前， 半兽人指挥官对着魔苟斯恭敬禀报着。

"你说什么？"魔苟斯一脸感到愤怒又惊讶。"我并没有下这个命令！"魔苟斯一脸不信，连忙前往关押飞龙的地穴。

"但是......这是您昨晚的命令......。"半兽人指挥官立刻起身跟随魔苟斯，一边解释道。

当他们走到地穴之时，在魔苟斯的眼前，是一片空荡荡的牢笼。他的神情如同僵硬的木头，哪些从小被他亲手投以生肉喂养的龙群早已不翼而飞。而这些龙群是他的最后防线与筹码。

一阵凝结般的空气之后，魔苟斯开始狂笑："原来这就是真正的背叛。不管是谁下的命令，我都会查清楚。"即便声音依然沉着，但内心早已如深渊中的怨魂般深陷绝望，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罪行被西方瓦拉们审判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此时真正的下令者—乌鸦卡尔，以及妖狼法乌吉尔，已经抵达了远离安格班的丘陵上，观望着战场上的火焰及烟雾。牠们看到了飞龙的顺利推进，互相对视着，然后发出会心的微笑。

随着太阳升起，西边开始出现数个黑点。黑点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日光之中的黑影，如同千军万马，集结在那苍穹之下，那是一支大鹰的队伍，牠们被曼威（Manwë）所派出，如同天神之兵，牠们由巨鹰梭隆多（Thorondor）的率领在天空中翱翔，等待着命令的发出。

在这支大鹰队伍的中心，闪耀着星光的汶基洛特（Vingilótë）犹如一颗明亮之星，划破天空的宁静。那光芒甚至照亮了半山腰和山顶的飞龙们。安卡拉刚、身旁的赛利昂、半山腰的贝拉加斯特和其它飞龙的瞳孔在这光芒下收缩，牠们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牠们感觉到了那不祥的气息。牠们的翅膀猛然张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你们准备好了吗？”安卡拉刚的声音在云层中回荡，牠巨大的眼睛凝视着每一头龙，确保牠们都准备就绪。赛利昂及飞龙群纷纷点头，牠们的眼睛闪烁着战斗的热切。云层中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飞龙们期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挥动。牠们的翅膀收拢紧凑，尽量不打乱云层的安静。

"都别说话，等它们近了再出手！"位于半山腰，并躲在山体后面的贝拉加斯特低声咆哮，牠的眼睛注视着目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攻击大鹰群，把他们跟飞船分开。"贝拉加斯特再一次交代了任务。

飞龙群的心跳声在同伴之间回响，牠们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当大鹰群迫近到可以听见牠们翅膀规律拍动的声音，牠们的心跳声更为紧张，牠们知道战斗的时刻即将来临。

然后，就在这一刻，贝拉加斯特发出了命令的咆哮，牠们如箭一般从山体后面冲出，直扑向鹰群。那些飞龙，牠们的体型庞大，肌肉强健，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龙鳞。牠们张开巨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每一只龙都如同一道闪电般划破天际，每一次振翅都会带起一阵疾风。牠们的叫声震天动地，犹如雷霆在九天之上轰鸣。

大鹰们此时也反应过来，牠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牠们的翅膀扫过天空，牠们的目光如同闪电。牠们振翅高飞，牠们呼啸着冲向龙群，牠们的鸣声震动了大地，震动了心灵。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更加惨烈。龙群们和大鹰们在天空中交锋，牠们的尖叫声和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战争的乐章。牠们撕裂彼此的肉体，牠们烧灼彼此的羽毛，牠们用生命和血液写下了战争的诗篇。

半山腰的龙群不断与鹰群拉开距离，不断以火焰攻击鹰群的翅膀及羽毛，企图让牠们的羽毛着火，有少数几只已经成功了。着火的鹰群坠向地面。

但鹰群的首领巨鹰梭隆多的翼展及身体巨大，几乎与体型较小的龙群同样大小，而牠的攻击快速而致命。当巨鹰的锋利爪子刺入龙的颈部及腹部，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天空。龙嘶吼着，感受到尖锐的痛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大鹰的利喙猛然啄击龙的喉咙，发出可怕的撕咬声。又有一头龙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喉咙被撕裂，鲜血涌出如泉水般喷溅，形成一道猩红的喷流。然后坠向地面。

看着这一幕，云层里的赛利昂此时无法沉住气，"贝拉加斯特牠们需要帮忙，我去帮忙！"牠率领一两只幕僚高考俯冲向巨鹰梭隆多及汶基洛特号飞船。而安卡拉刚来不及阻止牠。"等一下，我们必须等飞船抵达我们下方！"话还没说完，高速俯冲的飞龙已经脱离云层。

赛利昂接近汶基洛特号飞船的时候，船舱内，一道亮如白昼的光束闪耀入他的眼睛。这道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猝不及防的赛利昂如同突然被阳光照射的猫头鹰，无法再发动攻击。这份强烈的光芒，来自绑在半精灵埃雅仁迪尔（Eärendil）额头上的那颗精灵宝钻发出的光芒。而在赛利昂还在震惊之间，飞船的桅杆已经冲向牠的身体并贯穿了腹部。赛利昂发出凄厉咆哮后，痛苦之极，随即向地面坠去。

"赛利昂！"云端上的龙群尽管他们也看清了汶基洛特号的攻击方式，但是他们无法掩饰对于同伴的惋惜与愤怒。而此刻，赛利昂的部下也成功冲向了大鹰，龙火灼烧了大鹰的翅膀，让大鹰一同坠落。

地面上，黑色的飞龙在阳光下，成为了显著目标。现在牠们已经没有夜晚偷袭那么顺利了。战斗中的龙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牠们在敌人的箭雨中振翅飞翔，有些在被射中后痛苦地嘶吼，有些在失去力量后坠落在大地上。在这片火海中，有些龙的身体如同一把熄灭的火炬，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无法飞翔。然后敌人的战士会一拥而上，使用刀剑结束牠的性命。

就在战斗的最烈之时，从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是一只巨大的飞龙，它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精灵箭矢刺穿，但牠仍然坚强地飞翔在空中。牠发出了一声强烈的咆哮，然后向敌人的阵地俯冲而去，身躯的冲击力压死一整排精灵弓箭手，而自身也因此伤重死亡。

这只飞龙的牺牲激起了其他飞龙的斗志。牠们纷纷发出愤怒的咆哮，然后更加凶狠地攻击敌人。在这场战斗中，不管是瓦拉精灵联军，还是龙群，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此时，天空上的汶基洛特已经继续往前驶去，抵达了安卡拉刚的下方。那一刻，就像是预定了的机会，突然来临。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及随行的其它黑影划破了天空，云层跟着往下翻腾，目标只有一个，只有汶基洛特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