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作品外文 《雪狼外傳》第三章 獨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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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外文 《雪狼外傳》第三章 獨孤一人
作品外文 《雪狼外傳》第三章 獨孤一人
(起7Y點7Y中7Y文7Y網更新時間:2004-9-11 20:07:00 本章字數:4034)
這時,“望夫樓”裏傳來佳夢的聲音:“葉大哥,你在哪裏?你還好嗎?”無盡的牽掛與相思被黑暗的世界所包容。
葉秋鴻聞言,熱血上湧,眼角的淚珠溢出,晶瑩剔透,化作一顆顆冰珠滾落在腳下。
他忽然借著一股激動之勁,不由自主地使出絕頂輕功飛身而起,像只壁虎吸在“望夫樓”對面樓上,再定眼朝“望夫樓”看去。
只見樓內的佳夢,正在給窗外掛著的大油燈添油,拔的更亮些,然後掛到窗外,照亮外牆進入“邊城”正門的路徑。
顯然她是在等邊半天的歸來。
葉秋鴻看著她的身影在樓內走來走去,反複地朝窗外看來。
葉秋鴻終于看到了心中戀人,然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只能隔霧看花。
他想了他與她在後花園吟詩品花的情形,一起堆雪人的樂趣……往事一幕幕,傷心一忡忡,良久良久,他不由自主地念道:“人似秋葉飛鴻,事如春夢無痕。”
對面“望夫樓”內的佳夢手上的灑樽落地而碎,她聽到了曾為戀人所做的這副對聯,戀人的聲音如舊,縈繞在耳。她站在窗前,既興奮又激動,望著對面樓的一點黑影,流一行相思淚,訴出牽掛情:“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她與他私奔後,以為會逃出生天,她在那間小茅屋裏休息時為他唱的歌。
葉秋鴻又聽到昔日戀人淒美的歌音,心中一陣傷憂一陣無奈。
就在這時,“望夫樓”裏傳來了孩子幼稚的聲音:“娘,爹回來了,你來看看。”
葉秋鴻一怔,對方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幸福的歸宿,他來作什麼呢?
是生生拆散這個家還是讓它繼續?
他無從選擇,人生中為何有這些不可調合的矛盾?
終于,他不堪隱忍的憂傷的折磨,飛身躍下,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時刻。
街上的灑鋪早已關門。
葉秋鴻從街上的東頭找到西頭,再從街的南頭找到北頭,仍找不到一家開門的酒鋪。
如此寒冷的冬天,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大街上,沒有家,沒有朋友。
他現在急需酒,將自己灌醉,忘卻自己世間的所有煩惱。
冷冷的風中,冷冷的雪中,他亂舞狂劍。
他十年練劍,為了什麼?
只是為了能出人頭地,奪回佳夢。
然而,如今他功成名就,得到了什麼?
人生于世,追求的是希望,得到的卻只是回憶與痛若。
佳夢依然只是他心中的夢!
葉秋鴻終于麻木疲倦地倒臥在一家房屋的牆角裏,閉上眼,痛苦又開始了,蓋過了思緒中的美景。他本來久已習慣痛苦,在他一生中,痛苦就是他唯一的伴侶,但惟一的痛苦是這痛苦永遠要不了他的命。
他沒有朋友,唯一的戀人卻又成了別人的妻子。
淒涼、冷落、孤獨,仍在圍繞著他,他奪得了天下第一劍又能怎樣?
他想起了他每日晨昏,從無間斷的苦練,想起了他的對手在他劍下流出來的血,也想起了那雪峰冰林……
他如今雖然是“天下第一劍”,擁有了無上的光彩與尊嚴,還比拼奮進有什麼樂趣?
他不是獨孤求敗。
而且,戀人依舊是別人之妻,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奮鬥爭取?
那麼,他還活著為了什麼呢?
難道只不過為了“活”而活?
一個生命中一定要有一些值得他去奮鬥爭取的目標,這個生命才有意義。
他沒有。
他看向東方,瞳仁裏曾激情燃燒的火焰逐漸熄滅。
他仿佛看到遠方的地方,有一座巍峨的山,山上隱隱有一位漂亮的少女。一個年輕瀟灑的人在山上爬……
“路漫漫其修遠兮”,在追逐的路上,他充滿了渴求與希望,然而當他登上高峰時,只有一片虛無,沒有少女,只有失落,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成就,只有一無所獲的空虛。
于是,那年輕人跳下了山崖……
于是,他也想到了死。
死,完全可以解脫一切煩惱。
他又想到了韓風。
一柄孤高絕世的劍,一柄孤高絕世的劍客,與他想遇,就像兩顆流星,既然想遇,便能撞出驚天動地的火。
火花滅了,韓風解脫般地死了,而他生不如死。
他多麼想當時死去的是他!
雪紛紛落下,罩住了他全身。
他感覺不到冷,因為他身已麻木,心已死。
但黎明的到來是黑暗無法擋得住的。
雪將住,風未定。
出奇的冷,城外那道護城河,都結了厚厚的冰,厚得你甚至可以毫無費事地趕著馬車從上面駛過去。
冷冷冰冰的晨光,冷冷清清的大街,屋簷清清淡淡的一個雪人,眼睛空洞、朦朧,似已凍死。
天又亮了些許。
行人卻不如往常的多,除了達官貴人的豪華大轎外,誰肯冒著這麼大的寒冷在街上走,就是有向輛大車,車上的簾布也是放得嚴嚴的,只剩下趕車的車把式,縮著頭顫抖的凜冽的西北風裏,喃喃地抱怨著天氣的寒冷。
店門開了,小孩子興奮著起了床,興奮地跑到大街上滾動雪球。
但當他看到雪人那雙死灰色的眼睛時,身子不由一抖,嚇退幾步,大叫道:“死人,死人!”
這時,一輛急速的馬車沖了過來,像流星閃電,趕車的車把式也沒想到這小孩子突然會倒退幾步,當他急忙勒住 繩時已然來不及了。
他大驚,全身冒著冷汗。
小孩因雪人而驚魂未定,如今又突見馬車急速沖來,嚇得直哭,這一撞非將他當場撞死不可!
眼看馬車就要撞到小孩時,葉秋鴻乍見此狀,竟忘卻自我,激活俠義之心,突然破雪而出,身子躍起,撲向小孩,就地一滾,躲過馬車。
幾乎是一瞬間馬車從他們身邊沖過,漸漸在不遠處停下。
葉秋鴻看著懷裏的小孩,他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非常的驚訝。
對于他這個人,他本來的確已仿佛在不知不覺中化成一個雪人,他的精,他的神,他的氣,他的靈,他的魂,仿佛都在離開他的身體,唯一留給世界的只不過是一雙死灰色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他看到小孩生命垂危之際,一種最原始的憐憫之心,激發了他生命中殘留的活力與勇氣。
就因為人類能由這種憐憫中產生力量,人類才能生存!
除強扶弱,本就是人類最原始最善良的本性!
葉秋鴻微笑著用手摸向小孩的頭,但就是同時,小孩忽然掙脫他的懷抱,就地滾開。
當小孩站起來的時候,葉秋鴻也站了起來,他的臉繃得很緊,眼睛裏充滿了迷惑與驚訝,他的手輕輕摸向自己劇痛的小腹。
小腹中一柄匕首已沒到劍柄,血正是往外湧,已灑滿了他站的雪地。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小孩居然會恩將仇報,給他一刀!
這時,那趕車的車把式很恭敬地走到了這小孩的身後,然後盯著葉秋鴻,忽得意地笑道:“你想不到吧?”
葉秋鴻只見那人摘去鬥笠後,冷冰冰的面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陰險。
無論誰見了這個人,都會像吞下了一只蒼蠅一樣感到嘔心和不舒服。
葉秋鴻認得這個人,這個人便是曾追捕到他的“邊城”總管,叫西蒙。
西蒙從來都是忠心耿耿,克盡職守,而且邊半天絕對信任他。
葉秋鴻道:“這孩子是你安排的?”
西蒙道:“不是。”
那小孩忽道:“今日計劃是我安排的。”
葉秋鴻一驚,道:“你?”
那小孩很生氣地道:“難道我不能?你還不是中了我的布局?我叫帝乙。能讓你天下第一劍死在我手上,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葉秋鴻忽笑了一聲,道:“偶爾被子小孩子騙一次,也是件很開心 的事,我剛才被你騙過一次後,就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些了。”
那小孩冷笑一聲,道:“江湖傳聞你是天下第一劍,我看你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葉秋鴻看著這小孩從純真忽然間變得如此陰險狠毒,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寒冷,仿佛整個身子落入了冰窖!
葉秋鴻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竟像是佳夢,尤其是那鼻子與嘴。
“他是佳夢的兒子!”葉秋鴻心裏又驚又喜,又痛苦又失望。
帝乙忽又道:“交出風情劍,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葉秋鴻一怔,道:“風情劍?”
帝乙道:“對!你既然殺死了韓風,風情劍自然落入你手。風情劍雖是武林至寶,但對你來說,天下萬劍只不過一把劍,風情劍又何嘗不是你殺人的一把劍呢?”
葉秋鴻道:“劍不在我手上。”
帝乙疑道:“我不信!”
葉秋鴻道:“我手上就此一把劍,幾年來也只有這把劍,我又何須騙你這小孩子?”
帝乙氣道:“我不是小孩了,我是邊城少主,你最好記清楚!”他說著朝屋頂看去,忽冷笑一聲,道:“看來只有他才讓你說真話了。”
葉秋鴻也朝屋頂上看去,只見一位道士的旁邊站著一位八九歲的少年。
那少年竟是飄雪!
葉秋鴻大驚,知道飄雪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不由氣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如此狠毒!你說,你想怎樣?”
帝乙笑了笑,道:“葉大俠劍法蓋世無雙,我們自歎不如,只好請令徒弟飄雪替我們向你說個情,希望念在令徒的份上交出風情劍。”
葉秋鴻一邊壓抑自己的憤怒,一邊用手按住自己的傷口,情勢已經非常嚴峻,如若時間呆的長,他不僅自身難保,而且會讓飄雪受到邊累而死于非命。
不過,他也慶幸,因為飄雪還沒有說出他是韓風的兒子,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風情劍在哪裏。
于是,他投師學藝,從此也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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