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GaRiZoN
Remzis(xiv)
由
於 2010-01-12 12:42 AM 發佈 (2016 查看)
(xiv)
如果你在麥克唐納德隨便抓個路人詢問今天天氣如何,那他們肯定是清楚告訴你──陽光普照,萬里無雲,又會是個晴朗美好的日子,但是對烈日下埋首鑽研討論古今戰術,亦或正在操練場上進行模擬戰的學生們來說,外頭好天氣就隨它去罷,與陰潮石磚為伍才是現在他們該做的事情,小夥子當然也不例外。
才來這所學校不到三個月,他的存在已變成學生之間八卦打屁的好話題,也難怪,才剛來竟然就被指派參與兩次任務,普通學生可是要研修三年以上才有可能,雖然這兩次任務學校方面都沒對外公開內容,但是學生群們依然從稍微更動的教師群中嗅出了什麼不尋常,然後以訛傳訛,
什麼樣的謠言都有,不過最終還是都在討論小夥子──但他總是保持低調,除了該修的課程外,他幾乎把時間耗在校內後山上那顆樹下,什麼樣的理由都說不出來,或許只是單純喜歡坐在這,趁四下無人時點根菸,看著操場上那些互放煙火的傢伙。
但說到底他還是不喜歡這邊──嘛,學校這種地方啊,感覺真的很討厭,跟問他為什麼喜歡坐在後山老樹下一樣,找不出理由,就只是很單純的討厭,而討厭什麼?不知道?總有些東西可以被討厭吧?
讓我想想──
討厭那裡的空氣,瀰漫在磚石間那要命的氣息,讓我根本沒辦法呼吸,連思考也一整個遲鈍,我討厭。
討厭那裡的人們,只不過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實在有太多地方太不一樣,嘛,群眾對異己的鄙視與藉此自我安慰,只不過是超越他們的能力與被給予的特權,為什麼人們總是只能看到對自己不好與好的地方,而看不到更單純的東西?所以,我討厭。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討厭這裡,那又是為了什麼要繼續待這這裡,為什麼?為了工作嗎?我不否認在工作中我發現了為此存在的快樂,但是不代表我要待在這,那是為了什麼?因為布瑞德,甚至是起士或者畢夫,還是為了家裡那老頭與女人?
人們總是將快樂給感官化,認為快樂是來自身體五感,但也許,最單純最簡單的快樂,只是證明了自己存在於現在,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理由──不管這理由對自己或者他人來說是好是壞──
嘛,所以還是讓咱們把故事切換回現實吧。
小夥子如往常般熄掉那好像根本沒抽到一半菸,當他搓揉著掌心灰化的餘塵,撐起身子準備前去上課時,那傢伙就站在他面前,微微笑著、看著──與他為之相對,為惡魔所生的孩子與為諸神所生的孩子,在學校眾人口中同為異己存在的兩人,雷姆西斯.阿德米克斯與澤維爾.阿諾。
狼者混血,鷹比光輝。
交錯的那刻,紅眼睛凝視存在於黑瞳孔中的瞬間,炎紋浮於淡棕,符語印於灰白,小夥子能清楚感覺的到對方身上有著跟自己非常相似的東西,只是一時之間說不出來罷了,但面對眼前這陌生正盯著自己看的傢伙,他的眼神中沒有跟那些人們相同的恐懼,反倒帶著好奇與疑問──嘛,或許自己現在也是這副表情吧?
你說什麼──?
當小夥子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戰史學那堆滿成排老舊書架,與牆上貼滿無數古老地圖的環型教室內,聽著佇立在群星之中的教授滔滔不絕地講述菲斯特福德大陸上三大主要國間,對朗區這重要勢力點的你爭我奪,但是當他想要回想那傢伙的長相──但是就像一團模糊的灰色背影,根本捉摸不出究竟是個怎樣的傢伙。
戰史學教授的嗓音簡直是催眠神曲,好像歷史這門課不管到哪裡,台上長篇大論的傢伙一定都是這樣,嗓音枯板乾燥,簡直像是死人低聲朗誦著亡語,將意志不堅者拉向永恆沉睡──嘛,或許言過其實,但是對小夥子來說,自己可是在這陰冷舒適的地下圓環內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個下午,直到下課鐘聲響起。
在夢裡面,野狼大步踏著步伐,猛烈喘著氣,用盡全身力氣追逐著飛往地平線那端,似乎永不停留的老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