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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次遇見大家， 你到底是進？ 』 普林尼質問。
『難道真的非把一切說得一清二楚嗎？ 』 狐狸質問。
『絕對。』
火車走入林海， 陽光被巨樹的枝葉削去， 只留下雙方陰影裡的一點輪廓。
『時間越走越少， 你就是非要聽的的故事不可？ 狼， 我的故事或者不會有趣， 但至少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間。 選擇清楚了嗎？ 』
須要做的選擇清楚不過， 只不過普林尼的顧慮依然存在。 對方目的， 行動， 甚至對話中隱露出一絲敵意。 無論如何， 與極說他寧可獨自回去， 倒不如真的將一切弄過非清楚不可。
普林尼的第三道障礎出現。 他手上除了可憐而弱小的軍刀外， 根本沒有其他可以自衙的武器， 那一旦再碰上地面的怪物時， 他可以怎樣做？
一副木弓箭被扔到他腳前， 狐狸對他點頭， 並給了他一道皮帶。 『鬆身的袍子始終不是好的衣著， 他需要它們。』
普林尼心裡充滿無聲感激， 立即用皮帶束緊腰間鬆蓬的銀袍。 一收緊， 都背上弓箭， 普林尼在野林的感覺重新注入身體的每一毛孔， 新鮮而令他懷念。
『我已準備好， 請引路。』 普林尼握緊長弓說。
『這邊。』

外面有一部像是欖型， 中間凹進去， 沒有車用的方向盤， 反而只有一顆圓晶石的飛行器。 它像跑車， 也有點像火箭。 狐狸跳進後輕碰圓石， 後方再露出另一個座位。
『上來後就抓緊了！』
狐狸戴上護目鏡， 單手輕圓石， 飛行器浮上衝上半空。 它的速度比普林尼想像更快， 跟著狐狸的意思飛行， 直角急轉， 前向精靈的國度。
急打上臉的風是冰刺的， 令普林尼歪頭， 回避迎面邪來的風波。 此刻他注意到底下的樹影好像不斷在變， 他於是矇眼細看， 才發現原來整個森林都在移動， 不定向地重新排整。
『它是一個活迷宮， 誤闖的精靈或獸都不可能活著回去。 』 在前座的狐狸說， 『古老的樹林充滿了一惡念， 是我們不能了解。 因此不可能想著可以活著步行出外。』
『但火車呢？ 為什麼它可以在行走當中？』 普林尼回望遠去的灰煙問。
『火車是由法秤向樹靈取得同意而打造。 法秤也就是安提。 你知我說的是誰吧？ 』

『對。』 普林尼點頭。 同時他不自住地摸奏腰間的皮帶， 他發覺皮帶的紋理和造工是歐原大陸的款式， 它有點古老， 至少不是近代的感覺。
『你曾在歐原大陸住過？』 普林尼問。
『對， 不過而是已很久很久的事。』 狐狸沒有再在這話題多留， 轉向眼前的景象， 『快到皇宮了， 我要再飛高一點避過守衙的視線。』
飛行器急爬上半空， 然後一座衙塔的背易裡直插， 高速飛過陰影中的拱廊。 普林尼幾乎分辦不出經過的是宮廳還是內庭。 最後他們們在一個拱型露台， 狐狸說，
『這裡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由這裡進入， 我要去打聽獅皇的任置。』
『那我們可約定在什麼地方？ 』
『回到這裡。 上去吧！』

※

房間裡一片沈默， 但普林尼就很快認出這是自己住過的房間。 這裡還未有開始收拾， 晶石輪還是高掛天花， 按自己的時間更替石塊， 一切猶如沒有離去的一樣。
門把應聲打開， 走進來的是精靈王子費利昂。 他手持一根長杖， 來到晶石輪的底下將可輪拆下。
躲在掛毯後的普林尼觀察造精靈的一舉一動。 對方的動作與火車上的死徙儘管樣子相似， 但動作的差異極大。 對方花了一段時間才成功找出釣子的位置， 拆下石輪。 現在他才想起忘記中斷可輪的運行， 用自己的晶可苦念一番才將每顆晶石的能量收回自己， 再將法器收進木箱。 與那個驚臉萬份的怪物而言， 他真是有點笨鈍， 也不見得有一絲危險。

『我還以為房裡將不會找到一根狼毛。』 精靈轉身面向背後的排毯， 『出來吧， 我知道你在後面。』
對方的說話令普林尼的心徹底冷結， 幾乎停止跳動。 對方是怎樣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不是他首要害怕的， 而是之後對方怎樣對方自己。 若眼前的王子也是由怪物或死徒變出來的， 他還有打勝的機會嗎？
取出箭， 拉起弓， 迅速由布後轉身而出， 只差一點就向目標發射。 不過箭目標已快一步倒下。
『普林尼！ 你想怎樣！』 費利昂尖叫。
普林尼終於鬆一口氣， 放下他手上的弓箭。 他伸出手， 扶起地上難看而被嚇得發軟的精靈。 他道歉， 並將火車的事一一告訢王子。

『太胡扯了！』 費利昂怒哮， 『那是首相專用車， 豈會有死徒潛入？ 還有那個將你帶來的狐狸是一個無名氐！ 現在居然潛入皇宮行刺！ 以晶石之名！ 這種故事』
精靈沒有再繼續， 他凝視自己好一會， 露出一張難以致信的表情，
『你說的是真話？ 你剛才說的， 是真話。 天啊， 這真是太令精靈相信了。』
精靈的說話令普林尼記起怪物， 它說過要精靈同時相信三件事是絕不可能發生， 現在， 他也能肯定面前是真王子而非假冒， 但他是怎樣做到？
『我要見獅皇。』 普林尼用貇求， 『一定要見。』
『不行， 他正與父皇一起。即使我都不能走進去。』 費利昂回道， 『但父皇在裡是安全的， 除非』 純白的臉色變得青白， 目光由普林尼身上移下， 並拔下一把掛在牆上的長劍。
長劍拔出， 白銀色的長刃閃房中的每一個角， 王子手握的地方有一塊藍石， 在發出閃光， 與刃光一同閃動。
『出事了！ 快來！ 去救我們的父皇！』

※

在到達目的地前， 那裡的通道經已亂成一團， 週邊盡受傷的精靈， 由士兵至法師儘有。 費利昂跑向其中一個傷了輕傷， 正在用晶石冶療其他傷兵的醫師， 問，
『父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突然抓狂了。』 醫師的目光來回皇子身上和他手下的重傷者， 說， 『我也不太清楚， 好像是在聯誼的時候發生。 皇上在前面的交誼廳， 去吧王子， 還有首相問下， 你們的獅皇也在那裡被皇上脅持著。』
『精靈皇脅持獅皇？』
著林尼和王子對望， 彼此都充滿意外並同時起步， 躍過地上的傷者跑向交誼廳。 越是接近， 地面傷者的傷害越是見重， 而且有一些在角落的目光已經淡， 甚至死去。 血湖在死傷者之間形成， 一場大屠殺像是剛好發生過。 最後狼與精靈來到交誼廳的石門， 門被關上而且閂死， 只有血在邊縫流出。
『別對我說這只是宮中的政變。』 精靈用力呼吸， 吐出每一隻獸族的字母。
『似乎是更恐怖的才對。』 普林尼沾起一滴血說。
『大家退後。 我要破門。』

普林尼退後三步， 看著王子的銀劍亮起一把陽光般的光線， 隨之王子用力一劈， 巨聲中石門一分為二， 血和屍體如決堤的水霸湧出。 王子高舉銀劍， 陽光再現， 將血海一分為二直至流清。 廳內的外觀終於還原了一些， 狼和精靈踏過屍首步入。 血的味道將普林尼的嗅覺全都蓋過， 一片又紅又亂的視野令精靈無法找出兩個皇帝的位置。
粉碎的聲音在高空劃過一切， 尾隨的是那個沒有名未的狐影， 現在他由高空躍下， 落在大家的面前。
『還好， 你們真的來了。』 狐狸說。
『你是誰？』 精靈問。
『為何我總是要被問及名字？ 但我到來非為此而來， 而是， 你的父皇經已被死徙控制和附身。』 狐狸的目光由錯愕的精靈身上落下， 移向狼， 『去救你的獅皇， 在他的血未到達戒靈陣之前， 你一定要把他救回。 』
『但戒靈陣是怎樣去的， 我根本不知道。』 普林尼問。
『你的心和感覺會告訢你。 又或者， 問問方邊的王子。』 狐狸視線重投精靈身上。
精靈的目光重回一點理智， 迅速略過狐狸， 瞄瞄週邊， 吐道， 『這裡， 跟我來。』

劍光聚集在最未端， 領著大家來到一張掛毯， 沒料到背後找到了通道。
『何時挖的？』 精靈忍不住問， 抽緊自己的五官。
『看似是早有預謀？』 狐狸輕嗅洞中迎來的風， 『是森林的樹木味， 我杷信它是一直引至結界的位置。 』

普林尼聽到一把沉重又厚悶的聲音。 豎起雙耳， 發現音源是來自後面， 他一轉身， 看到已死的精靈一一爬起身軀， 踏著血接近他們。
『是死徙！ 他們變成了死徙！』 狐狸大叫， 『去吧， 我們沒有時間！』
『豈會？ 格彿！ 列瑞！』 王子一臉茫然， 大叫那些士兵的名字， 之不過被叫喚的沒有反應， 反而握緊手上的殘刃， 朝自己而來。 自己的親信怎會變成這樣？
『還好， 也不太好。 沒有思想的死徙。』 狐狸向普林尼投出一絲不安， 得意卻在不合時的淺笑， 『他們可以很容易處理掉， 只是數量太多了。』

一道閃電穿過天花， 直達王子手上的白銀劍。 電花光穿過他身上的闊衣， 形成一副新的鎧甲。 來回的電光注入強大力量。 王子的表情也同時改變， 好像是另一個精靈， 帶著注入戰士和王者的緊決氣息。 那根本並不是王子， 反而更像是古代的君王。
『晶石之靈請救我族！』 王子大叫， 高舉白銀劍， 它隨即好像明白了一切， 劍端放強烈的光茫， 得令一切變白， 連腳底的影都一同失去。

蓋著眼的普林尼聽到悲嚎此起彼落， 直至白光消失。 當他再張開雙眼， 血湖連帶死徙已經消失， 原來的位置化成光點， 像蒲公英的種子乘風飛起， 一一升上半空， 穿過石天花消失。 大廳的外表， 重現那簡單， 熱切和友善的氣氛， 卻除普林尼三者外也再見不到其他存在。

『碰』一聲迴響這片空蕩大廳。 普林尼以為是新的一回攻擊， 舉起弓箭時立即被狐狸阻止。 狐狸的目光由他身上滑落， 移到王子。
王子在哭。 他的氣息全消， 換上兩行淚水。 淚水是一片淺藍色， 一滴滴由眼角滴下， 碰上之地就將被染成水藍色。 白劍獨自在主人的面前漫發出銀光， 劍刃上不帶感情地反展現王子的哭相。

普林尼跪下， 用由布抹輕印王子的淚水。 同時對狐狸無聲地以唇語問， 『他在說什麼？』
『感謝你。』 狐狸回答， 向王子用獸語問 『剛才的是什麼？』
『淨化。』 王子停頓了很久， 才續下去， 『天啊， 我手上怎會發生這種事？』
『剛才的並不是你。』 狐狸說， 『』劍替你造了最佳選擇，』
『但那太過份了！ 裡面有我的同袍， 有我隊的騎士！』 王子激動地給石地一重記， 對白劍大叫， 『 妖劍！』
白銀劍在之後發出短暫的白光， 之後它變得一片啞暗， 猶如粗製的鐵劍， 刃邊漸漸現出鏽斑。 王子的胸內猛然一抖， 皺緊眉頭。
『我們一定要追上去。』 王子說， 目光由鏽劍回到他的戰友， 大步踏進秘道說， 『我也會去， 即使我已沒有可能再使用這把劍。』

※

狼和精靈的腳步聲在後方的洞中消失。 狐狸看忍不住伸手拾起那曾是純潔的精靈劍， 一把火燒的感覺立即由劍身經手臂直湧心臟。
『啊啊！』狐狸大叫， 再用另一隻手扶起刃端。 撕列切割的感覺即時出現， 加上火燒的力量， 他用精靈語在劇強中喝叫，
『為倘存的生命憐憫吧！』
劍中的晶石浮起， 閃出一個半透明的精靈靈魂。 身上古老的戰甲， 頭上的皇冠， 莊嚴而聖重。 之不過冷漠的目光滲出絲絲不可輕視的怒意。
『多大膽的狐狸， 敢碰精靈的騎士配劍？』 半透明的精靈怒喝。
『請息恕！ 精靈騎士哥拉洛！』 狐狸在劇痛中用盡自己的可能保持思路。
劍靈空白的雙目凝視著狐狸， 說， 『那不是你的事。 不要插手。』
『這事非插手不可！ 』 狐狸大喝，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間， 騎士， 現在是求你能給予援手。』
『我很欣賞你的膽識和勇氣』 劍靈的語氣隱露出一絲柔情， 『 還有你堅強的忍耐力。 不過這些事， 為何與你相干？』
『全件事裡我所知的不多， 它只是開端還是一個結局我都無法分清楚。 不過我一定要阻止繼續發生。』
『既然現在的騎士已背棄我， 也拋棄我， 外界的事我就絕不會插手。 』
『那請當是將騎士的力量借給我吧。』 狐狸求道。
『你？』 劍靈沈誰一片沈默， 空白的眼睛在打量它眼中沒有資格的生命。 突然， 一點不可思議的感覺刺激它的神經。 狐狸一身的輕裝真的很難令它從記憶中找到一點線索， 不過當對方手持這把配劍， 加上堅忍的目光， 那些回憶一點點如潮手湧來。 精劍將劍身的禁咒收回， 並問，
『為何你不報上你的名字， 獸族的英雄？』
『你終知道我是誰。』 狐狸用小布輕抹額上的汗水， 『那麼你願意助我一把嗎？』
『我可以， 之不過只限完成當前的難關。 我可以免去劍身的咒令， 卻不能永遠使它在你手上發出配敵的光芒。 』
『這已很足夠。 我只要一次。 』
晶石回到它原來的地方， 曾如鏽鐵的劍身再現它的白銀光。 劍靈在消失再打量面前的狐狸， 問道，
『為何你要害怕你的名字？』
『它實在太複雜了。』

tbc (1/9/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