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贊成牟天所說的“先觀察”和“不受派別影響的思考”的觀點。

沒有經曆過思考的人,很難意識到這兩點。僅憑熱血和崇拜是無法追尋真理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少了理智的思考。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如果去和別人說,就很容易誤人子弟。而如果爲了迎合派別而扭轉自己的思維,就更是一種宗教的(或者說宗派的)思維僵化的前兆,必須避免它。只有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各種來源的信息,才是真正的思想進步。其他的東西要觀察、要學習,但是必須自己去思考它們的對錯。

但我也要說,這完全是爲了獨立的思考,而絕對不是爲了“避嫌”等等逃避責任的做法。這樣也無法讓群體保持良性,讓群體保持良性是通過討論、交流和說服來進行的。對的東西壓過錯的,這才能保證良性發展。但是團體中的每個人都不能說“因爲我屬於這個思想團體,所以我這樣想”,這是錯的。實際上應該該是“因爲我這樣想,所以我加入這個思想團體”。這是因爲思想和文化有區別,文化中有很多中性因素,而思想中的沖突更加激烈。

而對於最後的觀察者論調,我想直接引用國際歌詞:“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統治者不是救世主,“觀察者”之類的“世外高人”也不是救世主。只有參與了才能真正了解,只有了解了才算觀察。尚未參與就討論觀察,還要以觀察來做定論,這是不負責任的。因爲這些人只能作出原則上的長篇大論,卻無法作出實踐上的建議。

舉個例子來說明。假如我們要限制狩獵。
那麽這些高人們很可能就會開始討論“爲什麽應該限制狩獵”、“限制狩獵對環保和非環保人士有什麽深遠的意義”、“對狩獵的仇視是怎樣一種群體現象”、“限制狩獵將在社會上産生怎樣的思想轉變”等等等等——大多數都是已經在其他許多途徑裏已經被嚼爛了的東西。而他們絕對不會談到“如何限制狩獵”這個問題。因爲觀察者也有自己的局限。
甚至也許有人會說“限制槍支流通就能限制狩獵”。能說他沒有觀察嗎?不能。他觀察了輕武器流通和狩獵行爲之間的聯係,考察了輕武器生産的産業鏈和銷售鏈,記錄了該行業的營銷曲線——他不僅觀察了,還觀察得很到位、很專業。但是這毫無意義。

而對於獸文化,同樣的問題就是:到現在爲止還要爲了原則問題而爭論不休,簡直是一種倒退。這和觀察者們進行的高明的觀察是有關的。因爲他們總想完美的解決問題,卻不曾想過:要記錄所有的經驗,就要花費無限長的時間、浪費無數次難得的機會。有的時候,一次失敗的嘗試中所留傳下來的勇氣,也會比“成功的”死氣沈沈更加寶貴。我不贊成盲目行動,可我卻認爲我們應該確實的有一種行動的信念,有一種“時刻準備著”的心態;而不是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玩弄一些新奇的詞彙,去討論“狼應不應該把自己稱爲狼”這種乏味至極的問題。這個問題就好像“共産黨員走路時有沒有必要先邁左腳”一樣沒有意義,實在是無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