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外文 《雪狼外傳》第四章 雪中狼;血中漢

  (起3C點3C中3C文3C網更新時間:2004-9-19 16:51:00  本章字數:4613)

  冷風吹過,葉秋鴻忽道:“‘風情劍’乃天下第一劍客擁有,只要你們殺了我,便可以從我手裏拿走此劍,何必要用如此手段脅迫呢?難道這也是邊城的行事之風?”

  帝乙年紀雖小,但為人城府極深。他也知道時間拖得越長對自己越有利,便道:“葉大俠可能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我叫‘縱橫使’破劍將飄雪帶來,只不過是讓他來做個見證,看看誰是當今的天下第一。”

  葉秋鴻道:“不知你是派誰與在下比劍呢?“說完這句話時,傷口已痛得他臉色蒼白,氣血上湧,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喉頭的一口鮮血壓了下去。

  這一刀雖然刺得不淺,但不在要害,生命歲短時無憂,但時間一長,血流不止,他必定會因失血過多而不支,到時也只會任人宰割。

  唯一保命,取勝的機會只有速戰速決。

  他發現‘縱橫使’破劍,總管西蒙以及帝乙三人的武功屬蒙的“玄陰寒冰掌”最為厲害,他才是真正的敵手。

  帝乙盯著葉秋鴻看了好久,忽然道:“葉大俠既然以劍術聞名天下,我當然派破劍與葉大俠一較高低了。”

  葉秋鴻聞言,心理暗暗松了口氣。

  帝乙笑了笑,接著道:“但西蒙素聞葉大俠不但劍術超群,而且掌力也是威猛淩厲無比,是以他想先請教葉大俠的掌力,不知葉大俠意下如何?”葉秋鴻知道他是想借西蒙的掌力消耗自己的內勁,到時再與破劍一戰他必輸無疑。

  但如今已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葉秋鴻道倘若我勝了你們是不是放了飄雪?”

  帝乙道:“當然!”

  葉秋鴻道:“好!”

  西蒙走到葉秋鴻身前,道:“你若是想報昔日一辱之仇,你就發掌過來。”

  葉秋鴻似已覺得說話太多,連一個字都不願再說。

  可是內心的絕望卻洶湧而出,在他面前流淌成一條黑色的湍急的河。像他那正在流淌的鮮血!

  他早在十年前就對西蒙的“玄陰寒冰掌”就早有耳聞,知道他獨步武林,掌風像冰窖一樣能將人冰封!

  葉秋鴻盯者西蒙的手,表情依然冷傲而嚴肅,他的頭發飛揚起來,在風中一絲一絲散開,眼睛中出現一閃而逝的光芒。

  風大起,卷起千堆雪,西蒙凝聚的內勁化做冰塊像條雪龍向葉秋鴻吞來。

  葉秋鴻見狀,感到了腳下大地的震動,空氣的凝重,他連退幾步,雙掌推出,在遇到西蒙掌風的沖擊裏時,一口鮮血噴出,似已化作一團團烈火燒向雪龍。

  冰火相遇,冰淹熄了火,火融化了冰,兩者最終化作空氣凝聚在兩人之間,漸漸擴散,籠罩了在場的眾人。

  兩人皆為對方的內勁剛猛錯愕之際,只見大街上走來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如一只孤獨的野狼,有著桀驁不馴的獸性。嘯傲山林的野性,伴隨著“嚓嚓”的踏雪聲,從這街上幽幽地走來。

  當帝乙看到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時,身子不由一抖,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匹暴烈凶悍的野獸,血管中湧動著冷傲桀驁的獸性。此刻他全身落滿了雪花,卻裹不住他身上那股森冷凜然、獨立獨行的氣息和氣吞萬裏如虎的眼光。

  西蒙雖背對著他,但卻感到了他的危險與威脅。

  葉秋鴻也看見了他,他臉上棱角分明,尤其是他眼睛和鼻子,給人印象更深刻。

  他的眼睛明亮而淩厲,充滿了智慧,他目光中雖然帶著一些驚訝,一絲嘲弄,卻又充滿了同情。他的鼻子直而挺,象征著他的堅強,正直與無畏!

  但他的眼睛看破劍時,立刻變作了憤怒,似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葉秋鴻略一錯愕,西蒙剎那間發出“玄陰寒冰掌”的經七式“冰天雪地”,攻向了他,頓時將四周籠罩著他的空氣凝固,漸漸結成一塊塊的冰!

  等到他移開腳步時,他全身都已凍結成一層又一層比鉛還沉重的寒冰裏。

  血液已經凝結,眼神空洞而驚恐,望著那少年人,喪失了所有的語言。

  冰卦而死,——他心中剎那間產生的唯一念頭。

  帝乙笑了。

  飄雪哭了。

  那少年呆了。

  時空一剎那間似乎靜止,唯有漫天飛雪狂舞,給人僅有一線活力與生機。

  破劍一把抓住飄雪的衣後頸,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只見他一臉的喜悅,但當年向那少年時,臉一下繃緊,他認得這少年。

  當他抓飄雪時,那少年恰好遇見並阻撓他,但他並不把少年放在眼裏,他只用了平生絕學“七七破劍式”的第三十四式“東風破”,便一劍刺中這少年的左脅。

  能夠接住他“七七破劍式”前三十式的江湖人並不多,像這少年如此年紀的人更是罕見。

  當時他見一劍傷了這少年,對這少年頗欣賞並放了他一馬,並沒有大下殺手,不想這少年不但武功高,而且人也堅毅、倔強,竟然帶傷追他而來。

  那少年也正盯著破劍,沒有任何語言,但他的臉看來仍是那麼孤獨、那麼剛毅,他的眼裏永遠帶著種不可屈服的野性,像是隨時都在准備爭鬥,反叛,令人不敢去接近他。

  帝乙忽對破劍不滿意地道:“你認識他?”

  破劍恭敬地回道:“抓飄雪的時候,貧道與他交過手,當時他中了貧道一劍,貧道以為他會害怕而不敢過問,沒想到他居然有膽子追趕來,是貧道失職,請少主處罰。”

  帝乙看了看少年,見他左脅處果然鮮血染紅了一片,但受傷並不使他屈服與畏懼,而是更瘋狂更憤恨,他的手中緊握一杆槍,手背上青筋暴露出來,似青龍要鑽出人世擇人而噬。

  槍,百兵之祖是為槍。

  這杆槍是烈火槍。

  槍長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兩三錢。

  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烈火槍!

  他的槍尖銳,線條甚是優美而堅毅,像他的臉。經常擦拭的槍杆,閃耀著懾人的光澤,顯得既尊重,又剛強,又像是剛強而驕傲的帝王,正站在那裏接受其他兵器的膜拜。

  他的人也像他的槍杆筆直、挺拔、剛強。

  帝乙射出一種欣賞的眼光,忽露出一抹殘酷而詭秘的笑容,對破劍道:“你的‘七七破劍式’用了多少劍次才傷了他?”

  破劍道:“第三十四式‘東風破’,劍走偏鋒,劍由下而上,刺中他左脅。”

  帝乙道:“那麼說,還有十五劍次還沒用,是嗎?”

  破劍道:“是。”

  帝乙厲聲道:“那你就用最後十五劍次殺了他!不要令我失望!”

  破劍一怔,道:“是。”

  破劍轉身看向那少年,雖不忍但他無法選擇。突然劍出,身移,刺向那少年的劍勢並不快,因為他與那少年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

  那少年瞳孔收縮,手上青筋蠕動,烈火槍忽迎風一抖,像頭見了獵物的狼,露出了銳利的狼牙。

  破劍的劍鋒距少年三尺外的地方時,就已開始不停的變動,人的移動很慢,劍鋒的變動卻很快,盡管他招未出,但已隨心而變,就像一陣風,沒有風眼,也沒有風向。

  兩個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飄雪對這少年充滿了好奇與敬佩,此時見他與破劍生死一戰,不由面色沉重,擔心萬分。

  破劍的劍砍向那少年的左肩,但他卻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一劍,而是腳下錯步,身形一扭,避開凜冽的劍鋒,然後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暴烈而燦爛的槍花,往破劍心口直搠過去。

  破劍一怔,贊道:“好槍法!”身隨槍走,避向左側,右手翻轉,劍逕直刺向那少年咽喉。

  劍未至,劍鋒還在虛空中,但它飛瀉出來的殺氣已經滲入他肩頭,冰寒刺骨。

  那少年大驚之下,身子慢移一寸,“哧”的一聲,劍刺入他肩頭,鮮血頓時激飛,像雪花一樣散落。

  但破劍似乎並不想一劍殺死那少年,他要使守他的“七七破劍式”,讓這少年在他劍下血灑如雨,慢慢消磨意志,最後像狗一樣趴在他的跟前。于是,他的劍虛勁沖刺,那少年並不退反而用力抵擋。

  破劍冷笑一起,迅速抽劍。

  那少年沖勁收拉不住,身子往前摔倒,但他立刻站起。

  他決心不讓自己倒下。

  決心當然看不見,但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有時甚至比內力更重要。

  破劍劍又出,聲隨劍起,道:“第四十三式‘黎明破曉’,小子你看好!”左手虛揚,右手劍刺那少年手腕與小腿。

  那少年意志堅強、內勁剛猛,槍法也頗得心傳,只見他攢、刺、打、挑、架、閉、戳……槍尖銀光閃閃,槍櫻紅光點點,但與破劍對敵,卻明顯顯得經驗不足,判斷不准。

  轉眼間,破劍已刺出第四十八式,那少年全身鮮紅,傷口少有八九外,雪地上已灑滿了他的鮮血,也染紅了他憤怒的雙眼。

  飄雪的嘴唇已咬出血,這位與他素不相識的少年,為了他居然如此奮不顧身,他感動的同時心裏也對破劍充滿了憎恨!

  破劍的第四十九式“古破天驚”,劍風如破竹,劍光如閃電,一道驚濤駭浪的狂飆,挾著刺耳厲嘯,卷起千堆雪,蓋向那少年。

  那少年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只看見奪命的劍花閃電般的綻放。

  他沒有躲,也不能躲,如此淩厲的劍勢任何的閃躲都是徒勞的。

  他只有凝聚全身的精力應戰,甯可拼著一死也不能放棄。

  當破劍的劍刺進他的左胸,便沒入半寸,便被他的手緊緊抓住,不再前進。

  突然間,所有動作全都停頓,連呼吸都似已完全停頓,剎那間,這一戰中止。

  鮮血雨一般落下,霧一般消散。

  雪地上已多了朵朵血花,鮮豔如紅梅。

  鮮血染紅了白雪,被染紅的白雪又染紅了其他的白雪,如此蔓延、伸張,連冰封葉秋鴻的冰塊也漸漸變成了紅色。

  接著,熱血竟然冰塊慢慢溶解……

  有些事情是不應該發生,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神奇,如此奧秘,偏偏有些怪異的事情發生。

  只見“嚓”的一聲,葉秋鴻居然死而複生,破冰而出。

  帝乙,西蒙,破劍大驚失色,心裏忽然充滿了恐懼與懷疑。

  飄雪與那少年驚喜萬分,也就在這時,那少年揮動伸在虛空中的烈火槍,勁通臂,臂通腕,牙關咬緊,向前猛送,“哧”的一聲,破空聲中真刺向破劍的胸口。

  破劍因葉秋鴻破冰而出驚魂未定之際,見他突然持槍刺來,連忙抽劍想避,但當他發現劍一時未抽出而再想閃避時,已經來不及了,胸口劇痛,已經中槍,槍入八九寸。

  破劍瞪大眼睛盯著那少年,臉上充滿了緊張與驚訝,甚至還帶著種說不出的恐懼與不信。

  破劍忽怒氣攻心,一口鮮血噴出,與那少年同時松開手中兵器,他倒下了,但那少年像座冰雕一樣還站著。

  破劍倒地雪地上,死不瞑目,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少年居然能夠殺死他,絕對不可能。

  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輕松地殺死這少年,可是死的卻是他自己!

  世間上絕沒有絕對有把握的事!

  因為他與大多大意失敗的人一樣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驕兵必敗!

  所以,他該死!

  也許他活著的時候,是位名劍客,但現在卻只不過是個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

  就算是世是“天下第一”的劍客,死了的看來也跟別人一樣沒什麼不同。

  緊接著,葉秋鴻也向西蒙發出了一掌,掌風過處,白雪皆熔化成水。

  他練的是火焰掌,是以掌風炙熱剛烈。

  西蒙見狀大驚,不敢輕敵,忙出招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