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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zis(x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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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i)

  對所有塑能師來說,捕捉魔力的流動進行再構築是一門非常基本,卻又深奧的學問,不管施放的方式何其多元,但在冰火重天的戰場上,施法者與施法者間的對抗就是一場剪刀石頭布,以相對應的流型反擊對方咒語,考驗施法者對魔力流的靈敏度,但對小夥子來說,這些完全不是問題──

  嘛,其實說戰場,倒也不過是場五打五,任務完成了要準備烙跑,但卻遭遇追兵的老梗戲碼罷,小夥子自己擋追兵與軍事學校的老師與同伴間,只是左手一伸,就將對方好不容易依靠彈幕掩護才詠唱完成的大型炎爆擋在自己掌上,看著接觸到棕毛的烈炎如蘋果削皮般一層一層散去,直到變性魔力核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絲毫不畏懼其中蘊含的壓縮魔力,小夥子左爪緊握,將橘紅果核捏個粉碎。

  無視打落在身上如冰雹般的魔力凝聚體,小夥子甩甩手,轉頭看著那些對他投以支援意味的眼光們,他緩緩點點頭,敞開雙臂,以一種殉教者之姿像敵陣慢步走去,到底還是對方失算,或者,是現在過度注重法術而輕視物理重要性而造成的結果,

  在場所有傢伙都拿自己沒輒,所有法術打在自己身上簡直比抓癢還不如,腳爪聲踩在荒林草皮中同樣清脆,敲擊與心臟跳動,無計可施的倉皇失措,燹即野火,橘紅色的蛇在敵人面前抬起頭,威嚴地凝視眼下那些訝異到忘卻逃跑的人們。

  要是問狼透過爬蟲的眼睛看到了什麼?那他會回答──

  「恐懼,與那群傢伙同樣的恐懼。」

  當小夥子從腳底下重新喚起炎蛇時,雙方都陷入緘默沉寂,只剩下空氣中火焰吞噬的劈啪作響,還有籠罩於這裡的灰煙──嘛,明明是可以玩很久,明明可以用很多很多想嘗試的來慢慢解決掉這些傢伙,或者說,給雜魚們一點表現空間,但是為什麼自己不這樣做?

  嘛,時間寶貴,就算西裝男子要自己殺人,但是酬勞以時間計算,自己也絕對不會為了多賺那些酬勞而把戰鬥時間拖個三天兩夜,嘛,這就叫做男子漢的美學,用最帥氣爽快的招示解決敵人,然後再來根事後菸,好瀟灑,不這樣做嗎?

  但是從蛇眼中看向更遠處,淡棕瞳孔中獸與人並存於中,而其中之中的意思,提醒了小夥子這趟該做的事情──炎蛇將雙方人馬通通包圍,一丁點也不剩地吞噬這圓內事物。

  結束了這一切,小夥子站在空盪光禿的災後現場,從下褲口袋中掏出那盒抽了快五年的老味道,雖然五年來味道一直在改變,但或許是啟蒙品牌吧?讓他一直習慣不了其他家的產品,夾在兩指爪間的菸頭自燃,他深深吸口尼古丁,等待著棕眼睛的主人從背後慢慢靠近,其聲細微。

  「做的好啊小子。」

  說話的是一頭身軀細長,筋脈卻浮游於獸毛間,顯示出其下體態結實的黑毛大狗,他尾巴直挺地舉向四十五度天空,走到小夥子身邊。

  「起士。」

  「你終於記住啦?反正俺說,這名字簡單好記,你早就該記牢他啦,來,這裡,這是這次的酬勞跟接下來呈堂證詞,我看看──喔,還有下一個任務目標。」

  被小夥子稱作起士的大狗,將駝於背上的背包卸下,從中抽出一包紙袋交給他。

  「什麼時候布瑞德才會來直接找我?」

  「嘿,俺上次應該跟你解釋過現在狀況了吧?現在是狀況特殊,所以俺才來代他的班,把你該知道的訊息傳達給你──況且又不是賒你帳,你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吧?嘿嘿,別讓俺尾巴著火了,俺這身黑毛可是花很久時間才整理好的呢,上次你那樣一搞,害俺清了整整兩個禮拜──」

  「嘛,純獸的血統者個性果然很討厭。」

  「嘿嘿,別把攸漢跟說得比攸瑞薩好,看看俺這爪子,哪比得上你們那精美的指爪?咱們頂多就是掩人耳目好用罷──」

  雖然講著文明話,但是起士仍不改部分身為狗的本性,講著這些話的時候,好玩地靠上對方的身體,在他懷中來回磨蹭,要不是知道起士身份,不然小夥子也可能只為把他當成支發育過剩的大狗而已。

  「嘿,那就先這樣啦小子,俺還有工作要忙,喔對了,別忘了先去布瑞德安排的醫院躺一下,給學校那邊製造點藉口,還有記得要看那些證詞藉口,不然到時候又被懷疑上來,挺麻煩的說,好啦,先閃!」

  身形逐漸遠去的黑犬,小夥子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直到嘴邊已然半節成灰的菸掉到根前,才發覺到自己竟然發呆這麼久,站起身,將剩餘的菸捏在左掌心中,然後燒掉。

  小夥子離去,那身下一小小塊,被焦土堆環抱於中心處,一叢野草堅強地孤立於野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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