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很長..再加上到最後創意枯竭...
軸心輪第 -1段
花瓣飄動著, 森林在輕風中沙沙作響。
一隻鹿輕踏著剛落下不久的黃葉, 在秋季飛舞的落葉中悄悄覓食。
天空漸漸成了淡黃色, 斗大的太陽躲在叢林後方, 向樹枝間射出一條條紅光。
吹垮的樹根旁, 葉堆突然響起陣陣沙沙聲。
一陣風率先吹過, 將樹葉楊起, 其他物體也從四周也跟著呼嘯而過。
鹿迅速抬起了頭, 像逃命般拔腿就跑, 一隻腳卻完全不聽使喚。
在牠轉頭那一瞬間, 就被一爪壓到地上, 失去了知覺。
“哼。” 國王站了起來, 用腳踩住鹿的脖子。 “第四隻了。”
他身邊也瞬間圍滿了身穿盔甲的守衛們。
“你們下次得快一點啊。” 國王扶正自己的披風和金色肩甲, “這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陛下, 我們追不上您啊。” 一個喘著氣的守衛說。
“那你們這些侍衛對我而言有什麼用?”
“呃…這個…” 侍衛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話。
“我不喜歡對我沒用的人在身邊。” 國王冷冷的說。 “算了, 去捉下一個目標。”
說罷, 國王站的位置就只剩下飄落的楓葉。
“嘖! 自大個屁!” 正用手臂擦著汗的一個守衛說。
“喂喂, 別說這種話, 被聽見你就完了。” 另一個守衛說。
“是啊, 只要有人說任何不利的言論, 下場都會很慘的。” 小狼接上。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他這種傲慢的個性已經引起很多不滿了。”
“是啊, 真懷念先皇的日子。” 另一個隊長說。
“要是皇后當初—”
“閉嘴!”
大家都沉默了。
“…好了好了, 快走吧, 打擾到國王的興致的話, 大家都倒楣。” 雷洛說罷, 便消失在飄落的樹葉中, 剩下的也一樣。
“那個…” 羽龍晶小聲問。 “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坐在那張白色搖椅上, 眼中還滿是淚水。
“沒錯…他絕對是我的兒子, 克萊西恩。” 皇后哽噎地說出這幾個字。
“為什麼您這麼確定呢…?” 羽龍晶看了看還呆坐在原地的克萊西恩, 只好自己發問。
“脖子上的那個印…是我請隊長在臨走前烙的, 這絕對不會有錯。”
隊長帶著感傷的眼神站在一旁, 不發一語。
“臨走? 走去哪?” 羽龍晶繼續問。
“我哪也沒去, 是他。”
“啊, 就是這個。 如果他真的是你兒子的話, 為什麼他從小就得在外面自力更生, 而不是待在皇宮呢?”
“這個…” 皇后的眼淚又潰堤了, 她很優雅, 但快速地用衣袖抹去, 接著站了起來。
“這點可得請他自己來說明了。” 她緩慢地走到克萊西恩面前。 “你看到就明白了。”
她扶著膝蓋蹲下, 和克萊西恩的視線平齊。
“伸出右手。” 皇后緩慢地說完, 自己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男孩呆呆地把手伸出來, 還沒搞清楚狀況。
皇后的手指往內縮了一下, 手掌中心立刻爆出了一團火焰。 “你也發動一遍吧。” 她輕聲說。
那一瞬間, 兩個孩子恍然大悟。
克萊西恩的靈動能是光屬性的。
“這…這只證明你根本不可能是他母親啊!” 羽龍晶被搞糊塗了。 “如果你…對不起, 您和國王都是火屬性的話, 怎麼可能會有光屬性的孩子呢!? 我聽說皇室一直都是純種火屬性的不是嗎?”
“就是…就是啊…我…” 克萊西恩也皺起了眉頭, 但身體還是坐倒在地上。
搞錯了?
“不。 的確不可能。” 隊長在一旁開口了。 “在皇室歷史的眼中的確不可能。”
“那根本--”
“但是這的確發生過, 只要父母的屬性有那麼一點點, 哪怕是隱性的不同屬性, 就有可能。” 隊長低沉的聲音相當有說服力。 “到這不用解釋了吧, 你的確不在皇室族譜之內, 但我沒說你不是皇室成員。”
克萊西恩張大了嘴巴。
原來如此。
原來, 總是喜歡吹捧自己純淨血統的阿聯拉特公國的皇室, 曾經有過如此骯髒的內情。
皇室內部有不純淨的血統在流著。
這就是他被踢出皇室的原因, 他是皇室眼中的雜種。
“今天收穫不少嘛。” 國王輕鬆地往城堡前進, 看著一個侍衛手中大把的獵物。 “可惜你們捉到的真少。”
“唉, 是的, 請皇上恕罪。” 最靠近他的侍衛說。
“我想這是人手不同的關係吧。” 他突然把臉轉向小狼。 “通常不是律來嗎? 怎麼今天是你? 他在的時候, 這場比賽可真是刺激呢。”
“呃, 陛下要出發時我們剛好抓到兩個嫌疑犯, 隊長堅持要帶他們去監獄, 所以讓我來陪您。”
“哦。” 國王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 “抓到嫌疑犯? 這可不常聽說啊, 為什麼他們被抓呢?”
“陛下聽到一定會覺得可笑。” 小狼回答。 “這兩個犯人似乎想要擅闖宮殿, 竟然連您的名字都用上了。”
“我的名字?”
“是, 他們說其中一個是皇室成員, 和您同姓, 還叫克萊什麼的, 真是可笑不是嗎?” 小狼邊說邊笑。
在後面聽到的侍衛也議論紛紛, 大多都在討論這兩個賊怎麼會這麼笨。
“這樣啊…” 國王還是一派輕鬆的模樣。 “現在真是無奇不有啊。”
“所以您知道是誰的血統不純淨嗎?” 羽龍晶繼續。
“我只知道不可能是我。” 皇后靜靜地說。 “我是貴族世家長大的孩子, 是一個非常在意血統純淨的家族, 而且都很自愛, 不可能去做這種嚴重違背家族榮譽的事。”
“那是國王嗎? 但是他也不太…” 羽龍晶皺著眉頭, 也不敢隨意下結論。
“其實他們的家族因為長期統治這個國家, 早已放肆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皇后緩緩道出。 “他們已經失去了當初建國時的修養和智慧, 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
“所以說--”
“其實他們很早以前就失去了那引以為傲的純淨血統, 只是為了皇位和權勢, 不斷地假扮而已。” 皇后的口氣有些憤怒。 “而且因為大部分血統還算純正, 所以還沒出現過不同屬性的後代。”
“而他的出生, 恰巧接穿了這個皇室成立以來最大的謊言。” 隊長加上一句。
“…啊!” 羽龍晶忍不住大叫。 “所以這就是皇后殿下您…”
“被軟禁在這種被遺棄的破爛地方, 是的。” 隊長接完句子。 “請原諒我直言了, 皇后殿下。”
皇后沉思著。
“沒錯…” 她開口, 回頭看著中庭的花園。 “從他出生後, 皇室認為是我的血統不純正, 所以毅然決然地將我打入冷宮。 而為了避免消息洩漏出去, 我很快被宣傳成難產而死。 國王則娶了一位宮女繼任為皇后。”
她轉頭看著隊長。 “不過, 當初要是沒有隊長當初的協助, 我的死就不會只是傳言了。”
隊長立刻對她深深一鞠躬。 “這只是保護皇室尊嚴的下官, 應盡的本分而已。”
“那…他們當初怎麼沒有對他下手呢?” 羽龍晶回頭看了看克萊西恩。
“他們當然想這麼做。 他們恨不得立刻殺掉你。” 皇后回答, 眼中仍滲滿了不捨與哀傷。 “我在軟禁前不得已, 收買了那個來抓你的兵, 讓他和隊長一起, 連夜將你帶到他國, 並寄養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隊長在一旁點了點頭。
“我則假裝傷心地哭泣, 直到他們對你的死沒有疑慮之後, 我才悄悄地寄了封信給你第一任的寄養父母。” 皇后繼續。 “告訴他們關於你的故事, 你的身世, 你的名字。”
克萊西恩腦袋像短路一般, 完全無法處理剛剛聽到的任何事情。
原來他, 這個從小流浪在外, 人見人嫌的孤兒曾經是皇室, 還差點被當成禍害謀殺掉?
“我…” 他呆坐在那, 腦袋被這一連串的真像圍繞著, 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請恕我插嘴,” 隊長突然說。 “但陛下早上去打獵, 可能快回來了, 再待在這裡可能不安全, 兩位還是先請回吧。 他們只要發現你還活著, 我們全部都完了。”
“咦…?” 這句話讓克萊西恩回神了, 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在虎穴裡面, 這群人如果發現他的真面目, 不把他們倆都大卸八塊才怪。
“那, 快走吧。” 羽龍晶想到這, 也有點慌張了。
“恩。 那…呃…母親…” 克萊西恩從沒這樣叫過一個人, 而且還是在這種倉促的情況下, 感覺更奇怪。 “我走了…”
“恩, 路上小心。” 皇后點了點頭, 眼中泛著淚水。 “能見到你這樣, 我這輩子已經沒有遺憾了…”
她站了起來, 走向羽龍晶。
“雖然我們還不熟, 但還是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兒的照顧,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她帶著感恩的眼神, 雙手握著羽龍晶的手。
“呃, 沒, 其實也沒有啦…” 羽龍晶想到這幾年來都是被照顧的居多, 臉變紅了
“那我們…走了喔。” 克萊西恩推開厚重的門, 發出刺耳的生鏽聲。
“恩。” 皇后帶著微笑, 站在原地。
“我送你們出去。” 隊長跟皇后示意之後也跟著走出了鐵門, 接著用力關上。
他們快速走下旋渦般的樓梯, 經過廢棄多年的迴廊, 再度來到花園。
“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辦?” 羽龍晶看著克萊西恩。
“我…不管了。” 他想了想, 以笑容回覆。
“阿? 什麼不管了?”
“我覺得, 既然都知道了, 那我…就不需要再去想了。 我不想因此影響我和你的生活, 我不會回皇室, 我也不會去揭發這件事, 唯一要做的, 就是想辦法救母親出來而已。”
“恩。” 羽龍晶點點頭, 抱住他的手臂。 “你決定的事, 就聽你的吧。”
“那可不行喔。” 一個傲慢的語氣, 從他們兩正後方發出。
“什--!” 他們三個同時轉頭, 看到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的父親, 阿聯拉特˙奈瑞爾, 帶著扭曲的笑容站在那。
“我說, 律啊。” 國王用像在跟朋友聊天一樣的語氣說。 “你這次還真是打到了好獵物呢, 看來我的狩獵技巧的確不如你啊。”
律隊長面無表情地站在克萊西恩前面。
“不過呢, 我要像往常一樣, 徵收你打到的獵物。” 他仍然一派輕鬆地聊著天。 “然後為今晚的慶空宴加菜。”
克萊西恩嚇到了, 他的父親竟然會對他說出這種話。
“你們先走。” 隊長背對著他們說。 “快走, 越遠越好, 不要讓他們發現你。
“關於這一點嘛, 是不可能的。” 國王抬起一邊的眉毛。 “你們也知道這個國家的國力有多強, 就算你們今天逃走了, 明天仍會被追殺, 後天也會, 一直到你們死為止。”
克萊西恩原本準備逃跑的, 因為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奈瑞爾輕笑了一聲, 畢竟還是流著他的血, 留著他的個性。
“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 是吧?” 克萊西恩用力轉過頭來, 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父親。 “很好, 你想除掉我封口, 我想殺掉你了事。 我們就在這一次算清楚帳吧, 你這昏君!”
“別說傻話! 快走!” 隊長盡全力擋著他。 “你母親不會想看到這樣的!”
“他更不會想看到我一輩子被追殺! 我也不想看到小晶得跟著我一起逃!” 克萊西恩大聲咆哮, “這是除掉他唯一的機會, 我已經逃過一次了, 我不要逃第二次!”
聽到這裡, 隊長也無話可說了。
“好。” 他嘆了口氣, “讓這瘧疾的源頭一了百了吧。”
國王笑了, 越笑越大聲。
“哈哈哈哈哈!”
克萊西恩嘴角動都沒動, 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認為…你打得贏我?” 國王輕笑著, 站到他背後。 “那麼, 你很強嗎?”
“什--” 克萊西恩還沒轉身, 一股龐大的力量就將他打進花園深處。 一陣轟隆巨響過後, 城牆破了一個大洞。
“唔。。速度蠻快的嘛, 小女孩。” 國王看著那塊冰球說。
冰球裂開, 羽龍晶兩手仍稱在原先的地方, 小喘著氣。
“咦…小晶! 你還好嗎?” 克萊西恩這才張開眼睛。 “剛剛是怎麼回事…”
“唔…好強的攻擊…” 羽龍晶用力抓住顫抖著的大臂, “他真的好快…”
克萊西恩握著她的手, 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與奈瑞爾的距離。
在遠處的兩人已經開打, 刀光亮得讓他們必須不斷眨眼, 他們兩實力相當。
鋼鐵接觸的聲音不斷在內城牆中迴盪, 花草也隨著他們飛快的腳步狂舞。
克萊西恩傻住了, 他連看都看不清楚這兩個的動向, 該怎麼跟他們打? 實力相差太大了。
“我們看時機攻擊吧?” 羽龍晶看著他說。
“恩。” 他點點頭, 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花園一旁的城牆不時發出轟天巨響, 像被砲彈擊中一樣大聲, 連城外的居民們也都開始議論紛紛, 不時對衝上天空的火球驚呼。
城內的守衛全都在這時到達, 站在城牆上四周, 卻一個也不敢動。
“你們在幹嘛?! 下來殺了他!” 國王邊戰鬥邊吼著, 卻也很清楚眼前這位隊長的聲望, 會讓所有守衛猶豫。 “這是命令! 不服從的格殺勿論!”
“你們希望他繼續領導你們嗎?!” 而正當他們因恐懼而屈伏之際, 隊長也開始喊話。 “這個國家需要一個真正的王! 真正為人民著想, 為我們著想, 值得我們尊敬的王!”
隊員們面面相覷, 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幫哪邊了。
“嘖! 這群垃圾!” 國王看見他們沒一個敢動, 氣得七竅生煙。
律把劍往地上一揮, 一群花朵被斬飛了上來, 阻擋了王的視線。
“嘖, 只會耍小把戲!” 王怒吼, 單手一揮, 所有的花草被立刻吹散。
而劍刃則從中間筆直地穿出來, 讓他不得不退後, 才勉強擋住攻擊。
王轉頭的瞬間, 克萊西恩和他的距離已不到10公分, 手中發著異常強烈的光。
“菱光!”
一陣尖銳的爆裂聲與強光瞬間壟罩了他們。
“阿阿阿阿阿阿!!” 王摀著雙眼大叫, 手四處亂揮一通。 “我的眼睛啊!! 你這個王八蛋!!”
“唔…!” 克萊西恩跳開, 眼睛也緊閉著。 “大叔! 現在!!”
那句話結束的一瞬間, 律的劍就穿過了王的左胸。
“嗚…!” 那虛假的純種血液, 灑滿了律的盔甲。
克萊西恩勉強張開眼睛, 看到那把尖端被染紅的長劍。
王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瞪著律, 手無力地握著插入他胸口的劍, 鮮血像河流般劃過那從沒受過傷的臉頰。
“你…你這個…怎麼…” 王的聲音變得無比沙啞, 身子也一點一滴地彎下來。
律隊長冷冷地看著他, 不發一語。
“哈…哈哈……。哈哈哈!” 王竟然又笑了, 只是這次的聲音參雜著血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們三個, 和城牆上的守衛們都沒動, 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王狂笑。
“猜錯了喔。” 律的背後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一陣清晰的血肉與鋼鐵摩擦的聲音。
“什麼…!” 律看著眼前飄落的花朵和正在噴灑的血, 他的血。
“你是看著我長大的, 竟然忘記我的能力了?” 王的聲音又變得非常冷酷。 “你記性真的退步了, 前輩。” 說罷, 拔出那把利劍。
一口鮮血從隊長口中噴出, 他跪了下來, 在倒地之前闔上了眼。
“大叔!!!” 克萊西恩像失去理智般狂吼, 眼睛佈滿了血絲與淚水, 看著那個泯滅人性的父親站在隊長的身體旁, 一副像玩遊戲的嘴臉。
“最後獵物果然還是我的啊。” 王跨過律的身體, 向他們靠近。 “不要擔心, 我的兒子啊, 你不會感覺到痛的。”
這時, 剛剛在城牆上不知所措的守衛們站到了他面前。
“失敬了, 陛下, 但是我們不能讓你這們做。” 其中一個守衛握著劍, 直指著國王。 “皇室應該面對現實了。”
“哦? 驚喜獎?” 王笑了笑, 臉上沒有一點惱怒。 “恩…其實也不算驚喜, 不過算了。 反正剛好想換一批比較有用的侍衛。”
“你們先走, 我們可以拖住他。” 另一個守衛回頭對他們兩說。
羽龍晶抱著克萊西恩, 不讓他一股腦地衝上去。
克萊西恩則像隻發瘋的獅子般, 對著他親生父親怒吼著。
“我們先走, 我們得快走啊!” 羽龍晶大叫, 但他根本沒在聽。
“我得先謝謝你呢。” 王隔著那排侍衛們, 用和朋友說話的語氣說。 “要是沒有你那招, 我可能還真的逃不過呢。”
克萊西恩定住了。 什麼?
“你當時雖然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近, 但是你結印實在太慢了。 你給了我足夠的時間製造幻象。” 他隨手抓了一把還在空中飄逸的花, 優雅地聞了聞。 “而且因為你在我背後, 律根本沒辦法攻擊, 在加上強光的掩護, 可以說你其實救了你父親一命呢。”
克萊西恩的嘴唇顫抖著。 不可能! 他一心想要幫忙的, 竟然反而害死了大叔!?
“別裡他了, 我們快走啊!” 羽龍晶用力拉著他。
“逃吧, 你能做的只有逃, 逃啊, 讓我感受一下你的恐懼吧。” 王淡淡的說, 仍然聞著那躲花, 連看都懶得看他們。 “在這些廢渣死前, 盡你們所能逃吧。”
“走啊!” 羽龍晶用力一拉, 讓克萊西恩回過神來。 “快點! 走啊!”
他們開始拔腿狂奔, 跑過寬闊無比的花園, 聽著背後的打鬥聲與哀嚎聲。
經過了花園, 經過了內門, 經過會客區。
“現在, 我想感受感受絕望。” 王站在寬闊的大門口, 帶著陰險的笑容。
克萊西恩這時才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 連想都來不及想, 就將羽龍晶拉開。
又一聲轟隆巨響, 寢宮外牆的洞又多了一個。
“嗚哇啊啊!” 從瓦礫聲中傳出了一聲慘叫。
羽龍晶在飛灰中睜開眼, 看見自己被克萊西恩緊緊摟著, 擔心立刻讓她忘了疼痛。
“克! 克! 你還好嗎?! 沒事吧?” 她在他懷中大叫, 用力搖著已經神智不清的克萊西恩。
“嗚…我還好…別擔心…” 他勉強舉起手, 摸了摸羽龍晶的頭。 “我怎麼會有事嘛…”
“嗚…嗚…” 羽龍晶看見他嘴巴流出來的血, 傷心得哭了。 “幹嘛要這麼逞強嘛…大笨蛋!”
“哈…哈哈…” 他擠出一個苦笑, 勉強坐起來。
右手撞得太重, 已經失去知覺了。 感覺上骨頭好像和水球一樣, 一擠就會破。
不過他更擔心的, 是他們該如何逃出去。 別說跑都跑不出去了, 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了, 該怎麼辦?
他死無所謂, 但無論如何得讓羽龍晶逃出去。
“小晶…” 他有氣無力的說。 “你還可以用…冰輪吧?”
“可, 可以啊, 你要做—不行!!” 羽龍晶恍然大悟, 哭了出來。 “不行! 我絕對不答應! 我們要逃就要一起逃, 不然就一起下地獄! 我不會離開你的, 閻羅王來我都不要!”
“小晶…拜託你…”
“你們親熱完了嗎?” 奈瑞爾一步步靠近著, 似乎故意拖得很慢。 “遺言講完了嗎? 還是…要我先幫你們證婚?”
“你…你這混蛋, 你這個王八蛋, 你這個王八蛋!!!!” 克萊西恩狂吼著, 奮力衝了上去。
“晚安了, 兒子。” 他閉上了眼睛, 手指向克萊西恩, 淡笑。
他的胸口, 一瞬間變得好溫暖, 好溫暖。
眼前只看得見紅色, 想必是會吞噬他的那團火焰。
這像是一種麻痺的感覺…好舒服。
不對, 這不是死的感覺。
羽龍晶擋住了他的胸口, 緊緊地抱著他。
“我…真的好喜歡你!” 她哭了, 笑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哭, 最後一次笑, 也是最後一次親克萊西恩。 “我真的, 真的好喜歡你!!”
整個花園瞬間化成了一團火球。
“小晶!!!!! 小晶!!!!!!!” 克萊西恩在火海中大吼著, 對著懷中, 將存在的理由寄託在那的女孩大吼著。
他忘了一切, 他的身世, 他的父母, 他活著的那二十年, 他的名字。
這一切都不存在, 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我根本不該來這, 根本不該說服她一起來, 甚至根本不該認識她, 不然她就不會, 就不會為我這個任何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而死。
我的無知殺了隊長大叔, 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讓自以母親過得如此淒慘, 我的存在, 拖累了所有周遭的人。
我不應該存在的, 我二十年前就應該被殺了, 這樣的話, 這樣今天就沒有人會死了。
“不要…...小晶…...說話…...求求你說話啊!! 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啊!! 我…我…我明天也做妳最愛的煎蛋給妳! 明天也抱妳下床! 明天再帶妳去吃一次冰沙!! 所以求求妳! 我求求妳說話啊! 我求求妳啊!!!”
一隻手, 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胸口, 手上夾著一塊鐵片。
克萊西恩看著那隻手, 看著那塊金色鐵片, 輕柔地卡進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塊。
“…恩!” 羽龍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