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夏休

由東京到長崎坐新幹線最快都要一整天, 與其這樣做倒不如坐富士寢台特急。寢台特急列車在過去是最受歡迎的列車因乘客可比在一夜的時間中由中部的東京直達丸叫的大分。 可悲是自從新幹線以半天可達的口號出現後, 這一類寢台特急列車早已在各地漸漸消失。 今天剛就是最後一班由東京出發的富士寢台特急, 它將在不久後出發, 也就是兩個黑暗軍小兵所選的一班。

黃博士領著哉仁邊說出JHR的最新情況邊跑過專用的連接通道, 一踏出通道, 首先進入眼簾就是威斯特被那個不知名的火車俠刺殺的一剎那。 黃博士是大叫, 而一陣黑影在旁閃過, 直撞向那火車俠。

一聲碰撞的巨響後是另一陣金屬撞破瓷磚的聲音。 威斯特在整個過程中是張大著眼, 他看見不知名的火車俠被一個高速的黑果撞至飛到遠方的石柱, 然那黑影的主人就停在自己兩步之距。
由廣告的射燈反射出的鳳凰金光告訢了威斯特, 黃博士和那不知名的火車俠那黑影的主人。 不知名的火車俠起初還以為眼前的是其他敵人, 再看一次那正前方的皇菊圖樣, 才知道自己剛才幾乎在這重要的人面前闖禍。

『哉仁兄! 哉仁兄!』 不知名的火車俠收起剛才的鋼矛, 爬向哉仁行了一個軍禮, 『原來真是哉仁兄! 太好了, 你沒有大礙嗎?』

『我說你…!』 哉仁的霸氣在這一瞬間全消, 雙腿一轉整身軀壓在地上。 他用那虛弱的聲音抱怨, 『這種手段是最危險! 不該亂用!』

『哈哈! 那我就放心了, 哉仁兄! 如果那小子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就把他挾持作人質作交換, 要不然就把你以前在德國等地的同伴叫來和他們一場血戰!』

剛才的撞擊似乎傷不了這火車俠, 他若無其事地狂言。 威斯特起初還以為只是玩笑, 然而哉仁轉過來向點頭威斯特點頭, 說, 『他會的, 相信我, 他一定會這樣做。』

『豈可以有這種事!』威斯特以嚴陣以待的提防目光怒叱。那火車俠完全無視他和哉仁的怒意。 黃博士走上前打量那火車俠, 認出後吃了一驚地說,

『我知道你是誰, 你是那原爆電車之一的廣島650型 651號路面電車,你就是原木。 我在廣島出勤時早聽過你和其他兄弟的歷史。』

原木得意地對黃博士點頭。 威斯特對黃博士的吃驚表情問, 『他到底有什麼特別?』

『廣島在1945年8月6日早上被投下了第二顆原子彈。 那時在一部路面電車也剛被白熱浪波及, 但居然在全車滿80人中還使其中1人得救, 那人就是在他的身上…』

原木正以咯咯笑聱回應。 黃博士瞄一瞄他繼續, 『…我還聽說你還能幻化不同的火車俠, 是嗎?』

原木停止了他的笑聲, 狐疑地的打量著黃博士, 『果然不能看小JHR的黃博士, 資料也收集得很充足的說。 既然黃博士已介紹了我是誰, 那我也可以省一點時間。』 原木咳一聲後拍掉身上的石灰, 『我這次來的目的剛才完成了, 既然哉仁兄安然地站著, 加上燃之助, 應該不會有的恐懼。』』

『燃之助呢?』哉仁莫名地往四周望並問道, 儘管燃之助的正真名字是黑十露, 位哉仁還是選擇前者, 『燃之助一知道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就必定會在這裡出現。』

『我也的得奇怪, 燃之助怎麼都不一起出現?』原木喃喃問道, 『除了燃之助外, 說的該還有雪川吧?』

威斯特和黃博士互相交換了眼色。 威斯特知道燃之助和雪川在昨夜一起的事, 他也從黃博士眼裡確定了好友健太已把一切所見的全說了。 既然這天早上找不到燃之助, 就該找雪川大師。

『由我去找雪川大師。』威斯特說, 『我連同健太一起去找雪川大師。』

『要速去, 然後速到長崎會合。』哉仁從乏力裡回過精神來, 撐起精神並命令般說, 『我等先到長崎, 黃博士, 你也一起來嗎?』

『當然。』黃博士點頭答道。 『但至於希望號和壽星號呢? 難道就扔下他們嗎?』

『不。』哉仁像燃之助一樣計算著壽星號。, 『壽星號一知道我們到長崎, 他就必拼了老命也要追上。 希望號是隊長, 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壽星號。 所以他倆一定會來。』

哉仁頭上方的電子顯示屏傳來了一陣音樂聲, 示意著富士號的字幕已改正已發的字樣。 威斯特立刻想起自已己原本是要追著兩個黑暗軍的事。 他把這事由頭向各人說出, 令原木吃了一大驚,

『原來還有人對那裡有興趣! 那我們就得更要趕快!』原木驚呼, 邊說邊員出一部十老的木造手提電報機。 原木像人類一樣在頭上套上耳機, 然後較正轉盤上的電波參數, 再用手拍打在電報機的木按鈕上, 木按鈕每打一次, 另一旁就有八組轉盤在同時轉動, 並出現不同的數值和字母。 原木邊說邊打著,
『我們就得乘新幹線, 我要去打一份電報給九洲的同伴, 要他們準備一切交通。 哉仁兄, 諸君, 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其實我們用通訊器,』威斯特把手臂上新穎的通訊器向原木展示, 『不就行了嗎?』

原木大惑不解的看看威斯特, 再看看自已的時別古老電報機。 哉仁明白威斯特不曉得原木手上的電報機, 於是他解釋,
『那是專用的加密通訊器, 這是為了以防別人傳行竊聽。 若使用你手上的通訊器, 我恐怕其他人會成功竊聽。 』
哉仁解釋後, 就向原木吩咐了數個簡短的字詞, 『菊花, 長崎船屋, 舊, 紅豚, 道通。』然後就命他終止通訊。

『哉仁兄, 下一班出發到博多的新幹線就在…』原木快速地拿出每日行車時間表, 豈料哉仁喝令他合上書本。
『我們去機場。』哉仁對威斯特說, 『孩子, 你和你的伙伴一起用新幹線。 這樣分成兩批人較安全和能分散敵人注意力。』

『哉仁兄真是心思細密。』原木說, 『難怪當年德國把你請去當鐵路顧問。』

『少提那些事!』哉仁厭惡地盯著原木, 『你快去辦機場的事!』

原木眼見哉仁厭惡的目光, 深知率直的自已剛才應是說了不該說的說話。 他知道現還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就先行去機場專用櫃台辦事。

『我可不想再提起紐倫堡大審訊前的所有事。』哉仁深嘆, 『孩子, 你得快一點, 燃之助應不在遠處, 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威斯特點頭後轉身跑出車站入口, 一躍飛上半空, 如同飛機一樣高速前進。 他先抵達健大的家, 找到了健太後就背著他一同飛向找尋雪川大師。

*****

雪川璃物屋是戰前建的三楷木造老式三層高商店, 前店後居。 這種老店沒有現代大玻璃櫥窗, 所以就在門外伸出了一張木桌, 在桌上教著雪川精心製作的江戶切子, 木瓦屋詹下還掛起了不同形式, 用玻璃燒造的傳統江戶風鈴。

木造的店門沒有安裝現代的冷氣空調, 所以雪川大師就請人過來多塊如人般高的巨冰, 再將巨冰切細, 收在位於天花, 門屏和櫃台的暗格, 令室內變得清涼。 他將餘下的碎塊造成刨冰, 在店外看著下方忙碌的商店享用。

空中傳來一陣噴射機的聲音, 風鈴也被那些陣風吹得叮噹作響。 雪川大師於起身一看, 由原本輕鬆一轉不滿的眼神, 來面眼前滑行降落的威斯特和健太。

『別告訢我上天要倒下來。』雪川大師抱怨, 『這種事我從不相信, 也不想去幫助。』
『雪川大師,』健在走上前說道, 『黃博士已領了哉仁出來。』

大師雙目由原來的不悅, 因健太的說話而一轉驚奇。

『還有他倆已趕往長崎。 這是因有黑暗軍巳出發至軍艦島』這從威斯特多補的一句, 令大師放下了手上的刨冰, 轉身在小木凳上正襟危坐聽著。

『這又與我何幹?』大師打量威斯特, 再如於軍盤反問, 『難道因我是黑暗軍, 要正義的JHR來通知, 並再與我一戰, 然後從我口裡供出某些資料?』

『我們才沒有這意思啦。』健太苦道, 『我們來除了告訢你消息外, 還有只是想知在何處能找到黑十露。』

『你指燃之助, 對吧?』大師奇異地問, 『他不在茅町嗎?』

『不在, 他打從這一早就已不在。 就連每天打理庭國的人也不知道。』健太問, 『昨晚我看見他乘著計程車遠去, 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大師聽後沉思一會。 他拿起之前被在一旁的刨冰, 目間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杯中碎冰。 然後他輕聲說, 『他該不會去自殺吧?』

『什麼!』大師的說話雖說得輕, 但逃不過威斯特和健太的聽覺。 若大師這樣推測, 那麼燃之助就確是可能會邊樣做。 健太記得昨夜難開茅町前所看見大師與燃之助之間的對話動作, 那些動作必是會否令他自殺的關鍵。 於是健太就毫不遲疑地問起昨夜的事,
『我知道你和黑十露昨夜在另一廂房裡私下聊了半天。』健太像審問犯人一樣問, 『你到底說了什麼?』

這樣的審問居然收到意料之外的成效, 大師嚇得目間發白, 手上的刨水幾乎摔倒, 幸有威斯特急忙接著。 大師頓時像曾是殺人的兇手, 在警方揭發之後變得無地自容。 健太深知這回是徹底地湊效了, 成果遠比想像中更其影響力。 故以他跪在大師膝前憐憫的問,
『我知道你是無意的, 可以告訢我昨夜的事嗎?

『燃之助很在意他的身份。 在母星他是受萬軍敬戴的黑十露, 而在這裡, 就在岩崎 寬彌在小岩井晨場認識, 改名岩崎 燃之助的他。』

大師道出昨夜的前後 : 昨天因大師重用了岩崎 燃之助來送贈切子而和燃之助因身份不確認而爭吵。 燃之助因不再是三菱社長, 認為自己有負寬彌的終前寄望, 所以從 『燃之助』這名字上徹下, 自己不應再有用 『岩崎』這姓氏的資格。 可悲當時已被人發現自己原是黑十露的身份, 在窮困, 又充滿予盾的靠著磨刀過活中無法從過去真正的自已抽離。
大師想嚾告他, 要他接受身份的改變。 無奈燃之助早已在每一個身份中定了案, 不可能切換, 也根本不認識現在的自己。

『所以,』健太打斷大師的說話, 並說 『他是躲起來了, 而不是自殺。』
大師似是驚醒一樣看著健大, 健太說中要點, 『對, 無論燃之助還是黑十露, 都不會自殺。』
健太抓著太師那雙鐵手, 輕輕按撫, 充滿信心說, 『我們一起去找他吧。』
『 對, 我們一起去找他。』 說罷, 大師把健太從地上扶起, 自己也從木凳躍身跳下, 一回精神奕奕的他。 就在當他在見威斯特手上刨冰的一剎那, 想起了自己原本正在享受刨冰的事。 老樣子的性格很快就從這杯刨冰叫回來, 喝叱威斯特把他的美好時間打亂。

『我差點兒就上當了。 你倆, 要是想找燃之助, 就自己去! 別在打擾我。 反正他根本死不了, 你倆就自已去找他! 』

『難道你不緊張他嗎?』威斯特問, 『他是你的友伴!』

『不!』大師堅拒地說, 『我不會跟著來。 你若要上去燃之助, 要麼就快一點, 否則他又跑到別處時, 就別怪我在這裡把等回揓長。』

雪川大師堅決地吃著刨冰, 無視二人。 威斯特眼見他那堅決的心, 知道除非把他五花大綁來硬揓至茅町, 否則一定不來。 在迫切的時間之下, 威斯特感覺反正九洲也有和雪川一樣好功夫的原木, 應可不用雪川大師。 於是威斯特就再一次領著健太飛上半空, 直往茅町。

原地的雪川大師心裡還是想一起去茅町。 當他看見威斯特在空中遠去的身影, 對剛才自已的怒言感到後悔。 自己其實只是當天太空船中的鄰座好客, 空難後還以為對方不在人世, 完全沒料到會再一次在地球裡最艱難的時光裡重逢。 這奇跡一樣的關係早已令大家接受彼此。 在蒸汽機車取代的惶恐年代中, 他是又從銀行合併潮中分神為自己找這下來這幅小扡, 建這一所商店。

燃之助好意可能不只施於他身上, 但的確最後云云鄰座裡出現的燃之助對自已有不可抹消的關係。 那又為何因一杯刨冰而打消一切? 這樣是絕不值得, 於是雪川大師就立刻收起一切, 準備行裝, 取出一塊小木板在上方寫著 : 『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