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地圖

經過黃博士的深究, 那只由威斯特帶回來的碟子可說是毫無破綻的一只造工極佳的藝術品。 這結果令威斯特和健太都大惑不解, 無法了解為何雪川大師要他們全力保護。 這只碟是要在今夜前送去百貨公司, 而時間已近黃昏, 不許繼續研究。 他們惟有把碟子送到百貨公司並放進特設的玻璃架裡作展品之一。

這個作品展是在三越百貨公司的舊館舉行。 舊館是一座古老的7層高石建築, 內裡有一個闊大並可望見各層的的中庭空間。 這次作品展就是在這裡中庭裡舉行, 雖然作品展還末開放, 但從上方各層可看見內裡的布置。
威斯特和健太在內裡維持雪川大師所要求的保安。 他們把那只刻有壽星號的藍碟子放進特製玻璃櫃後, 就從外看著這線索。

「我們今夜還得守著這只碟子」 健太說著, 看一看其他的展品後繼續說, 「威斯特, 你看, 雪川大師的刀工真好。」
儘管威斯特跟著健太點頭笑著說好, 但在他看作品的同時, 不禁聯想起和雪川大師打鬥的失敗。 這些精美的作品就如雪川大師在暗中對他的竊笑。 威斯特最後停下腳步並遲疑了一會才繼續走。 一支箭掠過威斯特身旁, 像子彈一樣射穿藍碟子的玻璃箱, 直插在碟前的布枕上。 玻璃碎片四散一地, 在燈光下閃爍。

威斯特和健太立刻趕去把箭從布枕拔出, 一看之下發現這是一支用黑曜石為箭頭的簡單木箭。 木箭上沒有留字條, 也沒任何裝飾, 只是支幼木條用繩子牽著鋒利的黑曜石箭頭。
威斯特立刻提高警覺, 環看四周, 做好作戰準備。 健太同樣地留守在另一方, 加倍留意變化。 百貨公司裡的人流源源不斷, 從中庭看著各層的人流, 難以在瞬間捕捉到箭手, 也根本無法知道箭手巳經離去。

既然無法知道, 就只好保持警戒, 一直到夜更的人來百貨公司接應。

晚上關門後的百貨公司是另一個世界。 大部份的燈已關去, 只餘下少量用作走廚上的照明。 在這灰暗的燈光下有著幽靜的闊大的環境, 又從不知何樓層傳來的嘀咕鐘聲, 加上放在服裝部的人偶, 現在的百貨公司充滿了鬼魅氣氛, 並不再是如故事書中充滿神奇的黑夜百貨公司。

現在時間慢得就像快要停下, 內裡的人只想著快到按更的時間並火速離開。 果然較年長的希望號, 還有白身黑臉, 頭上有兩盞紅燈的警長帶著晚飯提早來到。 他們坐在展區裡共進晚膳之外, 健太和威斯特不忘把石箭的告訢他們。 希望號接過石箭, 警長打量著,

「這真是一枝很原始的石箭,」 希望號說著, 輕撫箭鋒, 「這樣切割的黑曜石比金應箭頭更鋒利。」
「我一定會把這箭手逮捕!」
警長取出手扣高舉之際, 又有另一枝石箭從樓上射出, 穿過手扣。 眾人抬頭一望都不整吃了一驚。
「雪川大師!」 健大叫道。

錯不了, 雪川大師的確在6樓的欄前出現。 燈光雖暗, 但大師身上除煙枚的龍圖樣在閃閃發光, 背後還有石箭。

「我在今夜一定把你這傢伙捉到手!」
警長亮起頭上紅燈並一口氣朝黑暗的電動扶手梯跑去, 健太根本還末及時把捉住。 威斯特他們看見紅燈把每一層的天花板照亮, 但一到了4樓就不見紅光, 甚至連警長急跑的腳步聲也一同消去, 也沒有尖叫聲。

「警長出意外了! 我們得去救他!」
威斯特叫道並一躍之下, 朝著雪川大師飛去。 他眼見大師就在上方不遠是際, 大師突然一個俯身, 越過欄桿滑落。 大師在他眼前翻了一周, 臉朝著地快速直由6樓摔向地面,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在整座百貨公司裡迴響。

「是陷阱!」 希望號大叫。

說罷, 一陣密集的彈弓聲傳來, 弱光之下可見多得如暴雨的箭從各層射出。 希望號一手把健太推到柱下躲避, 然後取出劍和盾, 飛到半空中為威斯特擋著箭雨, 接著一同退到健太的位置。

「威斯特, 你沒有中箭吧?」 健太看見威斯特滿身盡是石箭的擦痕, 緊張地檢查。
「我沒事, 健太。」 威斯特笑著回答並安慰健太。

箭雨停下了, 展區已滿目瘡痍。 所有江戶切子全被石箭刺破或推倒在地上摔破, 地上還插著那些石箭。 倒在地上的雪川大師中了箭, 有3支石箭還插進他的鐵背裡。
健太三人立刻跑過去看看雪川大師。 本以為大師早已支持不住, 沒料到當威斯特這上去, 他聽到大師在地上喃喃責罵,
「蠢…材…」

*****

深夜中的黑暗軍機地非常熱鬧, 各人都正在慶祝成功打敗火車俠和偷到藍碟子的事。 老大黑暗快車和兩名手下, 惡魔號及黑暗快車號一同用果汁, 還有來自超市的特價, 但原本已是最廉價的玉子壽司慶祝。 白燕號也和他們一同狂歡, 拿著清酒, 五音不齊地唱著不知何時的演歌, 還跳到桌上跳著不怎樣優美和完整的舞步。

優洛男爵則保持他的貴氣, 用上等紅酒和芝士, 享用他的牛排大餐。 他光舍沒有想到那群變形火車俠居然可被簡單的石箭打到落花流水。 傳媒在當時剛好到步, 把一切混亂的場面全拍下, 這一定令JHR在明早的名大報章上失盡威勢。 優洛男爵一想到明天的場面, 痛快得從心底發笑。 他注意到閣在一架上的那只藍碟子, 問白燕號,

「那碟子還留著來有什麼用途?」

「當然有!」 白燕號醉意濃濃地笑著說, 「它是藏寶地圖!」

當藏寶地圖這詞一出, 優洛男爵四人立刻朝那只藍碟子飛撲過去, 爭過你死我活。 最初是由黑暗快車的手下惡魔號取得, 可是被優洛男爵用手杖一鉤, 摔過半天朝翻, 碟子被披到半空。 另一個手下黑暗使著號原本一躍就能捉住, 卻就落地的一剎那被地上的座墊滑倒, 碟子再一次跌在地上打滾。 黑暗快車想把他拾起之際, 優洛男爵迎來一踢, 踢走黑暗快車並拾起碟子, 爬到桌上的白燕號問,

「請你把打開地圖的方法告訢我吧?」

醉眼惺忪的白燕號放聲大笑, 接碟子後, 拾起桌旁的紅酒, 把碟子倒滿。 醉醺醺地看著碟中的紅酒倒影。

「出現了。。。」白燕號剛說罷, 就合起雙眼準備倒下。 優洛男爵急忙接過碟子, 探頭一看, 被眼前所見的嚇得說不出話來, 呆若木雞地站著。 黑暗快車和手下惡魔號也爬上去看看, 結果大吃一驚。

碟子的背景在紅酒之下變得可怕, 由原來的富士山美景化成一幅人間煉獄的縮照。 那一列行走中的新幹線在富士山下被截斷成數折, 火和煙的圖樣從中冒出。 雪白的富士山和河在紅酒下映得一片通紅。

黑暗使者號從另一頭看, 他卻看見了一幅像是一個屋苑的縮圖。 縮圖是由碟裡的白光反射而造成, 在深紅色的紅酒下清晰分明。 這屋苑外方有長形的圖牆包著, 但沒有任何文字示意它的位置和名稱, 只有一個倒三角形立在屋苑裡下方的空白位置。

「你們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黑暗使者號抬起頭看見前方那三幅似是受了巨大刺激的臉, 「地圖不是在這裡嗎?」

優洛男爵聽後急轉碟子。 那幅嚇人的畫消失並被那張地圖取代。 優洛男爵看過後, 再試著轉動碟子, 卻找不到一點有關地圖的提示。

「地圖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優洛男爵對著自已問, 「和那副畫有什麼關係?」
黑暗快車試著把白燕號搖醒並問過明白, 但白燕號的醉還正濃, 在咕嚕咕嚕地吐出碎字。

「我們明天問白燕號,」 黑暗快車說著, 並把白燕號拉下桌面, 「在這期間裡我們一定要留著他。」

優洛男爵望一望黑暗快車, 但卻沒有任何表示。 他再望向碟子, 盡一切忘記那幅畫, 並要把地圖記到腦裡。

****

雪川大師被人行刺一事吵翻了第二天早上的東京。 行刺一事的未知原因引起了各方不同說法, 石箭作武器更成了主要疑團之一。 各大傳媒爭先到JHR基地, 他們把守著各個出入口, 想著向昨晚在場的火車俠們, 還有健太一問昨晚的經過。

原以為與自已無關, 黃博士想著打開窗好讓新鮮空氣吹進, 卻沒料到當窗戶一打開, 一部直升機立刻從空中飛至, 記者把半個身子擠到半空, 並用攝錄機對準著他。 黃博士想不到給一個怎樣的反應, 幸好健太立刻撲去關上窗戶並拉上窗簾。

黃博士鬆一口氣, 「他們真是無孔不入。」
「幾乎所有火車俠都被記者們追問,」 健大也嘆氣, 「威斯特和希望號更是無法出外, 真是苦惱。」
「不只他們呢…」

門外傳來一把響亮的吵鬧聲, 黃博士和健太一聽就立刻知道那是誰的。 黃博士無奈地打開門, 看已正在吵鬧的雪川大師。 雪川大師被那比他體型略大, 擁有白色流線型長臉, 深藍是底帶著一道黃線作分界的E4用力抱著。

「怎麼你救了那笨蛋警長卻還未能把我的背後箭拔出來!」 雪川大師叫道, 身後還插著昨夜的箭。 他又罵身後的E4, 「還不給我放下來, 你這混帳!」

「博士不是說過你暫時不能走嗎?」 E4避過雪川大師那應中亂舞的雙拳說。

「我不是不能幫你,」 黃博士苦心地解釋, 「而是…我得研究該怎樣幫你…」

「胡說!」

雪川大師想用力從E4的手裡跳出去, 卻失了平衡, 其中一支箭因碰到E4而插得更深。 雪川大師大叫一後立刻雙日合上。 黃博士跑上去檢查後, 神色還重地說, 「他快要不行了。 要想方法打開他的身體才行。 」

「不要亂來!」

健太朝聲音源頭一望, 發現眼前的變形火車俠從未見過。 眼前這火車俠和黃博士一樣擁有像飛機前頭的白色身軀, 一樣的米黃色圓罩在正前方。
但不同的地方是他擁有一對前方是藍色而後跟是白色的雙腳, 而且在圓罩兩旁的燈多了一道藍線畫過。

他的天藍色雙目充滿精神, 比希望號更有像隊長的風姿。 剛才說話沉厚而清脆, 比在這裡已算是最大的黃博士悅耳得多。 他走上前截住黃博士, 一看雪川大師背後的箭, 眉頭就皺起, 轉眼冷酷地看著黃博士說,

「快送他到京都的梅小路蒸氣機關車館, 黃博士和E4快去準備!」

黃博士先是一臉愕然, 接著突然醒覺並立刻應命令行事。 但旁邊的E4和健太依然對眼前這陌生的變形火車俠一臉疑問。

「E4! 你還不來, 聽不到壽星號的吩咐嗎?」

黃博士從後的大叫, 立刻令E4和健太吃一驚的恍然大悟。 眼前的壽星號很年青, 不像昨天的他那樣老態盡現, 簡直是兩個不同的壽星號。

「E4!」 黃博士再一次大叫。 E4目不離壽星號的趕過去, 直至走到走廊的轉彎處。

「你陪我到東京大學附近走一趟行嗎, 健太?」 壽星號問。

健太點頭, 跟著壽星號一同走。 他沒料到壽星號的腳驚居然很快, 要用小跑帶才能跟上。 他們繞過了沒有記者為意的貨物通道, 並在附近登上了一部巴士。

健太和壽星號坐了數分十鐘車, 可是壽星號沒有和健太說話, 只是在獨自喃喃數著車站。 東京大學出現在眼前之際, 沒料到壽星號在此刻按燈下車, 健太立刻趕上去。
健太和壽星號一同走了一道小斜路, 終於停一個凹進去的都立庭園閘前 (日本市區公園的一種)。 健太抬頭一望, 發現這庭園有高大的石砌圍牆四周種滿了大樹, 無論樹冠還是樹桿都非常粗大, 並且修剪整齊。 樹影之下還能看見綠草小山丘, 山丘有一道小路直道至上某處。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健太?」 壽星號問。

「是舊岩崎衹庭園。」 健太把庭園門牌上的字讀出, 問 「有什麼特別嗎?」

「是岩崎家茅盯本衹才對。」 壽星號側目一望健太, 「想不到我今天要來這裡走一趟。 你知道岩崎家是誰嗎?」

健太搖頭。 一陣微風吹過, 陽光穿過樹葉射到石牆上, 並隱約地在每一幅牆上出現了三菱公司的三角三方菱圖樣。 他想立刻問壽星號, 卻聽到壽星號在樹影之下隱約嘆氣。

「你怎樣了, 壽星號?」 健太問,
「我一邊走, 一邊慢慢告訴你…」

壽星號拉著健太的手, 一同走過庭園門前的大鐵閘, 轉彎並登上一段樹影下的通往上方小斜路。 壽星號也就開始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