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街

藍天上飄流著稀疏的白雲，太陽散發出濃濃的暖意，在【忍獸界】〝主樓〞中的御花園裡，一群青年坐在地上說說鬧鬧，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今天天氣還真是不錯呢。」小B說。
「是阿，話說我們幾個也好久沒這麼聚在一起了。」東說。
「對阿，阿跳今天不在廚房工作，真稀奇呢！」
「沒啦，首領早上跟我說他要處理些事，所以叫我可以休息下。」
阿跳，暗部中御廚，狼族，毛為淡紫色，眼旁和額前畫有貌似異族的奇特線紋，眼神充滿著天真，看起來也有些稚氣。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裡烹飪食物，其餘時間也都是在處理食材，這次難得有時間出來休閒。
「阿建，今天你也就輕鬆一下，藥草等會兒再撿嘛！」
「阿，是！ 我看到那邊長了很多藥草，就不知不覺得過去了……」
阿建，全名建二，暗部中御醫，犬族，毛為白色，右耳和右臉下各有條小疤，脖上掛支金色的鑰匙，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十分開朗。阿建算是暗部中較閒的，較忙時頂多只是醫療，大部份待在花園收集藥草或調製新配方。
「只可惜亞雷今天出城不能來，跟大家相聚的機會真的很難得呢。」阿建說。
「是阿… 咦？銳，你坐在那幹麼？快過來啊！」小B對坐在旁邊的銳叫道。
「啊！不好意思，現在立刻過去。」
從銳進入【忍獸界】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個月，由於東的介紹，銳跟城裡許多人開始有些認識，也跟暗部的人打成一片。雖然銳只是外客，但大家也都很歡迎他。
「剛在那邊發甚麼呆阿？」阿跳半開玩笑的問。
「沒啦，只是有些恍神。」銳笑著說。
「其實在這天氣還真的會讓人不知不覺發起呆來。」阿建說。
銳傻笑了一下，一群人繼續聊著天。
「對了，難得有空，要不要到森林玩玩？」過了幾個鐘頭後，其中一人提議。
「好啊！到以前常去的那個地方吧！」
「說起來也好久沒去那了，好懷念啊！」。
「欸，那我們快走吧！」
「等…等一下……」東突然把大家叫住。
「怎麼了阿，東兒？」小B問。
「你們難道忘了銳不能出城嗎？」
「阿… 對喔……」眾人頓時想起首領當時對銳立的禁出令。
「沒關係的，不用在意我。」銳說。
「沒關係啦，銳，我們還是留在這好了。」
「沒事的，大家在一起本來就要高高興興的，不必為了我而失去大家的樂趣。」
「可是，銳……」
「這樣好了，你們去吧，我在這陪銳。」東說。
「沒關係的，東，你也去吧。」
「我沒差啦，我要出去的機會多的是，跟你留在這邊就好。」
「東，跟大家一起比較有趣，你就跟他們去吧。」
「可是……」
「沒事的，反正我也有點累了，你們就去玩吧。」銳稍微把東推向大家。
「那… 銳，我們很快就回來……」
「銳，待回見……」眾人緩緩得離開。
銳看著大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草叢後，一個人躺在草上，靜靜地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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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月默默地掛在寂靜的空中，晚風徐徐得吹過，一些昆蟲及夜鳥在森林裡發出細微的叫聲，突然屋內出現一個影子在黑暗中穿梭著，悄悄得走過房間和迴廊，緩緩得來到外面陽台上，靠著圍欄靜靜得看著月光。
「……銳，在這幹嘛呢？」一個聲音在人影背後傳來。
銳立刻回頭往聲音方向看，只見東慢慢得走過來。
「睡不著嗎？」東問。
「……你怎麼會在這？」
「我可一直在觀察你，最近都無精打采，恍恍神神的，不像你阿。」
「……」銳慢慢的把頭轉回來看著圍欄外。
東靠在銳旁的圍欄上，一起看著外面。
「有心事對吧？」
「……」
「有事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要自己憋著。說說看，要是我幫得上忙會盡力的。」
「東……」
「我們也是朋友嘛，朋友間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
「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老實說，是有件事我想拜託你……」
經過段對話後，兩人沉默了一下。
「……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嗎？」東問。
「嗯… 我決定了……」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很可能會死的。」
「我知道，但就算這樣我也要嘗試。」
「……」
「東……」
「……」東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要朋友冒生命危險……這種事我作不到。」
「東… 拜託你……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可是……」
「東……」
「……」
「求求你……我不想再這樣了……」
「……」東嘆了一口氣，「好吧… 我會幫你跟我爸說的。」
「謝謝你……」
「先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嗯……」
但是回到房間後，兩人都睡不著，只是一直醒著直到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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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今天起得滿早的嘛，銳。」阿建從草裡抬起頭來。
「你也是阿，一大早就起來拔藥了。」
「因為清晨的藥最新鮮，效果也最好。」阿建笑了一下，「少爺還在休息嗎？」
「沒，東去找首領談事情了。」
「這麼早去阿，恐怕是件大事吧。」
「嗯…嗯…… 應該是吧……」銳慢慢走到阿建旁並找塊石頭坐了下去。
「我最喜歡早晨出來，空氣很清新，讓人很舒服。」
「是阿……」
「話說亞雷也很喜歡清晨的景色，也很常早起，應該等下就過來了吧。」
才剛說完，兩人就看到亞雷從遠方慢慢走來。
「阿，亞雷！才剛在說你呢。」
「怎麼，兩人都起這麼早啊？」亞雷笑了笑。
「銳出來走走，我在拔藥，不過我已經拔得差不多，要回去了。」
「這樣阿……」
阿建手上拿著藥站了起來，「不好意思，銳，我先回去了。」
「沒關係，我也只是透透氣而已。」
「待回見啦。」阿建慢慢走回城去。
亞雷走過來坐到銳旁邊。
「早晨的世界很漂亮呢。」亞雷看著前方的草地及空中的濕氣。
「……」銳靜靜得看著前面的景色，臉上沒甚麼表情。
「你看起來沒甚麼精神呢，銳。」
「……」
「也對，畢竟要試煉嘛，誰都會緊張的。」
「……！！」銳睜大眼睛看著亞雷。
「不好意思，我昨晚在外面不小心聽到了。」
銳不說話，亞雷常在晚上散步，如果當時他剛好從下經過又聽到他和東的對話，銳也不能怪他。
「……」銳沉默著。
「能告訴我嗎？為什麼突然想當…… 我是說，為什麼突然想加入【忍獸界】？」
「…… 我不想…繼續當個過客，這是我目前的身分。雖然跟大家相處很好，認識許多好朋友，在這裡我生活得很快樂，但我跟大家還是有些間隔…… 他們都是忍者，是屬於這裡的人，而我……只是個被帶進來的旅客，只是借住在這而已…… 我不想再這樣了…… 有時被這身分挾制，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陌生人，有時看著大家在一起但我卻不能參予他們的活動，我想跟大家一樣…… 我不想繼續被限制住……」
「……」亞雷靜靜聽著，並用手輕拍銳，「我了解…… 明明近在眼前，卻像被無形的牆給阻擋著，我可以理解……」
「……」
「不用再灰心了，你既然選擇接受試煉就已經跨出一大步了，只要加入後，相信你以後一定可以無憂無慮的跟大家在一起。」
「……」銳臉上始終沒表情，「亞雷……」
「怎麼啦？怎麼還是這張臉？」
「……我……怕……」
「怕？是指試煉嗎？」
「不是… 我不怕死，也早已有準備，但……心裡總是非常不安，不知為何裡頭有種莫名的恐懼……我總覺得會發生甚麼……」
「發生甚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害怕……似乎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銳緊緊握著拳頭，眼神顯出些焦慮。
「……」亞雷慢慢把銳轉過來，「銳…看著我…… 我可能不是很瞭解你裡面的感受，但我知道，一旦決定的事就要放膽去做，儘管有再多恐懼和焦慮，也要勇敢得去實現。」
「……」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在中途逃避的人，但相信我，放下你的恐懼，不要有任何事牽掛著，只管去作，要有勇氣……」
「勇氣……」
「心裡要堅強，不畏懼任何事，一但有目標就一定要達到…… 對了，這也是忍者的標語阿。」亞雷笑了下。
「……」
突然他們前方走來一個人，是東。
「咦？亞雷也在這啊？」
「早安，少爺，你也起這麼早啊？」
「有點急事去找我爸爸。」
「這樣阿……」
「對了，亞雷。你不是有些事要跟我爸商量？他已經醒了，快去找他吧。」
「我知道了，謝謝。」亞雷慢慢起身，「那我先失陪了。」
亞雷微微看了銳一下，輕輕的說：「加油阿……」便緩緩離開了。
「……你們剛都在說甚麼啊？」東問。
「沒有，只是聊聊天而已。」
「話說，銳……我爸他同意了……」
「是嗎……」
「他說三天之內會定好試煉內容。」
「三天嗎……」草上吹起陣冷風，周圍頓時變的寂靜。
「銳…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嗎？」東嘗試最後一次勸銳。
「……」銳點了下頭，「對不起，東……」
東嘆了口氣，「看來我也沒必要勸你了，你既然都決定了，我也沒辦法……」東向銳走近幾步。
「一大早還沒吃東西吧？先去廚房吃早餐吧。」
「不了，我又有些累，想回去再休息。」
「那我還是幫你從阿跳那拿些東西吃吧。」
「嗯…謝謝……」
東轉身往城裡去，而銳還是坐在那，低著頭思考著，最後才終於慢慢起身，離開前心裡回想著之前跟亞雷的對話，『只管…去作……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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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也是試煉要開始的時候，東走進房間看到銳靜靜得坐在椅子上。
「……準備好了嗎？」
「嗯……要開始了吧？」
「是的…我們走吧……」
「嗯……」銳從桌上拿起小刀並跟著東離開了房間。
兩人來到了大廳，見首領和許多重要官員聚在裡面，當然小B也在其中。首領跟銳解釋些試煉的注意事項： 銳要去森林內剿平最近入侵的半獸人與人魔，必須全部消滅掉且由他一人完成，但由於銳還被下有禁出令，所以會有部下在暗中跟蹤銳，東也會在旁作監視。試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自己為後果負責，若在途中喪命或導致殘肢都是自己的事，且就算在生死關頭也決不會有任何援護。試煉結束後也要親自走回來，若都通過的話便將頒予忍者資格並正式加入為【忍獸界】的一員。
「……」銳努力記住試煉內容。
「……好了嗎，銳？」東問。
「嗯…我好了，帶我去吧……」
一群人帶著銳來到了城外，在森林中經過段漫長的時間，銳在途中也一邊記路，因為結束後他也要自己走回來。路上東和銳兩人有時會互相看幾眼，但也沒說甚麼話。一路上都很安靜，最後一群人在中間停了下來，東慢慢走到銳旁邊。
「這裡……」東指著裡面，「接下來的路你必須自己走，我們會在旁邊觀察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吧？」
「殺死全部敵人的意思……對吧？」
「對。那當你結束後呢？」
「沿著原路自己走回來……」
「沒錯。記住！凡事小心，因為我們不會在任何時候替你伸出援手。」
「我明白……」
「加油阿，銳……不要讓我失望……」東和其他人在一瞬之間立刻消失在背後的樹林中，失去了氣息。
銳看著前面的路深呼吸一口，「好了，要上了……」便慢慢踏出腳步往森林內走。

森林內感覺異常的安靜，讓銳覺得草木皆兵，每走一步都不敢大意，全身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有時他會試著去尋找東的身影，但後來他也放棄了。銳走了很久附近都沒動靜，讓他覺得很詭異，甚至懷疑有陷阱，讓他更加不安，四周樹木越來越密集，樹葉也將陽光遮擋住，整個陰暗擁擠的感覺讓銳喘不過氣。
突然他聽到草叢旁有奇怪的聲音，銳立刻直覺反應把手中的小刀丟過去，草叢中一陣哀嚎聲，銳走過去看到小刀刺進一個拿弓的人魔的心臟裡，突然他感到背後一股殺氣，一群群敵人從後面漸漸走出，銳才了解有伏兵，但已經太遲了…… 他被包圍了！
凶暴的半獸人拿著斧和錘直衝過來，後面的人魔也拿著弓箭瞄準銳，銳趕緊將小刀抽出並躲開箭矢，半獸人們趁勝追擊，銳趕緊閃開並用小刀反擊，但不斷放箭的人魔們讓他無法出手。箭一支支不停射出，半獸人又將他團團包圍，銳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弓箭使銳攻守困難且難以靠近，加入眾多的近身部隊讓處境變得更是雪上加霜。
東和部下們在一旁看著這場混戰，只見銳努力的在人海箭雨中不斷閃躲，連一次都還沒出手。
「身手的確不錯，但我覺得他這樣下去一定很快就沒命的。」其中一個部下說。
「他只是浪費體力而已，只要力氣一用光他馬上就沒轍了，他根本就還沒攻擊！」
「話說你們有沒有看過有些人被半獸人幹掉後的下場？他們把他大卸八塊烤在火上，再拿頭顱來當酒杯。總之每個最後都很慘。」
「其實這個還算簡單的，以前有些人是在火海裡戰鬥，許多都是直接被燒死或嗆死，抬出來後一團焦黑，原本長甚麼樣子都不認得了。」
「……」東只是坐在那，靜靜的看著，「銳……」

時間慢慢過去，雖然銳也有殺死一些半獸人但效率實在太差，最後他決定還是先從人魔下手，雖然他們比較難靠近，但少了他們戰鬥會變輕鬆許多。銳小心的移動並用樹來當掩護，好不容易終於接近了一隻，銳立刻衝過去並用小刀用力一刺，但出乎意料得敵人也不笨，人魔除了弓箭也有攜帶佩刀，並用刀擋住了攻擊。
「該死……」銳咒罵了一下，趕緊跳開閃避攻擊，難得的好機會竟然錯過了！
人魔臉上露出像是在嘲笑銳的表情並繼續射擊，原先無法攻擊的不悅感加上這番嘲笑讓銳整個一肚子火。
「可惡！少瞧不起人了！！」
銳突然把小刀丟過去，敵人完全沒料到他會用這招，立刻就被刺中倒地，旁邊的人魔也似乎愣了一下，銳趕緊拔出小刀再刺向旁邊的敵人，兩個人魔也相應倒地，其他的看到這景象趕緊跳開，有些也把佩刀拔出來採近身戰。雖然殺死的敵人不多，但銳的目的也達到了，拿弓的敵人已經明顯變少。
「想不到他還滿有兩下子的。」一些在旁觀戰的人有些驚訝得說。
「我是覺得他根本就在亂來，要是刀子沒中的話，他馬上就被KO了。」
「！！」
「少爺，怎麼了？」
東突然整個人身體往前，眼睛直盯著銳，「那眼神……跟當時一樣……」
其他人不了解，只是跟著一起繼續觀察，之後眾人都明白東的意思了。

經過剛才的攻擊，銳的眼睛突然閃著金黃色的光，眼神尖銳且充滿殺氣，像是變了個人。一隻半獸人拿著斧頭衝向銳，銳沒閃躲，趁著揮斧前的空隙一瞬間將小刀刺進他的喉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隻半獸人就已倒在地上，喉上的洞不斷流出鮮血。其他敵人因為銳的氣勢都紛紛後退，只見銳站在那，眼睛瞪著前方。
「怎麼？突然不攻擊了？」銳冷冷得對敵人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銳迅速得飛衝上前，瞬間慘叫和鮮血的飛濺聲迴繞在樹木間，敵人一隻隻的倒地，人魔的弓箭似乎也沒作用了，現在用弓對他們來說等於是自殺，還沒放箭銳便立刻出現切開他的喉嚨，處境頓時出現大逆轉。
在一旁的東一群人看得直冒冷汗，每人都訝然無言。
「這個人……真的是他嗎？那眼神根本就是個數年沒行兇的殺人鬼……」
「他發生甚麼事了？怎麼突然會……」
濃濃的血腥味就連在旁的他們都聞的到，東靜靜看著，回想之前跟銳一起和妖魔戰鬥的情況。『銳他到底……』
經過段漫長的屠殺，敵人數量越來越少，只剩少群還頑固得在奮鬥，但也快差不多了。突然從銳背後射來一隻箭，不過被躲開了，他仔細打量著這支插入地上的箭一邊看著剩下的敵人發出莫名的歡呼聲，背後傳出一陣吵雜，銳才知道有另一群人來援助他們。
「哼…又有人來送死嗎？就陪你們玩玩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