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黑,村內在主要幹道旁點上火炬跟火盆。荷馬帶領我走出他的小屋走過廣場,看見家家戶戶都緊鎖門窗除了巡邏的武裝人員外便沒有其他人了。村子為佔地以廣場為中心方圓約300公尺涵蓋在南方小坡上的阿努比斯小神殿,村子西側靠海的另外一面東側就是森林。而村子用大約兩米木樁一根根排列在靠近森林那側豎起了圍牆。荷馬解釋木圍牆除了靠近海岸外由北往南三側將整個村子圍住,而只有對東側也一扇開放閘門以連接東方出村唯一幹道。而圍牆旁邊跟村子都依然有巡邏守衛無時無刻在圍牆內巡邏跟在閘門口站崗。圍牆內野興建簡單的遼望塔監視森林外的動向。
而我們走到東側大門,看見有幾名身穿皮甲護身而底下穿著厚布製長袖長褲的裝備,手持長矛跟弓箭的巡守隊員正在集合。而站在隊伍前面的便是穿著相同裝備的村長阿蘭,跟只穿著護身胸甲跟短褲的阿努比斯。而阿蘭持有的武器居然是長形的日本武士刀。
「這武器是傳說中,在西方大洋那彼端的武器,古書上稱之為倭刀,我試作了一下發現還挺順手的。」阿蘭向我自誇他親手打造的武具。
這黑歷史跟吐槽已經無法適用於我對阿蘭的看法。反倒認為他是一種充滿疑慮跟不解的存在。武士刀、碳鎢鋼、魔法迴路的再製,以及大家都無法解讀的古代圖書。順道一提的是,製造皮甲的魔獸皮革都是阿蘭一個人孤身狩獵魔狼後將屍體帶回後,進行揉製跟加工。阿蘭 褐犬,你到底是一個怎麼的存在?
我將長形斬刀遞給了阿努比斯,阿努比斯連聲向阿蘭跟荷馬道謝,說成品比他想像中的更加順手跟優異。於是乎,我們跟村內巡守隊員,這群大多在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犬獸人們一同集合,由阿蘭大致講解今晚的任務。
由阿蘭,阿努比斯,荷馬跟我組成偵查小組前往探查魔獸巢穴,如果有發現巢穴後由荷馬進行點火使用火攻,而此時村內要進行守備的工作。一旦探勘完成後便會即刻歸來,如果此時有魔獸進行追趕或進攻,也不要貿然出陣,先以弓箭跟長毛向外射擊後進行持久守備,直到天亮後魔獸散去,回收魔獸屍體進行加工。
為了避免接觸戰跟受傷人員而進行的斥侯跟火攻,而其他人守城戰嗎?總覺得這樣會完完整整的激怒魔獸啊,而且拿魔獸加工的意思是除了皮革以後。
「對啊,我們也會吃魔獸的肉,要先煮熟後作成醃肉,雖然味道很難吃但是也是重要的食物來源,因為剛剛怕你吃不習慣所以就沒給你吃。」荷馬如此這樣貼心的解說。講完後便被阿蘭叫出前頭去解說如果遭受到攻擊後,該怎麼檢查傷口跟處置,恩,所以被咬到後就要準備截肢以防止傷口潰爛或是屍氣蔓延嗎?雖然荷馬一直閃爍言詞不想提到有關受咬傷的處理,但是言外之意的確就是這個樣子啊。
「你覺得用火攻真的能殺死魔獸嗎?之前不是在考慮發生森林大火怎麼辦?」我小聲地問著跟我並肩站著的阿努比斯,周圍也無其他人專心聽到我們講話。
「這只是給村人一個稍微可信的說法而已,基本上就是要用我們四個人去打倒巨魔狼。在夜裡,我就可以運用感知找到魔物的存在,所以問題該怎麼討伐狼群跟巨狼。」他如此回答,讓我生出更多疑問。
「所以你要使用特殊的神力嗎? 剛剛舉辦完神之祭禮,大肆性愛後,神的能力大幅度提升嗎?」
阿努比斯閉上雙眼,好似在沉澱自己的思緒。
「沒辦法,如果為了這一戰能儲蓄更多神力的話,也只得扎扎實實地接受,六個人穩穩當當的完全奉獻了,所以現在的神力應該足夠打倒一匹魔獸首領,前提是對方會招喚狼群進行圍捕跟攻擊,在那之前要想辦法減少消耗。」
不是說要好好愛我,所以馬上跟他人群交神往就是愛我的表示嗎?
「所以要想辦法進行匿蹤跟偷襲嗎?除了阿蘭跟荷馬以外,森林的環境我們不比魔獸們清楚啊,而且我們還有避免他們兩個人被魔獸攻擊,你也知道他們一旦受傷了,因為穢氣影響就嗚呼哀哉了。」我回答,宛如什麼事都沒發生。
「如果對方會使用魔法支配或招喚手下的魔獸,就會變得十分棘手,因為在我用神力探知魔獸所在時,具有潛能的魔獸也會感知道有人正在探詢它們,甚至也會被它們掌握到我們的位置,更加不利啊。」
「就跟聲納探知一樣,一旦發出音波後,對方也可以反偵察到我們嗎?所以剩下唯一有利的就只有我們的不死身了嗎?」
阿努比斯挑著眉看著我,問我接下來的問題。
「你沒跟荷馬簽下靈魂契約嗎?」
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如果是接吻的話,扎扎實實地做了很多遍,但是就不知道為何契約締結不了,是哪裡有問題呢?明明跟你,只要一個吻就可以締下契約,那時候連你我都不認識。難道有什麼門檻或是有甚麼限定嗎?」
「或許是……,荷馬對你,沒有到實行真愛之吻的羈絆或是感情嗎?」
「等一下,意思是說你就有囉?還有這句話是在說我隨便見到一個人就可以愛上的傻子嗎?」
阿努比斯用一副:你不是就是這樣的人嗎? 眼神看著我。
「而且哪有神這樣提出建議說: 請你獻身給勇者吧,這種背德的神諭的啊?都沒考慮過信眾的想法嗎?」
「真是對荷馬感到抱歉,我知道荷馬是你的菜,但我知道荷馬也有可能喜歡上你,不過要在那麼短時間培養出能締結契約的感情還是太勉強了。」
「不要把自己當作大老婆或是正宮,來協調後宮人員的職責跟親密度的培養好嗎?還有你怎麼知道誰是誰的菜啊?這也是神的能力。」
「在選定你跟荷馬為我主要的接洽跟指派任務之前,當然要對你們進行身家調查啊,你的對象根本五花八門,像是中年學者這種類型,由於你還跟自己老師能有師生戀禁忌關係應該是得心應手。然而荷馬就最難拒絕溫情暖男,如果未來會給予幫助跟有力靠山的對象就根本是主動獻身或是成為長期床伴了; 而且因為自己是老師緣故遇到自己學生就會陷入曖昧跟對方憧憬的漩渦之中。你們倆根本是絕配啊。」
等一下,那麼鉅細靡遺的偵測手法還將彼此親密關係調查成這樣,好像有種平常人在做,天在看的報應感。話說荷馬居然是個大悶騷貨而且居然也對自己學生下手,恩,所以他到底原先是甚麼老師啊。
「但是阿蘭,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雖然有猜到,但是無法確認。」阿努比斯最後講道。
「阿比,那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呢?我對你又是甚麼呢?」
我問著他,他只是用手掌摸了我的頭。

「好了,以上就是大家的任務,現在晚上九點一刻,任務開始,大家解散。」
阿蘭如此這樣講,守衛隊員各自前往岡位,阿蘭跟荷馬走過來跟我們會合後前往東側大門。
門一打開就立刻關上,我們偵查回來除非後面沒有追逐的魔獸,千萬不能把大門再度打開,阿蘭如此吩咐守門的隊員。木製巨門由內而外推開後,我們四個人快速向前出去讓門能馬上關上。此時我只看到前方幽幽的森林小徑,一種濕氣很重並且詭譎的氛圍。雖然距離村內圍牆不到50公尺,但是村內的火光已經無法照亮眼前的充滿樹下陰影跟夜裡升起的霧氣。
「光魔法第一級,照明術。」
荷馬施展魔法從手中換出一個耀眼的亮光球,他將光球輕輕浮在我們頭上,以免強光直接照射到雙眼反而甚麼都看不清楚。白色的幽光在森林的前路點亮,雖然感覺失去了鮮豔的色彩,至少能獲得前方寂靜的森林一些視野。
太奇怪了,太安靜了。在一般的森林不是應該有蟲鳴鳥叫聲嗎?在這個世界裡還是有昆蟲、軟體動物、魚類、兩爬類跟鳥類的動物存在,在孕育許多生物的森林中,夜晚也是動物們主要活動的時段,應該會有些自然的叫聲。
「前方約莫100公尺,有擔任斥候的魔狼,現在正在監視我們。」阿努比斯遠望在前路,我們立刻停下腳步,躊躇著該怎麼辦。
「所以說,再繼續往前走就是魔獸的勢力範圍了,如果不小心的話就會被包圍了,雖然說馬上就可以遇到巨魔狼,但是我們想要逃時就可能逃不出來了。」阿蘭如此分析,現在的氛圍是到底要繼續前進,還是要後退,或是有其他迂迴的手段嗎?荷馬這時候吞了吞口水,也感覺身體微微地顫抖。
「阿蘭,阿威,你們跟荷馬先趕快回去,我先去前方調查看看,回去路上要小心魔獸的攻擊,如果有魔獸追擊城牆的弓箭跟長矛應該還是可以把遠距離魔獸殺死。萬事拜託」阿努比斯下了決定後,跟我們三個人這麼說。
「等一下,你的意思就是你要自己上就是了,那幹嘛一開始把我們三個人叫出來啊,不是說好要一起討伐魔獸嗎?」我反駁怒斥阿努比斯的決定。
「抱歉了,這是我想得不夠周延,對方的實力跟智謀都超過我的預期,我們的位置剛剛就被斥侯發現了,現在魔狼群要對我們發動攻擊,你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會想辦法討伐魔狼跟首領,阿蘭萬事拜託了,阿威你要好好保護他們兩個,只要你有不死的神能,要想盡辦法別讓他們受傷了。」
說完後,阿努比斯提著長刀頭也不回跑向更深處的森林。
此地就剩下阿蘭跟不知所措的荷馬,以及心中突然不爽的我。
明明說好要一起努力的,明明說好要共同奮戰的,然後就自己跑去打魔獸開無雙嗎?明明就有剛剛疑慮對付不了那麼多敵人,現在是把我們看著沒有用的廢物還是出來作秀撐場面的政治人物還是藝人嗎?
「那個笨蛋神明大人,你們趕快回去,我要去追他。」
我大喊後衝了出去,但是我看到有條人影在我身後追了上來。
「真是的,完全跟計劃的不一樣,勇者你們可別讓我失望囉,荷馬你要趕快追上來喔,要不然被魔狼吃掉就不管你囉!」阿蘭跑在我的身旁,並且向後面大喊。
「等一等我啦,我的體能不好。」荷馬一面在後面追趕,一面將光球投擲到前方為我們照開前路。
果然這一群人都是笨蛋啊,我們在夜色上疾疾狂奔,冒著可能會被魔獸包圍滅團的風險。

跑了約莫一兩百公尺後,我看見阿努比斯修長的身軀提著大刀在月色上曼妙舞動,時快時慢,有時高高躍起,有時急速轉身。
而揮舞如行書的大刀正在切裂大狼的半身,體型約莫大型犬一倍到兩倍大的狼身如同紙割被輕鬆工整的切開,甚至魔狼來不及反應沒有哀嚎的變成橫斷的屍塊。
狼群正在圍攻死神阿努比斯,每當向前飛撲攻擊胡狼獸人的魔物,最後都早已被斬刀預測路徑下的犧牲品,一刀一隻,一揮寂滅。傳來的展破風聲的斬擊掩蓋了狼群低聲的威嚇。不過,狼群包圍阿努比斯越來越龐大,也越來越多魔狼同時進行撲殺的攻擊,阿努比斯只好極大化他的揮刀,大起大落,刀舞十方,想辦法每次斬擊中,同時劃斷發動攻勢的魔狼,不斷的繞圓,不斷的旋轉,由上至下,左右換持斬刀保住一開始如跳著死亡之舞的流暢。
但是終究被圍攻的狼群抓到盲點,在揮刀躍起落下的剎那,有一隻狼閃避了致命的打擊,立刻橫咬著阿努比斯的側腰。
「阿努比斯!」我見著阿努比斯被咬傷,立刻大聲的喊出。
「笨蛋,叫那麼大聲,我們不是馬上就被發現了。」阿蘭出聲原先想制止我的喊叫,此時狼群跟阿努比斯同時發現我們正在朝他奔來。外圍一部分的狼群反而轉向到我們這個方向進行突擊。
「不是叫你們趕快回去了嗎!」阿努比斯見著我們跑來看起來十分焦急的對我們吼著,並且主動向周圍的狼群進行突擊,放棄剛剛攻守合一的圓舞曲陣勢,狼群包圍的圓也跟著散開,雖然阿努比斯想要快速剿滅剩下的狼群,但是卻創造出更多的盲點,導致魔狼由各處撲上,阿努比斯只好急忙的用刀身格檔,雖然比起剛才更多狂草的攻勢殺死了許多魔狼,身上卻多了更多撕咬的傷口。

前方出現衝鋒的魔狼,阿蘭跟我已經拔出了武具。
阿蘭跟我說,看你拿刀的架式就知道你一定沒有練習過戰鬥,總之衝鋒時就拿著刀向對方斬過去就對了,氣勢足了這些魔獸就會怕了。
當然,我完全不會把這段話當成真正有用的建議。
荷馬必須要在我們兩個前鋒的保衛之下,才能有施法輔助的機會,到了最後也務必要保護荷馬到無傷的地步。
「荷馬,跑起來啊,快使用魔法擋下一波喔!」阿蘭大喊。
「邊跑邊施法也太難了,無屬性魔法第一級魔法飛彈。」荷馬喘氣地說,而前方約莫十公尺就樣跟狼群直接撲殺了,我已經可以看到對方準備張口大口向我們撲殺了。
此時荷馬身上的紋身發出白色亮光,四顆刺眼的光球掠空飛出,正中跳起來的衝鋒狼群,然後發出轟隆的爆炸聲跟煙霧。
「殺啊!」阿蘭雙手提刀向前方劈砍,一隻在半空中倖存在魔法攻擊之下的魔狼,在阿蘭刀前被縱斷兩半。
而我繼續向前狂奔發現,有一隻正在我前放準備把我撲倒。
拿著刀斬過去就對了,我跳起來舉起反曲彎刀,正向對方魔狼腦門打擊下去。刀上似乎砍進了某種扎實的部分,不流暢的抽出刀噴出血花,狼隻發出一股哀鳴後便頹喪倒下。
比我想像中的還輕鬆嘛,等一下。
另外一隻更大身型的魔狼向我飛撲,我被他撲倒在地後,他的大嘴立刻朝著我的脖子撕咬,由於皮甲同時包覆著我的脖子,所以他一直左右撕咬的沒盡全功。
好痛喔,好吵喔,好濕喔,好熱喔,魔狼的唾液跟咬痕開始撕裂我的護甲跟衣褲,我用力抓著手裡的刀,即便很痛也不能放開。
魔狼準備要向我的臉龐血盆大咬時,我立即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圈在我的頸後,然後拿坐起來拿刀立刻刺進牠的肋骨跟胸腔。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
當我回神時才發現魔狼身體已經癱軟了,嘴裡滲出大量血液,死不瞑目。
我抽出彎刀才發現全身上下的防具早已在撕咬之中出現各處劃破的裂痕,不是說魔獸皮革的護家很耐用嗎?而我臉龐跟全身都沾染的魔獸腥黏的血液。
我摸著已經傷口暴露的脖子,想要確認傷口,一摸著才會感覺到痛處,難道身體機制已經中斷痛覺後有點失去存在感。我用手指仔細摸著,才發現許多咬痕已經深入脖下皮膚下一至兩公分,現在還能站起來應該還不算是致命傷吧,要不然就要失去意識死亡重生囉。我感受到傷口正在緩緩復原,果然是穿越者的特殊能力啊。
但是我看見例外三隻惡狼正在撕牙裂嘴緊盯著我,難不成我被包圍了。下一個瞬間,三隻狼同隻飛撲到我身上,無論如何要挺住,要拿著把一隻狼打落。
我正前方的狼被我刺進上半身然繼續撲在我身上粗暴用爪子跟牙齒想辦法對我造成更多傷害,而我左右側的大腿都被魔狼咬住,他們的牙齒穿過了我的皮膚,讓我感覺的痛處跟溫熱血液的流出。
「荷馬,對我使出魔法飛彈。」
「不行,你也會被炸傷」,他高亢焦急地喊著。
「快一點,我是不死的勇者,相信我。」
而後我聽到剛剛重現的高鳴掠空聲從後頭傳來,同時感受到傳來的光亮跟高熱,在我身後爆炸。
魔法飛彈將左右的狼隻炸傷,我前方的狼隻因為爆炸衝擊向他後方四腳朝天去。
我立刻撲上前去,拿著彎刀刺進去牠的喉嚨,由上至下的劃開牠的腹部。
我現在的背部護甲跟衣裳應該都炸裂開來,身上充滿煙霧以及燒焦的氣味,而前半身都是魔獸噴濺出來血跡。
這是我第一場戰鬥,阿蘭在一邊看到說我的戰鬥技巧很爛,驚奇的爛,完全做錯了判斷跟決定,只是像僵屍用不死身一樣接住對方的攻擊後在零距離的反擊。
沒有戰鬥技巧的我,這是我唯一能夠接近敵人然後確實把對方殺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