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杯茶︰賣命(12/1)

　　我在夜晚的街上徘徊，心裏盤算這個月的收支。

　　「前天又賭輸了兩千塊，昨天貴利貸又上門討債了……該死！無論怎麼算，日子都過不下去啊。這下我要不餓死街頭，要不被討債的砍至橫屍街頭……」我暗罵，這個月賭輸了太多錢，之前貴利貸借的錢全泡湯了。我連生活費都不夠用，該怎麼辦……

　　『先生，你需要錢嗎？』

　　我一看，有個全身用黑布遮住的人，站在街角一頭，對我揮手。他好像知道我需要錢的樣子。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現在我什麼方法都得試。

　　「你肯借錢給我嗎？借多少？」我走上前，直接了當地問。

　　『我不借，我只跟你做買賣。』他的話中帶著刺骨的冷︰『我用錢跟你買命。』

　　我頓時被嚇退了一步，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說笑。「要我賣命？」我驚訝地問。

　　『正確點來說，是拿你部份靈魂出來賣。』他像是笑著說︰『比方說，我用一百萬買下你的友誼，你願意嗎？』

　　「一……一百萬？」我嚇了一跳。

　　『應該說，是一百萬美金。』他打開身旁一個皮匣子，裏頭是一疊疊耀眼的美金鈔票！我這一生人從沒看過這麼多的鈔票！

　　『如何？賣抑或是不賣？』他問。

　　「賣！賣！」我忙道，雖然我也忘了我賣了什麼東西了。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鈔票的圖案、鈔票的氣味，鈔票的一切一切！

　　『成交！這是你的。』他把裝滿美金的皮匣交給我。我戰戰兢兢地雙手接過。

　　「你不是說我要賣什麼東西嗎？」我好奇地問。我覺得我什麼都沒有失去啊。

　　『從你接過這箱鈔票開始，我就已經拿到我要的東西了。』他答道。

　　我笑笑。既然你說你拿到了，我也不會在意。反正我眼下只需要錢就好。

　　我向他道別，一邊哼著歌，一邊離開了。

　　臨走前，我好像瞄到那男人露出一條……藍色的狐狸尾巴？

　　我轉身一看，發覺那男人已經消失了。



　　第二天，我才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首先，我手機裏所有朋友的電話號碼全都不見了，連用手寫記下的電話簿也失去了縱影。再來的是，當我開電腦時，發覺ＭＳＮ、即時通等網路聊天工具也一併消失了。我想再次安裝，但無論如何就是安裝不了。

　　我勉強記起一個朋友的電話，我撥過去，問到底發生什麼事。誰料到他的回答是︰「你是誰？」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真的出賣了友誼。

　　罷了，反正我這麼好賭，朋友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有沒有朋友對我而言不是問題，有沒有錢才是我最關注的。

　　我從皮匣裏拿起一疊鈔票，聞著它那誘人的香味。錢啊錢，我該要怎麼用你呢？我太愛你了，錢啊錢，你太吸引人了。

　　結果我還清了債和解決了生活問題後，我還是把錢放在那幾個地方︰嫖、賭、飲、盪、吹。再沒有比這些娛樂更能使我感興趣了。我一天沒接觸它們，我覺得我便會發病癮而死。



　　「咕嚕咕嚕……哎呀，錢又花光光了呢。」我把剛喝完的空啤酒罐丟到一旁，一個人在晚上搖搖晃晃地閒逛。

　　『先生，你要錢嗎？』

　　我轉頭一看，原來又是上次遇到的男人。「給……我錢——嗝！我什麼都……賣給你。」我跌跌撞撞地走過去。

　　他微笑著打開一個皮匣，裏頭是我最喜歡的寶貝鈔票。他笑著說︰『那麼，今次我拿三百萬買……』

　　我又拿到了三百萬。至於我出賣了什麼，我記不起了，反正我不在意這個。



　　最近我覺得錢易賺多了。只要向那個商人說幾句，我就拿到幾百萬了。雖然我也發覺我有所損失，不過對比於錢，這簡直是輕於鴻毛。只有錢才是重於泰山的東西！

　　今次我揮一揮手，又揮霍了二百萬買了一輛跑車。不過我沒有車牌，所以我又用了十萬聘了一個私人司機。

　　我看看自己的銀行存摺，快沒錢了。不要緊，錢很快又會回來呵。

　　夜晚，我又回到商人那裏。我已經能清楚看見他後面冒出一條青藍色，尖端帶栗色的狐狸尾巴。不過他是人是妖怪，關我啥事。有錢就有商量！

　　『很抱歉，你已經沒有東西能賣了。』他竟然對我這麼說。

　　「什麼？我能賣的東西還多著呢！」我不滿地喊。

　　『是真的。友誼、親情、自尊、禮貌、道德、善良……你都賣清光了。』他平靜地答。『不過，你要是需要錢的話，我能用一億跟你買一樣東西。』

　　「一億！是什麼？」我興奮得跳起來。

　　他壓低了聲線，說︰『人命。一條活人命跟你換一億。』



　　第二天，我綁架了一個迷途的女孩交給商人。

　　「這個女孩給你，一億拿來。」我伸手。

　　『……我已經不需要了。』

　　「什麼！你現在才來說不要？」我怒得大罵。

　　『因為我們在玩一個遊戲呢。』一頭我沒看過的白狼突然竄進來說︰『呵，是我贏了。』

　　『……嘖，我果然不懂得演奸角。』商人的語氣顯得不屑。突然，他整個人倒下來，從他的衣服裏鑽出一頭青藍色的狐狸。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呃！」我突然感到下腹一陣疼痛。一看之下，我的錢包裏竟跑出好多蜘蛛、螞蟻、蚯蚓……

　　『一直以來，我所給你的錢，其實都是由各種毒物變出的幻覺。』藍狐嘆道︰『不過，想不到最毒的就是錢，可以扭曲人性……唉。』

　　『我和牠就是打賭，你會不會為了錢而出賣人命。』白狼笑道︰『你那如狼似虎的兇狠表現真令我大開眼界。』

　　只見白狼帶著霸道的語氣說︰

　　『我買你的命，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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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終於趕出來啦(茶)。
總覺得時雨好像在跟茶玩遊戲，無心跟茶敵對(炸)？

不管了，茶吃得開心就好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