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京城御波館二樓傲狼居

嗯，我竟然沒死！昨晚暈的那麼難受，睡一覺還是活下來了。

果然是六點，還是很準時，軍中留下來的好習慣，只是現在這麼早醒也沒什麼用。

既然醒了就起來洗澡吧！躺著也閒著沒事。

實在很討厭照鏡子。很不想看見自己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具活殭屍！全身都是疤痕，讓媽媽看到她一定會傷心，傷心我跟爸爸一樣。

反正她也看不到。

這畢竟是我的光榮，我是空中之王，榮譽總是要付出代價。

好像在發燒，昨天受涼了。要是傑佛遜還在，他不會讓我受涼的。

我也不願意！真的不知道怎樣才可以不要生病，珊娜跟小蛙總是一直想讓我好一點，我也希望可以，只是身體總是跟我作對。

簡直像是討厭的敵人。

為什麼不讓我好好打一場然後戰死呢？離開這一成不變的痛苦生活。

水冰冰的，鬍子該刮了。

看看電視吧！反正也無聊。

我就知道股市漲了，投資全都賺。本來嘛！我投資什麼時候賠過？

除了打空戰之外我大概只會做投資吧！不是什麼好技能。

下個月的醫藥費有著落了，要是再病倒也沒關係，反正有錢。

運氣好一點沒生病也可以幫哈克打蠟，或是仔細清理一下。

什麼時候能再開著哈克殲滅敵人？在空中來場追逐？

難得有信。

又是醫院的通知單！又要我回去做肝炎追蹤檢查！煩死了！不明原因發炎多少年了？

好了又再發，反反覆覆乾脆讓我肝硬化死掉算了！不想去。

沒咖啡豆了，待會再去買。

誰按電鈴？

是小蛙耶！

「小蛙！你怎麼有空來？」
「閑著沒事來看看你啊！春天天氣這麼好，你窩在家裡幹麻？」
「我沒有窩在家裡，我正要出門，我要去買咖啡。」
「拜託！你這宅男！走啦！我們去原野上散步，吃早餐了嗎？」
「還沒，我正要買咖啡。」
「跟你說過幾遍不要喝咖啡當早餐？走，我們先去吃飯，我請客！」
「我……」
「我不是女人，別拿對付珊娜那招！我們是伙伴，對吧？」

這個小傢伙！拉我呢！她永遠都這麼開心，沒有壓力笑瞇瞇的。她其實懂我的痛啊，真是的。雖然每次她一來我就不那麼喪氣了，不過，她畢竟跟我是不同的人。

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嘛！

不過跟她在一起真的比較開心，稍微可以甩掉那些傷感的事。她竟然不相信我有憂鬱症！醫生都開藥了她還是不相信。

她是在設法讓我開心點，好啦！還是謝謝她，謝謝她這麼關心我，因為我們一起打過仗吧！

「克基斯，你在想什麼啊？」
「沒事。」

唉！要被發現發燒了。

「你發燒嗎？」
「沒有，只是體溫有點高，別擔心我，我很好。」

真的還不錯，洗完澡舒服多了。

「噢！好吧！你等一下想吃什麼？」
「不知道。」
「找營養的東西吃吧！穿多一點，你好像在發燒。」
「真的沒事。」

她比珊娜尊重我多了，要是珊娜一定會把我拖回家要我躺下，小蛙比珊娜更尊重我的決定。

傑佛遜也會尊重我，只是他還是會把我拖回家。

空氣濕濕的，昨晚不知道有沒有下雨。

看她又跑又跳，她在大自然裡總是這麼快樂。

「克基斯，我不明白你住的地方這麼漂亮，為什麼你總是心情不好？」
「我寧可住軍營。」
「人偶爾要改變一下嘛！」

今天城裡人很少，大概是剛好旅遊旺季，早餐店也只開一間。

「吃飽了！其實我也常常不吃早餐。」
「那你哪有資格說我？」這傢伙！自己也是一推壞習慣嘛！
「可是我常睡到12點啊！你比較早起，早上也需要能量。」懶蟲！要是在軍中你保證有做不完的勞動。
「好！你說了算。」

不跟她計較了。

真是的，被小孩子教訓。不過小蛙其實也不算小孩子啦！她殺起人來比我還狠呢！要是她會打空戰，我都要被她殲滅了。

「我們去草原上走走！」
「不要。」我討厭運動。
「走嘛！天氣這麼好，活動一下筋骨啦！飛機不開也會生鏽啊！」

什麼嘛！我不會生鏽！倒是哈克真的要生鏽了。

今天確實是適合飛行的日子，但不適合打仗。

「我要回去看報紙。」好想喝杯咖啡，抽一下煙。
「克基斯，你要曬曬太陽！你臉色黃黃的。」又來了，命令的口氣。

她很蠻橫，不過也是對我好吧！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曬不曬沒有差別。

「喂！還來！」這該死的傢伙！搶走我的帽子！

她跑的好快！根本在整我！反正跑不遠又會回來，不追了。

跑不見了？

「欸！小蛙！你在哪裡？」可惡，她最好不要發起狠來把我的帽子扔掉！

她不會亂來的，她知道那對我多重要。

什麼？把我反鎖？真是幼稚！小孩子就是這樣！不知道我有鑰匙嗎？

她抵著門？力氣還真大。

好吧！隨便她了，我抽一下煙，反正她等等還是會開門。

煩死了！真的不開門？

「欸！小蛙！你這是非法闖入民宅！」
「開門！」
「這是我家！」

不理會？算了。

她不會讓我一直站在外面的。

煙抽完了，可惡，煙草都在屋裡面。

風蠻溫暖的，是新鮮原野的香味。

太陽確實蠻舒服。

有鳥在唱歌？什麼時候開始的？完全沒注意到！

鳥是天生的飛行員，一輩子只為飛翔，飛盡一生精魂，驟然落地而逝。

像飛行員，像空戰逝去的烈烈英魂。

我也好想有一對翅膀，永遠能飛，沒有退伍的問題。

是飛行的好日子。

「欸！克基斯，你盯著天空幹麻？」終於出來了。
「小蛙，那種一直在叫的是什麼鳥？」
「嗯，大概是知更鳥。」
「知更鳥？」聽都沒聽過。
「是啊！受DDT毒害很慘的一種鳥，美國越來越少了。」
「DDT不是農藥嗎？」噴植物的為什麼會毒到鳥身上啊！
「問珊娜！」

連小蛙也不知道？這小鬼頭也有不知道的事？哼哼！我在想什麼？她當然有啦！她不知道我昨天怎麼了。

我終於可以進去喝咖啡了。

你幹麻擋我的路啊！

等等？

「克基斯，這是什麼？」糟糕！是醫院通知單。
「沒什麼。帳單。」不還我？
「少來！我英文不好也看得出這是醫院的單子！要回去做檢查是不是？」
唉！什麼都騙不過她。

「我不想去。」
「為什麼？」
「我不知道。就是不想啊！反正我快死了。」

噢！她露出傷心的表情了？我的死活干她什麼事啊！

不，我不應該那樣說的，她不希望我死。我說錯話傷到她了，小蛙一向很關心我，我為什麼那樣說？

克基斯你這該死的傢伙，你真白目！

我總是在給她帶來麻煩，她還要撥時間照顧我。

竟然讓小孩子照顧。

死掉算了。

「克基斯，不去做檢查就算了！反正醫生說的也不一定是實話，沒關係啦！」她改變態度了？真的沒關係嗎？不勉強我去做檢查了？

「你不會這麼快死啦！你其實還好啊！還算有精神啦！」

我有精神？她不知道我昨晚吐得多厲害，簡直要虛脫了，都是肝炎惹的禍！最近發作越來越頻繁了，我真的快要死掉了吧。

要是病死了一點也不光榮，還是戰死好些。

「憂鬱症的藥你有沒有乖乖吃？」
「沒有，我不想吃。」
「那也沒必要。我覺得你沒有憂鬱症。」
你是在安慰我嗎？醫生說有啊！你到底在說什麼？

「心情不好就是憂鬱症嗎？你又不是想自殺。」

我確實不想現在死，我想為國家而死。

「陪我曬曬太陽吧！」
「嗯。」

是要我陪她還是她要陪我？

算了，都可以啦！她大老遠跑來陪陪我，我就配合她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其實我也蠻喜歡小蛙來的，她知道怎樣放鬆心情，跟她一起過一天總是覺得好多了，沒病得那麼嚴重了。

跟她一起做就對了。

太陽暖暖的，慢慢散步好舒服，她還體諒我，慢慢走。

有人陪我慢慢散步才舒服，要是自己一個人散步一點都不快樂，好好珍惜跟小蛙一起散步的時間吧！

也許我真的沒有憂鬱症。

也許我沒病。

小溪裡有魚耶！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呢？

其實日子還是挺好的嘛！至少我還活著。

活著，還不錯。

「克基斯，坐下來歇息怎樣？」小蛙躺到綠油油的草叢裡了。

天空很藍，草很綠，曬曬太陽真的蠻舒服的，有人跟我一起曬，有人跟我一起走。希望可以一直都有人陪我。

我戰死的時候，希望是倒在這樣的太陽之下，有這樣溫暖的風，有夥伴看著我，看著我流光最後一滴血，看著我閉上眼睛，陪我走完最後一程。

或是看我在無盡的爆炸火光中消失無蹤。

如果可以，希望小蛙也會開飛機，希望她是看著我的那個人。

「克基斯，我跟你說喔！智利很好玩耶！」
「智利是哪裡？」
「南美洲很狹長的國家啊！產銅的那個。」
「喔！是Chile，我在那裡打過空戰，不過沒事。」
「我不知道啦！反正那裏很好玩就是了！那些礦工好辛苦喔！不過銅礦樣子跟我想像中不一樣。」
「嗯？」
「我特地帶了一小塊給你做紀念喔！等一下拿給你。」
「謝謝你喔！每次都帶一堆我飛過沒降落過的地方的特產。」
「聽說智利想發展超銅工業，用銅做衣服喔！」
「古代中國不是也有什麼金還是玉做的衣服嗎？」
「那叫”金縷衣”！是裁方塊狀的玉片用金絲繩串起來的。」
「穿起來一定很漂亮吧！」
「拜託！那是壽衣！皇帝穿的壽衣啦！簡直就像是盾甲龍一樣！還看不到眼睛咧！」
「盾甲龍？恐龍的一種嗎？」
「對啊！全身像是方格版子。」

「小蛙，老實告訴你，你和珊娜常常用一些字我聽不懂。」
「像是什麼？」
「像是……Massager RNA我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是”訊息核醣核酸”啊！」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有時候生病連自己生什麼病都不清楚。」
「不會看病房日誌啊？」
「跟你說看不懂嘛！」
「問珊娜啊！她都會去看你不是嗎？」
「拜託！問別人我生什麼病丟不丟臉啊？」
「也是……那這就告訴你沒事別生病嘛！」
「哈哈哈……」

說的真好啊！沒事別生病？你以為我願意啊？

「嘿！克基斯，這個上午你開心嗎？」
「嗯。」當然，有你在嘛！
「那我們下午再進城好不好？」
「你想去哪裡？」
「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

「陪你去做健康檢查。」

又來了！

「我不要。」你再說我會生氣。
「我陪你啊！檢查一下嘛！又不會痛。」
「你怎麼知道不會痛？是肝穿刺。」這傢伙什麼都不懂！
「肝穿刺？」
「你英文太差看不懂！肝穿刺要挨針還要住院一個晚上，之前就做過，很麻煩！」真是的。

「你身經百戰，會怕痛嗎？」

「當然不會！」哼！那種軟針，根本沒有感覺！子彈打穿我都不會叫了，那種針是什麼東西？

「不怕痛為什麼不做？」
「我不想做。」
「做了也沒有損失啊！你是軍人，有國家補助照顧啊！而且你平常閒著也沒事，明天大概也是抽煙發呆混一天吧！在醫院跟在家裡一樣啊！」
「我就是不想。」
「我陪你啊！」
「陪我什麼？跟我一起挨針？」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如果你能說服醫生，我可以跟你一起挨針。」

「別說笑了！小蛙！你不會喜歡的！那不舒服。」
「沒錯，我不會喜歡，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做啊！如果我挨一針能讓你好起來，挨兩針我也願意，不，挨兩刀我都願意。」
「你願意為我挨刀？」
「當然！前提是死不了啦！畢竟你挨一針又不會危害生命。」
「……」
「我會在醫院陪你啊！我有好多冒險故事想跟你說耶！我們可以說一個晚上。」
「聽你囉嗦一個晚上？那我不如睡覺！」
「那在醫院睡跟家裡還不是一樣，你房間根本就像是病房，也跟醫院沒差多少嘛！」
「別說服我了，我不去。」

哼！想要我屈服？

「不去就算了，我勉強不了你。」

知道就好。

「回去吃午飯吧！我帶了中國菜喔！加熱就好了。」
中國菜？好懷念的東西！小時候常吃媽媽煮呢！

「道地的中國菜嗎？」
「當然啦！我拜託黃河熙京的御廚煮的喔！皇上級的！」
「真是麻煩你了！」真是有口福啊！
「我猜你喜歡吧？你有沒有吃過？」
「當然有！我媽媽是中國人耶！」
「那好，都是道地的中國菜喔！」

最近不太舒服，吃不下。

不過中國菜就不一樣了，一想到那種很香的味道，都覺得餓了。

「有辣的嗎？」
「沒有，是比較清淡的，你知道我討厭吃辣啦！」
「呵呵呵……」
「別告訴我你想吃辣！你沒本錢！傷胃！」
「我又沒說什麼。」

還好沒有，吃辣的又要難受好幾天，真是的，為什麼我的身體就是這麼不聽話？

小蛙還是開開心心的。

她永遠都快樂。

我也想永遠快樂，像她一樣。

她在我就快樂。

「克基斯，你這種微波爐怎麼用？」
「轉到底啊！」真是的！連微波爐都不會用。
「來幫我啦！卡住了！」

怎麼可能嘛！我前幾天才用耶！美國的東西哪有壞這麼快的？

真的卡住了！

算了，用野炊的瓦斯爐好了。

「喏！用這個吧！」
「這不是上次去露營買的嘛！」
「對啊！誰叫你這麼衰，一來我的微波爐就壞掉。」
「什麼嘛！不然你就不要吃！」
「沒關係啊！那我就喝咖啡當午餐。」看你要不要求我？
「欸！不行啦！好啦我用這個嘛！」

哼！求我了吧！

果然是御廚煮的，還沒熱好就香味四溢。

來幫小蛙弄點什麼。

「Sir，喝咖啡嗎？」
「你幹麻叫我長官啊？長官不是你嗎？」
「呵呵！那只是一種尊稱。對了，武部侍郎也是長官的一種吧？」
「那你還不如叫我公爵（duke）咧！侍郎是文官（civil servant）喔！」
「Civil servant？少來！你打的比誰都兇！而且duke這個單字不是這樣用的。」
「那你就不要亂叫啦！」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咖啡？」
「不要！我對咖啡過敏！」
「那紅茶呢？」
「嗯，好啊！就紅茶吧！麻煩你啦！」

上次買紅茶擺著果然對了，我就知道小蛙會喝紅茶。

不敢買烏龍，小蛙對烏龍可挑著！她們這些中國人，茶也可以喝出那麼大的學問？

小蛙是福爾摩沙人。

聽說台灣是個產茶的美地方。

要是沒死也該去看看。

「吃飯啦！我弄好了！這也有白飯喔！」
「我拿碗給你，為了你跟珊娜不定時會來，我多買了幾個碗。」
「真的啊！那有沒有多買幾張床？」
「當然沒有！你不是喜歡睡沙發嗎？」
「那珊娜呢？如果我跟珊娜同時來她睡哪裡？」

唉！珊娜一定想跟我睡。

「那我就跟你一起搭帳篷睡屋外啊！你不是喜歡露營？」
「哈哈哈哈！克基斯你好樣的！珊娜一定偏偏要跟你睡，你竟然還想跟我睡在同一個帳篷裡？你不怕珊娜把我殺掉嗎？」
「哈哈！開玩笑的，但是我們睡在同一頂帳篷又不是第一次！我們是戰友！再說，珊娜殺得掉你嗎？」
「嗯，不知道啦！好啦！快吃飯。」

中國菜果然好吃，前幾天都沒什麼胃口，這下餓得狠了。

小蛙那什麼表情啊？我臉上有什麼嗎？

「克基斯？你會用筷子？」
「驚訝嗎？」
「不可置信啊！」
「哼！」

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好歹也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

「欸！克基斯，下次我們請珊娜，然後故意請她吃米粉，她不會用筷子就只能看我們吃對吧？」

這小傢伙滿腦子壞主意！

「你不要欺負珊娜！那下次我們帶你去咖啡廳只點咖啡，看你怎樣？」
「我才不要跟你們兩個去咖啡廳咧！感覺我好像你們的小孩！」
「我看起來像你爸？我以為你要說哥哥之類的。」
「你當我哥哥也太老了吧！」
「哈哈！當你朋友就不老嗎？還是說這叫”忘年之交”？」

真是笑死我了。

「欸，小蛙，”武部侍郎”的英文到底是什麼啊？我跟珊娜老是解釋不清楚。」
「我不知道耶！」
「那你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巡邏、維持秩序、擺平鬥毆、保護皇上、有時候是刺客或殺手、間諜、軍機大臣、侍衛……唉呦！我的工作太多種了啦！我也不知道主要是什麼。」
「聽起來好像是police officer。」
「不是啦！警察哪裡要做殺手啊？」
「Special agent？」
「不是啦！我又不是在FBI工作。」
「不是只有聯邦探員才叫agent！房屋仲介也是這個字。」
「你看我像賣房子的嗎？」

嗯嗯，大概是civil agent吧！

下次就跟珊娜這樣說。

「克基斯！我等一下要去游泳喔！」
「去哪裡游泳？」
「早上看到的小溪啊！你家屋後草原上那條。」
「那還不如再往上走一些，有個小湖。」
「真的嗎？」
「我帶你去。」

那個小湖？常常在那邊清洗哈克呢！

好想飛。

「我來洗碗。」
「我洗啦！怎麼能讓客人洗碗？」
「不然我們一起洗啊！」
「兩個碗三個鍋子兩雙筷子你要洗多久？」

這小傢伙，倒是自理能力很不錯嘛！

嗯，其實有點累了。昨晚體力消耗太過，還沒恢復。

看看電視好了。

好睏。

小蛙幹麻？幫我蓋被子？

真是的……覺得有點溫馨呢。

好像傑佛瑞還在。

溫馨……

……

小蛙又在幹嘛？

「嗯嗯……小蛙你在做什麼？」
「你醒啦？我在畫畫啊！」
「畫畫？畫什麼？」
「畫智利的大礦坑，你看，它大概長這個樣子呢！」
「噢！是嗎？好了你不是要游泳，走吧！」

這傢伙，走路都不好好走，跑跑跳跳的。

直接下水啊？也不做個暖身什麼。

「欸！小蛙，小心抽筋。」
「不會啦！”春江水暖鴨先知”啊！」
「什麼意思？」
「就是春天水溫暖了鴨子會先知道，因為鴨子會游泳。」
「噢！你是狼吧？不是鴨子吧？」

小蛙游得很開心呢！

「欸！克基斯，你會游泳嗎？」
「我？拜託！會游泳是男人的基本能力耶！以前軍中常辦比賽，只要我下水，冠軍非我莫屬。」
「真的嗎？」
「當然！我游得比海軍陸戰隊還好呢。」
「我才不相信！你那麼瘦。」
「不相信就算了。你可以回去看我家牆上的獎牌。」

竟然質疑我？

「那你下來游給我看嘛！」
「我不要。」
「游一下不會死。」
「我不想露出身體。」

這小鬼想拐我下水？

「你能閉氣多久？」
「最長兩分鐘。」
「才怪呢！你肺那麼虛我不信可以閉兩分鐘。」
「我可以回去在洗手台做給你看。」
「你現在下來做啦！」
「我才不要。」

「克基斯！拜託啦！下來玩嘛！跟我打水仗啦！」
「不要。」
「別坐在那裡抽菸嘛！一直讓我吸二手菸。」
「那我不抽。」
「下來啦！」

這小鬼頭想把我拖下水咧！一直埋伏在岸邊。

「你要運動一下促進血液循環！」
「謝謝！早上散步已經夠了！我很累了！」
「才怪！你睡了三個小時耶！」
「那你看我有多累？午覺都睡了三個小時，你還要逼我下水？」
「喔！是喔！下來啦！」
「我不要。」

我才不下水！我不要露出身上的疤。

「唉呦！下來啦！讓魚看你光榮的痕跡啊！」
「不要。」
「我看過了又不會怕。」

真囉唆。

小蛙游遠了，遊到湖對岸了。

她唱歌很好聽，但是不知道在唱什麼。

「克基斯！我抓到鱒魚了！晚餐可以吃喔！」大喊大叫的。
「嗯。」

她潛到水裡去了。

上層水確實蠻暖的。

好吧！下水吧！反正小蛙也看過我的傷了。

太好了，周圍都沒人。

嚇小蛙一下。

「啊！克基斯！你幹麻啦！」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游泳高手嗎？」
「嚇死我了！幹麻突然抓我的腳啦！」
「讓你體驗一下水鬼的感覺啊！」
「很討厭耶你！」

呵呵！好久沒下水了。

「小蛙，你可以在水裡呼吸不是嗎？」
「現在不行，要帶著官印才可以。」
「官印？」
「武部侍郎官印。」
「喔。」
「有帶那個你就游不贏我啦！」
「不一定。」
「那來競速怎樣？」

好久沒有這麼全速遊了。

哈哈哈哈！小蛙還落後我好遠好遠呢！都看不到。

休息一下飄著等她。

「呼呼呼……你真的狠快……我輸了……」
「當然啦！我是游泳高手嘛！」

我的手怎麼了嗎？

「克基斯，這些都是吊點滴的針孔？」
「嗯，要很久才會不見。」
「天哪……」
「我可以很有把握的告訴你我沒用過毒品。」
「在美國用毒品很常見嗎？」
「嗯，軍中大多數的人都曾經用過，有沒有成癮是另一回事。」
「你沒有藥物成癮？」
「當然沒有！我常吃藥可是我不會沒事亂吃！你以為我喜歡啊？」

「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會幫我敷這些傷口，讓它們快點痊癒。」
「那個人是珊娜嗎？」
「不是，是我的副官，我在軍中唯一的朋友。」
「好了，不要說了，你看起來很沮喪。」

很想跟小蛙說傑佛遜的事情。

「好吧！你說吧！我願意聽你說任何話，我們是朋友。」
「改天再說吧！現在我只想自在的游個泳。」

飄在水裡也很舒服，夕陽還有一點熱度。

「欸！克基斯！你看那邊！」

老天！熊！帶小熊的母熊！

「小蛙，我們兩個獸化後也打不過牠對不對？」
「嗯嗯……恐怕是。」
「喔！牠游過來了！」
「好像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
「嗯，其實這一帶熊蠻常見的。」

小蛙警戒起來了，一直在注意熊。

哈哈！熊要是想吃人也不是我的事，我這麼瘦熊也不想吃吧！

「還是獸化好些，我覺得他們沒有善意。」

小蛙變成狼了，體型變大好不習慣。

「糟糕！是要偷鱒魚！」

小蛙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把鱒魚放在地上，當然會被吃掉啊!!

她竟然撲上去？不是說打不過嗎？

母熊好兇。

幫她好了。

「克基斯！回水裡去！你打不過他們！」
「你打得過？」
「當然……呃我是說如果不要傷害他們打不過啦！」
「別傷害他們吧！魚給牠啦！」
「不行！……我的晚餐……好不容易……臭母熊！」
「我請你啦！給他們吧！」

真是的！這傢伙幹麻跟熊一般見識啊！

「哼！算了！魚被咬爛我也不吃了。」
「來吧！下來冷靜一下吧！不要跟熊爭執啦！你也知道他們覓食很辛苦啊！」
「哼！我氣不過啦！」
「小孩子不要火氣那麼大。」

「我請你吃晚餐吧！反正你請我吃早餐了。」
「欸？」
「大老遠讓你跑來陪我，這個小鎮的食物都是很健康的沒有農藥殘留啦。」
「好啊！那就給你破費了。」

「克基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裡的食物這麼營養你怎麼還這麼瘦？」
「…….」

晚風開始涼了，水也變冷了。

太陽最後的光輝灑在水面上。

「小蛙，你看夕陽。」
「嗯！在湖裡看好美喔！」
「有一次，我忘記是在哪裡了，我剛打完仗，戰機毀損的很厲害，我也受傷了，子彈嵌在肩膀上，很痛，玻璃碎了，風很大，我開著飛機飛向夕陽，海面像現在一樣閃著紅光，讓我覺得似乎可以一路飛到天堂。」
「……」
「然後，我看到公海上的母艦，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不想降落，任務完成了，但我不想停下，我想一路飛到永恆沒有痛苦的地方。」
「那你現在也想沿著水面走去嗎？」
「不想。」
「為什麼？」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想對小蛙說什麼。

有什麼必定要說的。

說什麼好呢？

「小蛙，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今天覺得很高興。」
「這樣你就高興了？我只是跟你一起散散步吃頓飯游個泳啊？」
「嗯。」

總比自己坐在沙發上抽一天煙好吧。

是的，好多了。

「克基斯，起來吧！再泡下去要感冒了。」
「嗯。」

「嘿！小蛙你甩得我一身水！」
「我毛比較長嘛！」
「你現在用獸形走回去就滿手泥巴。」
「我衣服濕啦！」
「呵呵！我可是有先見之明脫了才下水的。」
「好啦！你穿起來啦！我不想看你暴露啦！」
「我也沒有要給你看的意思！」

這小傢伙也會害羞喔？

唉！要是珊娜就會不讓我穿衣服。

天晚了，星星升起來了，原野漸漸變黑了，視野開始變的黑白。

「克基斯，你的眼睛有綠油油的光喔！」
「你也有啊！鮮黃色的像火焰一樣。」
「你看得到嗎？」
「當然！你看得到什麼我就看得到什麼！」
「那我們回去吧！我要把濕衣服弄乾。」

鳥不叫了，曠原裡只剩下蟲子的叫聲，平和而清涼。

是春夜的感覺，風吹過溼溼的頭髮好涼爽。

「小蛙，你今天會在這裡過夜嗎？」
「會啊！如果你不麻煩我還預計再停留個兩三天呢！最近熙京無聊的要死。」
「那你明天大概得早起了。」
「什麼？」
「第一點，在我家你要遵守軍營的時間，第二點，我明天要去醫院。」
「你要去醫院了？」
「我可不想接下來讓你唸三天。」
「哈哈哈哈哈！那我會陪你，然後我們把哈克洗一下吧！」

說真的，小蛙，要不是你，我今天才不會去游泳和散步呢！當然也不會去醫院的。

真的，小蛙，都是因為你，謝謝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