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GaRiZoN

點擊以顯示隱藏內容

「現在，你已經知道真實了，菜鳥。」

這句話一直在腦袋中揮散不去。

坐在保健室的病床上，看著窗外，孤獨寂寞的灰色天空，揉了揉眼睛，天空依然是藍色的，只是參雜幾片灰憂，不過我知道，眼睛看到的全是謊言。

就算沖洗過跟換上一套新衣服，但是那股血腥味依然濃厚，是有沒洗乾淨的地方嗎？

上課鐘響了，鐺鐺聲回盪在小小校園內，我看著大家依舊如往常一樣朝教室快步而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是大家都活在謊言中而不自知，還是只有我的世界被謊言所包圍？

頭好痛，好像有顆炸彈在腦袋裡面爆炸，而碎片就這樣恣意插在腦袋裡每一個角落，似乎我知道些什麼，只是一直以來都忘記了而已。

「這叫做回音，是記憶鎖解開後的副作用而已。」

醫護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旁邊，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說。

「這樣的例子很少見，一般來說記憶鎖都是要等到二十歲成年才會解除，但你卻提早解除了，可能是跟天生缺陷有關係吧？」

「老師...所以說妳也知道這世界都是騙人的嗎？」

她沒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這動作如鑿子般，刺穿了正常與不正常之間那張薄紙，代表我心中對這世界認知的最後一張紙。

我笑了，瘋狂的笑著，不是老爸老媽老師同學他們那種輕盈的笑聲，而是接近野獸在黑夜中狂吼的吼聲，原來我知道的一直沒錯，現在不只我不正常，連世界也不正常，要是現在有鏡子，恐怕我也會分不出來，到底鏡中在笑的，是不是自己吧？

我看著老師，我看著她那雙眼睛，她那雙充滿同情與憂慮的眼睛，我還可以感受到她體溫，她抱著我，右手依舊輕輕撫摸著我，我能清楚聞道她身上的氣味，那股打從心底，關懷著我這個不正常存在的氣味。

「對你來說，這一切還太殘酷了...但是這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所以我...我到底是什麼？難道我外表長成這樣跟這一切有關嗎？」

連我自己都可以感覺到吼聲充滿怒意，心底燃起一把無名怒火，純粹的憤怒，有種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生物咬碎，然後在從她體內找出我想要的答案。

老師不再抱住我，而是鬆開手坐到床旁邊，臉上顯露出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

「其實，你是名狼人，一種擁有人類心智與狼外表的種族。」

狼人？這就是我嗎？我的存在就是一名狼人的存在？

「明明你們都不是狼人，那爲什麼還跟我說我很正常？明明我們之間是不同的存在啊！？」

「這只是表面，在這座小鎮裡，人類與狼人共同生活著，但一般為了方便，狼人都會維持人類外表。」

什麼？所以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不正常的我，其實在大家眼中是真的很正常？

「那爲什麼只有我沒辦法變成人類外表？」

「這是天生缺陷，因為你是隔代誕生的狼子，所以在基因裡面有缺陷，沒辦法像正常狼人一樣自由轉換外表。」

她一邊翻閱著手中平板電腦裡的紀錄說著。

「隔代的意思就是，你父母其實都是普通人類，但是祖父母那邊卻有狼人基因，而這種情況下誕生的狼子，通常會有些缺陷，資料庫紀錄中，隔代狼子通常是短命，不然就是器官發育不全，或者智能障礙，你情況算不錯了，只是沒辦法轉變成人類外觀，其他看起來都很正常。」

「老師...妳也是狼人嗎？」

「不，我只是普通人類而已。」

「那這世界又是怎麼回事？那片灰暗的天空、那些軍人、還有記憶鎖是怎麼回事？」

「這...這就不是我能解釋的範圍了，不過依照規定，當一名狼人的記憶鎖解開後，就要去晉見『長老』，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邊說，老師邊口袋中取出一個東西，放在我手中。

「這是艾隆離開前，要我給你的禮物，說是慶祝又多了一名生力軍，還有，他說等你狀況好點，就去學校地下室，在那邊可以得到進一步指示。」

「艾隆？」

「就是那個把你帶回來的狼人。」

我張開手，看著艾隆要老師轉交給我的禮物，小小又髒兮兮的鳥類羽毛，看著它，記憶又回到那時候，一切都是灰色的世界，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地，還有灰色的狼人。

Sein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