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羽的工具箱

星女傳說 隔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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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昨日那不可思議的經驗之後,我才清楚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人類
「囚禁」在這個小房間裡了,而那一次的晚上,我睡的不是很好,我
的腦海不斷浮出她那橘皮痲般的邪惡面容,會如何用極端殘忍的方式
逼我招供剩餘同伴的下落。

加上那次的激烈反應,又讓我原本稍為復原一點的傷口又裂開了許多
現在的我只得窩在這狹小的屋子內,僅靠在牆上半寐半醒著,深怕稍
有一點閃失便在不覺中送命。

看著露出魚白肚的夜空,漫長的夜晚總算是過了,窗外枝頭上的鳥兒
看到一個野獸被囚禁在這狹小的房裡,發出啾啾啾的好奇聲。

此時,門打開的聲音嚇跑了他們,女子手上端著我不知道裡頭裝著什
麼東西的瓷盤。

現在我總算看清楚他的模樣了,她眉目清秀與表情,散發著自然與難
以言喻的…氣息,儘管獸人跟人間的審美觀應該不會一致,但起碼不
像是我昨晚想的那麼面目可憎,有著一身素雅的裝扮以及不知是不是
隨時掛在胸前的項鍊。

我出神的打量著她,但是對她還是保持著很高的戒心,面對越無防備
的人是越要謹慎,這是我常年在軍中的經驗告訴我的。

「你別害怕,我只是送點吃的過來,抱歉,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吃
這些東西,你應該很餓了吧?」

看著女子手上端著一碗看起來黏黏稠稠的東西放在床邊的桌上,我突
然很驚訝的察覺,我現在居然聽得懂她說的話,她不是人類嗎?

「妳…」

我小心翼翼的吐出一點疑問的發語詞,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她的眼神像是洞察了我內心的疑問般,說道:

「你很訝異怎麼會聽得懂我說的話吧」

「這是翻譯水晶,佩帶者可以自由的跟任何自然生物進行溝通。」

她起身將手放在胸前的寶石上,轉向對著我說:「當然你也可以。」


我傻住了,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沒想到人類居然也能跟
野獸溝通?!

「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做蒂雅,伊利絲.蒂雅,在這裡
的人都叫我星之女…」此時她又往前更靠近一步,並伸出手想觸摸
我的傷口。

「你昨晚睡的還好嗎?傷口癒合的如何?」

「滾開,別用妳的髒手碰我!」女子的手很快的將手縮回去。

「我不相信妳,也別妄想我會信任妳,只要我傷好了,妳也會馬上
變成一具屍首…」我惡狠狠的瞪著她,將累積一夜的怒火發洩在他
身上。「所以我勸妳最好現在就動手!」

「那麼,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女子的口氣像是挑戰般的意味,似乎根本沒把我的話當作什麼

這時我真的怒了。

「這可是妳自找,怨不得我。」
我隨手拿起了桌邊上的一尖銳的餐刀,猛朝著女子的喉頭一刺
但是正要觸到女子致命的喉間時,她仍舊不為所動。

抵著她的喉間的餐刀,頓時流出微微的鮮血。

「妳真的不怕我把妳殺了?」

「你動手吧,這如果是你希望的話…」
女子閉上了雙眼,表情顯得十分平靜,我顫抖的手緊緊握著那
尖細的餐刀,仍在猶豫要不要狠狠的刺下去,就這樣維持很久
ㄧ段時間。

鏗一聲響,餐刀筆直的插在木板下,…一人一獸就這樣不發ㄧ語。

我ㄧ定是燒壞腦袋了。

「出去…」
我隨口丟出了這句話,便獨自縮在另一邊的角落。

我承認我輸了。

「那我出去了。」

蒂雅轉身打開了房門,又回頭來說道:「看樣子你應該不太喜
歡吃素的東西吧,我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葷的食物,我門不
會鎖著,你可以隨意的在這裡活動,想離開也可以。」

「隨便妳!」
我隨口丟出這句,將目光撇向她的另一邊,直到腳步聲的聲音漸
行漸遠,才安心的躺在草蓆上。

「或許她沒有想像中那樣…」
正當我開始這樣的想時,頓時又一股無名火油然而起。

馬的,我肯定是腦袋燒壞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從來沒有跟那名叫蒂雅的女子說過任何話,雖
然她依舊每隔一段時間送不同的食物來,但我並不曾去動過,我
只是這樣靜靜的躺在木板的草蓆上,看著窗外日暮而出,日落而下。

蒂雅今天依舊拿著新的餐盤進門來,上面放著不知道是什麼鬼料的
糜狀物,我只吐著鼻氣回應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吃一點吧,不吃的話會餓壞的,傷口好不起來也沒辦法離開不是
嗎?」

不知道她哪時候開始敢坐在我的身後,但現在開始我也懶的去理了
我原本應該是要戰死沙場的,對我來說能不能離開這裡根本沒有差
別。

反正我早已無處可去了。

我張大嘴大呼打算想偽裝睡著時,外頭卻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
 
「星女殿下,請問您在府上嗎?」
此時我大顫了一下,還來不及擦掉嘴角的口水,下意識便起身想
找個地方躲起,但是蒂雅用眼神與動作暗示我不要亂動

隨手將那個我忘記叫什麼名稱的寶石放在我身旁,走向大門。

「警備先生,請問您光臨敝舍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星女殿下,聽情報官說幾天前的戰事中,有個拿下
白銀將軍的危險野獸逃到這個方向了,不知殿下是否有注意到。」

蒂雅沉默了一會,回答:
「我有看到,而且我知道在哪。」

我暗自在內心大叫,原來蒂雅是想要這樣設計我!

雖然現在身體仍然連站立都感覺得吃力,但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早點
下手,那麼接下來被下手的一定是我。

我急著跳下草蓆,拿起高掛在牆上的大斧,氣呼呼地將門推開一小縫
望著外頭面面相覷的兩人,正打算決心放手一搏。

但在即將要將門劈成兩半時,蒂雅又開口了:

「我前幾天上靜谷去採山草時,碰巧遇到那個野獸,而且還被他襲
擊了,但幸好當時有幾名旅團路過,所以我並沒有遭遇任何不測。」

蒂雅像是若有其事般地露出他那天早晨被刺傷的小傷,此時警官的
雙眼睜的特別大。在一旁的我此時嘴巴也張的特大,手上緊握的巨斧
也差點脫手落下。

「這不像是野獸的爪痕啊!」
警備托著下巴猶疑的問。

「我像是會撒謊的人嗎?」
蒂雅笑著問警備,好像她本身說話就給人一種特別有說服的力量。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雖然有那個不知到是什
麼名稱的水晶放在旁邊,但畢竟人類繁雜的口音對一名野獸來說
不是那麼好解釋。

但印象中我只知道蒂雅跟那名警備互相扯了很久,厲害的是,蒂
雅總是能在警備想要帶入幾句入屋調查等的要求時,用各種四兩
撥千金的方式將話題巧妙的岔開,最後那名警備問不出所以然,
只好自討沒趣的掉頭走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想我又欠她一次了…

「他走遠了,你可以安心了。」

蒂雅走進房門,看著眼前發呆的我,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很失望

原本眉飛色舞的神情頓時黯沉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她的眼神注
意到了前幾天我蓄意打翻掉的餐盤。

但是她並沒有保持這個神情太久,當她臉上驟然回轉的苦笑時
我開始迷惘了。

我在他們的眼裡,應該只是一頭必須趕盡殺絕的野獸,但是從
我以為自己被囚禁在這個小空間裡開始,她所爲我做的一切,
反而像是親人那樣。

我真的不懂,到底是爲什麼。

我眼神空洞著,反覆著想著這個問題,蒂雅則慢條斯里的清理掉
那翻倒的食物渣,不發一語地別過頭去,不知道爲何,心底居然
生出莫名的歉疚感。

「狄雅。」
也許是內疚吧,又也許我只是無聊,又也許我只是想給她一點面
子,我叫出了她曾經介紹過的名字,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叫出人類
的名字。

雖然我講的似乎不太標準?

「我叫…歐巴魯,歐巴魯.辛肯。」
我吞吞吐吐的吐出幾個字,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感到莫名的一陣熱
蒂雅則是轉過頭來,喜出望外的欣賞我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不吃那種玩意,但這並不是討厭妳。」
我故意講的越來越小聲,特別是「討厭妳」那三個字,其實我蠻希
望她聽不清楚。

我低下頭,不敢正視著她,但是我卻感覺的出來,蒂雅很開心的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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