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小說] 冥府之主(原冥府)(10/2/28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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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之三
我艱難的張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廉的是燦爛的陽光。
我轉頭,看見一隻淺綠色的白冥叼著一把葉子向我走來。
「唔?你醒啦?」她說,從聲音我聽出是輕葉。
我用左腳試著支撐自己,一牽動到左肩的傷口立刻傳來尖利的疼痛,我一咬牙,硬是站起來。
「喂喂!你不要開玩笑啊!你還不可以站起來的!快躺下!」她見狀焦急的喊,快步走到我身邊。
我聽話再度躺下。
「你看你!傷口又裂開了!下次不要再幹蠢事了!」輕葉看著我左肩的傷,皺著眉說。
此時一隻輕水藍的白冥踏入我所在的洞穴。
「輕葉......咦?她醒了?」他話說一半就驚喜的問,聽聲音應該就是連決了。
「嗯。你出了什麼事啦?連決?」輕葉輕描淡寫帶過,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喏,這裡,扎了根刺進去,我弄不出來,痛死了。」連決一臉無辜的說。
我現在想起來,他走來時一拐一拐的。
「我看看。下次別想自己弄,找個傢伙幫忙或直接來找我。」輕葉咬住那根刺,然後猛然一拉,便把它拔了出來。
「你是踩到什麼啊......自己舔舔,我去拿藥草給你。」輕葉說著消失在洞穴深處。
「嗨!小伙子。唔,我叫連決。」他眨眨眼,邊舔傷邊向我打招呼。
「你好。你也是被放逐的嗎?」我問,他令我有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他搖搖頭,「不是。我啊,一出生就沒有家族紋,所以被父親帶到領域外棄養。」
「說起來還比你幸運哩,隔天早上我就被發現,然後就在這裡長大。」他看了看腳掌上的傷口。
「在這裡的,都是一些不被群落所包容的白冥。不管是被放逐的,像你;天生有重大缺陷的,就是我啦;或者是違反了霜偑族定訂的規則,輕葉是其中之一。」
「大家自動組成一個團體一起生活,畢竟白冥是無法獨活的哪!」他說著,雙眼放著光芒,像在敘述什麼偉大的事業。
我只是無言的瞪著著個充滿熱情的傢伙。
「說實在的,連決你啊,要是能少說幾句的話,說不定疾星走夜就肯給你更重要的工作了,而不只是出去打打獵就算了。」輕葉叼了幾片翠綠色帶有些刺鼻味的葉子走出來,「喏,這是青牙草,自己嚼嚼敷上去,兩三天就會好了。」
「欸,打獵也很重要好不好,」連決嚼著葉子,口齒不清的抗議,「要是沒有我去打獵,你們才沒有東西吃咧!」他一副驕傲的樣子。
「是是是,那你就快點去吧,別在我這吵病人,」輕葉敷衍的應他,然後轉向我,「至於你嘛......有哪裡不舒服的麼?」
我想了想,「左肩上的傷口會痛,還有右腳不太能動。」
「叫妳勉強自己呢。」輕葉輕歎,「妳的右腳我找不出病因......只能盡量讓它不要惡化了,但當務之急是把妳的左肩弄好來,其他的就再說。」她似乎鬆了一口氣。
節之四
幾天過後,我終於可以站起來了,雖然還是無法自在的行走,但也可說是大有進步。
我在這段期間由於連決的熱心,大至上搞清楚了這裡的狀況。
就像他一開始說的,這裡是流離失所的白冥們聚集的地方,不外乎四種:重大傷殘者、天生缺陷者、遭放逐者與違反規則者。
他們的決策者叫疾星走夜,曾是某個群落的副首領,因為反判而被驅逐。
這裡的白冥們主要是靠分工的方式相互扶持──與崇尚全能的群落大相不相同──有獵者、巡域者、護守者、醫者與決策者。
而其中,會擁有名字的大概只有因違反規則而被放逐的,所以來到這裡的白冥十之八九是無名氏,所以取名字就有些尷尬,因為沒有誰知道霜偑族是否認可非祂們選出族長所取的名字。
「連決,你再三天兩頭往我這跑,其他白冥就要以為你得了什麼慢性病啦。」某天,當水無漣又厚臉皮的晃進洞穴時,輕葉皺著眉對他說。
「哎呀呀,沒關係的啦,狩獵隊也不差我一個啊!」他笑嘻嘻的回應,「更何況,我也沒有其他朋友好聊天啦!是吧?」他轉向我。
「我可不知道啊!」我後來才發現其實連決並不是太受歡迎,大概是覺得他太聒噪吧!我想。
「喂,妳什麼時候要取名字啊?這樣喂啊喂的好麻煩。」他抬起腳猛抓,一隻蟲子飛了出來,被他一口咬死。
「嘖嘖......都是血,找到你了吧!哼哼哼。」他滿意的奸笑。
這時,一隻墨灰雜白灰的白冥走了進來。
「輕葉?」他喊,聲音不高不低而有力。
「那就是疾星走夜。」連決悄悄湊過來,小聲的說,我瞪大了眼看他。
他就是疾星走夜啊......我心想,從他身上,我看得見領導者的自信、力量與從容不迫。
「疾星走夜?你出了什麼事了嗎?」輕葉自洞穴內部探出頭,有些緊張的說。
「不,不是的,妳先別緊張,」疾星走夜搖搖頭,笑了,「我找你是為了這個孩子。」他尾巴一揮比向我。
「噢,嚇我一跳。這孩子怎麼了?」輕葉走到他面前,坐下來,用眼神示意連決離開。
連決聳聳肩「掰啦。」向我道別後一派輕鬆的走出去。
我緊張的等著看事情發展。
「她的名字。」疾星走夜開門見山的說,「她來到我們這也已經有段時日,差不多該讓她有個名字了。」
「這樣......」輕葉陷入沉思,然後她抬起頭有些遲疑的面向疾星走夜,「只是,她可能無法擔任狩獵或打鬥的任務......甚至巡域也可能會跟不上......」
「為什麼?」疾星走夜疑惑的問。
「她的右腳。她的右腳似乎是筋骨有受傷,幾乎完全不聽使喚,異常的僵硬。」輕葉慢慢的說,像似不願這樣的事實是自自己口中吐出,因為那幾乎等於宣判我不可能完全融入他們之中。
「呵,那是你多慮了。」疾星走夜卻笑了,「還有條路呢!只是要看你肯不肯幫忙就是了。」
「你是說......讓她當醫者?」輕葉訝異又驚喜的問,但語氣是肯定的。
「當然啦!除非妳有更好的法子?」疾星走夜笑了,愉快的說。
「沒有啦!唔,我當然肯幫忙啦!多個幫手我也樂得輕鬆。」輕葉也笑了,表情很是開心。
「妳覺得呢?」疾星走夜轉向我,而我,可說是茫然的瞪著他。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應該是說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有那個能力──或是資格──去擔當那麼重要的工作。
但是我,我竟然,竟然不惦斤兩的點頭了,我不清楚若我沒點頭,是否以後的事情會有所變動,霜偑族是否就不會感應到我,但我畢竟是做了。
「很好。」疾星走夜鼓勵似的說,「那就剩下名字了......妳自己有想要叫什麼嗎?」他又問。
「幽。」我脫口而出,也不明白為什麼。
「幽?很少見呢......」他揚揚眉,似是驚訝,「一個字有點太短了,就......叫妳幽雲吧!如何?」
我除了好還能怎麼回答?
「那就決定囉!等到白偑星出來,我就宣布。晚上見!」疾星走夜說著跳出洞穴,聽巡域隊報告去了。
我的命運就這樣定下來了。
「我都聽見了!恭喜妳!」連決跳著進來。
「連決,你不能偷聽我們的談話。」輕葉責備他。
「呃,對不起。」連決喃喃道歉。
「白偑星是啥?」我問。
瞬間,輕葉和連決都轉過頭,張大了眼瞪著我。
我害怕的縮縮身子,懷疑我說錯話了。
因為他們看我的表情就像看見了沒見過的東西,我不喜歡。
恐怖的沉默持續了好久,久到我開始想要逃跑......
「抱歉?」一個怯生生的嗓音小聲的響起,我轉過頭去看,是一隻年紀和我差不多的白冥,是淺淺的紫色。
「怎麼了?」輕葉立刻反應,向她走去,丟下我和連決大眼瞪小眼。
「妳竟然後不知道......白偑星,就是代表霜偑族的星星啊!」他終於回答。
「我真的沒想過會有白冥不知道......」這話他說得小聲,卻一字不漏的鑽進我耳裡。
我覺得好沮喪。
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懂......我沉重的體認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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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更,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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