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受不了脖子傳來的酸楚,我悶哼一聲,翻轉了身子。好不容易才積慮的一點睡意又一掃而空。
支起半邊身,隱約看到鬧鐘的時針指向四點。我從十一點就在床上輾轉,沒想到就這麼輾轉過了五個小時。
卻仍舊睡不著。
窗沿的布簾依然迎著風眉飛色舞地飄著,看見不免心煩。閉上眼可以什麼都不看,卻無法阻止樓上那間歇性地敲打鐵釘的失常瘋子,以及樓下不知哪戶人家養的,總愛對空氣吠的惡狗。在這一刻,我很希望家裏有誰被吵醒,打電話投訴,好讓那些噪音安分些。
然後,如果可以的話,陪我失眠。
閉著眼又躺了片刻,又決定張開眼想分散注意力,始終夜深的時候,聽覺的騷擾比視覺的為大。
深深地呼一口氣,覺得自己的情緒開始煩燥,想自我冷靜卻又不知從何入手。該死,只是想睡個覺,有這麼困難嗎?
說起來,我一直以來似乎都沒有留意過,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大抵都是乘著有睡意的時候鑽進被窩,之後睡意漸濃,迷迷糊糊下,恢復意識的時候已是翌日早晨,中間的片段,就如同電影剪接一般,理論上存在,卻不曾看到過。
有些夜晚我並沒有很濃的睡意,不過就是比平時躺久了一點,也就毫無預兆的,或者是自己沒有察覺預兆的,知覺斷線了,好多小時之後才駁回來。
甚至有陣子根本不想睡覺,只是平躺著眨眨眼,沒想到眨著眨著,眼皮閉下去再張開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事情。
沒有人教過我睡覺,我卻自己先學會了;沒有人禁止過我睡覺,我卻自己先忘記了。
一直以來都習以為常,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竟然在頃刻間變得如此困難。
睡前的姿勢、呼吸節奏、睡意的培養,在我那度過十幾年夜晚的腦袋裏完全找不到半點頭緒。真搞不懂,那十幾年的夜晚我是怎麼睡過去的。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睡過。可能是,之前的夜晚,是不是有誰替我度過的,然而今晚他很不負責任地爽約了。真要是如此的話,我還得在學習睡覺與起身抓他回來之間做艱難的抉擇。
搖搖頭,嘲笑自己,肯定是失眠到神經失常了。
然而很明確的,我對於以前莫名其妙失去知覺感到害怕,然而對於現在無法失去知覺,被夜晚和所有酣睡的人遺棄,更感驚恐。
翻了翻身,又翻了翻身,躺著。
卻仍舊是躺著。
人為什麼會睡著?這真是個能夠把我摧毀的問題。
然後門縫透來了亮光。看看鐘,發覺已是七點。
我起身梳洗,吃著早餐的同時回想昨晚的失眠。十二點到七點,到底我是怎麼過的?似乎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中過的,也似乎不是。
敲敲額頭,真搞不懂自己怎麼能夠忍受這麼長時間的沈寂,夜晚時分的記憶都不可靠。
而夜晚的長度更不可思議,不論自己有無意識地度過它。
最後我放棄鑽牛角尖,唯有當作是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失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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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寫完也覺得奇怪的文章。
事情是發生在4月19日夜晚,我很清楚記得,因為第二天就是物理會考考試。
大概是心情緊張才失眠吧,不過這個背景我沒有寫進去,免得節外生枝。
大概上就是,對於平時習以為常,不以為然,自以為瑣碎的事情的反省。
越是簡單的事情越是困難。嗯?
最近受到呆鯨的荼毒——噢不,是影響,某程度上頗想把文章拖去環境那邊的。
不過失眠與環保相距得比地球和月球的距離還要遠,還是罷了。(爆)
只是文章寫到7成的時候來了天外的靈感,或許考試過後就能寫出相關題材的文章。
文章在失眠當晚後不久就構思好,只是最近都忙著溫習,拖了十天才有機會寫。
寫這篇文章犧牲了我一些溫習時間(雖然習題都做得很熟練了),明天就要考化學了,
所以我現在要向看過這篇文章的獸徵收一點祝福以作補償——(被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