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T 17

『一位基礎法師可用的魔力是四加里。 一位大法師可以令一個樹林盛開。 假定四十位法師的魔力才等於一位大法師的無限加里分一。 當大法師時精神不足時他的魔力是多少位基礎法師的魔法？ 假定法師的潛質是非線性變化。』

庫多理把問題讀畢， 看看波特茫愕的樣子。， 再把可供選擇的答案讀出，

『A。 1位; B。 100位 ; C。 無限』

波特翻開白頁， 將資料記到紙上， 展出不可思議地呆望。
『答案？』庫多理問， 同時瞄瞄波特的草稿。 上面是一個代數數式， 甚至一個無限號的出沒。 然後有一個開方根， 有自然數， 有各種可不思議， 連他都沒幻想過的數式。

『C』波特在最後說。
『真的？』庫多理問。
波特點點頭， 轉手都望望剛印起的劇本。
『錯， 正確是A。』 庫多理豪不遲疑地說， 『大法師與普通法師是沒出入的。』
『這是在找字根的玩意吧？』 波特抗議。
『不， 那是現實。』庫多理說著， 一翻頁， 立即皺眉 。『天啊？ 怎麼我有這樣遜枷的對白 ‘媽媽！ 救我！’？ 而你的卻是 ‘孩子！ 快過來！ ’ 那種遜枷的對白我是說不出來。 』
『我看起來還不錯， 對白在扣上情節， 是有張力的。』 波特再翻數頁說， 『這一部是以插敍的方式寫你的一生， 有打的， 也有文戲， 這主意不錯嘛。』
『天啊， 我的大半生變成了2小時的電影？』庫多理搖頭， 『 難道你覺得這很好嗎？』
『還不錯吧？』 波特聳聳背。

廠中的助導在呼叫著不同的演員就位， 上半空的燈光， 還有不同的助理加快自己的步伐。 波特站起， 呼一口氣順勢向後一梳頭髮，一片身經百戰的英雄式沈穩彷如由他身上每一根白毛上透出。
『你備準好沒？』 波特對著一副不可思議的庫多理說
庫多理急急地學 波特各後一掃頭毛， 裝出那張穩重的臉。 尾隨了比真大法師更像的大法師的一兩步後， 覺得那真的很不可思議地搞笑。 庫多理根本裝不出那種穩重。
『記好了劇本嗎？』 波特追問。
『在我踏出的第三步時已忘了。 還有，』 庫多理平平嘴， 『我從未如你般渾身帥氣過。』
『劇本就是要帥氣的主角。』 波特補充， 『我待會帶你入戲。』
『什麼？』
波特還是想著回答， 不過已被化粧師， 助理， 還有替代他使用魔法的巫師包圍， 七嘴八舌的聲音中重示不同鏡頭的位置， 對白眼神等等的重要， 還有巫師指示他施法的動作。 庫多理看到了當中的巫師的小錯， 想走上去卻被另一方的助理拉著， 帶到了巨大的市中心場景。
如果天空上有點自然的風， 吹起一點點街上的垃圾， 雨水渠， 還有汽車的異味， 那麼這裡真的很像歐原大陸的一個市中心。 虛疑的藍天有雲還有似是鳥的黑點橫過， 不同的臨時演員各就各位， 如常的一樣走走， 看看報紙。
一小包橙色的水果被塞到了庫多理的懷中， 助導是一位細小， 帶著紅毛， 手袋插著不同顏色筆的貓。
『別偷吃， 那可是我今早新鮮買的燈。』 貓助導說
『似乎是柚子吧？』庫多理取起其中一個嗅嗅， 『我肯定是個不錯的柚子。 』
『好了， 被你看穿了。 是柚子沒錯了。』 貓助導難為的一說， 『記住， 待會你由銀行轉角朝公園入口走向。 事件就是發生在爆破的一刻。 別怕 ， 波特會上來救你。 還記得你要說什麼嗎？』
『媽媽！ 救我！』 庫多理皺起眉， 『不過誰演我媽？』
『沒有。』 貓助導帶點失落的說。
庫多理大概又明了一點。 默然地點點頭， 把助導打發走， 獨自去到預定的位置。

在一陣鈴聲後， 拍板子聲在空中一落， 各不同的演員主進入自己的角色 : 賣報紙的在報紙中找續， 車子猶如日常的駛出馬路， 在咖啡室閒著的依舊閒聊， 路過的還是在擦過庫多理的身旁。 一切的事物變得平凡， 猶如平日的大街一樣 。

庫多理的動作再簡單不過， 銀行在這， 公園的方向才在加手邊， 以為沒什麼的抱著這袋柚子走過去， 豈料紙袋寡了， 跌出了一個柚子朝相反的方向滾。
『怎麼搞的！』 庫多理夾著紙袋， 似是枴著的追著， 顯得滑稽。 好不容易才抓回時又跌了另一個。
『給你的』 剛才的紅貓助理跑來， 遞上一個新的紙袋， 說， 『繼續走吧。』
紅貓指拍身， 若無其事的走進了面前的銀行。 庫多理由銀行的老式鐵花大門中看到了 導演， 還有不同的助理在觀看螢幕。 原來他們就是這樣監視式的拍攝？

終於來到了快轉角位置， 地上的石磚就是那麼不起眼的一道線。 庫多理呼一口氣， 誇出一步踩過去。 剛才的紅貓說過下一刻會是爆破， 於他好奇地再接上另一步， 結果還是什麼都未有發生。
一陣悶嘆不禁由心中發出。 他來了， 卻是什麼都沒有。 看周邊的一切還是一幅安然的樣子， 於是庫多理轉了方向， 橫過馬路， 走進了到了斜角的雜貨店。
『你不應進來。』 第一把聲音是來自櫃台後方的狐狸， 身後還有不少接線的東西， 『快， 回去公園。 』
『但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不是嗎？』庫多理反問。
『會有的。』 狐狸說， 『快， 大家正在等你。』
『波特也是？』
『當然了！』 狐狸發出一陣哀號， 扔出了一條巧克力， 『去吧， 孩子。』

回到外面， 庫多理看到街上裡賣報紙的還是在那裡叫賣， 他再仔細一點點的看， 剛才已買報紙的藍衫熊又回來了， 買了一份， 走進公園未幾又有另一位黃色運動衣的長耳犬跑過， 再不久之後又有一對狸貓母子走過...然後藍衫熊又出現了， 再買一份...整個就是一套的重覆再重覆。
庫多理的沒說什麼， 不過就是那麼的下一刻， 他揚起眉角， 在雜貨店踏出一空腳又退回去。 剛才的熊， 狸貓等注意了， 並抬起了好奇的樣子。

是的， 大家都是在等庫多王的下一步。 這刺激無比的惡作劇感還是真的令庫多理的嘴角上揚。 他沒什麼什麼， 一口氣就跑進了小公園。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那無限的循環還是在進行。

『孩子， 你應在預定的位置啊！』 藍衫的熊把報扔到一旁的長椅上說。
『我可沒越位啊。 』 庫多理說。 『只是來了公園， 有什麼出奇？』
『這』 藍衫熊突然一皺眉， 接著耳上的無線收音器， 在空氣中看看， 於是再點頭說，
『好了， 就這樣吧。 有點更改了。』
『改了？』 庫多理問。
『是的， 在』

『砰！砰！ 轟隆！』

這一下引爆將庫多理的引入另一場混亂。 面阱的大廈被爆出了一個 洞， 當中一個斷首石像擊上了剛才的藍衫熊， 如今他連同石像被扔到數十步之外， 地面還留下一道血路。
庫多理立即跑過去， 動手翻開碎石。 這些石塊是真的， 卻不重。 應不可能造出地上的血路吧？ 庫多理翻走最後的一片石， 看到剛才的熊。 看起來這熊還是有點意外。
『先...生？』
『我沒事。 那只是假血。 』 熊淺笑說著， 並由右耳摘下細小的耳機， 小心地遞向庫多理， 說 『把頭探進來， 戴起它， 聽導演的指示。』

耳機傳來一把聲音， 它說
『現在隨你想的去做。』
『什麼？』 庫多理追問， 但早機已沒再傳出一點聲音。

『轟隆！』

預設的地面爆破揚起週邊的陣陣塵土。 庫多理咳了數聲， 揮手扇走面前的煙霧。 一幅黑影畸過面前的視線。 庫多理立即跟上， 看見波特浮在空中與對手用魔法對決。 白犬快速的閃耀在紫焰之間， 好不驚險地避過一下迎面來的一只紫光， 尾隨上地上陣陣的爆炸， 弄得四週全是灰。 週邊的演員驚恐的逃跑。

『到底搞什麼了？』庫多理抱怨。
『當心！ 』 黑袍的白犬突然破霧躍身， 一手抓過小白狼， 幀勢翻倒中避過原位的爆炸。
『我好像也沒這麼帥氣過』庫多理疑惑地盯上波特。
『走吧， 孩子， 離開這裡。』波特說。
『好。。的吧？ 』庫多理還是不太安心地說， 走了數步還是回後望望這完全不是在演自已的白犬。 那種說話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說過吧？ 不對， 他絕不會這樣說。 或者該說這個拍攝的世界的對白實在太謊誕了。

在灰霧中走了一會， 他看到另一個影子。 影子高大， 踏著沉厚的聲音聽起來很像熊， 炙而那鬆厚的頭影把對方呼之欲出。 對方是演奸角的一身黑白間毛的獅子。
『你該尖叫。』 黑白獅舉起鑲有紫石的彷真魔杖說。
『抱歉？』 庫多理， 皺起眉問。
『那麼就是你送上來對我的』黑白獅誇長地舉起假杖。
『住口。 』 庫多理吼道， 『這是哪門子的黑魔法？ 誰都曉得用孩子去當魔杖， 魔僕失敗的機會是百分之八十！ 』

空氣靜止了半刻， 轉來的一陣看吹散了週邊的灰。 黑袍波特現身， 露出似是特攻的一擊必殺般目光。

『站住！』庫多理轉頭過去， 向波特舉手叫停之後，再望回黑白獅。 黑白獅的表情依故， 不過眼珠的左右跳動顯得他還在聽一點說話。 不管怎樣， 庫多理還是吼道，
『你至少也說句 ‘我才不管你把強大的黑魔法矮化到什麼！ 我就是來令它重新主導一切！’的說話。 天啊， 你剛才不是想走來綁架我， 協持我吧？ 』

黑白獅垂下手上的魔杖， 點頭同意。
『唉， 』庫多理搖抱頭， 放下一直抱著的柚子， 大吼， 『鏡頭， 快過來！』
一切如是他說， 陣風把一切的灰霧吹到當空被抽氣機吸走。 一隊拍攝隊現出， 並把攝錄機對， 用力的一指，
『我， 世上唯一的黑大法師， 庫多理 梅斯高比奧夫。 這是一部我的電影， 不是黑袍大法師小電影！ 』

『Cut！ 』 導演的聲音在空中大叫， 『很好， 就是這樣。 我就是要這樣的庫多理。 』

波特一眨眼， 剛才的帥氣頓時消失， 困惑的一樣望向小白狼。 他的對手， 那黑白獅抓起了獅鬆， 露出不悅的感覺。 波特對黑白獅點點頭打了個眼色將他打發走。

波特走到庫多理的面前， 問『你剛才的是什麼？』
『啥？ 』 庫多理皺起雙耳。
『你沒有跟指示對吧？』波特指指自己的右耳說。
『 我，』 庫多理搖抱頭， 露出一臉厭惡， 『收到的指示就是 ‘現在隨你想的去做’。』
波特沒說什麼， 反了白眼， 雙指托著自已的額角。
『不就是說了， 你根本不會信。 』庫多理抗議道。
『這樣真的很難合作。 到底導演在想什麼？』 波特搖頭說著， 留下庫多理獨自已出去。

『怎麼了？』 庫多理唉了一口氣， 摘下自已的耳機， 連同柚子一同交回紅貓助理。
『剛才的到底是』庫多理問
『是導演的意思。 我也聽到的。』 助理說， 『不過我也真的不太明白。 導演剛說， 你就是跟你的意思去就行了。』
『那即是意味？』
『我猜那是導演也故意把你的劇本留白吧？』 助理擺擺頭， 聳聳背， 『紐斯特導演心中想的就是這樣吧？』

接下來的一天裡， 庫多理每每找上波特， 對方就是剛巧有一個理由的避開。 在家中波特借要研究劇本而反鎖自已到一家客房。
今晚小洛由波特的房中帶著碗碟回來。 庫多理的悶怒忍不住暴發， 拍案面大吼
『這到底是什麼態度！』
小洛被嚇了一下 差點摔倒托艋上的碗碟， 轉過身問， 『今天怎麼了？』
『就不過是片場上的事， 就回避到現在？』 庫多理盤起雙手把片場中今早的事全說出。
小洛沒說什麼， 聽罷， 也著意眼前的工作， 用清水沖走手上的泡沫後， 擺擺尾巴說， 『聽起來像是你向波特狠狠的打了一巴才對。』
『豈可能？』 庫多理發出嗤嗤的聲音。
『你在他心中的樣子就是很不同。』 小洛說著， 把碗碟放上架子， 『不， 而是出入甚大。』
庫多理反駁， 繼續擺他的尾巴『你修讀歷史應知過去， 我沒說錯吧？』
小洛抹手時點頭和議， 『不過是由不同人記下的事， 但是你又怎樣說呢？』
『什麼我又怎樣說了？』 庫多理反問。
『我說的就是，』 小洛輕輕一指， 『你自己。』
『我？』 庫多理摺起了一邊耳。
『 你怎樣看你自已， 你怎樣決定， 一切都不是其他獸左右。 因為你是唯一你。 』小洛說。
『啊哈！』 庫多理嘆道， 點點頭， 再瞄瞄小洛， 『你這麼一說， 令我知道應怎樣做。』
『我好像猜到了你在想什麼， 不過， 我並不覺那會是好主意。』
『就是看看吧？』 庫多理咯咯聲地笑著。 『給我一杯暖蜂蜜。』

※

『爸， 你認為今天的事是真的嗎？』 波特問他的養父。
哥福由按下電視開關， 一片吵鬧的體育節目變回一面沈默的黑屏。 他抓抓頭毛， 皺起了眉， 『今天的事已有助理對我說過了...。』
『爸？』波特再一之問， 『導演真的這麼準許庫多理這樣做嗎？』
『是的。 』 哥福爽快地答， 『你不接受？』
『只是覺得』 波特搖抱頭， 『再聳聳背， 向天長嘆， 『我不曉得怎麼形容。』
『你並不接受。』哥福總結道。
『是的。』 波特點頭， 垂下雙耳， 『我就是搞不明白庫多理在想什麼。 我在演他， 演他的前半生， 但今天的他和我一直認識的庫多理有不少出入！』
哥福上前輕撫波特的背， 『孩子， 由一個姿體動作上模彷， 與對像互動， 借而學習對像的思路只是簡單的做法。 然而方法還是有不少。 』
『我不明白。』 波特問。
『你一定會。』 哥福說， 『晚了。 編劇的說今晚會再重新修改一點， 我待一下回製作室看看。 明早才回來。』
『你應休息， 那種雜事就待他們去做吧。』
『不， 反而是你應去休息。』
哥福說罷， 把外套穿上， 隨手抓起了手錶放入外套的袋，。 他邊走邊拍拍身上有袋子的地方， 在門前說， 『明早見吧？』
『那， 早上見吧。』

波特回到自已的房間。 在開門前， 他先把耳貼到門上， 聽到內裡小白狼的呼嚕聲。 如是這樣， 他沈默地站了一會， 雙手閣在冰冷的門把上。 房子裡共有六家客房， 只有那個小洛和機械巨狼用了一間。 許多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腦中出現， 不過這些都令他覺得自私， 也顯得自已對自已一直幻想和追求的變得諷刺。 為何這麼我一天就變成這種性格？ 他真的很不明白，

漆黑中庫多理的呼嚕聲還是一直保持那種平穩的起伏。 波特還是悄悄地走進去爬上床， 合上眼。 呼嚕聲中他又再一次變成了一位小犬， 站在歐原大陸魔法殿的前街頭， 看到那扇雕花鐵門一打開， 庫多理領著其他黑袍法師步上專車的一刻。 在那裡， 庫多理只是朝小犬瞄瞄， 眨了一眼， 就跳入車廂出發。

※

『啊， 原來是這樣子？』波特的夢像隨默頓合手消去。
一旁的哥福深重地嘆氣， 按動自已的太陽穴說， 『啊， 即使我都覺眼前的庫多理有不少出入的地方？』
『其實我不反對由你的兒子充當一下黑大法師。』 默頓淡然地說。 當他看見哥福緊咬唇尖， 瞪大雙眼看來， 默頓揮手彈彈空氣， 『有時， 我都覺已到達要切換黑大法師的時間， 不如就大家看一天的表現？ 』
『我才不信你們法師會開無條件交易』哥福反問。
『很好。』默頓點頭回道， 『你想要錢？ 地位？ 權力？ 長生不死？』
『我什麼都不要。』 哥福簡短地回答， 『拍攝工作順利完成上映就可以了。』
『這很簡單。』默頓彎起嘴角。 伸出左手。
哥福打量著面對的一幅白臉赤目， 搖頭， 用自已的右手握上並說， 『我希望這是最好的。』

TBC 6/3/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