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GaRiZoN

拆成兩次丟/奸笑

點擊以顯示隱藏內容

「玩的開心嗎？」

火焰熊熊燃燒著，兩個影子，一大一小，照映在早已崩毀的牆壁上，行成強烈對比。

「不錯的運動，至少這隻影子還讓我用了這把...」輕輕撫摸武器，隨著動作，黑色鐮刀又變回原本的鋼刀與短劍，白色貓咪收起了武器與原本掛在嘴角邊的笑容，轉頭望著這名男子，或者說——獸人。

「...另外...最近過怎樣啊，攸？」

一旁獸人隨手將兜帽往後一撥。身材壯碩的老虎，橘色的獸毛在火光下像烈焰般燃燒著，也染紅了胸前那片雪白，看著貓咪，赭紅色獸瞳散發出強烈不滿，低聲怒吼道：

「為什麼你現在會出現？你不是應該跟阿爾圖克和伊蕾一起行動嗎？」

「那隻白色蜥蜴的命令，要我跟在你後面以防萬一。」貓咪露出嘲諷的笑容，不以為意回答他。

「難道你們在懷疑我的能力還有忠誠？黑．貓．先．生？」

「攸．桑泰格，你還記得你的任務是什麼嗎？」笑容從臉上消逝，瞬間黑貓換上了冰冷如石像般的表情，冷冷質問對方。

「偵查對方行蹤與確認其安全，還有隨時向阿爾圖克回報狀況——」老虎吼著，「——但這跟你出現在這沒有關係！」

「確認其安全？那剛剛是怎麼回事？我怎看到他被襲擊，卻不見你出來保護他？」

「...我來的時候太慢了！」攸臉上露出一絲心虛，把眼睛別開貓咪，不敢直視，因為貓眼就像紅色尖刺般，會將他心裡的薄弱藉口猛力戳破，原先理直氣壯的口氣也一下子收斂許多。

「你真的以為他死了，所有事情就會結束嗎？難道你覺得他死了？你過去所做的就會被寬恕嗎？」

聽到貓咪一番話後，老虎也喪失一身傲氣，就像隻溫順的大貓般乖巧，身材高大的獸人隨便攤坐在一旁碎石上，碩大虎掌托著額頭，沉默瀰漫在他們之間，攸想繼續為自己辯解，但是話卡在喉頭，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白色貓咪看到老虎這副模樣，語氣也緩和許多，站在他旁邊說道：
「攸，我們也很難過，更何況他還是你推薦，然後也一手帶上來的獵手，可是你也知道他的個性總有一天會闖下大禍，雖然能力很好，但是卻常常無視命令擅自行動，要不是你總是幫他解圍，不然早就被組織下令處理掉了。」

吼聲隨著風，在街道上再次回蕩著。

「為什麼！你們都不再叫巴薩他名字了？」

「因為沒這個必要！對背叛者沒必要說他的名字！當他搶走那個符紋，就已經注定他將背叛一切了！我們的期望、組織的命令、還有世界的意識！你應該不會忘了他搶走的是什麼吧？」

他怎麼可能會忘了？巴薩查，曾是自己一手推薦，也不辜負期望，成為所有新生代獵手中最突出的一位，只是自己也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眼前，他搶走了代表世界一切秩序與構築公式的符紋。

似乎也看透了老虎的心思，貓咪默默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仰望著黑色布幕上點點星光與皎潔的月，眼神露出一絲落寞。一切都無法重新來過了，不論是對巴薩，還是對我們。

「我想知道...就算巴薩常常不聽命令行事，但總有他認為對的理由，到底他是為了什麼要搶走那個符紋？」

「我也不知道，但事情總是這樣不可預料，不是嗎？過去共經風雨的夥伴，結果現在竟然變成敵人兵戎相向，但是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照阿爾的指令，在他抵達這邊前，確保目標的動向與安全。」

黑貓拍了拍攸的肩膀，老虎轉過頭向身邊同伴問：
「你真的相信嗎？龍族說過的，傳說中符紋與背後的真實？」

「那群大蜥蜴的廢話？」白色貓咪再次露出嘲諷與不以為意的笑容。

「如果世界注定要因此而結束的話，那我們就知道世界上至少有一個預言是真的...啊！」
貓咪突然想到什麼似，用力拍了拍大腿。

「我竟然都忘記他剛剛在襲擊中受傷了！現在還獨自留在附近的巷子裡！」

一隻手就將壯碩老虎從地上拉起，貓與虎的影子，一大一小在坍塌牆壁上奔跑著。

「你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耶？請問一下這原本是誰的工作啊？你怎沒有事先處理掉那隻影子？」貓咪吐槽回去。

「你也知道在這座小鎮的話...就算放任不管，只要時間一到就會...」

腳步聲在貓咪記憶中那條巷道外停止，可是巷子內卻百尋不見少年蹤影。少年曾經在此的證據，只剩下一灘灘早已凝固的血跡與牆腳邊那叢，染上片片暗紅的白色野花與綠色雜草。

「不見了...是他自己離開的嗎？」好像想從目擊者身上找出些許線索，貓咪輕輕撫摸著花朵，白色貓爪也沾染了凝固一半的血液，但是花朵依然沉默不語。一旁老虎也想到什麼，掏出口袋中的懷表，白銀外殼上刻印著簡單又實用的保護符紋，鐘面上的時針與分針指著兩點零三分，他微微張開嘴巴，似乎對現在時間感到非常驚訝。

「嘿，黑貓。」

「嗯？」

攸將巨大虎掌中的嬌小懷表伸到黑貓面前，看著對方說到：
「新的一天，開始了。」

＊

在塔魯迦眼前，跟四周白色截然不同的灰，一扇門，少年伸出手轉動門把，緩緩推開，門縫中一道光稍微驅散了房間裡原本的黑，他佇立許久，才逐漸適應裡面漆黑的環境。

「你是誰？」

少年對靠坐在牆壁邊的人影問道。

「我？我只知道我就是我。」

低沉的嗓音，似乎顯得意興闌珊，但是少年感覺的出來對方並沒有惡意。

「我可以進來嗎？」

「隨便你吧。」

塔魯迦慢慢靠向房間裡的人影，隨著兩人間距離越來越近，他才發現原來房間裡的並不只是人，而是隻黑色的狼人，像是很久沒人照顧自己般，髒亂的黑色狼毛、瘦弱的軀體、與病厭厭的外表，原本應該鎖在狼脖子項圈上的鐵鍊，早已斷裂成好幾截，隨便丟棄在一旁角落。

「你為什麼會在這邊？在這個漆黑的狹小房間裡面？」少年充滿興趣的看著對方。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這邊了。」

「你怎麼不自己離開這邊呢？進來的門沒鎖，連原本套在你身上的鐵鍊也斷掉了啊？」

聽到對方這句話，狼人猛然抬起頭，四眼相交，綠色獸瞳注視著少年，露出尖牙低聲吼著。但最令少年在意的卻不是狼嘴中那一排像剃刀般鋒利的牙齒，野獸默默吼道：
「你騙人。」

少年不自覺退了一步，然後一切也都跟著後退，尖銳的牙、斷裂的鐵鍊、黑色的狼、灰色的門、狹小的房間，光也越來越亮，少年卻還陷在剛剛那刻對方望著自己時，狼人清澈如碧綠湖畔般的瞳孔，像面鏡子，塔魯迦在狼眼中看到的，是同樣碧綠瞳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