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實力測量

「嗯……嗯……。」

苦惱的聲音不停的出現，在這普普通通的客房裡，盤坐在床上，臉上明顯的寫著『該怎麼辦呢？』的苦瓜臉，其中還不時的嘆氣。

「所以你到底去還是不去阿？這可以很好的考量機會呢。」

在門旁，全身整整齊齊，準備好要外出的赤毛中年狼人，赤獌，不耐煩的等著還要猶豫的少年，又道，「不是被人家擺了一道嗎？去觀察人家的實力後便可擬定回擊計畫啦。」

「話是沒錯啦。」 終於，少年回應了，但是心中還是殘存著關於昨晚使他顫慄的『森』與藍毛狼人休恩本身所隱藏的實力，使的少年還是沒有做出任何決定。

「快點啦，繼續待在這裡很無聊耶！」

「嗯？」 少年回神時，才發現已經過了十幾分鐘，看著已經不耐煩，抽著香煙的赤獌走了過來，一手捏住德恩的耳朵，不管少年狼怎麼叫怎麼鬧的直接扯出旅館外，路途中變成路獸甲們的焦點。

從Alpha爭奪戰的第一天到現在已過十二天，與休恩的見面是兩天前的事情，而火煉係的預賽已經在昨天結束了，再來就是雷帝、後地主、暗階、空戒、水靈、最後是聖光。

到達了觀眾席，獸數還是一如往常的龐大，歡呼在選手出席之前就熱鬧到發燒。過了不久，找到了兩個視野不錯的位子，趕到現場的赤獌與被抓來的德恩便一並坐下，也終於把捏住德恩耳朵的手給放開，讓德恩鬆了口氣。

「真是的，你真的是狼嗎？這麼不耐煩！」揉著疼痛的耳朵的德恩無奈道。

「誰叫你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真是的，難怪會被那種小子壓倒！」完全不理會德恩疼痛的耳朵，一邊吸著那口煙，直視著前方空空的戰場。

聽到「壓倒」那兩個字時，心忽然涼了一半，全身無力得垂頭。『這傢伙居然看到那個畫面。』

過了少許的時間，管理勝負的裁判，空戒之官颯爾．史克艾，終於出現在遼闊的戰場上，每位獸的面前出現兩面凝結為類似鏡片的正方形薄體，將東西門口的影像在鏡片之中放大數倍。

「接下來是雷帝係第19場預賽！東門，克里．司巴！西門，休恩．查理德！」在天空中漫步的裁判介紹選手的同時，東西兩大巨門沈重的打開了來，砂石被巨門所動搖，低空飛舞著。

觀眾們用著歡呼聲來歡迎兩位渴望奪得最高權力的勇士，孤獨身影再黑暗中慢慢浮現。東之門口中，赤腳用力踏在地面，在天空下秀出自己的真面目，巨大的身體，胸口的棕色厚毛從無袖的白色武道服摻出，油油的嘴唇、圓圓的耳朵，四肢被肌肉所包裹卻有著圓圓大肚子。

西之門中，係小的腳步聲，無視於外界的影響，直視著對方。穿著普通的人間上衣跟鬆垮的長褲，但穿著的版鞋依舊沒換。走到一半，帶著輕鬆的眼神看著左旁密密麻麻的觀眾台，眼睛反映的卻是在觀眾席的其中一位，赤紅色的青年狼，便單眼曖昧的眨一下，讓看到他的動作的狼人頓時臉頰紅暈，不悅的將臉撇一邊。

面對面，眼神對視，看到了巨大的比例落差，東之門戰士散發出絕不留情的嚴肅眼神與西之門少年輕鬆的瞳孔；雙拳蓄勢待發，另一方卻將雙手放進口袋，露出一大堆破綻。

「少年，憑你現在給我的感覺，沒有秀出勇士該有的氣勢。」低沉的斥責口氣與散發銳氣的瞳孔使獸不敢輕易靠近。

「所以熊大叔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打敗我摟？」少年並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而是與對方不甘示弱的回應，一隻手從口袋裡拉出，鬆鬆的放開，正秀出他現在的心情。

「真是個自信十足的少年呢」嘴角因少年的強烈自信心楊起，熊人等待著裁判的手勢，側身馬步穩重如岩，雙手跟著張開；前手背對著敵人，後手呈「爪型」，周圍的「森」也開始提昇。

而少年依然照著原本的姿勢站著，沒有戰士的鬥志氣息，而周圍的「森」更是無法探測。

「兩位，使用全力，不可殺生！敗者服輸！」一說完，強烈的風將老鷹與地面拉開，那一刻，爭奪戰就此展開！

「開始摟大叔。」保持著那般自信，看著前方，卻沒有對方，瞬間張大的瞳孔對危險共鳴，此時，熊人早已到達少年的左身，呈『爪型』後掌早已推入少年的腰際，而在那個時間減緩數倍的那一刻，眼睛雖然趕上了敵人的動作，身體卻造著那掌的推擠而被推動。

「結束了，不知恐懼的少年。」在那時刻，熊人自行定下了勝負，銳利的雙眼盯著與時間一樣緩慢的少年。時間開始加速回到正常狀態的那瞬間，少年笑了，對手也因為那莫名的笑容感到不解便瞬間警戒起來。

首先是出現不到一秒刺眼光線、再來是震耳的一瞬間巨響、之後少年右方的對面牆壁出現了一個大洞，但！少年卻不在原處，而在熊人的側方。

「還真驚人呢，速度快又帶勁，真是可怕的招數呢。」少年開口，用著感興趣的口氣，衣服毫髮無傷，更別說身上有沒有任何傷痕。

「有兩下子。」肯定少年的速度，熊人一說完，向後轉身；換另一掌擊出同樣的招式，使的熊人的對面的牆壁再度出現一個凹洞，但還是沒擊中少年。看到了少年沒有變的眼神，讓熊人加快攻擊速度，不停的擊出那強大的掌擊。

看著那兇猛的攻擊，少年馬上往左側空翻，將著地的右半身體當做支撐點再度跳回同樣的地方，藉由剛剛的力量再用雙腳往前一推用側身向右方滑行；後背用力往後推；在空中的腳跟著同樣的方向使整個身體旋轉，使用力量讓後背成為旋轉的支撐點；兩腳大大的張開隨著同個力量擺動著；有如快要停止而無法平衡的陀螺，最後當一半的身體與地面零距離接觸的瞬間，雙手用力一推；膝蓋因為上半身推起的那一刻撞上地面讓整個身體抬起，垂直在低空之中，最後站立在遼闊的戰場之中，毫髮無傷。

「哈哈哈哈，這傢伙還真是好玩，哈哈哈哈…...」看著戰場上藍毛青年的動作的德恩大笑道。

「恩？什麼這麼好笑？」旁邊的狼人不解德恩得到的樂趣所在，好奇的問道。

「那傢伙阿……在表演呢。」德恩說，「他閃躲的動作，都是在人間裡，很受青年歡迎的舞步，我們俗稱為Street Dance(街舞)。分為很多不同的舞步，但是他現在的表現，一大半都是Street dance中最難的舞法Break Dance，也就是使用身上所有的肌肉來表現普通人無法做出來的特技。果然是美國人，真是獨特。」說完後，感覺到那對休恩的一絲好感時，便給了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要鎮定，不可以被迷住！

『人間的東西還真是……奇特。』在旁的狼人對於德恩剛剛解說的感到有點無言，『只是跳舞麻…何必搞的這麼辛苦』

少年的奇異動作之中，每個肌肉的伸展、收縮，擺動以及轉身，都奇蹟似的躲過敵手的任何攻擊，在那只有瞬間摩擦所產生的巨響的攻擊，居然沒有讓少年以及敵人有任何喘息的跡象，更是驚人。

「值得讚嘆，居然還有一手。」敵手對於少年得表現感到滿意，武姿並沒有改變，眼神還是釋放著鬥志，一點也沒有被剛才那幾秒而慌。

後掌往少年的方向一推，剛才的招式也跟著現身，看著那瞬間的攻擊，少年反射性的往旁邊閃去，但在那瞬間，草率的斷定，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根本沒有反應到，左腰已被早先抵達的後掌一推，「轟㝫！」，致命的巨響出現，除了頭部以外的上半身整個消除在那一秒之中，留下的，不是言語，而是那失算的悔恨。

「結束了，小鬼。」熊人說完，直立自己的身子，鬥志也跟著武姿鬆懈了。

「講了兩次了哦，大叔。」

激動的往後看，直視著那毫髮無傷的少年，腦中無法找出任何和邏輯的絲路，壓低了身子，雙手再度張開，不解的問題在心中徘徊，『沒打到嗎？不對……那個感覺非常真實，不可能是錯覺，難道是……？』想到了唯一一個合理的答案，熊人便哼笑了一下，道，「沒想到你居然練成『殘影』。」

「唉阿，被發現了呢。」輕笑著，從一開始的激戰到現在，『森』依然無法探測，鬆懈的氣息在周圍不停的散發。

看到了剛剛駭人的奇景，在觀眾席的德恩無法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戰況中移開，腦海也不停的想從剛剛休恩的招式看出個什麼，但最後以無法理解而收場，便往旁邊的狼人問，「剛剛休恩的招式是？不是擊中了嗎？」

「那招是雷係中的躲藏術，但與其說躲藏，不如說是分身術。本術叫做『殘影』，是以超過音速般的移動速度閃躲他人攻擊的招式，但因為一旦閃躲時，會產生兩個之前跟之後的影像。那位熊人大概是在打到之後才發現的吧，因為殘留的時間過度真實以及緩慢，使的殘留的影子出現被攻擊的狀態，讓熊人上當。我還蠻驚訝的，那小子居然還會那招。」狼人解說著，也因為做了不常做的事而累著喘氣。

「既然知道那是『殘影』了，那就看你是不是真身。」當最後一個音階消失的瞬間，熊人又出現在少年的面前，一掌再度擊出。

「我是阿。」

掌擊出了，但是招式並沒有釋放，而擋在掌前的，是少年的左腳底。再度看到了少年令人訝異的招式，熊人便往後跳了一格，再度擊出兩掌。

看到了擊出的招式，但選擇停留，使出快速的左旋踢以及隨著離心力而出現的後旋踢，便輕鬆的將那原本視如必殺的招式給消除。

一瞬間的驚訝被沉默給埋沒，身體往左轉一圈，回到圓點時擊出一掌，突然，熊人所站的地點出現閃爍著光芒的藍色陣，同時冒出了猛獸般的巨吼，從圓陣之中，一條白色的巨龍從裡頭噴射而出，在遼闊的天空中徘徊著，巨大的身體以及尾巴都是無數條銀白色的雷絲編織而成，看起來密密麻麻的無法簡單斬斷。熊人手一往外揮，白龍彷彿聽到了熊人命令似的瞄準藍毛少年衝去，張開那巨大的嘴巴，露出那一碰就會見血的獠牙。

猛獸逼近的瞬間，少年伸出左腳便往正後方一甩，利用那個拉力將身體後空翻身，在前的左腳底觸碰到龍頭，在那一刻，有如被吸入無底洞一樣，龍快速的吸入青年的版鞋之中，左腳踩穩地面，在那時，巨龍已經完全消失在整個戰場。

『並沒有正常比例的『森』在裡頭，只是軀殼嗎？』單跪最地面的青年看著前頭的熊人，對於剛剛的狀況，可以斷定是被耍了。

「哼哼，原來可以吸收我的『森』阿，很不錯！」熊人抹起一口笑容，表示有興趣的繼續對戰。

「不只是能吸收……」青年一說，便往空氣使出側踢，「還可以反擊！」，一瞬間的光線、不到一秒的震耳巨響，隨後熊人原本位置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大洞。

「還能反擊麻，不過吸收點……也只有腳底至腳踝的部份……吧！」雙手張開與腰際平行，強大的『森』瞬間出現，電氣在熊人手上殘繞，『草之聲！』心話一落，熊人前方整個戰場出現了如大海般的電氣，速度之快，讓少年沒反應的來，使的全身被雷電纏身，鞭打體內的神經，也讓少年的臉神變得厭惡了起來。當攻擊結束之時，讓少年的身體出現了白色的煙幕，眼神也終於不像剛剛一樣輕鬆。

「草之聲嗎…….不錯麻。」少年道，「那我也不得不開始專心了呢！」

一腳用力踩在地面，巨大的雷壓瞬間出現在雙腳之中，有如無數條藍色的巨莽，在雙腳的周圍飛舞著。侧踢、旋踢、掃堂腿、後空旋踢，都一一順手的攻擊著空氣，踢出去的瞬間也釋放出電壓；熊人輕鬆停止了攻擊，也看著被自己雷壓圍住的敵手，上一秒站在原地、下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

「跟著雷壓跑嗎？」熊人得知少年消失後便提高了警覺，頓時，在左後方，一股『森』往他身後衝去。熊人早已料到，在別人攻擊前搶先下手，轉動身體，一掌擊中『森』的主人，發現是剛才的少年，但卻跟之前的戰況一樣，轉變成電氣消失了，『殘影嗎？』心道，便準備好下出另一個攻擊。

都出現在不同的死角，但都一掌定勝負的被熊人給解決，不停的轉動著身體，不離地的雙腳在地面上畫出了完美的圓圈，一個接著一個，但是熊人的意志以及精神力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削減，並且囂張的吼一句，「這樣可是會消耗你所有的『森』哦，小子！」

在眼前，被擬定為另一個『殘影』的少年往正前方前進，熊人依舊照著剛剛的戰法擊出一掌，而出乎意料的，少年轉了一圈，躲過了熊人的一掌，但剛剛的動作以及掌邊擦到的一瞬間，告訴了熊人克里．司巴，那個是真身！『糟糕！』那時，熊人的表情告訴了敵手心裡的感受，用力一踢！殘繞在腳上的電氣也全力衝撞熊人的大肚子，但是……卻沒有實現少年預知的未來。

『居然……沒有效果！？』少年瞪大眼的看著沒有任何刮痕的武道服。

「哼哼，並不是只有你會回收『森』哦，小子！」用力一吼，囤積在肚子裡的電氣將少年的腳作為媒介的將所有電力毫不客氣的傳達到少年的體內，感受到比之前還要疼痛的招式，不僅讓少年痛的咬牙的發出「嗚嗚！」聲。

「還沒完呢！」熊人在少年腹部擊出一掌，衝撞，有如水標般的在地面上翻滾，最後騰空撞上身後的牆壁，造成了巨大規模的傷害。

花了數幾秒後終於從凹洞之中爬出，全身傷痕累累的跪在地面，身體顫抖的爬起，嘴角也流著血絲，終於，那份輕鬆在那時破滅了，看到的，是那終於被激發的鬥志，「原來大叔這麼強阿，真可惜呢，大叔不是我的味呢。」抓了抓頭，往前走了幾步後便繼續道，「能吸收我的『森』麻？那我就釋放出你不能吸收的境界！」

眼神銳利了起來，左手向左方伸直；另一手鬆鬆的與身體平行，周圍的『森』開始出現劇烈的改變以及提昇，雙腳也開始出現剛才的電氣，空氣因為強大的『森』而開始混亂了起來，少年開口道，「初章．新月！」，同時瞪大著雙眼，『森』爆炸性的向外噴放！

有如巨大的聚雷體，全身被濃密的電氣殘繞，跟原本的他判若兩獸，空氣也瘋狂越過熊人，彷彿因為看到那駭人的力量而恐懼的逃跑著。

「你…居然練成了新月！怎麼可能？」驚訝的回應，少年的真實實力已經超出克里．司巴所能理解的境界。

「結束了，大叔。」

當少年的聲音傳達到熊人耳中時，少年早已出現在低空之中，往熊人的左腦處使出一記側踢，猙獰眼神釋放著殺氣；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壓力，讓熊人反射性的舉起左手臂，鼓起那岩石般的肌肉。產生衝撞！電氣因為衝撞而爆炸開來，將熊人彈到右方圍牆的盡頭，雙腳的距離沒有改變，身體也保持著上一秒的姿態，只有那舉起的左手臂失去了性能的落下。

「左手斷了嗎？……，嗚嗚嗚！」來不及檢查身體的傷害狀況，少年就出現在熊人的眼前，下巴受到少年的一腳飛上高空，還沒有感受到騰空的感受時，看到少年倒立在空中，利用腰力用力轉身，使用那股力量使出另一個強而有力的一踢，讓熊人劃開數多層空氣的衝撞地面，因為無法承受那股壓力而出現使的地面出現規模大的破碎場景。

等了數多秒，熊人死命掙扎著才終於爬了起來，頓時吐出大量鮮血，就算如此，還是擺出了武姿，準備好應戰。

「可是會死的哦……」

在模糊的視野的前方，看到了敵人的身體與周圍的沙塵濃霧，聽到了對方的警告卻揚起了嘴角，「要是還有一口氣，就要奮戰到底！這就是我的法則！」

最後一個音階消散的瞬間，少年早已在熊人的旁邊，手心放在熊人的肚子上，輕道，「你是第一位，承受我『新月』後超過兩踢的獸人，辛苦你了，大叔。」，一說完，強大的雷電頓時穿透熊人的身體，也讓熊人克里．司巴再度咳出大量血腋，四肢終於失去了性能，但當膝蓋快碰觸地面的瞬間，少年單手支撐著熊人，直到身後的醫療隊伍跑了過來將熊人架走，熊人失去意識的瞬間，看到了少年的笑容，肯定了自己的實力。

阿阿……居然輸給這小子……。克里．司巴在心中這樣道，就這樣讓醫療班的獸人帶走。

「雷係第19戰勝利者，休恩．查理德！」從空中降落的空戒之官抓起少年的右手便用力舉起在空中，讓周圍的觀眾用歡呼聲恭喜著少年的勝利。

無視著那歡呼聲，直盯著觀眾中目瞪口呆的赤毛青年狼，輕笑著。

超越我吧……德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