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

對於這個問題的總結，是由於看了一本關於赫魯曉夫改革的書而想到的。不論是斯大林時期，還是赫魯曉夫時期本身，都存在著把馬克思列甯主義教條化的現象。這是一種很壞的傾向，它實際上把活生生的馬克思列甯主義思想僵化成了死板的條條框框。

提到這個話題，就不能不提到幾個月前的一次爭吵。那次是在一個泛左翼的討論群裏，當時我指出斯大林和毛澤東的一些行爲實際上違背了列甯主義原則。而某欠思考的左翼人士（我認爲自己這句話有人身攻擊傾向。但我覺得這種人身攻擊是恰如其分的）前來質問我究竟什麽是列甯主義。我回憶了一下列甯所頒布的政策，以及列甯著作裏提到的列甯對這些政策的解釋，把列甯主義和其他領袖綱領的主要區別歸結於實事求是和一切爲民。但是對方顯然不滿意這個結果，於是他對我提出了許多粗魯的責難，然後當我毫不粗魯地反問他“何謂列甯主義”的時候，他則是把“必須建立革命者的組織...必須暴力革命取得政權”等等那不足200字的、幾乎只是從網頁上搜索摘錄來的東西拿來向我示威，以展示我的錯誤。我必須要指出，這簡直是胡鬧。他所指出的列甯主義，只是列甯關於革命問題的最基本想法，只是原則和綱領性的東西，絲毫沒有涉及實質。毫無疑問，如果他把這個總結出來的“列甯主義”拿給列甯本人看，那是必定會遭到列甯的一頓不留情面的訓斥的。

革命者的組織應該是怎樣的組織？革命應該怎樣進行？革命的政權怎樣建立？這政權應該是什麽樣的？它將實施什麽區別於所有剝削社會的法令？它要怎樣防止蛻變？它的經濟政治理論如何？它將如何讓全體勞動人民感到滿意？它將如何維持自身？它對外應該采取怎樣的策略？諸如此類的問題，才是體現了列甯主義的真谛。隨便從1917年的布爾什維克黨員中找出一個人，恐怕都能說出“必須建立革命者的組織...”之類在當時已經無異於廢話的“基本綱領”，而對於這些實際的問題，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尤其不是和我爭吵的那位庸人所能回答的。這正是列甯所說的“從原則上提出問題，把思想工作拉向後退”的最直觀例子！
革命者的組織應該是用戶社會主義的組織，應該是用革命手法而不是改良手法改善人民生活的組織。革命者的最終目的是改善工農群衆的生活，消滅剝削；革命者應該宣傳這一點，拉攏大多數工農群衆，以人民的普遍支持贏的革命的勝利。革命的政權應該建立在民主集中制的基礎上。它應該以民爲本，廢除一切針對勞動人民的不平等。它應該保護人民免受官僚和資本家的壓迫。它應該通過清黨和自下而上的民主會議來維持自身的先進性。它應該用最實際的新經濟政策逐漸過渡到國家資本主義，即社會主義的基礎。它需要提升全體國民的生活水平，以獲得人民的支持。它對外應該采取爭取和平而盡量不妥協的政策…等等，真正的列甯主義是在這些回答中體現出來的一個整體，而不是“第一…第二…”那樣明明白白地編成小冊子的公式。要學習列甯主義，就必須學習列甯的精神，學習列甯的思考方式。當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要辯證地考慮整個事情的條件和黨的目的，做出有意義的決定，而不是發出“因爲列甯說過某某某條文，所以我們要…”之類的愚蠢口號。這種行爲不僅不是列甯主義，而且恰恰是違背列甯主義，是扼死列甯主義的生命力。列甯所有的政策，不管是立刻革命取得政權以便阻止戰爭，還是進行戰爭動員反對國外幹涉，又或是推行新經濟政策改善國民生活，所體現出的都是以民爲本和實事求是。以民爲本是列甯的目的，實事求是是列甯達到這個目的的方法。如果不能做到以民爲本和實事求是，那就根本沒有資格談論列甯主義。



順便說一下那次爭論的結果：我在看到了他赫魯曉夫式的粗魯的胡攪蠻纏之後，就退出了這個群。我不是因爲個人的憤怒而離開的。左派之間沒有什麽個人矛盾；但我不承認他是一個合格的左派。他不過是一個懶於思考的庸人，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玷汙馬克思和列甯的事業。他不僅是扼殺了列甯主義，同時也等於是給國際共運已經很慘痛的傷口上不斷撒鹽，阻止它愈合。對於這樣的人，必須堅決地進行決裂，而且只要他們不能恢複理智，就必須一直保持這種決裂。值得指出的是：我曾經嘗試過糾正他的錯誤，我在整個談論中，甚至在談論結束後，都沒有發表任何粗魯字眼和人身攻擊，但是對方後來一直在發表這種言論。我後來離開之後，也沒覺得如何，但是在我走了之後，他居然又誇誇其談，說我沒有包容精神（包容個鬼，他沒資格說出這個高貴的字眼！），然後還說“現在某些年輕人”“很少了解革命家的思想”就來“誇誇其談”，不如“多讀些著作”然後“再來好好談論”。我聽到之後實在是感到了莫大的侮辱，不僅是對我的侮辱，同時也是對列甯的侮辱。他這種完全不實事求是，完全不了解實情，不把討論進行下去而是粗魯打斷的做法，難道對得起頭上神聖的列甯旗幟嗎？不，完全不能！如果他從列甯的著作中只讀出了“必須建立革命者的組織...”等等泛泛的空話，那麽毫無疑問，他就是一個狂妄自大、不懂裝懂的庸人。而如果他認爲自己不是個庸人，那無非是說明他認爲列甯的著作裏只體現出了這些泛泛的空話——難道這不是對列甯的侮辱嗎？難道有必要對這種人進行容忍嗎？難道有必要對這種狂妄自大的人客氣嗎？不，對這種毫不虛心的自以爲是絕不能姑息！我再次提出對他的（以及他的這個派別的）這種處理問題的方法的批評和譴責，而且在他們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表示道歉之前，絕不撤銷這種批評和譴責，而且絕不承認他們作爲共産主義者的身份。我們需要的是理智的共産主義者，而不是近似流氓無産者的那種至多是穿了一身紅衣服的騙子；雖然這個騙子的謊言是來自無知，但那也是同樣不能允許的！我已經嘗試了同志式的說服和幫助，但是對方置若罔聞繼續錯誤觀點，在這種情況下就只有爭論、批鬥、處分和清黨能解決問題了！



補充：馬列主義不僅僅是一套理論或者方案，它還是一套哲學觀點和世界觀。這種世界觀最忌諱自以爲是和生搬硬套，它提倡的是客觀實際和實事求是，要求用發展的眼光看待變化著的實際問題。因此，只要深刻地學懂了馬克思列甯主義，思想就不會僵化；反之，思想僵化的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學懂了馬列主義。所以，在學習馬列主義的時候，必須善於體會和分析某個綱領中所包含的動機。我對列甯主義的理解就是：堅決而敢於鬥爭的原則、理智而實事求是的策略、發展和以民爲本的目的。十月革命是一次堅決而敢於鬥爭的戰役，新經濟政策是一次理智而實事求是的糾偏；而這一切都是爲了發展和以民爲本。我認爲唯有從各個角度深入分析列甯的綱領和綱領的作者，即列甯本人，才能真正學懂列甯主義。