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篇文章開始算是進入了故事的主軸了,甚至從後面開始會有些獵奇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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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燭光照亮著高雅的餐桌,並照亮著理事長和碎風的身影。雖然現在是午休時段,但微光在黑暗又寬敞的房間給人有一股燭光晚餐的氣氛。只是,餐桌上並沒有擺放佳餚或餐具,取而代之的是一疊新舊相陳的資料。

「你自己看看裡面的內容。」理事長將資料遞給碎風。

一翻開資料,裡面的內容是班上的歷年成績,簡單來說是歷年成績單。裡面的成績包含考試、智力、感官能力、戰鬥力以及環境適應力。至於名單排序用是依照名次來排列。

碎風:「智力測驗的第一名是努特……第二名諾雅……第三名銀影。而第四名是……我。」

當碎風往翻到後頁發現,自己的感官能力和戰鬥力以及適應力均排名第三名。

「一個沒家世背景的孤兒能夠有如此的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那就表示你其實還有些天賦和潛力。只是……你先翻到最後面!」理事長先是對碎風的才能有些讚賞,說到後面卻開始語重心長。


當碎風翻至最一頁時發現,是前面幾頁完全沒有提到的成績,而且自己的成績在班上卻是排名最後。

碎風:「『文明素養』……這是……班上有測這個嗎?」

理事長:「文明素養主要是根據觀察你們這些年來的行為舉止和表現,包含服裝儀容、衛生習慣、群體互動以及一些操性來作為評分標準。也就是說,文明素養代表文明化程度。雖然你在學校的能力表現算是高材生,但以文明的標準來看,頂多在一位宅男的水準!」

「理事長!關於你的話,我無法理解!你是認為我表現的不夠好?」碎風的語氣有些強硬。

理事長:「碎風,你有想過畢業後所分發職位的方式?」

碎風:「不就是用測驗來分發?」

「事實上……在下個月測驗前,村子會先淘汰掉一半的學生作為畢業生,而淘汰標準就是透過文明素養來篩選!
只有倖存下來的強者才有資格參與下個月的測驗,而競爭者就是每座山區的強者!在這之後就是由軍方來篩選強者中的菁英,
這些菁英不僅是會是食物鏈的高層,而且將會是獸群未來領袖。雖然你的能力要通過這次的測驗是沒問題,
但以你這種孤傲又不合群,且連褲子都不會穿的『畜生』,你認為一個對文明毫無認知的人有辦法成為領導者?
至於今天早上那些逾越行為者就更不用說了!」

碎風:「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幾年來的學業表現不如我的服裝儀容?不如一個『衣冠禽獸』?不如表面功夫?」


「碎風,你能說明『保護色』這個名詞嗎?」理事長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回應。


碎風:「你說的『保護色』……不就是動物依照自然環境的顏色和地形的偽裝能力?」

「沒錯!『保護色』這個能力不僅可以用來狩獵,同時也可躲避天敵!而這項能力也不外乎在文明世界,
人類可用光鮮亮麗的偽裝和動聽的語言來吸引獵物和躲避天敵;甚至也可以讓自己和天敵形成共生關係;
以及透過來強者捕捉天敵。當然,在戰場上也少不了保護色。
至於……你,雖然擁有高強的戰鬥力,但是根據這幾年所觀察的表現來看,若是你真的上了戰場,恐怕連自己暴露在敵人的砲口前也渾然不知。」

「無論是在自然界;還是在文明界;或是在戰場上,當自己的能力毫不掩飾地暴露在敵人或獵物前,就等同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能力越是強大,所承擔的風險相對就越高……」

原本在碎風翻開成績單時,對自己的能力還信心滿滿;但當理事長先是用人文素養來否定他的能力時,碎風一開始無法接受;直到聽完一連串生態、職場、戰場的法則來分析自己的能力後,原本的信心因打擊而逐漸瓦解。雖然碎風表情上還維持冷靜,但耳朵和尾巴的沉重早已暴露了心情,彷彿多年來的努力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不過……是有個方法可以讓你……」理事長耐心地說明,但碎風腦海卻浮出一些不堪回首的場景


※※※※※※※※※※

黃昏時刻,卡斯特和哈特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湖岸邊,準備前往方醫院。

哈特:「爸,現在是怎麼回事啊?你突然叫我午休結束後回家,結果是打包家裡的東西!
怎麼了?是準備逃難啊?」


「因為我準備將你分發到工作單位!」

「你說現在!我記得離分發時間還有一個多月,現在會不會太早了?」哈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原以為在畢業前可以多享受幾天的自由生活,但現在突然收到這個消息實在是讓自己的心臟招架不住。

「這也沒辦法啊!現在銀影失蹤了,而我還得尋找銀影和其他三個孩子的行蹤,所以必須有人照料你的生活起居。
加上現在因學期接近尾聲和空難的關係,整個村子都呈現緊張和繁忙的氣氛,恐怕醫療人員都無暇擔任看護。
與其請人來照顧,到不如直接分發到單位交由照料還方便些!」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穿著搭配實在是有夠難看!只穿一件短褲也就算了,但搭配的顏色跟毛色是一樣的,感覺就和沒穿沒兩樣!」

哈特:「真是可惜啊……這一件可是裡面最乾淨的一件了!真想讓村民看看,堂堂一位將軍的房間根本就是個豬窩!」

卡斯特:「我看光是一位將軍所生的兒子是隻病狗這件事,足以讓全村來討論了!」

哈特走在後方望著父親的背影,然後又望向水中的身影。
卡斯特筆挺的風衣軍袍搭配領口上的星徽,從穿著上是擔任軍隊的將領。雖然成為將軍可能已有一定的年齡,但強健的體魄和散發出的氣息似乎還不夠用華麗的將軍袍來修飾;反觀從自己的穿著在發育較晚的身材上和父親相比,簡直就是貴族和奴僕的區別。
雖然是父子,但無論是身材、穿著還是能力,幾乎都呈現明顯的對比。
此時哈特心想,若是看在陌生人眼裡,不知會如何想像。


「爸!我是不是應該先回去……然後換件……」在走進樹海前,哈特後停下腳步。

「不必了!比起穿著,醫療人員可是極為重視時間觀念!」卡斯特依然保持著語氣和步伐走進樹海。

由於黃昏的關係,在走進樹海時的幾分鐘後,週遭環境瞬間一片漆黑。若不是水流聲,恐怕這對父子只能摸黑走出樹海了。

砰!

哈特:「這聲音是?」

就在哈特反應過來前,卡斯特以丟下行李,並飛快地前往醫院。

「哈特!你現在立刻去通知村民!」

「爸!現在是……」

「沒時間解釋了!立刻到樹海外,發四聲長嚎!快!」

卡斯特要求發出四聲長嚎時,哈特立刻明白了,因為四聲長嚎代表火警。
哈特立刻往回跑,但此時卻發現,現在完全聽不見水流聲,整個週遭環境有如在深海般地寧靜。

哈特想起背包裡有手電筒。當手電筒拿出來正準備照明時,一股濕冷的觸感從背後滑過。
哈特嚇了一跳,手電筒從手中滑落。

原以為只是多心,當哈特伸手往後摸時竟發現,整個背後不僅濕透,就連身上穿的褲子也不見了。

※※※※※※※※※※

哈特感受到背後有氣息,但自己卻不敢確認是誰在背後。

「銀影……你應該知道我有心臟病吧!再說你家現在失火……」哈特以為是銀影站在背後,但想起他應該不可能在自己家失火時還搞這種惡作劇。

「黑倫……是你吧!這可不好玩喔……把褲子還來!」哈特發現沒任何回答,就問了其他名字。

「諾亞……我現在很忙!能不能麻煩你去通知村民……」

哈特發現沒有任何回答,心中的不安開始增加。猶豫著是否要確認背後的狀況時,這回才想起現在失火了。

就在哈特打開手電筒照明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被套住。

「拜託!別太過分了……」

哈特氣得掙脫開來後,直接用燈照向後方。此時卻發現後方沒有任何身影。

正當哈特準備前往原本的方向時,突然一個景象使得他差點癱軟在地。
當手電筒照向前方時,竟有五個身影站在前方一動也不動。
由於這五個身影全都身穿黑斗篷,加上每張臉都蒙了面,所以根本就無法確認每個人的模樣。

雖然哈特早已知道附近有人,但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任誰都會可能被嚇到,更何況是一個心臟病患。

「你們是……誰?」哈特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心理還是感覺有些毛毛的。

蒙面人並沒有回答,依然站著前方靜止不動,甚至感受不到呼吸聲。

正當哈特打算往回走時,突然電流的觸感襲遍全身,這時自己忘了原本要做什麼事,只感受到虛脫的氣息圍繞全身,緊接著週遭的視線黯淡了下來。

※※※※※※※※※※

冰冷的空氣圍繞在四周;沉重的感覺壓在身上;皎潔的月光透過鐵窗閃耀著哈特的皮毛。

雖然現在是滿月的夏天,但四週的空氣伴隨著風吹了進來,使得這夏夜顯得冰冷許多。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水泥地上,渾身動彈不得。
從左側看過去,有一扇鐵窗掛在約三公尺高的牆上;右側則是一座鐵製柵欄;若是從整個環境來看,自己很有可能是身處在地下室或牢房。

哈特躺在地上思索著目前無法理解的情況「只記得原本是要和老爸去醫院辦理人事分發的手續,直到……迷了路,然後……」

在思考的同時,強烈的光從房門外照了進來,使得哈特有些招架不住。

此時柵欄外出現了五個蒙面身影,看到他們就想起曾出現在樹海的身影。

「哈特,你醒了嗎?」其中一位蒙面人開口詢問。

哈特:「你們是……」

「我們奉指揮官命令!」蒙面人語重心長地說著。

「你說奉我爸命令?這是怎麼回事?」哈特一頭霧水。

「由於今天傍晚村子被敵軍襲擊,指揮官吩咐我們將你送至安全的地方。」

「你說……外面發生敵襲!我爸還平安吧?那……其他居民有逃出來吧?」一聽到敵軍襲擊村子,哈特嚇得拖著沉重的腳鐐衝向牢房門前。

這時說話的是一位女性,她用溫柔的語氣安撫哈特「你冷靜一點!現在外面一團亂,我們也無法確認目前的情況。但唯一確定的是,指揮官現在還有和我們聯絡,所以你現在稍微耐心一點。」

「雖然目前我們暫時是安全了,但也不知道是否還會有敵軍前往附近搜尋。所以明天一早,我們會帶你前往隔壁山區。」

當哈特看著這群人準備離開時,突然叫住他們「等一下!我可以和我爸說些話吧?」

雖然哈特平時在家很少和父親相處,但一聽到自己親人在危險之中,難免有些緊張和擔心。


蒙面人回頭看了他許久,最後女子溫柔地回答「指揮官正值勤任務,至於你早點睡吧!明天要趕緊離開這地方!」

當牢房只剩哈特後,四周的空氣顯得更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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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地下室的牢房後,走進一間約半個教室大小的房間後,準備脫下面具和斗篷。
房間除了擺設四張床、六張椅子及照明設備,此外就只是一些警衛設備。
加上每張椅子都分布在各角落朝外,由此可知,現在一行人全都位於崗哨中。
至於在沒有燈光的房間裡,周遭唯一的燈光是從天窗灑下來的滿月和星群。

「美莉姐!真沒想到妳竟然還能安撫那隻小狼?」第一個脫下斗篷的是一名少女。

美莉:「酉紀!我擔任空姐快十年了,連都視於空難生死之外!難道還怕那隻小狼衝過來!」

當所有人脫下面具和斗篷後,全是些「人模人樣」的男女。

酉紀:「話說回來!我比較擔心的是,我們騙他說敵軍來襲,他會相信嗎?至於我們的身分……」

美莉:「他遲早會知道的,但前提是我們得盡快到達隔壁山區。」

「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一位年輕男子回答。

美莉「大川……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根據驍叔的消息,有一名少年會帶領我們前往隔壁山區。但前題是,他要我們抓住這隻黑狼,沒錯吧?」大川滿臉狐疑地說著。

美莉:「他確實說,我們若能抓住他,他就願意帶我們離開這裡。」

大川: 「但如果有心要帶我們離開,何必多帶一位居民上路?那豈不是增加暴露我們行蹤的機會?」

酉紀:「川哥,聽你的口氣……你認為他在說謊?」

大川:「交涉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不清楚。只是,我覺得他一定有所隱瞞。」

「管他是不是說謊?只要能盡早帶著寶寶離開這裡就夠了!」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女子抱著嬰兒坐在床上,口中還不時有些抱怨。

美莉: 「妞妞,妳還沒睡啊!」

妞妞: 「妳要我睡這爛地方?從空難發生到現在餐餐除了吃廚餘外,就連要洗個熱水澡都沒有!我真懷疑這裡的居民在冬天要如何洗澡?這裡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這要我和寶寶怎麼過啊?」

大川:「大小姐!這裡本來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啊!都已經懷孕了卻還出來拋頭露面?我看這種人肯定在生孩子的時候,腦袋連同孩子排出體外了。」

「你說什麼!」妞妞聽到後似乎有些不悅。

大川:「奇怪?我有說這個人是誰嗎?」

「話說回來,怎麼沒看到驍叔?」當其他人感受到十足的火藥味時,酉紀這時插了話。

※※※※※※※※※※

黑暗中閃爍著刀刃寒光;夏夜的空氣逐漸凝結;掠食者的腳步有如身影般沉靜。

碎風身穿長袍,手持著大刀行走在漆黑的長廊上。
長廊如隧道般深不見底,沒有任何風聲經過;就連腳步聲也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只有呼氣聲。

當他穿越走廊直到牢房後,看見倚著牆角入睡的哈特。

「這樣子也能睡?」碎風看著這個和他同一種族、年齡,但家世背景和身形卻是天壤之別的少年。

雖然以哈特的能力和同年齡的學生相比,算是吊車尾,但憑他將軍兒子的背景恐怕連高層主管也得敬他三分;
反倒自己是以孤兒的身分在村子中長大,即使在同年齡的狼族中出類拔萃,對村民來講恐怕也只是能力比較好的畜生罷了。

碎風:「哈特,你可別怨我喔……要恨就恨你父親以及自己的身分。雖然你有這種下場,實在是令我感到同情;
但往好的方面去想,至少你不必拖著這破身體苟延殘喘一生,至於你爸也不需要為了你這隻病狗而拖累一生。所以……哈特,永別了!」

碎風撫摸著哈特的臉頰,確認已經完全入睡後,先是閉上雙眼高舉長刃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