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寫的文章碰上點問題。
主角為狼人,以非人類為主要觀點的一篇小說。
不是歐美那種看見月亮就變身的人狼,而是種族就是狼人。
把寫好第一章的初稿給朋友看,他覺得我並沒有把種族特色區隔開來。
也就是主角依然很人類,感覺不出來有什麼必要以狼人為主角。
詳細詢問過後,大概知道他想法是什麼,也就是狼人本身偏向動物,該以動物面來思考與角色摹寫,如多以肢體語言跟眼神表達意思,不善於語言表達,不然就是言簡易賅。
但這邊進入另一個問題──
小說本來就是一種以動作、對話、性格、動機來架構出一名角色給讀者的感覺,如果砍掉對話,那就會有種沉默寡言,甚至是無口的刻板印象。
回頭參考類似主題的小說,例如沈石溪以第三人稱描寫的動物小說與擬人化的貓戰士。
前者大量使用心境描寫與肢體動作來聚焦主角,表現出故事中的角色是動物而非人類。
後者則是以肢體動作搭配對話,雖然知道故事是講一群貓,但卻是群像人類的貓。
其實一般奇幻的話,那使用後者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但今天我寫的這篇主題卻扣在狼這點上,為狼?何以為狼?只是種族設定成狼人,外表長的是狼人,嘴上叫自己狼人?講話跟行為有人性,那為什麼主角不是具有狼性的人類,而是要用追逐狼性的狼人?
雖然一句作者最大就能打槍,但某方面來說,還是想讓這個安排有其意義。
突然間想起我在雨中等你一書,主角恩佐本身就是隻具有人類靈魂的狗,所以全書以他的觀點來說故事,而身為狗的這點設定就是類似變成退居二線,以旁觀者角度來說故事。
所以問題在哪?那就是──人文,但荒謬的是,我們現在所用的,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全部都是架構在人類的思考基礎上,以人文基礎來寫非人者的觀點角度?
不論怎樣想嘗試跳脫,但是卻發現不管如何一定得用這套規則來玩這場遊戲,不然就玩不起來。
反正思考許久,這問題我給予自己的答案為──劇情設定中主角一派本來就是較具人性,且本來就另有一派以純狼自居的狼人,主角的意義就是要在人與狼間尋找答案,狼的定義不單只是外表與種族,而是更進一步牽涉到思想與行為。
更何況狼人狼人,本來就同時具有狼與人的性質,所以打了一長串非常Murmur的反思,試圖重新確立原本目標,或許,有時候還是照著自己想法向前衝就好,畢竟也只是短短五千字,什麼都還說不準。
先說聲抱歉,其實這篇應該放回狗窩裡才對,不過依舊想問問看各位碰到這種問題的話?
如果人類與非人類種族間的衝突,或者說人類與動物間的衝突,而主角又是動物,要如何擺脫人味,寫出具有該種族風格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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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對回覆的各位巴友說聲謝謝。
或許先貼基本設定應該會比較好討論,以下是故事中出現的三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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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的伊西達雷普,High Esidarap ──
伊西達雷普追求的是一種理想與烏托邦形式的人類終極社會,而在這層約束中,因為制約與意識形態作用下,他們不願意承認狼人,他們用道德與理性來壓抑個性中或多或少的獸性,認為他們是要達成理想中的樂園(Paradise)而存在,不應是去追求獸性中的劣根性,這樣只會導致自身毀滅。
狂野份子,The Wild ──
一群以身為狼而傲,以身為狼而活的傢伙。
他們相較於伊西達雷普那群禁慾的修士,狂野份子活的自在多了,對他們來說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這毀壞的世界中與現實搏鬥下去,他們像人類一樣有道德感、像人類一樣會悲傷、對自身產生疑問,但是另一方面他們也不會去刻意壓抑獸性,覺得該笑的時候大聲笑、該哭的時候大聲哭,他們可以對同伴如家人般付出,但是對非我族類卻是冷酷無情。
當然,狂野份子跟流浪者畢竟還是屬於不同的階級,或許在伊西達雷普跟循根者的眼中兩者是這麼相似,但是狂野份子跟流浪者不同處就是還保有對身為狼的自傲,與現實對抗,但卻不會與之低頭,雖有野性,但卻不任意放縱,跟流浪者那種已經墮落到隨獸性而行的傢伙不同。
循根者,The Root ──
循根者,依循根而活的狼人,三大勢力中數量最少的一派,如其名,這群狼人隱居山林中,過著如野狼般的生活,可以說是一種反璞歸真,希望如同祖先狼群一樣,過著與世無爭,打獵與身為大自然一份子的生活,在認知上,他們更加的覺得自己是狼,而非狼人。它們體型相較於一般狼人更為壯碩,力氣也是大幅超越前者,循根者直系後裔通常為白狼,鮮少出現花色或黑色狼毛。
另外就算同為狼人,他們並不支持狂野份子這派狼人,畢竟他們也是造成自然生態毀滅的元兇,而且同時這群傢伙雖身為狼卻也太具人性,就算循根者人數稀少,但卻以純狼血脈自居而十分厭惡他們。
他 們也具信仰,相對於High Esidarap信仰是成就完美人類,循根者信仰則是為了成就所謂真狼,所以除了狼群社會結構外,循根者本身也有很堅定的信仰核心在,且具有強烈排他性,不容族群內部或外來人質疑循根者身為純狼,為狼之子嗣的真理。而他們對質疑者的處置,較輕微者通常為漠視,嚴重者則逐出族群,甚至是給予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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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各位的回覆,的確最好的辦法是從文化差異上給予區別,就像不同人種間也正因為這點而產生出各種火花,但如反逆的魯魯修在劇中問一問──什麼是日本人?而朱雀給予了心靈這個答案。
但卡的點在於──你要如何去架構出所謂狼,所謂動物的心靈?
就像畫圖一樣,畫龍點睛,點睛是一張圖中至關重要的一筆,要如何展現出主角神韻,讓他似乎是活生生般,而不是就只是張圖,不會雷聲大作後就騰空飛去。
意思就是說,我們的確可以為狼人這個種族編纂出一整套完整細膩的文明,但也就只是文明整體,而不是一位真真正正活著的狼人角色。
一個角色要能打動讀者,要能被看出與眾不同,那他勢必要有一個夠強悍的特色來使得對方印象深刻,如果今天沒辦法直接以主角為狼人這點讓讀者覺得這傢伙有特色,那只會讓它流於──只不過是將主角從人類換成狼人,其他什麼都差不多的窘境。
這也可以說是現在很詬病的一點,許多非人角色只能在故事中當二線甚至是砲灰、反派,真正以純非人角色為主要觀點的故事要不是少,不然就是全部以非人為主,不會出現人類這種族。
所以依舊只是換張臉,其實骨子裡還是人類在打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