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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犬與戰貓的對話
(Loyal or Not Loyal)

今天晚上氣溫很低。

「今天真倒楣，」毛色黑白相間的雄性軍犬──鬾，一邊攀上營地外的小丘一邊抱怨，「被混血生物纏上，還害我打破不攻擊少女的戒律。」他一站定在丘頂，便發現還有另一名戰友在此。

灰毛戰貓綠寶石，背對著他，坐在丘頂邊緣，似乎正在瞭望敵營方向──但是不對啊，敵營在相反方向，她在看什麼？

「妳在看哪裡？」他逕直發問。

「看遙遠的大西洋對岸。」雌性戰貓回過頭來，嚴肅地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翠色眼珠一如其名，在黑色夜空與白色雪地的對比下，襯出兩道熒熒綠光。



「想家啊？」鬾歪頭。綠寶石之前有不少次提過自己的家鄉，那是一片金色沙漠──酷熱乾燥的美國西部。

「想白宮。」她的回答出人意表。

「啊？」

綠寶石又轉過頭望向原先凝視的方向。「你覺得，」她沒回頭，但依舊在對鬾說話，「在大白鼠拉雅彤的帶領下，這場戰爭會走到什麼方向？」

「什麼意思？」

「想想馬尼吧。」她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馬尼帶領戰雀部隊，殺光人類，還為我們拿下賽普勒斯島，結果呢？白老鼠以叛亂罪名把他處死，一點證據也沒！再想想美莉亞吧，出謀劃策，讓我們百戰百勝。當我們拿下莫斯科，就要殺進西伯利亞的時候，她又怎麼了？她被白老鼠下令斷翼凌遲，血濺紅場！你還記得她那時白色羽毛四處紛飛的景象嗎？你還記得失去了『奇蹟的白文鳥』的我們，在她死後沒多久就被TRD殺得四散，倉皇退回鐵幕防線以西那年冬季的慘況嗎？

「每當我們快打贏這場戰爭，那隻自稱將軍的白老鼠，總把帶領我們迎向勝利的大將們殺掉，讓TAR統一世界結束戰爭的夢想化為泡影。我覺得他根本不想戰爭結束，他想打下去。他要我們繼續為他犧牲。他是個變態，變態！」

「冷靜，好嗎？」鬾小跑到她身邊，把右掌搭到她的右肩上，一邊溫和地勸慰著她，一邊四下張望有沒有別的傢伙聽到這席發言。

小聲一點。他在雌貓的耳邊細語。被聽見就完了。

我不怕。她輕聲地說，音量小得他勉強能聽見。反正有朝一日我要跟他拚命的。

黑色軍犬愣了一下。他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要告發我謀反嗎？」

沉默。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你。」過了一會，他這麼說道，「我也只是想安穩過活罷了。」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灰色雌貓露出詭異的微笑。那雙發著綠色光芒的眼珠，不知為何，此時在鬾看來竟有一股妖氣。

「我先走了。」鬾轉身奔下小丘，沒有回望他的戰友。他只想趕快把這倒楣的一天度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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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此篇時當然參照了迷龍的兩名軍犬的對話，她寫TRD，我就寫TAR。

如果說她那篇是寫無盡的思念與堅持，對上無法了解這般心情的戰友；這篇則是萌生叛意者，對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無奈軍犬。

＊2012/01/07 更新插圖一張，獻醜了 by 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