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 The Missing History 7

『首相閣下,』 走在身旁的紅袍黑豹對普林尼說, 『過去的故事就只能說到這裡了。 能走的路也只可以走到這裡了。』

伐洛傑走了。 圖書館裡的那一桌面又再一次回到它原來的冰清。 之後的一整星期裡, 普林尼就是靠著黑豹院使, 杜漠拉的故事一解心中的悶氣。 歐陸平原三大法師的故事雖然很漫長, 但現在故事已和他遊覽的路線一樣回到最終的起點而結束。

『非常感謝你, 院使。』 普林尼向院使點頭至意。
『我也相信你會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首相。』 院使回道。 『這裡以政事為主的地方已到此為止了。 首相閣下, 既然相距立相的日子還有一些時間, 容在下建議你到吃的地方參觀。』
『你是指財政的庫密院和軍事的司密院?』
『這些地方都可以去。』 院使說著, 停了一會, 『容的大膽地請首相閣下都以司法為主的樞密院參觀。』
聽後, 這一句話令普林尼的思路中斷。 普林尼本正為下一個地方苦惱, 經此一說, 這第三個選擇也許不錯。

『因為當日法秤閣下一惱撒袖離去, 令至今上下不安。 容我以紅袍法師的身份, 大膽請首相閣下移步一遊, 可欲增加士氣。』
普林尼才剛坐上那一張首相的木椅, 把身子拉各那一張白色的辦公桌。 一聽這一個建言, 不得不挑起他的眉目地問,
『你不是說過, 作為法師是不可以干政嗎? 何況現在你想我明目張膽地做?』

前方的紅袍下傳來了細小的叮噹聲, 下方斗動的波浪可見到杜漠拉的雙腳震斗有多厲害。 他的頭一直低著, 不敢抬起。 經這個被以白大法師提拔的首相一提醒, 杜漠拉害怕得要命。 自己剛才豈可這樣老魯妄?

『我也知道那一件事, 而且當時我也在場。』
普林尼放輕了聲線地說。 他知道那一個由格斯想出來的激將法, 當然少不得格斯的目的。 現在如果是自己去, 那不就是和格斯作對? 普林尼心裡暗中叫苦。

前方的杜漠拉卻只是沈默地點頭, 動作細得快看不見。 無能一樣的動作, 進一步刺激起普林尼的思緒。 他不願意, 但也要如格斯所要求的一樣, 要一行自己的實力。

『作為院使的你說過,』 普林尼說, 『應知道我可以立即要院杖使把你拉出去斬首嗎?』

房中輕輕叫了 『啊』的一聲。 紅袍退後了一二步。 隱約中帶有有絲絲抽畜聲。

『院杖使!』 普林尼大喝一聲, 一隊白袍立即破門而入, 像是軍警一樣分成了兩大圈, 一個包著自己, 另一個則包著那一幅快倒下的紅袍。 白袍院杖使的帽子拉得比其他的法帥特別低, 根本不可能看不到長相。

『他』 普林尼不敢相信自己的爪已舉起, 並直拍向殘弱的紅袍, 『干政。』

那一個句號還未說出, 那邊其中一個白袍一閃銀光, 袍袖中伸出一個半圓的刀, 圓刃停在被扯起頸的杜漠拉。 現在普林尼終於看清他。 發紅的眼裡帶了淚光。 難道剛才他在拼命忍哭?

『首相閣下,』 旁邊的一位院杖使問, 『要在這裡行刑嗎?』
那是一把狼的聲音。
『只要我下令就可以了?』
『對。 連同他的靈魂也命被黑魔刃一同封在地獄。』

原來自己的權力是真的有這麼大? 普著林尼心中驚嘆。 前方的杜漠拉在不自覺中哭濕了半身, 現在的目光中只是在己不再是像剛才在暗罵自己的錯失, 而是在求奇蹟的出現。

『好吧, 由你替我安排。 』
『首相閣下!』 杜漠拉大叫, 『請寛恕!』
『首相閣下?』 白袍舉起停上的姿勢, 並再問, 『如何?』
他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真正權力有多強大, 又有多可以令大家愛不惜爪。 生和死就是在他的刻意之間。
下方已不像形的黑豹目中已失去了光, 只能像盲了一樣在哭, 重覆地碎念。 時間愈是久, 句子就更是不完整的破碎。
『我』 普林尼輕呼一口氣。 『容許你這一次。』 他提醒道, 『只此一次。 在這裡的大家, 不能給白大法師知道今天的事。』
『明白。』 那一個穿白袍的狼補上一句, 『今天只是演習。 大家回去。』
『感謝首相閣下。 感謝首相閣下。。。』

杜漠拉已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他用自己的爪的抹臉和眼淚。 看見這一個充滿了真性情的杜漠拉, 普林尼相信因此自已, 一定是做對了一些事。

走不動杜漠拉被白袍的拉出去之後, 關上門後, 他的尖叫突然傳出, 還有陣陣沈悶的落物聲, 這一切一切令普林尼急從椅上跳起, 直奔出去。 這是怎可能呢? 那些白袍莫非不聽他的說話了? 不料在門前被後方的一個白袍截住。 回看, 這裡就只有這白袍一個。

『你們到底對他怎麼了? 』 普林尼問。
『給一些教訓。 這是古老的傳統。』 白袍回答。 『是為了警示。 仁慈的首相閣下, 院使他可能沒有對你說, 那麼我現在就告訢你, 我們院杖使本來是從不留活口的, 是直至近年庫多理閣下下旨才留活的。』
普林尼張大眼, 盯普那一面白帽。

『仁慈的首相不是說過要放過他嗎?』 這是一把機械般毫無起落的聲音, 絕不會令普林尼忘記。
『真是的。』
白袍的急轉回去, 一看到了音源, 立即急急脫去帽, 露出啡毛, 向著那一邊雙膝下跪。 那果然是那黑大主法默頓

『還不去行首相的指示。』 默頓說。 『真是斗膽, 居然在我面前身穿白袍, 你們這些黑魔法師也不想命子長了嗎?』
後面的小句, 加上啡狼的尾巴如之前的杜漠拉一樣在震料, 可見一片平淡中充滿了恐怖的味道。
『黑魔法的一定要穿黑色。 好好記著。』
默頓的爪一按上了啡狼, 指間立即吐出火花, 有條理的燒向不同的地方。 啡狼尖叩, 抽畜, 爭扎, 卻還是被按在白爪之下。
成了。 啡狼沒有死去, 但原本一片咖啡色的毛上多了一道道黑紋魔咒。 他重新站起, 身上袍子的白色如粉一樣散落, 改成一片黑。
普林尼被這啡狼的外貌嚇得急退到牆邊。 兇狠得忘了理智的一對紅眼停在他的身上, 像要把他活撕碎。 那一身黑紋隱約地發出紫光, 像要待勢發出。
『明白。 首相閣下。』 啡狼說罷, 身軀直穿過木門離開辦公室。

『真是討厭。』 默頓抱怨, 音調依舊平淡, 『愛徙才剛走開, 怎麼一天就有這麼多鎖碎事?』
『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麼?』普林尼問。
』下不赦咒。 』 默頓回道, 『當是對大家的一種警示, 當然, 我也不想被那一頭狐狸捉著問。』
『狐狸?』 普林尼莫名奇妙地問。
默頓一步步走上來, 貼近得有如準備接吻的一樣近, 迫普林尼到牆上。
『仁慈的首相, 』 默頓說, 『你還要到樞密院走一轉, 別忘記了。 今天的事, 我敢肯定那白癡絕不知道, 只是會多了一些黑袍子在走動而已。』

說罷, 默頓化成了一陣黑煙消失。 剩下了流著冷汗的普林尼在喘氣。



樞密院就在商業區之中。 那是一座三層高的平頂建築, 黑白的巨石陣柱是它的前廊, 過了之後才到紅石柱的大門。 走進去, 銀光一片的古老大堂令普林尼不禁輕嘆。 不過, 一切還不及身旁的杜漠拉。 他對早上的事毫無印象, 身上的傷也不見, 一如之前在介紹這一所樞密院的故事。 難道這就是魔法的力量?

『啊, 這真是華麗。 』
『過獎了。』 杜漠拉鮮釋道, 『白銀的銀色才是代表法秤的顏色, 而紅色為了尊重安提。渣哥斯法秤閣下的袍色。』

前面迎面走來了一頭白虎, 寶石一樣的藍眼在一絲絲寬黑白紋中帶著笑意。 他和黑豹互相點頭。 杜漠拉介紹道,
『首相閣下, 這位是樞密院首席文書之一, 勞夫。卡卡洛。』
『幸會, 首相。』 勞夫笑道, 『誓書已為你準備好。 我真是期待將你到確立的那一天可以更快到達。』
『我也是。』
『能看到你親臨是一種光榮, 只可惜今天我還有好幾場決案會議, 不可能再花時間當你的導賞員, 或者由我的學生陪你?』

杜漠拉的嘴角輕輕壓著, 唇間跳動的剎間發出弱小的嗤嗤聲。 普林尼向白虎輕笑和點頭, 暗中也對這不可一世的白虎有著說不出的討厭。

『可以,』
普林尼回道。 才罷, 普林尼的目光越過了白虎的後方。 那裡還有一頭長相差不多的白虎, 正對著他們, 預早準備了的一樣由後方的櫃檯走出。 那年青的再走多一步, 普林尼就已嗅到了相似的氣味, 他們一定是父子關係。
不過, 正對著父子陣的接近時, 另一個黃黑移動的影子把普林尼的目光轉移。 對方又是抬著一堆書, 又是以那獨特的姿勢走路, 這絕不可能錯。

『小洛!』 普林尼放聲叫道。
一陣陣沈重的趺倒聲在一片銀色的大堂中迴響。 在那, 的確就在那裡。 是他。
『小洛,』 普林尼跑上去, 幫忙收拾地上的書, 他問, 『怎麼最近不見你到圖書館?』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小洛吃驚地問。

『噢, 首相閣下, 原來你們是認識的?』 跟上的勞夫的臉露出了一絲不快, 『伐洛傑!還不感謝首相閣下?』
『首相。。。閣下?』 小洛呆了一樣望向普林尼。 『你是首相?』
『無禮!』 勞夫失措地吼道。
『我容許他直呼我的名字。』 普林尼瞄向勞夫, 『這些小事會不會打擾你的決案會議?』
『這。。。』 勞夫張著口, 舌頭在裡面跳動, 又望了一望後方的兒子。 他之後沈抽一口氣, 說, 『小洛, 你不可對首相閣下無禮。』
還未等及小洛的回應, 勞夫就已拉著那什麼都不清楚, 面上對小洛充滿驚訝的兒子離開。 旁邊的杜漠拉退後了一些, 在隱隱偷笑。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普林尼問。
『這該是我問題, 抱歉, 首相閣下。 』 小洛的眼移向一端。
『很抱歉, 我把這事瞞了這麼久。』 普林尼對歉。 『小洛, 我們之間, 還是朋友嗎?』
『首相閣下』
『用我的名字。』
『好吧, 普林尼』, 小洛說, 『這個我還要考慮。 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是假。』
『我明白。 』 普林尼點頭。 『請原諒我。 因為有不少事是不能說出來。』
『那也請原諒我, 』 小洛望向杜漠拉, 再說, 『你還要去參觀這裡, 我就不便打擾。』

準備爬起身的小洛被普林尼一爪捉著。 普林尼看到小洛不滿的難看臉色, 從這一幅臉色中, 他知道那生事的原因, 所以他立即放開。
『小洛, 』 普林尼也跟著爬起, 『上一次在樓梯的事, 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出現。 』
『不是這個, 普林尼, 而是這是我另一份兼差。』
小洛的目光移向那些又重又厚的書, 令普林尼立即明白。
『你不如到議會裡工作吧?』 普林尼建議, 『裡面有一個位置適合你。 而且薪金比兩份還要多。』
『真的?』
杜漠拉向普林尼的視線點頭, 回以一個笑容。 這連小洛也清楚地看到。
『不過我。。』小洛說, 『這是勞夫交給我。』
一聽了這一句,普林尼的臉也立刻沈下來。
『他是不能開罪的白大法師。』 小洛說。
『那的們就一起把這個快快處理吧。 』 普林尼望向杜漠拉, 示意前來, 『給我找一間房, 我們快快處理掉這些雜物。』



『小洛? 這真是你親自做的?』 勞夫從那一份整理好的典籍中打量著小洛。
『是。』 小洛站得筆直, 在勞夫那一間放了不少古藉的辦公室裡回答。
『首相閣下有和你說什麼嗎?』 勞夫問。
『只是問我的工作。』 小洛停了一停, 『還有在慨嘆你沈重的工作量。』
『首相閣下真是有心。』 勞夫說著, 從抽屜取出錢袋, 交給小洛, 『這是你的薪金。 』
『謝謝。』 小洛回道。
『還有, 』 勞夫說, 『請替我兒向首相閣下問候。』
『我會的。』

走上那一部悄悄停在樞密院後方的首相專車, 小洛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把剛才前後的經過告訢普林尼。
『 如果你剛才也在場, 你會看到那家伙的臉是修了毛和噴了除臭劑。。。』
『那麼他的兒子呢?』
『腳底抹了油, 溜了。』 小洛繼續大笑。

歡樂的聲音一路上直達小洛的家。 大家早己將自己的身份忘記, 恍如是同學一樣互相說笑。 不過就是在一扇門打開之後, 原來的一片歡樂就好像是一個氣球充滿氣後的自爆, 而且那一些都是來大家叫喚大家熟識的名字。

『普林尼? 小洛?』  格斯從報紙中站起來。
『格斯?』 普林尼驚嘆, 那邊高大的白狼很快就搶了他的目光, 而且那一把獨有的氣味, 『你是要塞沃高夫?』
『獵殺者普林尼?』 沃高夫放下了那一把剛在花園用來翻土的大鏟, 『還有小洛? 你們都是認識的? 』

然後再接著走進了這一個地方的擁有者, 擁有者不如大家一樣的高, 在經過沃高夫的時候更有如小孩。 不過, 那一雙火一樣顏色的尖耳筆直地豎在各獸中間, 簡單地抓著毛, 眼中露出了作為主家的一套氣勢。 她由上而下的打量普林尼這一名新客。
『又多一隻怪狼。』 卡絲說, 『小洛, 他會留在這裡用膳吧?』
『不能嗎, 媽媽?』 小洛問。
『那麼你先和沃高夫聊聊, 我要都鄰家借餐具。』 卡絲踏著大步說, 『待會你也要幫忙。』

卡絲才踏出門外半步, 她立即用一塊擦膠塞入鎖桿的孔。 她不明白自己的目的, 只是覺得待會很可能會如早上一樣反鎖, 然後再跑出一個不請自來的鎖匠把她的家再換一次新裝。

卡絲已覺得今早的事實在夠多, 而內裡將會發生的事並不是她希望再介入。 然而最重要的, 是今夜如果不夠飯菜, 必然引起一場混亂。 現在她打開錢包, 翻過數張小鈔, 停在放在最後妹妹的卡片。 似乎機票一事, 還是要找別的來幫幫忙才行。

對於卡絲而言, 為何一切都要發生在她的家裡?

TBC。 (16/8/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