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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之路第一章墜落
追尋之路第二章晨間與軟毛
追尋之路第三章迷思
追尋之路第四章夜晚的交加雨勢



驚醒,人類軀體抵抗安眠藥效果,在維尼跟斯洛特沒有預想到的情況下,棕髮的她兩眼無神看著面前超近距離的白色騎士。鼠臉上堆滿著擔心,不單單是藥效提早消失,還有一抹不曾看過的表情。
看一下時鐘上的時間,莎莉很確定已經天亮,可是窗戶卻沒有照射進光線,有的是劈哩啪啦的雨聲,表示水滴打擊著薄薄玻璃。剛才到底怎麼了?白色跟黃色鼠人同時間不懂,經過兩秒鐘莎莉才發現維尼的上半身並沒有穿衣物。

「怎麼了寶貝?」白色鼠人語氣裏面隱含著絕對性的擔心。

「只是睡起來很不舒服。」

「不舒服?」斯洛特推一下墨鏡,看著莎莉。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好像是一種暖氣跑走、軟墊被拿掉的樣子……這種形容好像太奇怪了是不是?哈哈哈……」

相對於莎莉的傻笑跟抓頭,維尼跟斯洛特的眼睛同時瞪大,似乎難以置信。莎莉這句話也讓維尼挨了一記悶棍,不只認為萬無一失的安眠藥失效,還讓棕髮女性感覺到不能感覺到的事情。
維尼之所以驚訝成這樣,最大的主因是,他才在一分鐘前離開位置,把一直抱著的她輕輕放回床上,哪知道一下子就發生這種事情。白色鼠人不敢說原因,一想到在超級市場的那一掌,就臉皮發麻。斯洛特更不想說,昨天對話裡知道莎莉多了這項『特殊能力』,也不想要吃這一掌。

不過在莎莉抓頭的動作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輕輕一摸,感覺有著軟質的部分,像是圓圓的球體。頭上出現一枚問號,她走向鏡子看見棕色髮絲中,探出一個圓形的白色花苞,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個髮飾。

「好看嗎?」昨天才被維尼問過,今天又被問一次,但這次的對象是自己。

純白鼠臉如熟透蘋果般紅潤,視線看著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手指很明顯表現出不好意思抓著鼠臉,身體扭動也不正常。真是個有夠不適合維尼的可愛,這麼大的身體卻會因為火星鼠的單純直接,變的這麼有趣。
雖不知他是哪弄來的髮飾,可這小小的花苞配上髮色很順眼。

「不好看……」

才說了一個詞就讓維尼心情瞬間沉重幾百倍,連笑臉都不見了。

「才怪。」莎莉難的做出一個鬼臉面向維尼,後者很快露出有點後悔的表情,很少被正面惡整的維尼,卻沒有腦羞,又給了莎莉抱個滿懷。

啪譏一聲。
白色鼠臉很清楚自討苦吃,可是這掌卻讓他帶著笑意。

「對了,維尼,這朵花會很貴嗎?」莎莉知道白色騎士不可能平白無故能夠拿到這種髮飾,還有就是如果他想要,他才不管價格,由維尼之前買自己的等身大海報的售價58塊美金就能知曉。

「噢,寶貝,對我來講一點都不貴。」

「因為是給妳的。」

維尼鼠眼瞇起來,透著紅寶石般的光紋,傳達著確定性的說詞,連莎莉都能感覺到白色騎士並沒有謊言。看見維尼的動作跟笑顏,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臉很紅,莎莉轉過身去小小的靜默。白色鼠人卻沒有學習能力……

「你看莎莉太感動說不出話來了!」

被興奮的維尼用力拉過去,斯洛特連墨鏡都歪。

「真不要臉,說這種話。」

「哈哈,忌妒我吧,因為我就是最完美的火星鼠維……糟!」原想要擺出帥氣的POSS,但急聲一促,兩隻老鼠身體動了起來。

看似鬧劇瞬間消散,兩隻火星鼠眼光如鷹眼銳利,維尼跟斯洛特向前暴衝,結實鼠腿用力蹬去,黃色鼠人衝向窗邊拉下整塊窗簾,白色鼠人瞬身拉住莎莉向反方向一去,千鈞一髮之際,透明物質不敵外面啂吼的暴風,整片玻璃向內擠壓爆裂開來碎片四散,斯洛特使用大塊窗簾布迅速橫向掃動讓噴出的玻璃都由布料接受,其餘沒接到的殘餘碎塊都在白色皮毛保護下沒有刺傷主要的她。
防禦完成,維尼拉開懷裡的她,簡直像在對待娃娃,火紅眼珠上下檢視是不是有受傷,確定無損後跟走來的兄弟一個響亮擊掌。斯洛特接過維尼丟來的報紙,順手把整個窗簾布包起來直接塞進垃圾桶。太專注前方,這時的鼠人並沒有發現莎莉向前走,逐漸靠近維尼的背部。

「莎莉!不要……唉呀。」白色騎士雖然在幾秒前警覺,發出厲聲警告,但走來的是火星鼠較無防備心的她,還是來不及。

本應只是單純的摸看看他背部也沒有受傷,卻意外被藏在白色皮毛中的小塊玻璃刺傷手指,看著跑出來的血珠,維尼的反應顯然比當事人大。話說這麼大塊的玻璃怎麼會這麼容易碎成這麼碎?還不減鋒利。

好像很習慣,溫暖鼠掌輕柔抓過她的手,伸出鼠舌舔掉那顆快突破表面張力的液體。然後用尾巴抓出斯洛特腰帶小袋子裡的OK繃,把傷口封住。
沒有擦藥也沒有消毒,像野生動物般的直覺行動。

「為什麼妳每次都會犯這種錯誤呢?連這次都不例外。」

被這樣刺激,先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東西崩毀一些。莎莉露出十分不高興的表情,說出尖刺語言,突破維尼的自信心。

「什麼嘛,難道說要怪我?又不是我願意,而且要不是你們……」

「好好好!寶貝,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沒有罵你的意思。」白色騎士連忙揮動手部,臉上的盡退英雄之色,出現一個十分簡單又緊張的面容。

「維尼,你太不小心了。」啪的一聲,斯洛特嘆氣都懶,直接打響自己的額頭,然後晃動頭部。

驚覺又犯了錯,『現在』的維尼不可能這麼快就服輸,說出這段話更不可能。他該扮演的角色此時確定崩壞了些。用很緩慢的速度在莎莉面前崩開岩石,變成細流沙,漸漸裸露出如鑽石般的透鏡真相,如果再繼續遲早會被她發現。

「你們到底怎麼……」還沒說完,他決定刻意迴避,鼠人速度啟動,只看見白色殘影,隨即出現木板、釘子等工具,把窗戶封起來。

剛才是不是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沒釘板子。
從來沒看過維尼展現這樣的速度,況且『現在』白色鼠人也不可能有這等能力,這算是第幾個懷疑點?莎莉也不知道。
最後她還是把這句問話吞進肚子裡,已經答應相信他們就不應該有多餘的疑問。

「嗯?寶貝,妳剛才說什麼?」咬著鐵釘說話,手拿的鐵鎚還在動作,維尼的樣子還真像個標準木工。

斯洛特幫忙撐著木板,在白色騎士的快速下,只使用了極短的時間。
最後他們把所有的窗戶都用木板封起來,每片玻璃還用膠帶貼牢,讓碎塊不會碎的太細,幾分鐘前的小傷口讓維尼死也不讓莎莉在碰他,分明只是小傷,這麼大驚小怪幹麻?雖然他說話很委婉,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早壓過她了。

「寶貝,洗澡前先不要碰我,太危險了。」抓住她的小手,維尼甩甩食指還一邊搖頭,光這樣看任何人都想要扁他,不過一如往常,這瘋狂的傢伙一丁點,大約十分之一公厘,絕對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我行我素。

同時為了減低維尼觸碰到她,斯洛特代替他把莎莉放在床鋪上。接著他們開始把修車場的窗戶全部封起來,釘法是包括了玻璃跟窗框長度的木板釘牢,幾乎把整個窗架給密合起來,由碎裂情況來看,就是說他們不希望莎莉接近窗戶,而且他們也應知道怎樣能徹底防護。這是怎麼樣的經驗造成?先不管斯洛特,甚至維尼都很有耐心一個個釘實,他們回來愈久想問他們的問題也愈多。

平靜的聲音,在他們倆個都下到樓下去後,在次匍匐出場。
莎莉十分無聊的趴在床上,玩弄著頭上的白色花飾。這應該是白色鼠人選擇最棒的禮物,之前她生日的時候,維尼提議去看摩托車拉力賽、莫多提議去看拳擊比賽、斯洛特則是高級新技術展示會,每一隻好像都確定莎莉會肯定他的提議,光以此點就知道他們的自我主義有其實都有些高。幸好他們先提當天的共識,她是主角,所以才能決定去看莎士比亞戲劇。
儘管之後租來的晚禮服都被他們撕壞了,賠了將近四百塊美金才解決,當然這點沒跟那三隻說。若說論自責度,鐵定是灰色那隻拿下第一,還有在那時實際能做的就只有在旁支援他們了。這個想法十分準確,不管是火星鼠或者其他的誰,莎莉都用她所知的方式幫助對方。

翻次身,她已經無聊到在床上打滾,不懂明明已經天亮,為什麼還這麼暗?
等待的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過去,原本醒來的莎莉的眼皮愈來愈重,最後將要闔眼回去夢鄉中前,迷迷糊糊的意識感覺到不對,還是慢了幾拍。

『啪啦!』像什麼東西被摔爛粉碎的巨大聲響。

一個灰色的鐵背出現,完全沒有猶豫,從窗戶口飛撲進來,就像那時候的維尼跟斯洛特。撞進來的同時玻璃碎屑跟木屑噴飛,變成鋒利的碎塊,但這些灰色鐵背完全吃下來,很順利且沒有受傷。雖然姿勢讓莎莉很想扁人,可她知道這隻灰色生物並沒有惡意。
他身上的方形護胸甲沒有取下,被窟盧塔星人打掉右手後裝上的機械手臂,感覺變得更加完整,連油壓系統都裝上了。雖然他半邊的眼睛看不到還用黑色皮製眼罩遮住,不過另外半邊的紅眼卻跟斯洛特還有維尼一樣美麗,這也是他們三隻火星鼠最大的共通點。藍色的緊身牛仔褲也沒變,反倒靴子有強化過的痕跡,是厚度嗎?

「莫多,好久不見。」摸著一樣毛絨的灰色臉頰,說出一樣的問候。

「妳也是阿,莎莉。」露出個只屬於灰色鼠人的無敵笑容,不過他好像還沒發現這姿勢的問題,剛才的巨響維尼跟斯洛特也應該有聽到,若他是破窗而入,先不管怎麼出現,光是這樣維尼又會採取怎樣的行動?

「嗯?莎莉,妳頭上東西是誰給妳的?」

「喔喔,這個髮飾嗎?是維尼。」

「是嗎?維尼他……這麼快就決定啦……」名為莫多的灰色火星鼠從壓制的姿勢站起,雙手抱胸,似乎在思考什麼,但眼神卻跟他們一樣詭異。

一個開門的聲音傳來,從門口走來的維尼跟斯洛特看見灰色鼠人,展露出十分漂亮的笑容,然後來個三方向大合掌。莎莉鬆了一口氣,幸好沒給其他兩隻看到。

「真是,你有點早到阿,莫多。」斯洛特拍拍這位兄弟的肩膀。

「多虧摩托車,馬力比起『上次』更大,能夠撐住的衝擊也變大了。」

「連你都沒辦法忘記『上次』嗎?」

「先不說這個,維尼……你為什麼這麼快就決定!」莫多的聲音變的巨大,在最後那句話直接撞向白色鼠人,對方則是沒有反應,眼神無光先飄向灰色火星鼠,然後用力推開。

「我沒必要跟你說。」

白色騎士拒絕回答,灰色鼠人轉向黃色火星鼠。

「斯洛特為什麼不阻止他?你明知道那東西在這時間軸上不可能使用第二次!」

「夠了莫多,不要這麼激動,現在的莎莉不能知道……」



「夠了是你們!」

磅轟一聲,雨勢落進修車場,莫多的鐵拳把牆壁連帶窗戶打飛出去,重重摔落在馬路上,發出清脆的碎裂音。吸收空氣再次吐出,灰色騎士眼神閃爍著恐怖的殺氣跟憤怒,半彎腰的身體露出更多青筋糾結的怒意。



「你又懂什麼?你到底又懂什麼!」這次換維尼還擊,一次把四個三夾板折成兩半,向莫多吼出更高的分貝。

「明明上一次害了她的就是你!」

「是,這點我承認,可是千雁樹給的花也從沒在你手上開過!」

「我這次會讓它開的,絕對!」

天阿,到底有誰能解釋這種狀況?為什麼莫多一來就跟維尼吵架?
不懂這個普通的髮飾有什麼差別,難道有什麼特別能力?
莎莉還搞不清楚狀況,但背後似乎有東西再碰她,一回頭,看見的是同樣熟悉的火星鼠身體,但姿態不是雄性。



「你們兩個不要在吵啦!在這樣一切都會空虧一簣的!聽清楚沒!」這次換斯洛特發怒,把垃圾桶蓋跟餅乾盒蓋當成鐵餅,邦的一聲命中兩個鼠人。

向外凸出的金屬顯示黃色鼠人的力道有多大。
青筋多數漲起,灰色騎士拿下鐵餅脫下胸甲跟內衣,衝向斯洛特轟出一發直拳。黃色鼠人向下一蹲,以莫多的重量向旁邊摔去,灰色鼠腿直接著地沒有讓他站太多便宜,轟向斯洛特的下一發實拳卻被極速接近的白色鼠人接下,但莫多用力一扭讓維尼的身體倒轉一圈重重摔落地面。
同樣是火星鼠,這等認真的打架,讓白色騎士吃痛口中吐出一些血液,不過他用手臂一擦,躲過莫多的用力踏地攻擊,就地翻滾四圈半,然後精準測出距離,在黃色被甩過來時,一個側身接住斯洛特,利用反作用力重新甩出去,然後自己在點距離助跑一陣後衝向灰色鼠人,正當他們的拳頭要互相碰撞時。
一秒鐘就讓所有火星鼠停手。

兩個人站在他們攻擊範圍的中間。
斯洛特的拳頭如果在前進幾公分就會命中灰色雌性鼠人。
莫多跟維尼揮出的臂力若沒有及時停住,莎莉的臉鐵定會骨折。



「你這個愛飆車的老鼠,我給你兩秒鐘,給我冷靜下來!」

「維尼,你鬧夠了沒有?停手!莫多也是,難道要我去買冰塊?」

勇敢的兩位偉大雌性阻止了一場絕對會受傷的打架。
他們應該是感情很好的兄弟為什麼會打起來?莎莉不知道,不過在灰色雌性鼠人來到後,直接說要阻止他們這些笨雄性。
她們沒有害怕,以經篤定不管是斯洛特還是維尼或者莫多,都不會攻擊他們,而且會在那瞬秒間停住,以她們的生命跟身體當賭注。
淺顯易見的,雌性獲得了所有獎金。

三隻鼠人因為剛才的打鬥跟動作,還有罰醒的補牆,當然也包括被莫多砸碎的牆壁。之後,他們一個個被分開被丟去浴室強制清潔,才准出來。
斯洛特的擦傷想當然爾被灰色雌性鼠人抓去,維尼跟莫多則是被莎莉抓去,兩個雌性都有十分熟練的包紮技術。一下子的時間他們三隻都被包上對英雄來說有些丟臉的白色布質繃帶。

「你們還是不想給莎莉知道嗎?」一邊包起繃帶,雌性鼠人對斯洛特輕聲問道。

「是阿,卡賓,你也不是不知道原因。」

「你們這堆雄性都一樣,以為不會被發現?說不定早就知道了。」

斯洛特閉上眼思考一陣後,回答卡賓。

「我想不會。」

「你還是不了解雌性,我不就發現了?」卡賓搖搖頭,打上最後的結。

「呃噢!寶貝……輕點、輕點。」維尼的哀號聲出現,應該不難猜想是誰給這個衝動的白色火星鼠處罰。

相對的莫多沒有出聲,忍耐住莎莉刻意的小小罰醒。他的安靜讓莎莉很擔心,因為剛才她也看到很少發火的灰色鼠人動怒,常發火的維尼也是,從沒有跟他的兄弟動真格打架,今天也見識到了。斯洛特則是用盡力量阻止他們兩個,而且那兩個鐵餅也沒有放水。
斯洛特在考慮些什麼?
維尼說的那些過去又是什麼?
莫多一來就發火的原因則是?

這次莎莉還是把這一連串的問題打算不問。
為了相信他們,她不能心有旁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