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重生
馬修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恐懼、害怕席捲全身。
他想動、可是雙手早已不聽使喚,看不見、只聽的到微弱聲響的他,猶如在手術房外聽著手術進行。
突然間,身上約2、30個點、注入了溫暖的物質──從點到面。
「很倦。」他心中這樣想著,卻早了一步失去了意識。
2062.7.15.0820。北京醫院手術室。
「OK,確認斯巴達三代改造藥物注射完畢。」我看著眼前準備當作醫療廢棄物丟棄的25枝針筒,「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各位醫師辛苦了。」手揮了揮,兩個護士接管。
他們將馬修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全身78條刀疤,是為了將肌肉纖維全數更換,手臂上那個超大的點滴,隨時滴入嗎啡以免他慘叫。
我摘下了口罩,「他媽的。」我罵了一句,「還剩幾天休假?」
「大概一個月吧,長官。」醫官老神在在的將手插進沾滿血跡的手術衣,踱出手術室。
2062.7.15.0912.北京森林公園。
「上。」月影看著眼前幾名敵人,迅速的指揮Kubi。
他右手運著球,左手則是盡可能擋住他的長官。
「Pass me!」Kubi在離籃框一公尺處跳了起來,月影則是將球上拋。
隨著籃框彈跳聲,同袍的吹噓聲中,又是一球完美的灌籃。
「玩個屁阿,有Kubi就贏了好不好。」
洗球時,虎兒破口大罵──雖然他臉上仍帶著笑意。
「好吧,那試試看。」 月影向後一勾,球隨即出現在修諾斯手裡。
「阿,不要──」孤狼自認「身高軍階都一樣」的修諾斯是他的責任區,不過來不及了。
又是空心,只不過修諾斯從外線出手。
「最好啦,今天手感超差的。」林忠毅伸手抹了抹滿頭頭大汗,滿室怒氣的看著修諾斯、月影、還有Kubi這個戰場上、球場上的完美組合。
「你看看,一個月影中校自幹就夠頭痛了,修諾斯又搞火力支援、Kubi又每次灌籃…搞笑喔!!」孤狼大罵,不過他也開始動作,試圖守住修諾斯,必要時來一記抄截。
皇天不負苦心人,修諾斯手中的籃球終於被孤狼劫去,不過比較像是讓他的。
「上將!!」他將球傳給另一邊外線的林忠毅。
林忠毅大吼,球出手,不過看到一個黑影逆著陽光躍起,他又知道行動宣告失敗。
「啪!!」清脆的一響,籃球球路大變,筆直往上將的方向飛去。
林忠毅猛然接住,「這是籃球不是排球啦!!還殺球咧!!」他對著剛落地的Kubi大吼。
「你不覺得我們一起出任務非常有安全感嗎,上將。2064奧運說不定還能代表國家代表隊…」月影還是一貫嘻皮笑臉,看著他的長官再一次出手,再一次失敗──連籃板都碰不著。
「是是是──」林忠毅雖然口頭上應和著,方框眼鏡後的雙眼卻不斷的尋找空隙。
球從他的手中竄出。
「Slam down!!」孤狼在Kubi身後躍起,緊接著就是一記灌籃。
「哇歐,你們破蛋了耶!!」修諾斯戲謔的看著孤狼,「47比2,不錯不錯。」
「要不要來比比看?」月影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的嗓音,7名大學生穿著背心,弟出戰書。
「在戰場上,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但是在球場上,你們要叫我們爺爺!!」其中一名大學生說著,臉上洋溢著得意之情。
月影斜眼瞄了一下上將的臉色,作出結論:「小比一場,當然可以。」
「靠背。要打,怎麼不能沒有我這個控球後衛咧?」我笑嘻嘻的走出樹叢後,大概穩贏了啦。
「Yo,那麼全場、還是半場?」帶頭的大學生拿著NBA的牛皮籃球,指了指籃球場。
「當然全場啦!!半場怎麼夠看!!」
「Let's beat the challenger!!」修諾斯大吼,興致高昂。
「你們先發吧,那顆籃球挺不錯的。」上將帶頭發話。
「不,還是跳球吧,好好打一局!!」
2062.7.15.0930.北京森林公園。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每個人的臉上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情緒。
其中不乏週日帶著小孩的家庭,也坐在籃球場旁,準備看好戲。
「兩方請握手。」一名綁著斜馬尾的的高中女生充當裁判,她是剛剛路過的。
我看了一下對方的控球後衛,180左右,跟我身高差不多。
「飛狐吧,哈哈。」那人爽朗的笑了幾聲,跟我握手。
現在隨便拉一個7歲小孩到我們幾個面前,7個人裡面他大概認的了5個吧。
我走進籃球場中間的圓形塗鴉中,跳球。
裁判向上拋出籃球,我早了一步全力跳起。
其餘的隊友則是死命往前衝。
我在空中抓到了球,對方的中鋒才跳到我胸部的位置。
「修諾斯,上!!」我將球一擲,黑色的牛皮籃球筆直的衝向他。
「了解,長官!」他大吼一聲,外線出手。
「嗶──」哨音響起,球則是劃過籃網,從容落地。
電子計分板出把上跳出「3:0」的分數。
「大仔,不要掉以輕心。他們能力全都比我們強。」看來是前鋒的隊長說著,指揮著剛剛跳球,身高190的中鋒守住孤狼。
「你,跟月影。」他指著另一個前鋒。
「林忠毅。」一個身高略矮的後衛守死了上將。
我的身前也出現了一個彪型大漢。
隊長指揮完畢後,似乎頗為滿意,站在籃框旁的白線後,準備將球從手中丟出。
他想不到的是,Kubi即將成為他的惡夢。
「上。」球剛拋出,我即刻甩開那個塊頭大的嚇人、皮膚黝黑的大學生,Kubi則在球的飛行路徑上,作了一次大抄截。
只見球還以優雅的弧線畫過天空時,一隻大手將球抓了去,「哥哥,你還太淺喔~」她左手的食指搖了搖,以近乎挑逗的聲音說著,右手則是傳給了五公尺外的我。
我衝向籃框,在罰球線躍起,那個該死的隊長跳了起來,試圖守住。
「我是控球後衛耶!!不會自幹!!」我對他笑了笑,準備上籃的左手這時則向後一擺,籃球在框前被我傳了出去,落入孤狼手中。
孤狼自詡為第一後衛,雖然中距離的命中率頗高,不過三分命中率低的可憐,只有14.7%,遠低於我的52%、修諾斯的96%。
他還是出手了,球路馬上偏斜,只見月影早知道孤狼來了這套,隨即在他的身後躍起,雙手抓住了空中的籃球,灌注籃中,將籃框灌得直打顫。
球場外的幾名大人以及小孩對我們不到五秒又進了一球感到吃驚,爆出如雷的掌聲。
其中還夾雜了幾句大學生的髒話。
接下來的五分鐘,我們幾個似乎秀遍了特技動作──虎兒的「阿咧U」、Kubi的「排球殺球」火鍋、修諾斯背向籃框的三分倒掛金勾、孤狼的「口技」,常常讓對方把聲音誤認,都將球無緣無故的傳給他,還有上將雙轉身上籃。
老實說,當上將華麗的動作搏得眾人的掌聲後,我覺得頗為詫異。
一般人要是能在罰球線起跳、空中連轉兩圈後灌籃,大概是麥可喬丹轉世、KOBE上身,照理說其他人應該也會大吃一驚,可是他們似乎冷處理,只是對上將說了一句「Nice move.」,難道…
其他人也知道上將被改造了嗎?
分數似乎把那幾個大學生的臉色搞的非常難看。「28:0」。
Kubi幾乎是「絕對防禦」、配上我們幾個搶籃板的功力,除非那群人要出手夠狠、Kubi的絕對防禦出現漏洞,我們又搶不到籃板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進球。
不過現在月影身上可是記有16籃板、我有24抄截,他們想進球可能也挺難的。
「換你主攻,上!!」月影一把將球塞到我的手中,又露出迷人的微笑。
「了解啦。」我一把搶過球,拍了拍他的肩。
「喂,修諾斯、孤狼、月影、羽,展開包圍!!」我大吼,他們幾個立即到位。
「Let's have a big show!!」不知道是誰這麼大喊,不過沒有關係,我又從外線出手得分。
2062.7.15.1000.駐中國美軍司令部。
相較於中國軍隊還能「親民」,跟著一群大學生瞎鬧,美軍司令部這裡總是死氣沉沉。入口處站滿一個班荷槍實彈、拿著SCAR-L的班兵、不茍言笑的態度令人聯想起法院中的法官。
「今天有什麼任務…?」羅特看著辦公室中牆上一張密密麻麻的訓練表,今天要做的事情蠻多的。
SCAR步槍實彈訓練、5000公尺慢跑訓練、搏擊術訓練,淨是一堆無聊的課程。
他嘆了口氣,希望昨天的命令不是真的。
但是萊斯極盡汙辱的言語猶言在耳,他實在無法忘懷。
「交給明天煩惱吧…哈哈…」他突然想開了,臉上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現在的任務非常簡單。訓練他引以為傲的地面部隊,並且在下一次聯合攻擊行動中與中國軍隊重創日本。
至於南極星?他大可跟萊斯說「沒機會」,或是「忘了」,雖然這兩個理由都頗爛,很像小學生沒帶作業與老師狡辯的理由,但是萊斯應該也不能拿他怎樣。
況且中國有了一堆肯位知己而犧牲的故事──他為什麼不能?而且這還關乎兩個世界強權的邦交!!
「去他的萊斯…」他走出辦公室,一面將兩隻G-18C手槍套入腰間的槍套中,拍了幾下手,「今天欲進行訓練各地面部隊連長,進行統合訓練,準備至靶場集合!!」
幾聲「Yes, sir.」從乾燥冰冷的空氣中傳出,羅特再次聽到了SCAR步槍的金屬撞擊聲、插上彈匣的聲音。
2062.7.17.0100.北京醫院,加護病房。
馬修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記得他在一個毫無光亮的地方遊蕩了大概一兩天吧。神奇的是,他絲毫沒感覺到任何一絲痛楚,甚至連飢餓、疲累都沒有。
「我…是不是死了…」心中生起一個想法,不過取而代之是從自己口中發出出的否定聲。
「啊──」一陣扭曲的慘叫聲由他的嘴裡叫出,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感覺到痛楚。
「媽的…!!」他口中吐出了幾個極度不文雅的字,身軀隨之倒下。
口中嘔出了些許的穢物,身裡開始被急速的往後拉。
他閉起眼睛,忍住劇痛,準備面對死亡的來臨。
「張開眼睛。」一個聲音叫住了他,聲音對他來說,奇大無比。
他緩緩的張開眼睛,隨後視網膜又被刺眼的白光籠罩。
「早安。你昏睡了2天,馬修‧沃夫中士。馬修‧捷克森兩天前由於醫療疏失死於德國漢堡醫院。」還是那個聲音。
「該死…捷克森不就是我…?」馬修還沒意識過來,伸手想要遮住刺眼的燈光,不過被自己的雙手嚇呆了。
這是他自己的手嗎…小臂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攝影記者軟弱無力的肌肉,而是青筋緩緩跳動、長滿柔順灰毛的獸爪,指甲似乎兩年沒剪,已有10公分長。
「這是…」他才意識到嘴裡吐出的再也不是兩天前敦厚的語調,現在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低沉的雜音。
他試圖起身,卻被疼痛掩蓋,再度痛苦的躺回病床上。
「長…官? 」他緩緩轉頭,看著用稍息姿勢站著的我。
「歡迎加入新中華民國308師94步槍營,馬修中士。起立!!」
他急忙跳下床,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已經被套上了虎班迷彩服,床頭則是掛著一隻G-36步槍。
「稍息之後不要低頭、不要亂動,持槍──稍息!!」我吼著,他則是急忙的拿起步槍,用正統的德國步兵的持槍方式。
「仔細聽好。你現在的身體,給我好好珍惜!!你知道你這樣一挨一針痛兩個禮拜,你的祖國要花多少錢? 」
「祖…國…?」他的臉上充滿疑惑。
「中華民國!!你是中國步兵!!仗可以再打、命要先保住,聽到沒!!」我又將事先練習的台詞套好,絕對要讓這匹重生的戰狼在未來發揮最大的效用,不是只會拍照。
「是,長官!!」兩天的潛意識訓練看來頗為有效,他現在毫不遲疑的說出這句話。
「想不想活下去?」我問著他。
「長官…?」
「先在這邊做掉我。用你手中的步槍把我幹掉。」我平靜的說著,軍服的袖口各亮出4隻手術刀,緊實的扣在五指指間。
我朝著滿臉疑惑的他撲了過去,他則是急忙的將步槍對準我的頭。
(作者小編:上節勘誤,特等射手步槍應為DMR,非SDM。還有,這篇比較短。很快就會進入第四章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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