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戰鼠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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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之路第一章墜落
追尋之路第二章晨間與軟毛
追尋之路第三章迷思
追尋之路第四章夜晚的交加雨勢
追尋之路第五章暴雨中的白色之花
追尋之路第六章衝擊的黑色陰影
依照莫多紀錄的資訊,他們很快找到醫院,前提是都要隱藏自己的身分。像早有準備,維尼順手從摩托車置物箱拿出來給大家的衣物都剛好合身,只要他們戴著安全帽,忍受細長鼠尾捲縮於長褲裡就好。
只有莎莉較幸運可以有醫院完整的醫療,其它老鼠所受得傷害都只能由飛行艇帶來的醫療用具治療。急救知識上,其實光是莎莉脖子傷口所噴出的血量就有生命危險,但斯托克跟瑞法趕到轉變差點重蹈覆轍錯誤,由斯托克丟來的細針與後面給予的小型機械,維尼知道是給莎莉輸血的道具。原本,火星鼠的血液無法輸給地球人,且一不小心就會出現抗性造成大量血液凝固栓塞。但說也奇怪,過去事件裡的莎莉幾乎能夠接受維尼或者莫多的血,以往都是莫多的鮮血為主要輸出,不過這次斯托克卻判斷給白色鼠人,灰色騎士自然沒多說話,總說一句,他們相信斯托克的決定,也有負責的心理。
到達醫院後,維尼才停止輸血,以不易被發現真面目的卡賓與瑞法送她進醫院,他們沒有拿下安全帽也沒有被懷疑。只是莎莉沒有人類可以幫忙照顧,連傑克都不在芝加哥的情況下,只能用金錢包下一個獨立病房避免太多不必要的接觸。經過近似吵架的討論,留下不准還硬坳的厚臉皮白鼠、能夠接應人類自如的卡賓,還有最年輕又有行動力的瑞法,其餘兩隻則被斯托克說服,回飛行艇進行包紮。
原本斯洛特也要留下,不過卡賓的強勢贏過對方,讓他照斯托克走。儘管剛才她也被維尼揍過,可是到現在還是能活動自如。
經過醫院緊急搶救,莎莉的身體被纏上多處繃帶,躺再病床上一動也不動。心電圖表上那條線上下移動,發出小小的聲響,每一次都代表莎莉不應該存在的時間多一秒。維尼已經把毛皮上的血跡洗乾淨,守在床前,握著棕髮女性的手掌撫動著,看著她傷勢卻是一次次的椎心刺骨。
脖子上的勒痕,是他勒的。
內臟破裂出血,是他揍的。
脖子上的重傷,是他咬的。
加上腳踝瘀青,也是他踹的。
莎莉身上的傷,九成九都是他傷的。
想說成千上萬句對不起,可是現在的她戴著氧氣罩,也不能回答。已經看見太多太多次受傷害,尤其是上次也是他動手。不管他怎麼做,『法則』總是找得到細縫附再他身上,利用維尼的『速度』跟『外表』讓斯洛特他們不會傷害到本體。同時,這副軀體也最容易接近目標。
「維尼,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我知道。」
「既然知道,靠她這麼近沒問題嗎?」
「卡賓,算我求你……就這次,不要管我好不好?」刻意壓低音量,一方面不想吵到莎莉,一方面不想在醫院破口大罵。
「不是我的問題好嗎?是……」卡賓正想要回答,一雙淡棕色鼠手阻止她接下來的發言。
「就讓維尼叔叔去吧。」
「瑞法?你……」再次制止,他搖搖頭。
「還記得上一個事件嗎?他們不能碰任何一個『關係者』,當時是會讓『關係者』該部位受到最大的火焰灼傷。」
「同樣是『關係者』的我們,也應該都記得很清楚,不論是莎莉小姐還是我,或者是妳都一樣……那事件中的我們犧牲了自己,換得維尼叔叔他們繼續生活行動,還有他們存在。」
「那時候的維尼叔叔、莫多叔叔、斯洛特叔叔甚至斯托克叔叔亦同。生活在同一個空間中,不能對他們透露真實之語,不能觸碰『重要的人』分毫,要扮演當下應該有的『樣子』,又要抵擋卑劣的『法則』,應該是這趟旅行最慘烈的。」瑞法語畢,稍微的低著頭,面像應該是在思考。
「你這樣說也沒錯……可是瑞法,你別忘了這裡的『環』也做動著,莎莉如果有個意外,在來是我,在過去就是你了阿。」
「你能相信現在的維尼叔叔會傷害莎莉小姐嗎?」兩人同時看著白色火星鼠。
稍微魁梧的白色身軀並沒有成為阻礙,他蹲在莎莉旁邊,眼神不看別方,有的只有對方。她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維尼卻沒有放棄,如果說醫院護士有注意看,他們剛才動的緊急搶救手術中所有血量都是由維尼一個人包辦,從過去的經驗知道這種手術事件如果使用人類血液莎莉會活著的機率非常渺小,但如果換上莫多或者維尼的血液,她幾乎是百分之百可以獲救,當然前提是莎莉還活著。
若單看這種情況,還有守在她身邊冒出那種認真與感情,就算是『法則』來鬧場可能也會被輾過去。這麼多次的事件中,火焰只有出現過一次,那時候瑞法跟卡賓不在,只能由斯洛特口中知道那時候的維尼『太瘋狂』,猜測來十顆火球都沒辦法闖進病房半步。
維尼本身是不是也有點不一樣呢?一直為莎莉輸血,說不定那種血量足以讓火星鼠喪命,但白色騎士還活的好好的,完全看不出虛弱。而且現在棕髮女性打的血液點滴也都是維尼所供應的熱血,他身上雖沒有重大傷害,實際上卻已經疲累不堪了吧?被『法則』附身使用大量能量,捐出這麼多血卻沒有經過休息,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倒下了。
從卡賓眼中看見的不只有那樣,似乎還有更多東西。
「唉……我知道了啦。」嘆一口氣,卡賓坐上病房椅子,露出無奈的樣子。
「我們是做了一個對的選擇吧。」灰色雌性鼠的不耐,瑞法只能尷尬在一旁。
看了他一眼,卡賓給對方一個極大幅度的搖頭。
「早知道就把你跟他們三個隔開……」
「唉……連你都變成那種男人了,瑞法。」
「呃,是什麼樣的男人?」瑞法頭上冒出問號,不過卡賓不想回答,只有頭偏了一次,他也很識相乖乖閉上嘴,儘管表情還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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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深度逐漸降臨在這所醫院,在熄燈號響起後,斯洛特、斯托克跟莫多沿著外牆潛入這個病房,像老鼠一樣安靜。
可能是時間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燈光昏暗。維尼最後終於不勝睡魔召喚,從原本的坐姿變成趴在病床上,但守在她旁邊的意念並沒有改變,沒有戴手套的雪白鼠手仍握著莎莉的掌。莫多靠在病床的另一邊打盹,瑞法輕靠在莫多身上陷入深深沉睡,斯托克以窗邊為據點,靠睡在視線最大範圍內。可能真的太累了,斯洛特的姿勢逐漸由櫃子邊向左倒,最後趴在卡賓的大腿上打了一些小小的鼠酣。卡賓沒有睡著,細心幫斯洛特拿下碰不得的墨鏡,輕摸斯洛特頭上的帥氣瀏海,灰色雌鼠臉上露出一些笑容,並拿出從醫院的護理車偷過來急救物品,把斯洛特身上某些包不完整的傷口重新包紮。
「其實妳也在擔心斯洛特吧?」一種極為獨特的聲音傳來,卡賓抬起頭。
「你都知道了吧?我們並不是這個事件中的我們這件事。」
「妳怎麼發現我醒來的?」身上的包的繃帶並沒解除,所以她還是不太能動。
「雌性的第六感。其實從醫師開刀完包紮好妳就回復意識了。」
奮力的舉起手,莎莉摸了摸維尼半邊的柔軟白毛皮,好像不怕他醒來。不過警覺心超強的白色鼠人沒有動作,是不是因為知道是她?
「勸妳不要拔掉那個點滴。」卡賓低著頭,不過話語確實阻止了莎莉。
「現在妳的身體是靠著他的血液來做動,開刀的時候妳失血太多,若不是維尼的那條細針跟微型機械,我看這次應該又……」
莎莉看見枕頭旁邊擺了一台極小的機械,上面正顯示著數據。左右邊個連接著一條細管子,裡面正單方面的輸出血液,從白色鼠人的手腕上一點一點的傳進棕髮女性體內。畢竟這麼長的時間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來換點滴,只有護士打算來換的時候後來的三隻就會迅速的躲起來。然而在這種斷斷續續的情形下,維尼就是最棒的點滴瓶,也是讓莎莉恢復這麼快的關鍵。
夜空高掛弦月,時間卻還在走,看來除非按緊急鈴,護士不會再出現了。
「維尼為什麼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並不是……」
「失去過,將會更加重視。」
莎莉驚訝的看著卡賓。
「妳知道,我們失敗幾次了嗎?」
面對這個問題,莎莉搖搖頭。
「先不管幾次,仔細看維尼跟莫多的背上……掀開毛髮就看的到。」
「好多傷痕。」不論是右邊白色鼠人還是左邊灰色鼠人,那種傷痕絕不是一次兩次的量,而是很多次。
「這是只有接受過他們的『千雁樹之花』才看到的傷痕。」
「不知道為什麼,等我們發覺得時候,維尼跟莫多已經是最常保護你犧牲的護盾,用身體的各處阻擋『法則』的惡劣。」
「我在維尼眼裡只是……一個替代品不是嗎?又為什麼?」
「這個你就要問維尼了,我只能說,妳如果真的發生意外,維尼跟莫多決不會在原諒自己,他們的自責感太重了。」
「莫多?」莎莉轉過頭來,看著灰色火星鼠。
「他的眼睛其實早就醫療完成,但還是堅持戴眼罩,為的就是讓妳習慣他。」
「千雁樹的花也是這樣來的。」
「為了穿越重複的事件,還有阻止可能崩壞的時空,我們找到了命願樹:千雁。它賜予莫多、維尼、斯洛特、瑞法、斯托克各一朵花苞。」
「花苞?」
「千雁樹的花,可以確實的阻止一次『法則』陷害的死亡,但需要代價,而且當下事件的一個『關係者』只能用一次。」
「還有最重要條件的是,擁有讓千雁樹認可的能力。」
「像這朵一樣。」卡賓拿出一條發出白色光暈的鍊墜,隨之打開墜飾,裡面有著一朵鈴蘭正盛開著。
「斯洛特的,對吧?」莎莉毫無疑問直覺說道。
『鈴蘭的花語是,返回的幸福。』卡賓臉上推積的幸福感,早就洋溢而出,但莎莉卻沒辦法這樣跟行動。
「只是覺得我應該……。」
「還這樣說,明明維尼已經把花交給妳了……唉。」這是今天的第三嘆,卡賓真有些無奈,拼命搖頭。
「你說的是……那個髮飾?可是那是個花苞……」棕髮女性先是沉思一下,過兩秒鐘後睜大眼,驚訝的看過來。
「雖然不曾開過,但那個卻是貨真價實的『千雁樹之花』。」包紮好一個傷口,斯洛特也沒有醒來,很輕鬆的呼吸著。
維尼到底在想些什麼?儘管她並沒有把花戴在身上,可是這種如此重要的東西跟本不應該用在她身上,莎莉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所以不應該這麼做。
白色鼠人遲早會到另外一邊去,她只是一個隨時會被取代的取代品。摸摸維尼的鼠額頭,那種只有一半的觸感仍很好,莎莉視線向下飄去,發現白色騎士的肩頰骨太過凸出一塊,引以她好奇下意識摸去。
但是手還沒碰到,一雙鮮紅鼠眼就這樣注視著莎莉,也因為太突然,連被維尼擁抱上來都沒有反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很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被白色騎士用力抱著,耳邊聲聲響起他的道歉,如果說真的在意的話,現在可能會直接離開。
但白色火星鼠就是這樣,他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是正確,可是他仍然嘗試以最直接的方式道歉,盡管很拙或者很笨。
「寶貝,我真的很……。」莎莉輕吻維尼的鼠嘴,搖了搖頭。
「你就算說了一百次對不起,效果還是一樣的喔,維尼。」
「我並沒有生氣。」
這種動作阻止了維尼混亂的情緒,重新排列出如他說的不是維尼的維尼。莎莉經過剛才他們的對話,知道了她原本會死,但被火星鼠阻止。而且不論哪一隻火星鼠都有所謂的『關係者』,維尼的關係者是莎莉、斯洛特的關係者是卡賓、莫多的關係者是瑞法跟莎莉、斯托克的關係者是誰?瑞法的關係者又是誰呢?
『千雁樹花』這麼重要的東西,這次是給她,棕髮女性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有另外一種考量,終止她原本應該有的美好想法。
「你真的不會累嗎?維尼。」眼看白色鼠人的動作,卡賓問題直劈正面,表情似乎很詫異。
「開玩笑,在女孩子面前怎麼可能說累,在來個大戰也沒問題。」
「說到哪去了。」莎莉白了他一眼,此次維尼似乎很在意,趕緊改口。
「我說的當然是妳,我沒有誇獎別人的意思喔……寶貝。」
維尼的腦袋果然不懂女性的心。
這次是兩個白眼飄來。
「唉……我真的累了。」舉雙手投降,她眨幾次眼,輕微向後一躺,莎莉發現並沒有躺在枕頭上,而是輕靠在某種軟綿綿的東西上,但他也懶得睜開眼確認,因為她知道是什麼。
看著調整姿勢硬讓她靠在他身上的人兒放輕鬆,維尼也放心下來,先是卡賓微微笑著搖頭,表示受不了維尼的奇怪想法。不過白色鼠人用著沉穩的呼吸聲,配上一陣陣充滿生命的跳動,還有最柔軟的白色短毛,使她無法抗拒。
在沉睡前,莎莉小聲的脫口而出……。
「就讓我在霸占維尼一下吧,哈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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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維尼的堅持,還是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實際上這完全是白色火星鼠為了能順利輸血讓她靠著,但也不能說不是個人想要這麼做。過去的『事件』中的這種時刻,莎莉已經死亡。不過斯托克跟瑞法的扭轉,使這次還有生命律動,一方面維尼很高興,一方面卻開始懷疑。
看著窗外,天空才剛拂曉,換成了淡藍色的屏障。
看著室內,大家都累了,在莎莉之後卡賓也接著入睡。
雖然這是個莎莉所不知道的不成文規定,其實灰色雌性鼠人是因為白色鼠人醒來才休息。算算維尼也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接班下去守夜,卻沒喊任何苦。
維尼很喜歡抱著莎莉的感覺。
可是白色騎士原本的『事件』中,她已經不存在。
白色火星鼠不想看見那塊生硬的墓碑,他要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可以對他笑,可以跟他一起擔心,一起歡笑,一起完成他所畫的生活藍圖……
這次是好的選擇,原本的死亡果實被碾碎,斯托克跟瑞法也提早出現,將這條路變成如老樹長出的新芽,過去所累積的經驗都無法完全契合。
維尼抱起莎莉,眼神十分複雜,想要表達給她卻有所不能。
「我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一切?」
無意間說出的這句話,使維尼眼神重新燃起炙熱光芒。
「逃離?」
對阿,為什麼沒想到?
逃離就好,逃到讓『法則』在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個絕對安全的角落。
只要他決定!只要他行動!
低頭看著莎莉,維尼的心臟劇烈跳動著。
對!要逃就趁現在!
斯洛特他們都沉睡著,若維尼真的抱著莎莉逃走,靠著十分自信的『速度』,他們一時半刻絕不可能找的到蹤跡。
對!就是現在!
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逃!逃!逃!逃……
在維尼的眼神在出線完全黑邃前,莎莉無意識的一次輕靠,飄出一股獨特的氣味重新讓白色混亂打住。眼神恢復透紅,視線看見原本不存在的白色花苞髮飾出現莎莉頭上,正發出透明的白色光點,似乎在表達些什麼。
白色騎士安靜地不動,他知道莎莉的動作並不尋常,但他解讀不了,他需要更安靜,更心靈相通的一切,這種完全的渴望讓他在剎那間聽見了一句話。
「我相信你,維尼……」
話浮出白色鼠人腦海,表示最純淨的正向,莎莉相信著他,而且是如此的相信。用力咬一次鼠牙,維尼確定他不能這樣,他不能這樣臨陣脫逃。這裡存在的所有夥伴都是這麼的確信此次可以成功,為什麼只有他想到要逃?
不,他不逃,就像其他夥伴一樣的心境,他要跟這次的莎莉迎接最後一刻,什麼都不要管,只要莎莉相信,他絕對不怕。
就算知道會死也沒關係!
「法則,要的話就來吧,我不會在被你迷惑,就算會違反規律……」
「我也要陪莎莉走完這趟旅行。」
在這段像是對空發誓的言詞下,屬於維尼的千雁樹之花,輕輕的打開了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