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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飢餓與欲望的平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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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 2011-07-09 02:12 PM 發佈 (3422 查看)
本文轉載自愛飢餓欲望平庸文化- 玻璃唇的誘惑- udn部落格
作者:玻璃唇
愛與飢餓
據傳,美國人把戀人稱為“蜜”,阿拉伯人把戀人稱為“我的黃瓜”,立陶宛人則用“啤酒”來比喻,波蘭人把自己的情人比喻為“餅乾”,日本人則會說:“哎喲,美麗的山花”,法國人把自己心愛的人稱為“小卷心菜”,茲庫人對愛人的最高愛稱則是“我的小蒜”,希腊姑娘則喜歡被人稱為“像黃金蟲一樣”,芬蘭人思念情人時,稱之為“溫柔的小樹葉”,而列塔尼人則興奮地把戀人比作“我的小青魚”,浪漫的維也納人用“我的小蝸牛”來稱呼心愛的人,捷克波希米亞最富愛情表達方式的話為“我母親的靈魂”,而南斯拉夫的加爾紐拉人則用“我的小草”來表達對戀人最熾熱的感情,塞爾維亞人稱呼自己的戀人為“小蟋蟀”時,就會沉侵在最大的幸福之中。
稍微明眼的人便會看出,這些愛中的昵稱,百分之九十事關食物,一看便是農耕文明飢餓時代沿襲下來的傳統稱呼。在物質匱乏的時代,人們稱呼所愛之人,表達的卻是自身急切的對胃口、欲望的滿足。這些稱呼裡,愛與口腔、胃、消化系統有關,與心髒無關。愛就是肉身唇欲的滿足。這些稱呼裡,愛更是一種飢餓:肉體的飢餓。
這告訴我們,很多時候,人類之愛,是因人類的荷爾蒙餓了,人類的胃餓了。那麼人類的心髒會不會餓,靈魂會不會餓?是不是所有的信仰,都誕生於人類的靈魂之餓?不知這些昵稱,是男人如此稱呼女人,還是女人如此稱呼男人。從稱呼上看,日本人、芬蘭人、加爾紐拉人皆屬浪漫一族,捷克人的稱呼則比較費洛伊德。阿拉伯人的稱呼比較奇特,若是女人如此稱呼男人顯然太過直接,男人稱呼女人“我的黃瓜”,潛台詞難道是這樣的:“你是我的老二,我的性命,我的性?”
欲望的消隱
愛是一種欲望。戒愛,便是戒掉欲望,使欲望慢慢消隱。很多時候,寫著寫著,她便停了下來,四處張望,不知自己寫給誰,誰又是她的讀者。欲望的客體已經霧氣般消散,她卻站在沙漠之上。對她來說,愛是心髒所掌管的。她不焦慮,只是疲憊,灰色的、淡淡的、沒有自我憐惜的疲憊。有些時候,為了喚回激情,她想召喚仇恨,如魯迅渴飲仇恨一樣。事實上,魯迅是個復仇者。仇恨是魯迅的激情,更是魯迅存在的理由。對魯迅來說,沒有仇恨,欲望的客體便會完全消失,生存便沒有任何意義。可她已經沒有仇恨。仇恨比愛更需要激情。傷及她的是愛的心髒,而非愛的胃口。她能做的僅僅是在消隱,將情感、記憶、時間沙漏一般一粒粒消隱,直至將自身完全消隱在某一時空。
球形監獄
巴塔耶認為,通奸是對婚姻禁忌的補充,戰爭是對殺人禁忌的補充。康德說,絕對的僭越正是律令本身的僭越。人類舉手指斥別人的時候,一個手指指向別人,四個手指指向自己。我們以為走向未來,卻返身回到過去。回溯,螺旋式上升是個古老的哲學命題。時間不是線性的,時間是個球形監獄,空間更是。人類不過是在這雙重的監獄裡自以為是的爭爭執執,生生滅滅。
平庸的善
善與惡那個更類型更為繁多?齊澤克在《伊拉克:借來的壺》中將政治之惡劃分為四個類型:極權的“理想主義”之惡,伴隨著最美好的意圖(即革命恐怖);獨裁主義之惡,其目的是單純的腐化和權力(沒有任何更高目標);恐怖主義的“原教旨主義”之惡,專著於冷酷無情地施加巨大傷害,注定引起畏懼與恐慌;阿倫特的“平庸之惡”,與無名的官僚結伴而行。由此可見,惡比善種屬更多。但善僅僅是善嗎?我想問的是有沒有人如同劃分惡一樣給善分門別類?我更想問的是:存在不存在平庸的善?孔子像與水晶棺並列在天安門前,可能是想以儒學所提倡的平庸之善來稀釋極權之惡。自由主義者對自我陣營之中觸犯學術底線的抄襲嫌疑人的緘默、辯解與寬容,更是一種平庸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