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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離愛澤拉斯如此遙遠,但喬瑞斯眼底下,這座在破碎外域中僅存的荒城撒塔斯,正瀰漫著一股高漲的節日氣氛,時至過年,那些掙扎生存,並且為了抵抗燃燒軍團而緊繫一起的人們,就算是截然不同的種族出身與秉持著相異信念,但此時此刻,他們就像一家人般,共同歡慶著即將到來的新年。
看著身邊那正灌著獸人私釀的夥伴,身材魁梧,穿著厚重鎧甲的傢伙,正滿嘴酒氣地揮舞著大手,對著下面那互勾著手跳舞的牛頭人與地精,或者說──地精雙腳離地,勾著牛頭人壯碩的臂膀一上一下,而他邊看邊嘲笑著怎會有這麼不搭嘎與好笑的組合,還不忘偶爾將壺中液體一口灌下,一壺接著一壺。
「真搞不懂你們這群兩腿在想什麼,平常在野外看到就是拼個你死我活,但是在這種時候卻又能表現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喬瑞斯晃動著細長龍頸,繼續用嘲諷地口吻說,「所以我才說,要不是我們虛空龍族有恩於你,不然我才不會甘願被當作寵物座騎,尤其是你這樣一個超重的傢伙。」
「嘛,因為這裡是撒塔斯,聖光之城啊,在那群納魯管理下,聯盟跟部落有誰敢在這邊不要命地找麻煩啊?」
獸人說完,仰頭又是一大口烈酒。
「老實說咱自己自釀好酒,連上次啤酒節這個月送來的試飲品都比不上呢,嘛,咱說你啊,就不要天天擺臭臉,今天可是個特別日子啊!」他舔舔帶著傷疤的嘴唇說。
深藍色虛空龍撇了旁邊暗綠的傢伙一眼,再度低著頭凝視奧多爾露台下方那群在撒塔斯圓環廣場上熱烈狂歡的人們。
沒錯,不管是對納魯或者破碎之日聯軍,或者聯盟與部落的冒險者來說──就算不論新年,今天也的確是個特別的日子。
連靜謐的奧多爾高地都充滿著壓抑不了的鼓譟氣氛,平日幾乎細不可聞的隱士祈禱,現在聽起來是充滿另一種風味,德萊尼們正大肆慶祝著,慶祝他們終於擺脫長達萬年的逃亡──詐欺者基爾加丹最終殞敗,在各方勢力齊心下,終於擊碎這名惡魔的野心,成功守護愛澤拉斯,也為長達兩年的遠征畫下句點。
「那你怎不一起下去慶祝?而是選擇一個人待在露台上默默看著?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啊?還是你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看著另一邊因為灌下巫毒酒而正口吐白沫的人類,虛空龍問著戰士。
「或許吧?咱竟然錯過咱一生中可能是最榮耀的一場戰鬥,你覺得咱倒下後,靈魂歸於歐夏剛的先祖時,還有臉面對站在那端的偉大戰士們──與灰嚎嗎?」獸人晃晃腦袋,隨便編成的粗黑馬尾在背後甩動,他搖搖手中早已飲盡的空酒壺,像是為了發洩般將瓶子猛力砸下,鏘的一聲,酒壺摔在地上碎成一散裂片。
「喬瑞斯老友,咱沒辦法啊──」他又從包包中掏出新的一壺,舉頭狂飲,然後說。「明明都已經將護甲擦的發光,武器磨的鋒利,但卻收到上頭要咱回防的命令──爲什麼每次在咱總是想做點大事時,總是有其他東西會來破壞?」
虛空龍清楚明白對此生只求場榮譽戰鬥的獸人夥伴前,跟他說任何安慰話都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他也只是默默佇立在一旁,什麼都不說的蹲伏著。
倒數聲響起,底下慶祝活動似乎達到最高潮,伴隨不同語言但意思相同的呼喊,圍繞著中央露台那直奔天際的聖光,當跨過那條交接線後,所有人好像都瘋了一樣,歡欣鼓舞地吼著叫著,互相擁抱,然後五顏六色的煙火秀蓄勢待發,一場煙火秀在外域星空下磅礡展開。
「媽的!這也不過只是那群哥布林奸商做出來的騙錢貨!一天到晚在那邊炸到自己的傢伙!做出來的東西有什麼安全可言?」 喝醉的戰士對著沖天齊飛的燦爛星火大吼著,
而這句無心之言竟也馬上被驗證,不知為何,放置一旁的煙火自行點燃,廣場即刻猶如戰場般,煙硝火焰飛竄,劈啪聲陣陣猛烈,連位於高處的奧多爾高地都聽的清清楚楚。
「哈哈哈!看看那法師!咱猜他可能接下來好幾個月,都要頂著一頭被燒焦的地中海頭!」獸人指著下方那個頭上著火而四處狂奔的人類,邊大聲嘲笑。
不過絲毫沒被下面的大混亂影響,叢叢煙花依然繼續在撒塔斯上方艷麗開綻,望著夜空,滿臉通紅的戰士仰臥在草地上,對他來說,原本應該是最熟悉的天空,可是不論什麼時候看,都充滿一股陌生感,或許德拉諾並不是他的家,而艾澤拉斯才是。
「喬瑞斯,咱倆認識多久了?」正翹著腿闔眼休憩的戰士問。
「如果以你們時間來算得話,應該已經超過一年又五個月了。」喬瑞斯看著他同伴,慢慢說。
「咱還記得當咱倆第一次見面那天,你還在半空中把我從身上甩下來呢!結果摔斷幾根骨頭,還害咱付給那黑心醫生一堆金幣──」
「我早說要不是你幫忙拯救我的族群,我才不會就這樣甘願當你夥伴,給你騎在屁股下。」
聽完虛空龍這樣一說,聲音洪亮,黑髮戰士豪邁地笑著。
誰也想不到,在影月谷的冒險途中,一次不經意的善事,竟然開啟戰士與虛空龍一族間的鞏固盟友關係,戰爭孤兒的他,在孤兒院裡保母們訴說著關於部落龍騎士的事蹟時,總是夢想著總有一天,自己也能騎上飛龍,為了部落榮耀而戰,這曾經是夢的一切,在此時此刻卻已是現實,喬瑞斯他就在自己身邊。
「嘛,要是被安達祖母看到了,真不知道她會怎麼罵咱?」孤兒院老院長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閃過。「我猜她大概又會罰咱去幫魯馬克叔叔整理漁獲了?」
「嘖嘖,其實你在被莫格發現其實你是間諜,被抓去伊利丹.怒風前時,一定是嚇的全身發抖吧?」虛空龍擺明取笑地吐槽著正回憶小時候的夥伴,但是心理卻默默感謝著他──
虛空龍,在虛空能量影響下,原本應該是黑龍一族的他們,在還處於龍蛋時產生異變,造成這種半實半虛的身體,沒有一般龍族厚重的鱗片護甲,卻有著任意進入其他位面的特殊能力,但這也被以馭龍為名的龍喉部族看上,奴役他們成為戰爭座騎,而龍喉跟背叛者伊利丹的結盟,提供伊利達瑞議會們幼龍座騎,準備有朝一日能掌握德拉諾的天空──
「哼!伊利丹那怪物最後還不是敗在咱這斧子下?」戰士邊說,邊把放在一旁的盾牌緊持於手中,尖刺有序排列於沉重的黑色表面上,在在顯示出這面盾牌的來歷,伊利丹曾經握有,以惡魔之名命名──埃辛諾斯壁壘。
「這好傢伙光看了都會痛呢!」戰士輕撫摸著盾牌說,時光好像再次回到那天,一場驚險之戰,伊利丹.怒風,吸收古爾丹顱骨的夜精靈惡魔獵人,在瑪翼夫.影戨與眾人合力下,背叛者最後只能望著無盡虛空另一端的艾澤拉斯,孤獨一人倒臥在黑暗神廟中。
「老實跟咱說,你後悔過就這樣離開你的族群們,而跟隨咱這樣隨著酋長命令到處流浪嗎?」安穩將盾牌重新放於旁邊,獸人戰士話題一轉,問著喬瑞斯。
「當然。」露出一排陰森森尖銳龍牙,虛空龍露出一臉裝出來的假笑,雖然他知道自己是標準的口是心非,因為有這傢伙,讓他視野真的遼闊不少,而不是當初那個,心理面只想著如何拯救更多被奴役的龍族同胞,而殘忍無情的冷酷戰士。
不會忘記,那種感覺從心底深處而來,獸人語中的群風之地,記得第一次飛進納葛蘭時,強風股漲在他寬闊的翅膀下,空氣清新爽神,不是影月谷長久驅散不去的濃厚火山硫磺味。廣闊草原上奔馳的塔巴克與成群行走的裂蹄們,自古以來獸人們的最佳獵場,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舒服,此生首次有這麼想放開與不顧一切,腦海裡只想著風的行蹤,氣的流動,所有成分竟讓他不顧背上的戰士,硬是挺直身體向上拔升,然後筆直掉落,最後在離地面只剩一點點距離時拉起身子,自己的身形在這片碧綠大地上穿梭著,如此自由。
「其實啊,我還滿喜歡你這傢伙的。」幾乎是不可聞的咬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