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B 5

現在是火車裡另一天的早上。 代表歐原大陸獸聯邦國的國旗剛好擦過, 國旗由原來的彤色換成灰白, 並且降下一半, 為剛意外身亡的獅皇下半示喪。
普林尼並沒有在意這面旗, 他剛想泡一杯薄荷, 卻被門外的聲音干擾茶泡的過程。 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極盛裝, 銀藍隻絲交互紋樣的精靈, 以及將老式闊邊袍帽拉得將上半臉蓋過, 袖間只露出綁上皮套的雙手的狐狸。 這些身著令普林尼幾乎說不出話。

『我早說過你穿得像刺客, 搞不好會誤會成刺殺兄弟會的一份子。』
精靈最先說, 並越過狐狸上前, 在普林尼而前轉身一週, 展現他在陽光中猶好星河般的華麗。
『看看你, 再回來看看我。 對, 你沒有看錯! 再看看! 我身上穿就是星紗織。 』
『他今天自日出已說了八次。 』 狐狸脫下袍帽說, 『可以給我塞耳用的水松嗎? 』
普林尼眨眨眼, 回回神說, 『很好。 』
『很好?』 費利昂高聲問道, 『 這豈可只用 ‘很好’ 來形容! 』
『但這套衣服不可能走到街上吧?』 普林尼皺起眼角。
『那當然會沒問題, 反正我坐的是轎。 你們會安排的, 不是嗎?』
『我們會安掛交通工具, 你和其他精靈毋須擔心。』 普林尼的目光迅速由精靈身上脫下, 目標改為狐狸。
『脫下袍帽的樣子還是好一點。 』
『待火車停站後, 我會自己找馬匹, 普林尼你可以先與費利昂進入魔法殿。』
『馬?』 普林尼問, 『你剛說 ‘馬’? 』
『是。』
『利古洛, 我們已沒有沒用馬。 我們現在用的是汽車』 普林尼在汽車一詞加強聲調。
『汽車? 那麼大街上的群眾會看見我嗎?』 費利昂急問。
『警方和庭杖會在大街開路。 週邊的群眾還是會看見我們。 電視會轉播的, 所以如果在街上看不見, 其他獸民在家中的還是會看得一清二楚。』
才說罷, 利古洛發出一陣深呼吸聲, 嘆道,
『怎麼歐原變成一個濫用魔法的國度?』
『那不是魔法, 是科技。』

普林尼呷一口薄荷茶, 熱中帶出冰涼的味道中來著苦味。 精靈與狐狸的離開終於令車房裡回復一點清靜, 然而葉泡的時間實在過長, 使苦味的感覺變得更強。 普林尼找出櫃裡的蜜糖, 將一杯簡單的茶再泡出一杯蜜糖薄荷茶, 但即使如此, 苦味在腦中依然久而不散。



火車終於到達目的地。 對普林尼說這裡繁忙的群潮重新使他感覺一切的實在。 同行的大臣已走出車廂, 只剩下他。 黑袍庭杖與紅袍院使一同接近他的車廂, 杜漠拉院使敲門走進, 向普林尼問好。
『午安, 首相閣下。 感謝你將國往的遺體帶回來。 現在只剩下新聞稿在首相府中等你批閱。』
『這是我的責任。 回去的的車已準備好了嗎? 還有白大法師呢?』
『車隊已在外面。 至於白大法師』 杜漠拉抬起頭, 輕輕地搖, 『他好像在昨天出發前往南方, 但實際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這些日子裡是由政務大臣負責國會事務。』
『他離開? 』 普林尼皺眉。
『大法師們一定是有原因地離開。 』 杜漠拉說, 『首相閣下, 我們應該要起行了?』

普林尼尾隨院使步出, 踏上車站大堂的木地板。 柔和的木色給普林尼一種回家的感覺。 進入特別通道之際, 他察覺原應同行的黑袍庭杖沒有跟來。 他轉回頭望望已冷清的大堂, 一種說不妥由心底浮起, 卻又沒法向旁邊好奇的院使道出。
『庭杖可能有別的事務吧?』 院使唇間悶道, 『那些黑袍的好像變得很怪。』
『你想說什麼?』 普林尼問。
『那些黑袍的好像自白大法師登位之後, 幾乎每天都在某時候消失。 可能是他們的特別會議吧? 但我又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在盤算什麼, 有一點危險然而又未至於會發生動亂。 』
『若是如此, 何不直接問他們?』 普林尼反問。
『只是沒有誰願意接近。』 院使的目光由普林尼的疑問中滑落, 閃縮在他的側臉, 待一口深呼吸才回來。
『好吧。 你就報告這期間的國事。 』 普林尼說。

院使由最近的國會動議開始。 黑豹的內容起初對登上首相的普林尼非常要, 也非常緊張, 但在這次訪後他只覺得沈重外, 內容離不開一群政客之間煩厭的口舌之戰。
『政黨他們對國皇的死有什麼反應?』 普林尼問。
『他們,』 黑豹很快向原有的思路中轉向, 『大部份都表達了哀痛, 只有反對黨中的反皇室派只表示出對一位獅子死亡的可惜。 』
『預料之內。』
『是的, 就是預料之內。 』
『至於法師方面呢? 』 普林尼問。
『白大法師以掛上灰帶來表示對國皇的哀傷。 我等紅袍的就以折斷的金葉意味國殤。 累大法師則好像沒有什麼表示。 啊, 白大法在離開前, 示意一切慶祝活動取消, 而聖劇也會推後。 美洲新大陸方面也發出了慰問, 將國中慶典活動模式減小。 但那裡有一部電影沒有跟從, 並想要如期上畫。 』
『那不是問題。 電影只是電影, 沒冑切要因為我們國皇的死而要配合。』 普林尼聳聳肩說。
『還有一件事,』 黑豹的聲迫變得沈啞, 像是長管中的回音。 他在一段短沈默後說, 『前晚的雷暴打中一所在市外的木屋。 』
『這種事間中會發生的, 不是嗎?』
『那晚的西暴很大, 木屋的避雷針發受不了而起火, 將整庭木屋燒得片瓦不剩。』
『這小事有報告的必要嗎?』 普林尼皺眉問。
『對比起國事真的是不值一談。 不過, 那房子是你朋友小洛的。』
普林尼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黑豹的眼光堅定而抱歎。 這事是真的。 普林尼沒法找出理由拒絕接受。
『沒有傷亡吧?』 普林尼問。
『沒有, 只是旁邊的鄰舍受了一點驚, 這真是大幸。』 院使擠出笑容, 『首相閣下要去看看嗎?』
『在晚會前抽點時間吧? 我希望只有我自己去。』 普林尼說, 『我希望你可以代我招呼遠道而來的精靈。』
黑豹點頭的同時, 兩獸已來到車站地庫, 一部車頭插了首相府旗幟正在等候。 普林尼踏進房車, 離開院使。 經過一列長長的排燈, 專車駛出大街, 走向另一道沒有因為精靈專車遊行而封鎖的區域。

『在下一個路口轉右。 收回旗幟後駛入梅理臣街。 』
『但那裡是不是首相府, 也不是政府辦公的地方。』 司機回道。
『去吧。 我杷信我們有的時間。 你在梅理臣街第二個路口停下等我就成了。』
『那麼我要向院杖知會。』
『我已對他知會了。』 普林尼望向窗外說, 『夠了, 就現在轉右。』



普林尼比真正的位置提早兩個路口下車, 留下擔心的司機親自步入這寧靜的住宅區。 經過的房屋上都有被雷擊的痕跡 : 擊碎而未補上的屋角, 焦黑的引雷銅片, 色調不協調的迎舊瓦片等等, 明顯雷暴來得非比尋常。 隨著他進一步踏入內街, 這些傷害更見嚴重, 而當中一塊焦土猶如這片小社區的蛀牙。 普林尼已來到他目的地, 豪不相信這裡曾是他一位重要朋友的家。

『木塊表面有一點濕,, 當時有消防來滅火。 但折斷而露出的中心看來是徹底地炭火化, 那麼當時火埸一定是非常高溫。』 普林尼摸著一塊焦木的同時, 踏上一滴霧化般的硬水珠。 他好奇地將水珠挖出, 放在掌中窺視。
『是溶化邢次後冷卻的玻璃。』
突然出現的狐狸聲音令綠狼雙耳豎起, 最後在焦樹下找到了音源, 利古洛。 他小心避開折斷的焦木並說,
『你和我心裡所想的一樣 : 太高溫了。 對吧?』
『為何你會在這樣, 你不是應和費利昂同車的嗎?』 普林尼扔下溶掉的玻璃追問, 『 你偷走?』
『不, 偷走這詞並不切合。我根本在火車到站的一刻已在另一端出口離開了。』 利古洛擠出笑容, 『因為我有別的事要幹。』
『別的事?』 普林尼問。
『就是別的事。 不包括大家腳的這片。』 利古洛說道, 用拾來的焦木當成小棒翻弄地上的雜物。

他手中的焦木棒猶如被加入了魔法, 每當棒端碰上的地方, 那裡道會有些未完全被燒焦的物品出現。 利古洛先後找一些銅筆嘴, 墨水瓶, 筆記本, 其後在另一端找到一只茶杯, 普林尼記得這是他用過的, 然後還有令他回憶起一同用膳的餐具, 雖然被熏黑得不能再用, 卻是回憶的證據。 又在另一角找出是銀行存本, 以及一本出入境證護照。
『護照?』 普林尼第一時間拾起護照, 速速翻看內裡的記錄, 停在持證者資料一頁, 『是卡絲的。 』
『誰是卡絲?』 利古洛問。
『一位醫生, 一位朋友的媽媽。』 普林尼合上護照說, 『沒有找到任何遺體吧?』
『沒有。 至少也沒有找到一片骨頭。 』 刮古洛嘆道, 『我能感受到這裡有很重的怒火久未消散。』
『只不過是大自然的雷擊。』 普林尼回道, 用沾上炭灰的手輕抹額頭說, 『我相信這是一片意外。』
『它可能是一場意外,不過可能另有起因的意外。』
利古洛將木棒放在地板, 對默念。 半根木棒就漸漸在風中化成灰消失, 只剩下莫若一只手指的大小。 利古洛將它交到普林尼手上。 『它是這房考的回憶, 也是這房子的靈魂。 因此留下這一小節交給你。』
接過焦木, 燒焦的部份如粉脫落, 露出鮮有未被炭化的原木。 原木上的紋理清晰依然, 這令普林尼感到意外。
『何解?』
『有些事物不存解釋。 它是這所房屋對你最後的回憶, 你會珍惜嗎?』

重看腳下的一片敗瓦已覺得沒有可留戀的事物, 這塊的原木成了他最後的回憶。 普林尼於是將原木放入自己最隱密的袖袋, 心底暗喚小洛的名字, 努力地回憶小洛的外表, 不過似乎比之前變得模糊, 花了一段時間才塑造出一個年青的豹外表。 小洛是黑點紋還是圈圈的黑斑? 穿什麼衣服? 他突然記不起, 記憶好像已被抽走, 結果只有一個年輕的豹形象, 隨同恐惶對自己問好。
『他你的臉色很壞, 綠狼。』 利古洛說。
『沒, 只不過』 普林尼欲言卻止, 待小洛的外表漸漸消後才看清面前的狐狸, 『我只是想起一位朋友。 他曾住在這裡。』
『那你不必害怕, 他一定不在這裡, 我感覺不到生命的靈魂。 』

利古洛說畢, 拉出一份夾在他背包的地圖, 在雙手裡張開細閱。 普林尼認出這是一張內裡是一位車站的旅客用遊覽地圖, 只有花巧的顏色和重要的地標。
『我們的位置不在裡面。』 普林尼忍不著說, 『你手上的是一份旅客用遊覽地圖, 裡面不會有仔細的街道。』
『這片大陸的一切早在我腦中。』 利古洛對著地圖唸唸, 未幾他抬起一張困苦的臉相, 『報時塔呢? 城牆和城門呢? 法令界呢? 別對我說這一切已消失。』
『剛才你提及的除城門之外, 我從未見過。』 普林尼回道。
『城門? 你可以指出來嗎?』 利古洛將地圖塞到狼的手上。
『它不在這裡。』 普林尼還未望向地圖。 『 它在博物館。 早十年前因為交通修道而將它搬進博物館。 』
『博物館? 』 利古洛用震斗的聲音喚道, 雙目對準著林尼, 『聽來是收藏古老東西的地方?』
『你的形容都有一點是對的。』 普林尼不好意思地說, 『跟我去首相府看看新的地圖吧? 或者可以對你有點幫助?』



『我們失蹤的狐狸大師終於回來了!』
普林尼在剎間看到狐狸雙目中泛起一陣殺意, 然而話中目標只是在眼角裡忍恨, 沒有真的拔出腰間藏刀來一個痛快。
『你到底是怎樣把他找回的?』
費利即的聲音由韋蓋門的房間傳來。 普李尼並沒有說什麼。 當他回刑首相府, 踏上二樓的客房, 精靈的挖苦隨即由這門縫跑出, 令普林尼不知如何應對。
『其他的精靈大臣都出外嗎? 何解只剩下你?』 利古洛冷靜地問。
『他們都跟那紅袍黑豹去參觀了。 我倒反想改改我的衣著。 』

房間傳出剪刀的回音, 還有布塊的擦擦聲, 想切然是精靈正在修改他的衣服, 貌似有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 普林尼想領利古洛到下方休息, 沒料到即使他如何放輕腳步, 戶裡的都好像知道。
『別走! 我出來了! 你們快來看看!』
利古洛開出一陣洩氣的嘆息, 但很快就被張開門的新形象重新抽一口氣。 現在費利昂的色調依舊銀白, 卻只有一道水藍邊依右底角而上, 在胸上劃過, 經左方繞頸半週至走向右袖完結。 腰間只留上一道同樣水藍色, 不過粗又不過幼的腰帶, 它的結扣在左方, 一長一短的未條輕貼而垂在左方。
『我不打算配鞋了, 你們大陸的大街小巷都是橡木或柚木和小石塊的砌地, 整潔得可以直接走在街上。 這迎`的連身袍如何? 我打算用來出席令晚的國宴, 用最簡單的剪功和拼布造出。 你們看這造型會不會太簡單?』
『我對衣著沒有特別的品味。 』 利古洛反出眼白搖頸, 獨自走下樓梯。

唯有普林尼在不地凝視, 不自覺地抬起下巴, 上下來回重復細看每一個線條,。
『後勺高少許的位置束起你的長髮, 這看起來更好。』 普林尼說。
精靈立即跑進戶找來一個黑銅環, 依普林尼的指示束起頭髮, 並回來說,
『現在看起來更好了。』
『對。 』 普林尼隨即想起小洛的另一個周伴, 在雜誌社工作, 當模特兒的巨狼沃高夫。 沃高夫現在應已和小洛遠走外地, 過著一種他們應得的生活。 想到這裡, 似恨非恨的苦味直湧在內心。
『可以出席國宴嗎?』
費利昂的提問將普李尼再拉回來, 『當然可以。 我想利古洛待得太久了。』 說著並步下樓梯時, 『他似乎對現在城市的設計不太了解。』
『當然了, 他以為這裡會像百多年前的樣子嗎?』 費利昂毫不放過挖苦的機會, 『囝然如我以前常說的一樣, 它爸應來一趟這片土地, 目光不應只居限在魔法的本質和時局。 』

普林尼領精靈走進書房的地圖室。 狐狸比他們早一步到達, 在練習作戰用的地圖大桌上張開最古老的地圖, 用手指輕輕撫摸著色線。 利古洛抬頭說,
『這地圖是我用來與白大法稍師合作攻迫死徙兵團時用過, 真是令我懷念。 現在才知時間已流去了那麼的多。』
普林尼張開最新的地圖, 將它對焦古地圖上魔法殿蓋上, 指在首相府的一點說, 『 魔法殿和方位都是正確, 這就是現在我們身處的地方。 你找到要找的地方嗎?』
利古洛將地圖新舊地圖上下翻動, 眼裡閃動翻紙時的燈光, 猶如攝錄機將全部影像錄進腦中。 狐狸突然停止, 指上新地圖上相同的色線問,
『 新地圖的色線是什麼? 』
『是法城的地下鐵路。 在四十年前建的。 地下鐵路即是在地底行走的高速火車』 著林尼解釋。
『地底行走的高速火車? 這聽起來很棒!』 費利昂喚道, 卻看見狐狸皺起眉目, 於是問, 『為何你好像不興奮?』
『因為地下鐵路的線圖是一個巨大的法陣啊! 』 利古洛大叫, 聲音忍不住帶點震抖, 『 是誰設計的?』
『是按用戶和居民比例, 再加上現在發展而設計。』 普林尼抓抓雙耳,
『我明白, 但這是由誰提出和設計?』 利古洛郎色凝重地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 但這些大型基建都是要由國會通過才動工, 這麼我就真的要去找國會存檔才知道。』 普林尼又問, 『這法陣有什麼問題?』

『它是一個巨型的靈魂吸食陣, 再加上移動的地下火車』 利古洛不禁抽一口氣, 按表自己的頭額穴, 『猶如令這法陣是一直在運作。 如果靈魂是供給庫多理那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事, 之不過現在庫多理已死, 這些靈魂又會流向什麼地方? 』
『替他的遺體防腐?』 費利昂問。
『都有可能。 普林尼, 你見過他的遺體嗎?』 利古洛問, 用鉛筆在新地圖上記下自己的新發現。
『沒有。 但我知道它在聖格斯醫院的地庫。 』 普林尼取下身上的首相綠袍說, 『這種事非查不可。 』



『他的遺體呢?』 普林尼對理屍部的戈麥法醫大叫, 『庫多理的遺體呢?』
『已火化了。 在三天前左右吧。』 戈麥法醫解釋道, 『遺體已在這裡雪了很長時間, 要不送走火化就會引起衛生問題。 』
『骨灰呢?』 利古洛追問。
『我不知道。』 戈麥慌亂地搖頭, 『我猜是公墓吧?』
『絕不會是公墓。 』 利古洛說, 『一個大法師的死會回歸成另一種生命重生, 按日子推斷那新的生命體也該有孩子的年齡。』
戈麥由桌下拉出一個小小的紙紙箱, 交給普林尼說, 『這是庫多理剩下的遺物。 裡面原本還有一只指環, 但我將遺體送走前發現已不見了。』
利古洛發出一陣長嘆, 猶如一個驚號將這裡的空氣拉緊。
『即是意味新庫多理已手上戴有指環?』 費利昂問。
『我早該打碎那一杖藍寶石。 』 利古洛嘆道, 對戈麥點頭微笑道, 『謝謝你, 先生, 你回到自己的工作吧。 』

戈麥慌張地由醫院的特別通道離開。 精靈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犬離開的通道。
『我不相信他。 他可能是一伙的。』 費利昂說。
『 處理屍首向來都是黑魔法的工作。 他是同一伙不足為奇。』 利古洛說。
『他只是一名醫生, 是一位法醫, 處理屍首的事在今天已不由黑魔法師擔當。 』 普林尼盡力辯護, 『而且我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子。 』
『這種性格令我好不安心。』 費利昂搖頭。
『我們的情報不會在這裡完結。 』 普林尼說, 『 我們還有國會文件存檔, 看看當時批準地下鐵路的過程是怎樣。 』
『把我也算進去。 』 利古洛對普林尼笑道, 反正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幹的。』
『我呢?』 費利昂急問, 『不可能缺少我吧?』
『對不起, 費利昂。 如果將你都算進去, 惡怕會引來大家的猜疑。』 普林尼對一副失望的臉說, 『你現在這裡出使, 是不可能脫下你的大臣。 一旦被你的大臣, 又或者我的大臣發現, 可能會中斷我們收集資料的過程。』
『你的說法又非不無道理。』 費利昂嘆道。
『我們會在每天晚上一起分析當天收集的資料, 這門複雜的工序搞不好只有兩獸可能要花一個多月, 或者有一位精靈可以更快。 』
利古洛的說話換來一個欣慰的表情, 也接受這安排。
『就這樣辦吧。 』



費利昂由兩邊的議員長椅直望向首相座席。 闊大的議院令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甚至覺得社比拉的城堡樣式的議會感到落伍。 首相的高身木座猶如昔日父皇般對的氣勢, 一主之下, 萬眾之下。
後方是一張國皇的銀椅, 並在一道金界之後是主理大法師的座席, 坐落在最後升高的位置。 主理大法放在這般段的位置, 是要象徵什麼?
『現在是白大法師主理的年代, 所以用了白色的石座。 』 同行的院使黑豹介紹道, 『在黑大法師的年代是黑色的木座。 不過黑大法師沒可能長時間出席, 所以會將自己的斗篷排在國皇或首相的塵席方邊, 示意將國權力下放。』
『但現在為何不見白大法師的法袍?』 費利昂問。

『白大法師方面』 黑豹雙唇好像突然被貼緊, 思緒在遲疑一會後乎勉強地笑, 『不同的法師有不同的喜好。 現在白大法師未有意放下代表信物。 』
『哦』 費利昂將音調拉長, 機靈地轉轉目光道, 『所以簡單地說, 民選議員的法案與對黨相討, 由首相上交上議院程上國皇, 再由國皇知會主理大法師批閱才完成整個法案程序? 這會不會太慢?』
『不會。 當上議院認為可行時, 首相已可以回去宣告法案開始執行。 國皇都不會將與大法師無關的法案上程。 』
『那麼城市的建造, 如你們的地下鐵路之類?』 費利昂再問, 『我在火車站裡看到你們有一名為地下鐵路, 在地底行走的火車, 像這樣大型的建設, 大法師會不會理會? 』
『都不一定會的。』 院使解釋道, 『當時新大陸的工業起飛, 經濟都有不同的路向, 所以當時就提出建造地下鐵路取代路面有軌電車。 這事就連黑大法師都沒有過問和參與。』
『看來大法師都不一定在掌權?』 費利昂笑道。
院使只對精靈淺笑, 笑容中有著複雜而說不出的意味。 他未幾聳聳背, 重回地下鐵路的話題,
『原本在週未是地下鐵路開通四十年的慶典, 會有新的列車由已故國皇剪彩啟用, 但現在似乎要另外改變了。』
黑豹院使鼻下的長鬚微微斗動, 望向沒有皇冠的銀色皇座, 『 希望首相可以盡快找出下一任繼承者。』
『但現在有大法師不就行了嗎?』
『大眾還未接受! 民眾覺得還是傳統的方式是最佳的方法。』 黑豹將這句話意外地說得激動了一點, 他輕咳後說, 『抱歉, 費利昂國皇陛下。 這只是小臣的一點小意見, 望陛下不必記在心中。』

紅袍底下的世界也真夠複雜, 但普林尼知不知道? 費利昂要重新檢視身旁這位處事處處留引的黑豹。 那摸不透, 不簡單的複雜思維會不會將自己的提問寫成一份報告留在這片大陸存檔?

TBC 17/10/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