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天堂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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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天小時候中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由於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軍官,所以家裏的食物說起來還不錯。甚至還有余下的錢來給冥天與他弟弟冥月買上一些補品之類的東西。冥天至始至終一直都記得有一種不知名的補品的味道,甜中帶著一絲微微的苦澀。每天父親都會極爲嚴格的讓冥天與冥月不斷的在軍隊的院子裏面一圈圈的跑著,無論是傾盆大雨還是漫天飛雪,冥戰都會讓兄弟兩個出去拼命的跑,那麽多年也沒有中斷過。

  讓冥天印象最深的一次,那是一個夏季的清晨。

  那時候他才五歲多一點,而他的弟弟當然和他一樣。推開房門,天空完全沒有清晨應有的陽光,狂風呼嘯著夾裹著豆粒大小的雨滴,並將他們狠狠的在地面上摔了個粉身碎骨,濺起的水珠落在冥天的腿上,滲過褲子與還很幼稚的狼毛,讓冥天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冷風一吹,似乎剛剛在被窩裏預存的溫度一瞬間就被帶走了大半。讓人的上下牙開始忍不住的打起架來。就像是將一把玻璃珠扔在地上卻沒有摔碎的聲音一樣,硬硬的,沒有一絲溫度。

  冥天渾身發抖的帶著身後緊緊跟著自己的冥月退回了暖和的房間,看著毫無表情的冥戰小心翼翼的說道:「爸爸,外面的雨還沒有停,而且更大了。」

  冥戰看著眼前忍不住發抖的兄弟兩個,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們現在的感受。外面很黑,很冷。你們也許會很害怕。但是,你們不能退回來,你們只能拼命的跑,讓自己的血液沸騰。要大聲的嚎叫,讓自己的恐懼遠離。這樣你就會發現,一切都沒有那麽可怕。」看了看眼前眼中都有些不解的兄弟兩個冥戰又道:「你們是兩只雄性的冥狼,你們並不是那些小綿羊。遇到了敵人就要去面對他,這樣你至少還有用自己的雙爪和利齒將敵人撕碎的機會。如果你選擇了懦夫一樣的逃跑,將你的後被留給了敵人,那麽你們戰鬥的機會就被剝奪了,而你們的生命,也可以就此結束了。」

  隨後冥戰猛的一腳踢開大門,用手指著門外呼嘯的風雨對兄弟兩個吼道:「這就是你們現在的敵人!風是,雨是,而你們心中的恐懼和祛懦更是你們的敵人!出去,幹掉你的敵人,將這場戰鬥的勝利奪回來。即便你們不能戰勝風和雨,也要戰勝自己的懦弱!而風和雨只要你沒有倒下,就證明了你已經戰勝了它!出去!」

  冥天看著眼前嚴峻的父親,幼小的腦袋中不禁想著,爲什麽是男的就要去戰鬥?爲什麽要在淩晨五六點鍾的時候風雨無阻的繞著院子練習長跑,冥天的腦袋已經被這個問題攪的亂七八糟了。

  冥天突然感覺身後被什麽拉了拉,回頭看去,冥月在哪裏拉著他的衣角,隨後眼中帶著一絲恐慌的指了指一個方向。冥天的視線緩緩的望去,那是他們家的廚房,冥天的不由的慌了神。那裏放著兄弟兩個都害怕的要命的東西,一根粗大的擀面杖。冥天雖然小,不過也明白,無論是在部隊中,還是在家中,爸爸的話就帶有絕對的權威。一但發出了指令,你就要去執行,否則那根擀面杖就會無情的落在你的身上。到最後,你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去執行指令。

  冥天咬了咬牙,拉起身後的冥月走了出去。厚重的大門緩緩的關上,在關閉前的瞬間,冥天回過頭去,他似乎聽到了媽媽驚怒交加吼聲:「冥戰!你難道瘋了麽?你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景麽?暴雨是什麽你知道麽?零下的溫度在暴雨中長跑?你是要訓練自己的兒子還是要借機會殺掉他們兩個?」

  冥戰緩緩的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憤怒妻子,隨後嚴肅的說道:「我,冥戰是個軍人。從前是,現在更是!而我的兒子,一定要是最優秀的軍人。我的兒子,從一出生就有著他們的使命,那就是爲了這個國家!」隨後眼中帶著一絲不忍抱住了自己的妻子,柔聲說道:「我知道月華你心疼孩子。但是,你也知道部隊裏有些老家夥們的孩子,家人的管教太松,就是一群只懂得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你希望我們的孩子變成那樣麽?」看著月華依然憤怒的不斷的掙紮著,冥戰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溫柔起來。

  冷

  冥天走出屋子後被暴雨臨到後的唯一念頭就是好冷。本來就很冷的風在自己被雨淋濕後,更像是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長刀般割在自己的身上。被狂風加速過的雨滴箭一般的射在兄弟兩個身邊。回過頭去看了看步伐明顯有些虛浮的冥月,冥天咬了咬牙拉起弟弟的手開始跑了起來。沒有父親說過的越跑越熱,冥天只感覺自己身體中的熱量在不斷的消失,熱量的流逝令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僵硬起來。看著眼中流出委屈的淚水的弟弟,淩天無奈的松開了手對冥月說道:「弟弟,要不你在這裏找個背雨的地方歇一歇吧。我自己跑應該沒什麽問題。實在不行我可以把你那份一起完成。」

  於是冥天便開始一個人在漆黑的院子中跑步,臉上不知道流著的是淚水還是雨水與汗水的混合物。他必須把自己的雙手緊緊的夾在自己的腋下,身上的毛發已經不能起到什麽保暖的作用。吸飽了水的狼毛濕嗒嗒的貼在身上,反而變成了身上的另一種負重工具。放眼望去,整個院子中除了自己家的窗戶外,已經沒有還開著燈的人家了,漆黑一片的院落,讓冥天不禁産生了一種難言的恐懼。孤獨的在雨中跑著,街頭的路燈還沒有熄滅,但是在暴亂的風雨中,那絲燈光顯得如此的弱小。似乎他隨時都會熄滅一般。冥天正在害怕的時候,突然隱約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喘息聲,驚慌的回過頭去,卻正好看到冥月玩命的向著自己跑來。看見自己回頭,冥月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臉。但是還沒有跑到冥天眼前便腳下一軟直接撲到在幾乎與腳腕齊平的雨水中。冥天驚呼一聲跑過去將冥月扶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冥月流著血的手上插著的玻璃碎片,和冥月怎麽也沒能忍住的淚水。

  「嗷……」黑暗中的院子中,猛然傳來一陣稚嫩卻充斥著暴戾與瘋狂的狼嚎。

  在這一刻,冥天對父親的職業,以及父親對自己期望的方向充滿的厭惡。軍人,爲什麽要去作軍人?學著人類那邊的那一套做什麽!

  當托兒所的貓族阿姨問著小朋友們大家今後的理想的時候,有的說相當科學家,有的說相當總統,還有一部分的說要去做一名保衛國家的軍人。輪到了冥天時,冥天滿臉認真的對阿姨說道:「我長大後要去作個匪徒。」

  幼兒園的小孩子們都被冥天爆出的話給驚呆了,就連冥月也一樣。因爲小孩子們看的書中,匪徒都是一群長相猥瑣,做事更猥瑣,最後絕對還會被保家衛國的軍人消滅的壞蛋那。

  阿姨好奇的看著冥天問道:「你爲什麽要去作土匪?」

  冥天的回答差點令幼兒園的阿姨笑岔氣,之間冥天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絲認真說除了一句幼稚而可愛的話:「匪徒可以打軍人。」

  阿姨笑過之後,帶著殘存的笑意對冥天說道:「即然這樣,那我們玩遊戲的時候你就去當強盜吧。」

  這種遊戲,通常都是勢單力薄的強盜面對著如狼似虎的警察們束手無策,而且一般被選作強盜的孩子都是比較瘦弱的,幾乎是一場無法勝利的戰鬥。此時冥天正和冥月和一個瘦弱的狐族小孩站在一面,面對著對面七八個相對來說很壯實的小孩。

  在阿姨的一聲號令下,戰鬥正式開始。狐族的小孩調頭就跑,而冥月則站在原地緊緊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至於冥天,身子一躬,紅著眼睛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向著那個被小孩子們推選爲警察局長的虎族的小孩撲了過去。

  看著凶狠的撲過來的冥天,那個虎族的小孩明顯被嚇到了,通常看到警察的大部隊,土匪早就跑了,哪裏有這樣子直接撲過來的。但冥天沒有給他考慮的機會,衆人只看到本應慌忙逃竄的土匪頭子此時卻騎在警察局長的頭上將警察局長大的狼狽不堪。

  而那個警察局長也不甘示弱,伸出自己的爪子狠狠的向著冥天抓了過去,於是兩個小家夥便這樣你一下我一下的打了起來。最後等幼兒園的阿姨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家夥已經打出火氣來了,直到被分開,也依然惡狠狠的互相盯著對方。

  等到幼兒園的小孩子放學的時候,冥戰來接冥天月冥月回家,而那個虎族的警察局長也要被他的父親接走。他的父親與冥戰一樣,都是軍隊的上校,平時也許有所不和,但也是低頭不禁擡頭見的。似乎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然而正當冥戰來接冥天兄弟兩個正要往外走的時候,原本應該站在虎人上校身邊的小孩卻悄無聲息的緩緩的向著冥天走來,而此時的冥天正在興高采烈的與冥戰講述在幼兒園發生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後面的情況。而冥戰也是專心的聽著,同樣沒注意。

  冥月看著兩個人聊天自己沒什麽插嘴的地方,有點賭氣的回頭看了看幼兒園,卻正好與正在悄悄跟在後面的警察局長四目相交,也同樣看到了後面那上校略帶詭異的笑容,看到冥月回頭看自己,連忙掩飾住自己的笑容,轉而用焦急的聲音喊道:「小寶!你要幹什麽?」冥戰與冥天還未反應過來,被稱作小寶的警察局長猛的用力一撲,鋒利的爪子直至冥天的頸部。

  正當他以爲可以撓到冥天的時候,一道身影狠狠的將冥天撞了出去,不過自己卻留在了冥天剛剛站的位置,愣愣的看著飛快逼近的利爪,直到利爪撓在他那只灰色的眼珠附近。一道鮮血猛的飛濺到冥戰的身上。看著冥月捂著不斷流血的眼睛哀嚎,冥戰狠狠的用左手抓起正在得意的警察局長,血紅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已經有些慌張的小老虎,右手的拳頭捏的噼啪作響。

  不過一道身影飛快的將小老虎從冥戰的手中奪走後。虎族上校看著冥戰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要不醫療費我來拿,快送去醫院吧,否則那只眼睛……」冥戰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是滿臉虛情假意的虎族上校,一把抱起冥月後,讓幼兒園阿姨看著正在發愣的冥天飛快的向著醫院跑了過去。

  「你不是軍人麽?怎麽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要是月的眼睛出一點差錯,咱們兩個以後就別想在一起過了!」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月華,冥戰第一次沒有反駁妻子的話。如果他留出一點神來注意身後,也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過了許久,急救室的門才緩緩打開。月華飛快的沖了過去,而冥戰則帶著冥天緊張的站在門口張望。

  月華緊張的看著並對醫生問道:「醫生,我兒子的眼睛……」醫生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會怎樣我們也不清楚。因爲你兒子的眼睛原本就是純灰色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傷沒傷到眼睛,不過建議你在他出院後,短期內不要讓他的眼睛見光。」

  月華聽了醫生的話,充滿希翼的問道:「那也就是有可能沒有傷到眼睛麽?」醫生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說道:「嗯,應該是有可能。不過,影響視力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月華轉過頭來看了看冥戰,隨後默默的跟著醫生推著冥月的小車向著病房走去。只留下死死的咬著牙的冥戰和眼中透著擔心的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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