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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izon-灰白之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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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在哪裡?」
「那個小傢伙把犯人關在山另一邊的洞穴中。她要被帶去給阿魯高。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還有最後一件事,我要知道阿魯高在哪裡。」
「原諒我,塔迦納......」
「妳所做的完全不能跟阿魯高相比!我要親自把你撕碎!」
「碰!」
子彈穿過玫瑰花,一首曾經聽過的歌詞,但眼前場境卻是子彈從如玫瑰般的少女手中擊發,銀色子彈準確的鑽進高大狼人胸口。
鮮血,將他棕色狼毛染成一片紅。
安那托利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走到盡頭,緩緩的用狼爪握住倒臥在一旁,早已昏死過去的伴侶手。
就算是隻狼人,還是懂得所謂愛嗎?還是並不是狼人,而是人類安那托利對他妻子塔迦納的愛?
「我...我知道就算我這樣做,爸爸他們還是不會在醒來了......」
少女緊握住手中那把父親留下的獵槍,淚水順著臉頰而下。
站在莎夏旁邊,她已經夠努力了,獨自一人面對整個事情,阿魯高率領的狼人突襲了季至村,村民不是被劫走去轉化為狼人,就是被殘忍的當作畜生屠宰,莎夏的父親在襲擊中喪生,妹妹安雅則被抓走。而我,只是一個在旅途中意外被捲入整件事情的陌生狼,不過或許這不是意外,那個瞎眼女巫說過,有時候這世界上所謂巧合,是一種必然。在追尋先祖腳步的旅途中,這次事件是否也是所謂必然?
或許吧?每件事情總該有它的原因,只是看有沒有辦法找到它罷了。
我默默看著她,然後用半生不熟的口音說著人類語:「我們...西邊山洞找...妹妹?」
她默默點了點頭,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水,原本清秀的臉龐現在卻多了股堅毅,莎夏把獵槍背回背上。
「走吧。」
※
由於靠近藍天伐木地,季至村是灰白之丘中最大的村落,許多開拓與伐木所需物資與人力都聚集在這邊,聽莎夏說,這裡曾經比喻為拓荒者的天堂,但現在稱之為地獄也不為過,現在剩下的是一片狼藉,火焰在廢墟中悶燒著,濃煙與焦屍味到處都是,不論是人類、狼人、還是牲畜。
在苦難中最可見母性的堅毅與偉大。
這句話是我從旅行經過冬泉谷的酒館時,在一群圍繞在火堆旁邊,邊喝著私釀酒,邊講著故事的牛頭人們口中聽來的,而莎夏或許很符合它。
一把獵槍殺了十二隻狼人,還把他們頭頭的伴侶抓起來,逼他現身——也就是前面說到的安那托利與塔迦那,實在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年輕人類女子所做出來的舉動,這讓我想起長老們在月圓時詠唱著,關於亞希達,獨自挑戰森林野熊之王的母狼。
狼要打敗身材與力氣都強上許多的熊,需要的不只是智慧,更需要勇氣與幸運,在我看來,莎夏她三者皆具,其實我常常在想,說不定有些生命跟我一樣,靈魂與身體不同調,狼的靈魂卻在非狼的身體裡,但他們卻忘記自己是隻狼,雖然平常表現是人類,但是到關鍵時刻卻又喚醒狼的本質,那我呢?我有辦法一直這樣認為下去嗎?或許總有一天當我習慣了這身體,那我會不會也忘了曾經是隻狼?
洞穴就在季至村西方山坡下,洞口沒任何衛兵保護著,也許是死在莎夏槍下,或者是逃之夭夭了?還是躲在裡面,等待著不知情的獵物自己跳進狼口裡?
「安雅?」莎夏大聲朝洞內呼喚著,並且邁開大步向前跑,我隻手擋下她。
「等等,衛兵...不安全。」
她似乎也知道我想表達什麼,緊緊跟在我後面,朝洞穴深處邁進。
但這股疑慮是多餘的,寬敞的洞穴內空空如也,只有一座鐵製牢籠緊靠牆壁,而小女孩就靜靜躺在裡面,不知道是生是死。
「安雅?安雅?」莎夏從我背後衝向前,呼喊著她妹妹的名字,但小女孩依然沒有回應。
我們,還是來晚一步嗎?
「安雅,拜託妳不要嚇我啊!安雅?我們已經失去爸爸了,我不能連妳也失去啊!」莎夏留著眼淚,用力搖動著牢門大鎖。
「嗯?」
小女孩像是剛睡醒般,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姐姐?是妳嗎?姐姐?」
「安雅!」
「姐姐,那群狼好壞又好臭,是他們把我抓進這裡的,我問他們要做什麼,他們只說要把我帶去給阿魯高,結果我就一直哭,他們受不了就都走了,然後我就哭到睡著了,疑?姐姐妳怎麼也在哭?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了?」
「不...安雅沒做錯什麼,只是姐姐看到妳沒事,留了點眼淚而已。」
莎夏緊抱住她妹妹,而小女孩頭探過她肩膀,好奇的望著我。
「姐姐,後面那個綠綠的怪物是誰啊?他是那群狼的朋友嗎?」
一時之間莎夏好像也找不到好解釋,隨口搪塞說到:「沒有啦,他是姐姐的朋友,跟我一起來找安雅而已。」
安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說著在洞穴內發生過的事情。
「然後啊,我記得他們還說,要把我送去血月島,送給阿魯高,然後我就會變成跟他們一樣...」小女孩講到這邊,淚水潰了堤,大哭了起來,「我...我如果變成那樣,是不是在也見不到姐姐了?」
「不,安雅,妳不會變成那樣的,有姐姐在,姐姐答應會保護安雅,直到永遠。」
「真的嗎?」
「嗯,這是姐姐守護安雅的誓言。」
「姐姐一定要保護安雅,直到永遠喔。」
莎夏輕輕點了點頭。
「接下來?」
走出洞穴後,我莎夏接下來的打算,看要先怎樣處理她妹妹的事情。
「我們先把安雅送去琥珀松,那是個聯盟在灰白之丘建立的新據點,她在那邊會很安全的,接下來...」她臉一沉,從溫柔姐姐變成之前那個狼人獵手,「我們去血月島,找阿魯高算總帳,還有他那群狼人玩具......他要為了季至村與我爸爸的死而負責!」
「我,部落,琥珀松,聯盟,不適合進入。」
「那我自己帶安雅去吧,順便做點補給,然後我們在去靠近島的東邊沿岸會合,好嗎?」
「嗯。」
※
黑暗的咒語跟隨便下葬的墳墓。
三個精靈死靈法師,進行著骯髒且污穢的喚醒儀式,在焚木村,影牙城堡下,原本應該早就屍首異處的大法師阿魯高墳上。
「起來!阿魯高!巫妖王的命令在呼喚妳!」
「是...他應該完美的符合我們的要求,等你準備好之後把他送去季至村,要是我們進度落後,阿薩斯可不會高興。」
當我再次清醒時,過去的景象也隨之結束,而魯巫那也站在面前,與我相隔的那顆水晶球光芒逐漸黯淡。
「我知道你看見了什麼,獸人,還是稱呼你為狼,會比較習慣?」
「隨便。」
魯巫那笑著回答到:「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對方外表,但往往能讓我看見他的本質,而這算是命運與巧合吧?這世間有兩種人,狼。其中一類相信巧合,而另一類則否。在我失去視力的那天,我獲得了預知的能力,我想你可以猜到我是哪種人。今天稍早一個名叫做莎夏的年輕女子與你看見同樣的畫面,我想你會想找他談談的。」女巫指向東方,「她現在在白松貿易站,也就是前往季至村的路上。」
往血月島的路上,她的話一直在我腦袋中回蕩,外表與本質,命運與巧合,難道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必然?這是第二次我自己問自己。
「每件事存在必有其因,它的存在造就你的存在,你的存在造就它的存在,這就是世界,一切環環相扣。」
這是某個老獸人薩滿,在我踏上旅途前說過的話,他要我好好想,而我的確也一直在想。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想這些事情,以前還是隻狼時,如何生存下去就是一切,對我來說,生命最大的意義就是活下去,為了活下去而狩獵,為了活下去而尋找伴侶,為了活下去......
但是我卻放棄了,選擇走上追尋先祖的腳步,我不知道,或許是種懲罰吧?我沒用腳掌走到我走不動為止,我沒有用牙齒啃咬到我啃不動為止,明明一切還沒結束,但是我卻選擇結束,所以才像現在會這樣,以完全不同的形體繼續走下去。
要是真的如那些種族口中的宗教來說,所謂地獄,就是我們活著的這個世界,而天堂,則是只有努力走完一生,沒留下任何遺憾的生命才可以進去。
今天是滿月,伊露恩在北裂境的星空布幕上,柔和的光芒照耀整片海岸線,也點亮了對岸島上的灰色城牆,狼嚎聲隨著海風吹來,已經夠冷冽的空氣只會更加寒冷,我望著月亮,想像以前一樣,對著她長嚎,但是聲音卡在喉頭,就是出不來,結果只發出沉悶的悶哼,我嘆口氣,等待著莎夏。
大約一個鐘頭後,騎著馬匹的身影出現在森林交界線邊緣,我馬上認出那就是莎夏,看來她已經全副武裝,攜帶武器與補給品,準備跟對岸的那群狼人與他們領袖開戰了。
「準備好了嗎?」她問我,而我抽出背後的戰斧晃了晃當回應,莎夏點了點頭,也抽出背上那把獵槍,拉開保險回答說:「那,讓我們來享受獵狼時刻吧?」
Horizon-灰白之丘-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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