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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奧賽德
不知過了多久,白狼再度張開眼睛,發覺自己正平躺在草地上。那母狼呢?白狼剛動了動身體,頸部撕裂的痛覺瞬間襲上大腦,他咬緊牙關才不致於叫出聲來。
「還不要亂動,你的傷口很深,再進行運動的話可能會傷到動脈。」
原來雌狼尚未離去,她收攏腳爪端坐在白狼腹側兩三步外。白狼小心得移動頭的角度,才又看見雌狼碧綠的眼眸。
「傷口我已經稍微清洗治療過了,你就安心地養傷吧。」
雌狼伸出左掌輕放在白狼的右肩上。
「不殺我了嗎?」
「......我不知道。」過了半晌,雌狼才輕輕說道。
「嗯?」
「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錯誤的,什麼是正確的了。我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想保護我重要的狼而已。但我也並不想傷害任何一隻狼......」雌狼吁了一口氣「所以我決定帶你參加明天晚上的大集會。你的命運,就交由狼群來抉擇吧!」
「大集會?反正我也沒有力氣逃跑了,就隨妳吧。」白狼苦笑了聲。他腦袋到現在還有些暈眩,全身酥筋軟骨的使不上力氣,似乎正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你叫什麼名字?」白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恩...我的名字叫做吉娜。」雌狼不知為何微笑了一下「你呢?」
「我...我不記得了。」白狼神情黯然地說。
「咦?」
「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我的過去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我全都記不起來了。」白狼露出苦笑「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我只記得一睜開眼睛,就有一隻母狼要我的命,哈哈。」
「是嗎......」吉娜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先睡一陣子吧!我們黎明的時候再動身。」
「嗯…」白狼也確實疲憊,他閉上雙眼,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
夜色很快就褪去了。隨著鳥叫聲漸雜,白狼抽抽耳朵,眨著眼睛醒了過來。他起身半瞇著打個大哈欠,伸了個又長又痛快的懶腰,這才舒服得望向四周。
此刻遠方天際才剛露出魚肚白,淡淡晨光輕灑而下,一顆顆露珠如同水晶般閃耀著。
吉娜還在夢鄉之中,就在離白狼幾條尾巴遠的坡腳旁,毛髮泛著紅寶石的光澤。白狼看著吉娜長長的睫毛,心中默默做了一個決定:他必須離開。他不屬於這個地方,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必須靠自己找出答案。白狼感覺腳步有些虛浮,體力似乎尚未恢復,這時候是無法戰鬥的,但是逃跑的話,他還做得到。
白狼剛邁出數步,又回過頭來望了吉娜一眼。她就是自己有記憶以來認識的第一匹狼呢!以後卻不知道何時才會再相見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寂寥的感覺。
想不到這時一隻白腹藍羽的鳥兒,忽地落在吉娜耳旁,大聲地唱起歌來。白狼心底才剛叫了聲糟,吉娜便彈彈耳朵醒了過來。
「呃…早安。」白狼有點尷尬地說。
「早安。你也起來了呀?」吉娜伸伸懶腰「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那個......沒事,哈哈哈。」總不能回答說「安安我要逃走囉」吧?白狼只好傻笑。
「身體好多了嗎?」
「恩,好多了。」白狼聽得出吉娜語氣中的關切。現下傷口已經癒合完畢,除了裡邊還有些刺痛和體力支外,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了。
「那真是太好了。」吉娜笑著說,接著便起身到河畔喝了些水,理起毛來。白狼則無所適從地呆立在原地,不知該怎麼才好。
「賽德!」吉娜忽然說道。
「什麼?」
「我剛剛幫你想到的名字,」吉娜雙眼看著滔滔河水,眼裡似乎帶了些什麼「奧賽德(outsider)。」
「奧賽德嗎?」白狼微笑了一下「真是適合我的名字。」
「你喜歡這名字嗎?」
「名字只是個符號,無所謂的。」白狼淡淡笑說。
不一會,吉娜梳理完畢。「走吧!」她鼻頭朝極遙遠外的山脈一指「今晚的大集會,將會在月亮升到最高點時開始,我們時間不多了。」
「恩。」賽德應了一聲。既然自己會出現在月牙狼族的領地,那麼或多或少,自己的身份肯定和這有所聯繫。旅程,就從這裡開始吧!賽德不再細想,跟在吉娜身後,兩匹狼奔向森林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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