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 DKT 4

正值夜深， 屋裡除防盜用的淡明燈光外， 黑暗將一切包在不存在的秘箱， 之不過哥福知道現在是張開眼的時間。 他起床悄悄地走向睡房的衣帽室， 探手摸摸後碰上小小的紙箱， 於是將它取出來。 這時哥福才拉拉電燈的開關， 確定沒有弄錯之後， 他由裡面取出一個沒有什麼特別的紙文件袋。

哥福小心地打開文件袋， 倒出有一點被壓皺了的紙張。 如此謊亂的散落一地， 把哥福由腳根徹地消醒。 『在幹什麼？』 他自問， 並自答， 『什麼都不是。』
小心地翻看， 然而很快地將全部張紙收拾， 繼而收回原來的地方。

『你看來很苦惱。』 一把機械的聲音從後響起。
『我還以為是誰。』 哥福連頭都沒有轉， 只是坐在原位豎起雙耳。
『晚安』 聲音說。
哥福保持沉默， 慢慢地將目光移過去。 『晚安， 默頓。』
『唔』厚厚地在空氣中發出， 而非由默頓身上， 『給我調一杯果酒， 行嗎？』
『調酒？』 哥福平穩的聲音回道， 『對， 我應去調一杯。 』

※

一部淡粉紅色的開逢跑車由山下超速而上， 光線與灰影迅速滾過車主大片的淡藍色圓帽。 跑車突然往路邊一靠剎停， 將一個路過的小狄狸嚇了一跳。 炙而這小灰狸還未回魂的同時， 走下車的車主， 她那身後拉著九道鬆軟， 而又在空中波若滾動的尾巴， 細小的身軀， 除了狐狸之外， 還有誰？

九尾白狐一手推開看似沈動的木色鐵閘， 大步大步地走入內面的庭園， 曲入簡約式的水池週邊， 在那面對面地碰上比自己高出三個頭或更多的白色巨狼。 只是巨狼沒有阻止的意思， 反而帶著一絲畏懼的神色讓開， 並看著白狐拉開玻璃門， 踏入室裡。

『啪！』

『小洛！』 沃高夫立即跑進小廳，眼下只見小洛意外地用手按左臉頰， 害怕又帶歉意的目光來回大家中間的白狐。
『說！』 白狐大叫， 『你在電話裡說什麼！』
『我想回家。』

白狐鬆下雙肩。 本以為一切可以了結， 意外地再打上第二把掌， 沒絲毫留情地打上另一端臉頰， 將整個比自己還要高的青年豹摔向地上的另一端。

沃高夫想要急上去抱走小洛， 但這刻另一把更嚴厲的聲音剎停一切。

『我還在想下方發生了什麼事？ 你來在這裡就是為了打我的宿客？』
黑狐走下樓梯， 跨過小洛的身軀， 他說， 『解釋， 娜芙蒂？』
『你現在是想把我的家事也抱在你的身上嗎？』
『我們一直之間就是沒有沒了的家事。 』 說罷， 哥福皺起眉， 『等等， 你的家事？』
『你沒聽錯， 這毛頭』 娜芙蒂用她的尖指劃過空氣， 指向小洛的胸膛， 『還希你餉大的， 全是我的家事。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追你的膳養費嗎？』
『你有。。。孩子！』 哥福忍不住叫道， 『你有孩子， 我早應知道， 你一直有孩子！』

『他倆在說什麼？』 躲在後方的庫多理悄悄地問。
『哥福和娜芙蒂在以前是情侶， 不過你也知道娜芙蒂和不少獸有一腳， 所以哥福拋棄了她， 而她也一直恨哥福。』 波特自然回道。
『你要想要一位媽媽嗎？』
『如果是她， 我寧願不要。』

高音調的尖叫和爭吵在兩狐來回不斷， 因此波特向夾在中間， 一臉無奈又歉意的小洛招來， 而同時沒辦法的抽身的巨狼也得到解脫。 像是局外者的一伙站在那裡， 陣陣的無奈令庫多理感到苦悶。

『到底是誰引起這種該死的事？』 庫多理忍不住吐出。
小洛正要開口的時候， 波特按著小洛輕輕地搖頭。
『我們不如先上去排戲吧？』 波特望望自己的手錶， 『一小時後我們就要去外景拍攝了。』
『又是排戲。 天啊， 怎麼我在自己筆下的故事裡總不能隨便一些？』 庫多理悲鳴， 並隨之交代小洛， 『給我弄好食的， 是出外景時食用的。』
小洛沈默地點頸。
『不要牛肉三文活。 』 庫多理轉身踏上樓梯時突然停步， 望回下方小洛， 『有時間的話， 弄弄其他的。。。比如豹肉？ 』
沃高夫立即用巨臂擋向小洛。
『只是想想， 不過就算也得付之實行才能吧？ 』

庫多理笑聲隨著櫻梯升高而漸漸消失。 直至看不見他， 沃高夫才放下手臂。 那裡的小洛像是被下咒一樣的站在原地， 目光不轉地望向已沒有庫多理的樓梯。
『你還好嗎？ 』 沃高夫憂心地問。
『好。。。我還很好。』 神經質的小洛被電擊立即醒來， 『對了， 要備他們準備。 我們只有少過一小時的時間， 不可以留在這裡磨了。』
小洛失控一樣的跑入廚房。 沃高夫因而將目標鎖定庫多理， 跑上二樓， 直接地扭開波特的房門。 不過他還未發出任何聲音， 庫多理投上一對怒不可止的眼光， 前所未見的危險感覺似是由他腳下的小影一直向自己伸來。
『庫多理， 你剛才』
『你好？』 一把成熟的狼聲在空氣中問。 波特由劇本抬起半張臉， 由書頁的邊緣射出他的目光。
『波特先生， 庫多理令小洛』
思緒本以為可以理性地將一切解釋， 之不過意外就是由面前的犬星發生。 波特手上的劇本落下， 被儀態強壓得近似扭曲的怒火由他的嘴角和眼瞳發放。 波特歪歪頭， 雙眼收細地打量與將門框填滿的巨狼說道，
『又如何？ 若我是你， 我現在會去擔心小洛。 對吧？』

沃高夫往後一退， 目光一掃向用劇本慢慢蓋上卮己的小毛球。 這裡沒有仔可以這的事。 他只好在最後一盯。
『抱歉， 我剛才打擾了。』 汶高夫說罷， 房門 『碰！』一聲後關上， 尾隨漸遠去的在一連串踏步聲。

此際庫多理悄悄地偷望全身白毛拉緊的波特。 突然， 他接上的波射的視線， 立昂用劇本再遮蓋自己。

波特微微拉後身軀， 問 『當真？』
『這個嘛， 』 庫多理露出一絲難色， 『重要嗎？』
『重要！』 波特的反應令庫多理意外地眼前一亮。 剛才的波特呢？ 怎麼
『因為我想對付那些斗纏不清的記者嘛！』 波特捉著庫多理的雙手， 『你會教我的對吧？』
『你該不會是指我在戲弄巨狼的。。。』
波特的雙眼閃亮亮地說， 『我要的， 是你悄悄令小洛感到恐怖的方法！ 你則才一定有用過， 沒有嗎？』
『沒。』 庫庫理爽快地說。 『沒有。』
只惜在雙眼發光般的星犬面前， 似乎中間的事實變成了根本不存的幻想， 而且連一點回退的空間都沒有。
『根本沒有任何用魔法！』 庫多理絕望地大叫。 『我們還要排戲！』
『你一定有！ 教我！』 波特大叫。

※
『開一個價！ 將小洛還給我。』
『你連一個小子都當成貨品了！』 哥福指向娜芙蒂罵道， 『本來我也沒打算留他， 不過一聽你這種口吻， 還要在這裡硬把他拉走就是絕對不行！』
『好， 我就將他拉走， 看你可以做出什麼事！』

娜芙蒂扔下在雙耳吐出火光的哥福， 一推推開廚房的木門， 下一手就立即將小洛的尾巴扯起。
『啊！ 好痛啊！』
小洛叫嚷道， 他手一鬆， 廚刀應下而落地。 同一時候， 氣急敗走的沃高夫撞入。
『還有你！ 』 娜芙蒂立即大叱， 『如果不是你陪著小洛， 你會這樣自把自為？』
沃高夫還未及時明白一切。 不過眼見廚刀在地斫， 小洛又一絲受傷都沒有， 系統裡的機戒立即解除。
『這與沃高夫無關！』 小洛反抗道， 『是我要來這裡。
『來發明星夢？ 夠了， 你一定要跟我回去！ 』

娜芙蒂扯著小洛的尾巴踏步走出廚房。 玄關裡大門口被打開， 可以看見花園的草木在陽光下閃耀。 哥福盤起雙手， 靠在門框邊站著， 當娜芙蒂一踏出門框時， 他說， 『閘口外全是記者』
娜芙蒂停下腳步， 咬緊牙問， 『你居然！』。
『不， 但我倒相信是你的車。』 哥福挑起一端的眉反問， 『是我以前送給你的淡粉紅色何德斯， 對吧？』
娜芙蒂立昂收起之前的怒勢而變得凝重。 未幾， 她的頭一擺， 單手戴上浮誇的太陽眼鏡， 用她自信的腳步踏上花園的小石路。
尾後小洛放慢腳步。
『怎樣了？』 娜芙蒂問。
『我不想被記者看到。 如果媽媽』
『哈！』 娜芙蒂的臉上抽蓄一樣地笑道， 『現在你才想起卡絲？』
『不， 我真的不想這樣子走出去』 小洛哀求道。
『你在昨天之前沒考慮今天的下場嗎？』

雖然太陽眼鏡的墨綠鏡片將大部份的眼色蓋過， 不過娜芙蒂卻是非常明顯地扭身， 瞄向在門框觀望一切的哥福。
『怎樣？』 哥福盤手問。
『當然是給我開閘， 不然怎樣？』 理所當然地由娜芙蒂各問。
『唉』 哥福輕唉， 之後取出灰色小摺帽， 穿過雙耳戴上。 這時候他向娜芙蒂曲起手肘。
『多謝。』 娜芙蒂輕輕地說。 她現在放下小洛的尾巴， 轉交上哥福的肘內。 同時， 她用警告般的提示對小洛說， 『你最好給我一個離開的時間。』

『我知道了。』 小洛低頭按摩自已的尾巴， 悄悄地看著兩個成年的狐狸一同跟到花園的盡頭， 轉身於那面小牆。 之後他一聽到大閘打開， 緊隨的是比陽光還要更亮， 似是閃電的鎂光燈由那轉角位置此起彼落， 還有一群吵離的聲音。
『你怎樣了， 小洛？』 沃高夫問。
小洛雙手抱上自己的臉， 沈默地站了好一會， 『我沒問題。』
『娜芙蒂說要一個回去的時間。 那麼你想要什麼時候？』
『給我一點時間想想。』

小洛說罷就自己急步走回屋裡， 留下沃高夫。 當沃高夫也跟著走回去時， 他發現身穿黑袍的默頓在簷影下出現， 無聲無息地觀看剛才的事。
『有趣， 對嗎？』 機械般的聲音問。
『我倒覺得你不應在這裡。』 沃高夫回道。
『是嗎？』 默頓冰冷的聲音反問， 『 我反而覺得自己錯過了不少才對。 中間的轉變是什麼呢？ 你能解釋嗎？』
『抱歉， 我沒有那套分析行為的系統， 不過我有超過八成的行為感覺認為你不應在這時候出現。』
『唔哼』 默頓的目光又回到那眼角瞄小牆的位置說， 『那我不就是餘下兩成了？』
『你想說什麼？』 這一句說話沒有由沃高夫的口裡吐出。 他的思路沒法分析默頓的目的。 想在追問的同時， 思路裡浮出另一個問題，

『或者那是不可被分析的思路？』

TBC
26/5/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