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GaRiZoN

突如其來想寫的極短篇小說
這次應該會好懂很多XD
我知道我很欠扁
Sein
德文"存在"的意思
至於在這篇裡面是什麼意思
就...嘿嘿嘿...

點擊以顯示隱藏內容

依稀記得，躺在那片山坡上的日子。

時間有過的這麼慢嗎？明明才不到一個月，但是回想起來，卻這麼遙不可及，來自回憶深處，那段懵懂無知，但卻又看似什麼都知道的時光。

大人們常說，什麼都不懂是種幸福，我到現在才理解為什麼他們總是這樣說，躺在山坡上那顆大樹底下，望著蔚藍天空與小鎮，享受微風輕輕撫摸過自己，小鎮那間我最愛的餐館，在烹煮食物的香味隨著風，濕潤的鼻子，也可以清楚聞到，閉起眼睛，去享受這平淡的寧靜午後，我常常在想，要是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但是現在想起來，這世界早就不平淡，也早已不正常了。

或許這世界本來就注定不平淡也不正常。

因為在小鎮裡面，我本來就是個不正常的存在。

雖然老爸、老媽、鄰居、還有學校老師都異口同聲說，自己其實很正常，但是我
總是能清楚嗅到不安與恐懼，從他們那充滿笑容的面具後面。

為什麼？因為我們實在太不一樣了。

我討厭照鏡子，因為它顯現出來的，是個跟周遭人們完全不同的個體，望著鏡中全身灰黑的自己，高聳的尖耳與長長的嘴巴，還有那雙灰濛濛的眼睛。

從外表就不一樣了，那對大人們來說怎可能會正常？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說不定自己就真的跟故事中一樣，其實是在被遺棄在家門口前，然後被老爸老媽收養了
也說不定。

其實這一切都還能忍受，對我來說，世界是張稀鬆平常的白紙，只是多了個洗不掉汙點罷了，但是直到那天，這張被稱為世界的白紙在我眼前，硬生生被撕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了解什麼叫做『知道』的痛苦。

那天，突如其來的感覺，打醒了正在課堂上偷睡覺的我，那是種很奇怪的興奮感，感覺到有什麼會發生，而且有什麼在呼喚著我，起先只當作想太多，努力去壓制這股感覺，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種感覺越加強烈，有事情發生了，而
且我一定要去某個地方，非去不可。

我舉起手，開口問正在講台上講解函數的老師可不可以去上廁所，明明平常都不
准的他，今天十分反常，看著我，只說了句快去。那瞬間我可以感覺到，他似乎
知道些什麼，但是我也沒有想太多，說了聲謝謝就連忙跑出教室。

腳步隨著感覺越來越快，似乎身體自己知道該往哪裡去，教室、走廊、樓梯、走廊、操場，這真的是我嗎？我能跑這麼快嗎？像個傀儡娃娃般，我只能任由身體自行奔跑著，翻過學校圍牆，奔向外頭，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翹課。

腳步在那個熟悉的地方停下來，站在小鎮外常去的山坡上，陽光穿透樹梢灑落，山坡上的野草隨著風擺動，跟我記憶中那片景象完全一樣，但不相同的卻是觸覺、嗅覺還有聽覺。不再一樣了，沉膩且令人作嘔的空氣，陣陣機械運作聲回盪在四周，跟眼前這片景象格格不入，就像眼睛看到的都是幻覺，而鼻子毛髮與耳朵感覺到的才是真實，我望著天空，依舊蔚藍且遼闊。

「嘶......」

隨著聲音，這看似正常的世界，在我眼前，開始碎裂。

天空開始墜落，該說成墜落嗎？頭頂上那片藍就這樣碎掉了，像是玻璃般整個碎開來，碎片從天際緩緩掉落，就像是下雪一樣漂亮，藍色的、灰燼般的雪，攤坐在地上，我只能呆呆望著，什麼都說不出來，隨著碎片墜落，隱藏在背後的那片景象也越來越清楚，一樣是天空，被濃濃灰暗壟罩、令人窒息的天空。

然後『他們』就出現在我面前，是軍隊嗎？穿著軍服，五把步槍就這樣指著我。

「隊長，看起來還是個幼體，要俘虜嗎？」

「不，這次任務內容要將所有敵對目標都殲滅...」

被稱做隊長的那個人低頭看著我，用似乎帶有點同情又或者是嘲笑的聲音說到：「抱歉了，孩子。」

「碰。」

濃厚的血味瞬間從空氣中暴散開來，我全身都被濺滿了那股溫熱黏稠的腥紅，不明塊狀物灑了一地，站在我面前，被稱做隊長的人，依然舉著步槍，只是原本看
著我的那雙眼睛，現在卻充滿訝異的掉落在草地上。

這是第一次目睹屍體，而且還是死狀這麼慘的屍體，但我只是默默望著這曾經被稱為隊長的存在，腦袋理什麼想法也沒有。

「有狙擊手！大家找掩蔽！」

剩下的人馬上就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緊緊勒住我，將步槍抵著頭部右邊，慢慢後退。

「嗚啊！」

嗅覺與聽覺可以感覺到勒住我，那隻手的主人心臟已經停止跳動，甚至已經不在他體內，我轉過頭，想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當我看清楚站在背後的身影時，我愣住了，我，看見了我。或者說跟我一樣的存在，高大且灰色的軀體，尖耳朵與長嘴巴，還有同樣灰濛濛的眼睛。

『他』看了看我，然後笑著，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能想什麼了，腦袋一片空白，完完全全的空白，這世界上竟然會有人跟我一樣，呆呆的環顧四週，這時才發現『他』早已解決這些軍人，『他』手中的軍用小刀滴落著鮮血，原本就已經令人作嘔的氣息混著大量血腥味，猛烈襲擊我敏感的嗅覺，終於再也受不了，大口大口把胃裡面的東西全吐了出來，草地此時不再翠綠，而是被一攤攤紅色血腥與粉色塊狀物掩蓋，還有從我胃裡吐出來，早上吃的早餐。

「現在，你已經知道真實了，菜鳥。」

『他』緩緩開口，而這也是在我失去意識倒下前，所聽到的，關於這世界，第一句實話。


Sein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